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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灯真言(近代现代)——寒枝栖

时间:2025-03-14 08:01:13  作者:寒枝栖
  宋真言开始大哭起来。
  “哦,你害怕。”
  宋峙迦松开了禁锢着宋真言的手,下一秒,握住刀刃直接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不要!大哥!”宋真言尖叫一声,紧紧握住刀柄往回收,但刀刃还是刺穿了男人的衣服,男人闷哼一声,逐渐有鲜血溢出来。
  下一秒,宋峙迦将刀尖从胸口拔了出来,扔在了一旁,随后狼狈地坐在地上。
  “血……流血了……”宋真言仓惶跪在地上,慌乱地拿手去抹男人的胸前,手心上沾满了鲜红。
  “救护车,要叫救护车……”宋真言踉跄着要跑过去打电话。
  宋峙迦将人拉回来,他低垂着眼,按住了宋真言的手放在同样剧痛的心口上,下巴支在宋真言的脑袋上,低声说,“是我做了很多的错事,是我让你过去流泪,让你痛苦……”
  “你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宋真言。”宋峙迦哽咽,“把我的真言还给我,好不好。”
  男人双眼失神,头发散乱,平整的衣服也全都皱了,不复当初潇洒模样,只是握着宋真言手腕的手依然用力。
  “我就是宋真言。”
  “不,你不是。我的真言不会不懂爱的……”宋峙迦用力,拉着宋真言靠近自己,宋真言被拖着坐在了宋峙迦的腿上。宋峙迦如同穷人寻找丢失的一串金子一般,仔仔细细地在宋真言的眼睛里寻找,渴望能寻找出曾经的影子来。
  未果,宋峙迦只是将宋真言埋在了自己的胸口,他紧紧抱着宋真言。
  他再也受不了开始崩溃,胡言乱语说道,“大哥总是在犯错,可也有在改正,为什么你要对大哥这么严格呢,阿笙已经死了……大哥也惩罚了自己。”
  “真言,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你为什么还是恨大哥呢。”
  “真言,我错了……”
  “真言,大哥这次知道错了……你回来吧……”
  宋真言茫然地睁大眼睛,如同不谙世事的孩子,被迫靠在男人的怀中,鼻尖是腥热的气味。他听着听不懂的男人的胡言乱语,眼睛却再次凝聚水滴,哗啦啦掉起眼泪来。
 
 
第29章 
  “真言,该起来了。”
  宋真言在睡梦中,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摇晃,他睁开眼睛,是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宋峙迦。
  “大哥。”
  宋真言目光汇聚,半晌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他睁着惺忪的睡眼,看到裸着上半身的男人,胸口已经被绷带包扎。
  男人面色有些苍白,但面容已经修整好,完全不复昨晚的狼狈,如果不是胸前的绷带,宋真言几乎以为昨晚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宋真言是一个很怕痛的人,也是一个很容易替别人感觉到痛的人,他犹豫着伸手触碰了一下男人的胸口,随即又像是被火苗舔舐,立刻蜷缩回去。
  宋峙迦沉默着抓住了宋真言的手,将衣服开始套在宋真言的身上。
  “真言,我们今天要回中国。”
  窗外浮云密布,宋真言往窗外望去,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踏上了回国之路,而且是宋峙迦带他回去的。
  财经报道板块在今日上了多个热搜,据悉,打拼下宋氏集团的宋老爷子,于昨日心脏病发作,目前仍在icu昏迷。
  宋峙迦抱着睡着的宋真言从飞机上下来时,阿峰打过来电话,只是简言一句,“大少爷,该行动了。”
  宋峙迦只是沉沉“嗯”了一声,他掐断电话,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宋真言的容颜。
  宋真言再次回到了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做了很多的噩梦,噩梦的主人公宋峙迦让宋真言感觉到火烧。
  但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在画面中宋真言作为旁观者总能看到另一个自己在哭泣,宋真言不赞成的想要去阻拦,想让自己不要这么没骨气的哭了,但还未触碰,画面便如一缕烟随风而散。
