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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过撩(GL百合)——温酒煎茶

时间:2025-03-24 06:58:56  作者:温酒煎茶
  “这个……我记得是放在了床头柜抽屉里的。”鹿呦拧着眉头,疑惑地瞥了眼陶瓷罐。
  “是不是记错了?拿回来的时候顺手放到里面,然后忘记了?”
  鹿呦摇了摇头:“我记性还不至于差到这个程度。”
  月蕴溪想了想,又猜测道:“或许奶奶收拾你房间,帮你整理床头柜上的东西时看见,悄悄拿了回去,放到了里面。”
  这个可能性很大。
  鹿呦抓着信笺,“那这是……不想让我看么?”
  是想要带进土里么?
  “我想,奶奶是想让你看的。”月蕴溪说。
  鹿呦抬眼与她对视。
  月蕴溪眸光很柔,话音温和:“因为她很了解你,知道帮她拾骨的一定会是你,也只会是你。打开盖子,你就会看到这封信。所以我想,她不是不想让你看,只是希望你晚点再看。”
  鹿呦纤长而脆弱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半垂下去,目光投落在信笺上的第一段。
  只看了一半,被工作人员通知家属盛装骨灰打断了,她将信纸折好,放进了口袋。
  整理遗骨,开车到墓地安放骨灰盒,折回到小洋楼目送亲朋好友乘车离开。
  偌大的房子,终于没前两日那般拥挤吵闹了,对比之下,安静里渗出一种空落落的寂寥感。
  月蕴溪接到老师的视频通话。
  鹿呦便一个人走进了奶奶的房间。
  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也很平整,没有人躺过的痕迹。
  她靠着床,滑坐在地板上,坐在漫进屋里的一束阳光里。
  整个过程,她脑子里时不时地会冒出信里的第一句——
  “不知道这封信会不会被你真给捞上来,但还是想写给你……”
  在她从口袋里拿出信纸,缓慢展开后,从脑中,投落在了纸上:
  “我的宝贝孙女呦呦,从你来到这个世界,我就成了最幸福的奶奶。
  还记得你九个月大的时候,才去办出生证。你很乖,在我怀里不哭也不闹。你很漂亮,谁见着你都会夸两句。
  护士问你叫什么名,你妈妈去休息了,而我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字怎么读怎么写。
  我看向你,你也在看着我。那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话,还分不清“你我他”的年纪,对我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你说:你,jio,yoyo。”
  什么啊,原来名字登记成“哟哟”,是她自己弄出来的乌龙。
  背这么多年的锅。
  重不重啊,万花女士……
  日光从身体一侧往窗边倾斜着退却,如同潮水,从她往上弯翘的嘴角,漫涨到她往下低垂的眼睫末梢。
  长睫微微一颤,窸窣落下一片水雾,模糊了视线。
  鹿呦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继续往下看。
  “说起来,奶奶看着你长大,跟着你认字读书,听你分享每一天的经历,我生活在你的世界里,知晓你的喜恶,了解你的品行。
  但还从没有让你了解过我。
  了解万花是个怎样的人。
  我在家里上有哥哥,下有妹妹,爹喜欢机灵嘴甜的幺妹,娘重男轻女只疼哥哥,只有我这个不上不下的,最碍眼。
  直到遇见你爷爷,我义无反顾嫁给了他,为了爱情。
  可婚姻不止需要爱情,还有柴米油盐,你爷爷常年在外地工作赚钱,很少回家,我开始了漫长的丧偶式婚姻,连怀孕生产都是一个人。
  儿子成为了我生活的全部。我抚育他成长,为他倾尽所有,望子成龙。
  他很有出息,考上了顶尖的大学,我为他感到骄傲,同时也越来越痛苦,因为他回家的频率也越来越低了。
  从两三个月回来一次到一年回来一次,再到两年三年回来一次。
  后来,他带回家一个姑娘,也就是你的妈妈。
  文茵很漂亮,也很有才华。我至今都记得她对我说,她没有母亲,往后我就是她的母亲。
  她也是个心善孝顺的好姑娘。
  但我仍不满足,觉得她配不上我的儿子。
  她生下你后,得了抑郁症,而我只觉得她是太过矫情。
  我无法理解,也无法共情她的痛苦。
  有一天,我们吵起来。应该说只有我在吵,她并没有回应我,她的态度让我更加生气,我气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已经被你爸爸送去治病了。照顾你的工作自然落到了我头上。