  醒来时已经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身体却好像还残存着刻骨铭心的爱恋,他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感觉,坐起来发现宋峙迦并不在自己的身边睡着,眉头轻微蹙起。
  宋真言穿着拖鞋,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还是和离开时一模一样。他坐在自己的床边,习惯往花园看去,才想起来他的风铃花没有带回来。
  离开时,风铃花已经长出了一个小花苞,开花就是这几天了。怎么会忘记呢,宋真言感觉到了莫名的焦急,想要重新回去。可刚刚回来哪有回去的道理,宋真言只好给多里安发了消息,希望多里安能帮忙照看。
  他拉开抽屉,自己原本的手机还放在里面,已经没电关机了。宋真言趴在床上给手机充电,然后开机。
  一开机,就显示了很多的未接来电与未读消息。
  大部分都是宋真言被宋峙迦带往美国期间的。
  宋真言看到,很多未读消息都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真言,是我,我是孙玉承,我看到你给我发的在线消息了,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呢。】
  【真言,你在美国过得好吗?】
  【真言,我会找到你的。】
  ……
  宋真言想起来了,在美国的最开始,他和未婚夫发过消息,想让孙玉承接他回家。
  宋真言慢慢打字,【谢谢,我已经回到中国了。】
  另外,他又收到一个消息,显示是宋钰涵,【宋真言,在美国治好脑子了吗?】
  什么叫做治脑子,宋真言不太高兴,将宋钰涵发来的消息删除了。
  他穿着拖鞋下楼,碰到了张妈,张妈正在厨房择菜,看到现在面色红润,已经长回一些肉的宋真言,激动握住了宋真言的手,“小少爷,你醒了,我正打算要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张妈,我好想你。”宋真言抱住张妈。
  张妈眼睛逐渐发热,宋真言当初被大少爷强行带去了美国,她总是担心宋真言会吃到苦头,可看着现在几乎快如正常人一样的健康的宋真言,就知道宋真言在美国也过得不算差。
  宋真言想要找沈玉烟,张妈称太太在澳门旅游,可能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他只好作罢,吃完晚餐重新回到二楼,在房间里扒拉到了半夜,在床底找出了一个放得很深的箱子,打开来看,里面有打火机,领带还有一些蜡烛,这些东西压着的最底下,有几张照片,里面拍的都是宋峙迦。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会偷偷拍宋峙迦,宋真言坐在地上,手心撑着下巴,对于二人过去发生的事情突然有些好奇。
  可是自从回到中国,他就再也没见到宋峙迦了。
  他身上的伤也不知道好了没有,为什么要捅自己呢,真是神经病。
  宋真言抬起手,按着手表屏幕给宋峙迦发消息,【你怎么还不回来呢?我上次说的话是骗你的,你是不是生气了。】
  发完消息,等了半个小时对方还没回,他就忍不住在自己的房间再次睡着了。
  第二日,宋峙迦从外面回来,在宋真言的房间里将宋真言叫醒。
  醒来第一句话就是,“真言,可以去看老头子最后一面了。”
  宋真言去到病房的时候,宋家所有的子孙都已经到齐,他们看到宋真言身后的宋峙迦,都自动为宋峙迦让开了一条道。
  宋峙迦不避讳所有人的目光,他冷淡着面容,推着宋真言的肩膀走到宋老爷子的病床旁。
  宋老爷子已是行将就木,躺在病床上罩着呼吸机,苍老疲惫的皮肤垂落着,不见一丝生气。
  见到是宋峙迦,宋老爷子浑浊的眼珠又有了一丝明亮,他缓缓抬起手,不顾阻拦,将呼吸机摘下来,随后手又重重的垂落在床边。
  “峙迦……你……回来了。”
  宋峙迦冷漠地看着这个快死的人。
  目光触及旁边的人,老爷子猛然抓住宋峙迦垂在腿边的手,他呼吸愈发粗重起来,“峙迦……宋真言会毁了你!将他赶出……宋家!这是我唯一的遗愿。”
  旁人都没想到,老爷子醒来对宋峙迦说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宋真言也同样睁大了眼睛。
  “爷爷。”
  宋真言叫了一声。
  老爷子目光转向宋真言,徒然变得狠毒起来,他剧烈地喘着气,骨瘦的胸膛上下起伏。他真是后悔万分,曾经对宋真言的心软,早知道,就应该将宋真言直接……
  是宋真言!毁了他精心培养的孙子。
  必须要将宋真言赶出宋家!
  老爷子眼睛死死地睁大,露出大片的眼白出来,他苍老的如同枯枝干的手死抓着宋峙迦的手,“真言会和孙家联姻,你答应爷爷……”
  警报声开始响起。
  男人抿着唇不做出回应。
  宋方方就站在宋峙迦的身后,她焦急地喊道,“大哥,快答应爷爷啊,宋真言算什么啊!”
  “不,我不会答应。”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他是我最亲的弟弟。”
  “你……你!”一口黑血从老爷子的口中吐出,他的手突然松了力气,随后脑袋沉沉地砸向了枕头。
  在众人的目光中,心率仪上赫然显示出毫无波动的直线。
  宋真言亲眼见证了一个老人的死亡。
  在众人骚乱,几位长辈指责宋峙迦冷漠无情,使老爷子无法安息时,宋真言茫然地被宋峙迦带了出去。
  三天之后,就是葬礼。
  宋真言穿上了黑色的服装,给从未疼爱自己的老爷子送行。
  孙玉承收到宋真言的消息后,连夜乘坐飞机赶了回来。他曾经有很努力打听过宋真言的消息,但都被宋峙迦掩盖住,如果不是宋真言主动发了消息,他恐怕连宋真言被带到美国都不知道。
  宋峙迦狠毒名声在外,孙玉承不敢想象宋真言在这个男人的囚禁下吃了多少的苦。他想求助父亲将人救出来,父亲知晓后怒斥孙玉承不要做有损两家交情的事。
  送完葬花,孙玉承在人群中搜索了很久,才找到站在角落里的宋真言。
  在场的所有人要么悲戚要么伪装沉重,只有宋真言像是置身事外,沉默地站在一旁。他像是没有大人带领的小孩,充满无助。
  宋真言看到,一个俊朗的青年朝自己走来,充满和善的笑容。
  “你是?”
  “我是孙玉承,言言。”孙玉承很用力地抱住了宋真言,“真言,对不起。”
  “哦,我知道了,你是未婚夫。”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宋真言摇了摇头,“我生病记不清楚了。”
  “没关系。”孙玉承道,“我记得,我来接你回家。”
  在国外一年的时光,孙玉承也俨然从一个高中生蜕变成为稍有成熟的大人了。
  回家?又有新的家了吗。宋真言目光在四周寻梭,试图想要找到宋峙迦的身影。在半个小时之前,有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律师先找到宋峙迦,宋峙迦让宋真言在原地等他,称短暂离开。
  “真言,先跟我走吧。”孙玉承紧紧握住宋真言的手,“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宋真言确实不喜欢这里,可是他总觉得应该要找到宋峙迦,他低着头好一会儿都不说话,在孙玉承叫了一声真言之后,他才说,“那好吧。”
  “宋先生,这是您爷爷留下的遗嘱。”房间内,一名中年律师将信封放在桌上移交到宋峙迦的手中。
  男人垂下眼眸,看向那枚信封,并未动作。
  律师主动说:“您的爷爷共立下两份遗嘱,在第一封遗嘱中提到,他现所有的现金房产您均占有百分之五十,集团股份您将占有百分之60。剩余将有两位亲生儿子继承。”
  “但是,”律师停顿了一下,“这份遗嘱生效的前提是,宋真言要在一个月之内与他人结婚。”
  宋峙迦的目光突然变得危险起来,律师沉默将手从桌面上拿开,感觉到气压徒然降低。
  “一个月后宋真言若未成婚,第二封遗嘱正式起效,集团股份您将只占有百分之10。”
  宋峙迦目光移到桌面上的纸张来,逐渐握紧了拳头,老头子就算死了要埋在地下,还要控制他最后一回,只是简单让他心脏病发作死去真是便宜了他。
  “很好。”
  宋峙迦突然说道。
  他伸手摸过那枚信封,猛然撕成两半扔在了地上。
  “宋先生你这是!……”
  不待律师说完,宋峙迦已然阴鸷离开。
  宋峙迦下楼找寻宋真言,这时吊唁堂已经没有什么外人了,只剩下宋家的亲戚,大伯和三叔正带领着子女们跪在灵柩面前。
  男人的目光扫过全场,却连宋真言的影子都未找到。
  宋方方早已跪的膝盖都疼,见到宋峙迦要离去,急忙问道,“大哥,你去哪?”
  “宋真言呢?”
  “他呀,大哥你别提他了,爷爷去世他不跪在这就算了,竟然直接跟着他那有婚约的未婚夫走了,我拦都拦不住。”
  “什么!”
  男人听此,瞳孔骤然紧缩,当即掏出手机赶了出去。
 
 
第30章 
  夜幕之下,孙家大院被保镖们围住。
  明明已入春,可今夜的风却是冰凉,如同冬日寒风刺骨。
  孙长权拄着拐棍,一旁的护卫主动为其让开一条道来。老人已逾八十,可身体却还算硬朗,面庞存着年轻时带兵打仗时的肃穆。
  院子被一群保镖围得水泄不通,孙长权重重地用拐杖敲了地面,厉声道,“峙迦,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峙迦仍然身着白日的黑色西装,院内灯光将男人脸庞刻照冷峻,身后仿若散发寒气,他盯着老人背后,正是大门打开的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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