  那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你每天都会窝在我怀里,对着我笑,会咿咿呀呀地叫我花花,会伸手抱抱我。
  你会说的第一句完整话是,yoyo爱花花,花花爱花花。
  在你那里,我终于不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谁的母亲。
  我仿佛是你的全世界,是被你爱着的万花。
  过了小半年,你妈妈回来了。
  我觉得应该是同你爸爸说了什么,在她回来之前,你爸将我送回了老家。
  在你周岁宴之后,你妈妈开始给我寄碟片,都是你的视频。她是好意,我却是小人之心。
  我看着视频里你与她的相处,更加想念我们祖孙俩的时光,我嫉妒又怨恨,想她完全占据你的世界,不愿意腾出一个小小的空位给我,还要来宣誓主权。
  所以在他们闹离婚的时候,我不惜以死相逼,要怀安去抢你的抚养权。
  后来的一天,怀安半夜把你送到了我这里,叫我把你藏起来,我照做了。
  人在做天在看,你爸爸拿到抚养权的那天,我摔伤了腿,老头确诊了肠癌。
  等我康复再见到你,才知道怀安根本没有照顾好你。
  我很后悔,非常后悔。
  这种后悔的心情,每次发现你在想妈妈时,都会加重。
  但它战胜不了另一种心情。
  你比你爸爸小时候懂事很多很多,不怪都说,女娃是小棉袄。
  你这个小棉袄,捂热了我,是我不见光的人生里,明亮的指路灯。
  是你教会我识字读书,是你鼓励我多出去走走,多交朋友,多发展自己的爱好。
  是你让我逐渐找回了自我。
  让我知道,决定我是谁的最强大因素来自我的内心。
  我享受着你带给我的能量,并移赖着你。
  这也让我格外害怕失去你。
  其实你妈妈是有来看过你的,我撞见过几次。
  最开始,她只是托我将新衣服和礼物送给你,我都给你了,但出于私心,我没告诉你那是她送的。
  后来,她求我把碟片给她,以解她思念之苦,我答应了,整理出碟片以后,又出尔反尔了。
  最后一次见她,她说,她不怪我将你偷藏起来,只求我让你们见一面,她说,她只想让你知道,她不是不想要你了。
  我不信她,依旧怕她把我偷藏你的事说出来,怕你会怨恨奶奶,怕你会不管不顾地跟她离开。我怕极了,将她偷偷来看你的事告诉了怀安。
  那之后,我再没见过她。
  直到后来的一天,撞见蕴溪在和她通视频。
  手术前一晚,我睡得不好,往事像走马灯一样回放。
  我怕你怨我,怕你离开,怕我会一个人守着空房,等不知何时能归家的人。
  但我更怕,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的孙女她会孤苦无依。怕她受委屈了,回过头看,没有一个亲人在她身后做她的倚靠。
  怕她夜晚回到家,无人给她留灯,无人问她冷热,无人听她分享喜怒哀乐。
  怕她病了,难受了,无人照顾在身旁。
  而过去是一个幽灵,虚无缥缈,没什么影响力,只有未来才有分量。
  我的宝贝孙女。
  我希望的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在了,你依旧是有人爱有人疼的。
  我希望的你是能越来越好,我盼望你能够享有一个辉煌灿烂的人生,一如我感激你的出生,感谢你给予我希望与光明。
  我祈愿你有一日能够重拾梦想,重新走向你的舞台弹奏钢琴,希望你如你送我的第一本书的书名,你当像飞鸟飞向你的山。
  我希望你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如果代价是让奶奶失去你,奶奶也是愿意的。
  我要郑重地对你说。
  很抱歉,我剥夺了你本可以享受母爱的幸福童年。很抱歉,我自私的决断带给你痛苦与迷茫。很抱歉,我没能在你幼时护你周全。很抱歉,我欺瞒你至今。
  对不起。
  很爱你的坏奶奶
  写于一个会聆听秘密的树洞
  写于晚霞很美的一天,像你出生的那天一样。”
  信到这里结束了,隔了两行,又有更深的墨渍填补新的一句:
  录有你视频的碟片都在梳妆台下面的柜子里。
  去看看吧。
  ˉ
  月蕴溪结束与老师的视频通话,在奶奶房间找到鹿呦时,鹿呦刚将DVD机连上电视。
  屋里没开灯,晦暗中,电视屏幕骤然亮起,拢出一小片的光区。
  地板上散落着十几张碟片盒,有的打开了,有的没打开,鹿呦就抱着膝盖坐在那些碟片盒的中间,自然垂放在腿上的手攥着电视遥控器。
  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键,在调试着什么。
  “是想看电影了么?”
  月蕴溪没有开灯,轻手轻脚关了门,走近了才借着电视光看见鹿呦充血的双眼。
  红得吓人。
  跪坐下去,月蕴溪一把抓着她下巴,别过她的脸,就着很近的距离,看清她眼里布满的红血丝,心里猛地一揪。
  指腹抚过脸颊,触感冰凉,却没有潮湿。
  “我看了奶奶的信。”鹿呦声音很轻,没用什么力气说话。
  像被粗粝的小石子滚过喉咙,渗透出微微的沙哑。
  月蕴溪没问信里写了什么,只是揽过她,紧紧抱住,“想哭就努力哭出来,别忍着,呦呦,别这样忍着……”
  鹿呦在她轻柔的抚拍下颤抖着,呼吸凌乱,终于,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月蕴溪,我好难受……”
  被节制、被压抑的哀伤混合着看完信后的痛感一点点漫上来,比她预料的要更加深重。
  “我一直都以为,是妈妈不要我了,我一直都很感激奶奶能来到我身边,可她却在信里告诉我,事实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她,偷走了我的抚养权……”
  情绪犹如堤坝坍塌,爱怨嗔痴如同泄洪一般席卷而来,因此她语无伦次,喋喋不休。
  “你知道么,我给奶奶换寿衣的时候,刘姨想要她合上嘴,但是,怎么都合不上。我总觉得她还在睡着,我想,该起床了呀,然后,我又想……算了,难得一次睡懒觉,原谅她吧,我说出来了……她嘴就合上了,她好像就在等着这句话一样。”
  “可是这不对……她都没有当面跟我道歉,我才没有真的原谅她……”
  “我应该在西城就看完写封信的……至少,至少……”
  “她能听到一句,真的原谅。”
  您祈愿我可以拥有想要的一切。
  可是奶奶,您长寿安康也是我很想要的一部分啊。
  鹿呦抽噎得再说不出话,锤着发堵的胸口嚎啕痛哭。
  月蕴溪给她拍着背顺气,始终无声。
  因为知晓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聆听。
  只是,听她嘶哑的哭声,也不禁湿了眼眶。
  许久,鹿呦平复了心情。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们才松开。
  月蕴溪摸了口袋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鹿呦拿纸擤了鼻涕,还给她剩了两张,瓮声瓮气地问:“你怎么也哭了?”
  月蕴溪柔声说:“因为对你的感情让我共享了你的情绪呀。”
  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承受她负面情绪的怨怼。
  鹿呦嘴巴往下瘪了瘪,又快要哭出来:“你怎么这么好。”
  委屈巴巴的模样显出几分娇憨之态。
  月蕴溪觉得好笑,“你第一天知道?”
  嘴角浅浅的弧度里,温柔的感觉仿佛快要溢出来。
  鹿呦摇了摇头,潮湿的眼睫眨了两下,眼泪立即滑出了眼眶。
  月蕴溪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起身又取了一整包纸巾,连带着垃圾桶一并拿了过来。
  为了给垃圾桶挪出个位置,她将周围的碟片盒摞了起来,随口问:“电影碟片?”
  鹿呦抽了纸,又是擦眼泪又是擤鼻涕,把鼻子擦得又干又红,方才转头看向电视屏幕回道:“是我小时候的视频。”
  月蕴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挑了挑眉。
  屏幕里,坐在爬行垫上的小宝宝,脸蛋粉嘟嘟的,糯米团子一般,让人看了就有种想要伸出食指戳一戳的冲动,眼睛格外漂亮,圆溜溜的,水汪汪的,像小鹿的眼睛。
  “刚进屋的时候扫了一眼,还以为是哪部电影里的可爱宝宝。”月蕴溪弯唇道,“原来小小呦哦~这是多大的时候?”
  鹿呦被她的调侃调剂了心情,下瘪的嘴角往上提了提,视线落在面前打开的碟片盒上。
  依稀还能看到盒盖上的标签纸。
  “一岁零四个月。”
  鹿呦按了下遥控器。
  电视里小小的她穿了身小鹿连体服,正歪着头奇地盯看镜头。
  而今的她也跟着歪了歪脑袋,枕在月蕴溪的肩头,盯看屏幕。
  “呦呦。”章文茵在镜头以外,温声哄她,“来,到妈妈这里来。”
  小小呦从地垫上爬站起来,拎着长颈鹿玩偶,稳稳地走近,指着玩偶“啊呜啊呜”地念叨。
  镜头里出现一个陌生的身影,是那时章文茵聘请的育儿嫂,解释说:“阿贝贝洗过了,没味道了,搁这儿控诉您呢。”
  “噢,原来是这样。”章文茵柔声对她说,“对不起哦,妈妈下次注意。”
  她又念叨了几句,终于原谅了章文茵了,揪着长颈鹿抱住章文茵,稚嫩的童声一词一顿地撒娇:“妈妈,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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