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以多朝他撒撒娇呢?
纪骅生出这个念头,是跟纪青逸打架打到沙发上,看到对方抽抽嗒嗒地哭的时候——其实也不算打架,对方那小胳膊小腿的,他如果动真格,绝对是欺负人。
基本上都是纪青逸在跟他闹脾气,而他负责收着力道,忍着某种愈演愈烈的情绪,把对方挠上来的小爪子反复拨开。
拨的次数太多,手头的准度也就随着耐心而下降。于是他一不小心,就把炸毛状态的某个小混蛋攥着手腕,迎面摁在了沙发上。
因为心情不怎么好,所以表情格外凶。
总是被让着的纪青逸给吓到了,紧闭双眼蜷起身体不住发抖,泪水扑簌簌地掉。
可能是太害怕,他攥住纪骅的衣角,哭着叫了声二哥。
于是纪骅也被吓了一跳。
为忽然萌生的念头,为鲜少体会到的依赖。
纪青逸在需要他。
这过于离奇。
纪骅狼狈起身,抬起手臂遮住自己骤然泛起血丝的眼睛,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
他开口,叫纪青逸回房间去。
如果这时候,纪青逸能识相地跑掉,或许对双方都是好事。
可他这弟弟总是做一些超出预料的事。
譬如在无人关注他的宴会上,欠兮兮地过来吵架斗嘴,譬如在他沉郁自闭时闯进房门紧锁的卧室,做出一些没有杀伤力的幼稚挑衅,又譬如此时……
不仅没有松手,反而颤抖着,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有洁癖的纪骅在越来越紧的拥抱中沉默。
他抽了纸巾,一颗一颗地擦掉那些过于滚烫的泪珠,觉得对方简直麻烦到极点。
他自认并不怜爱这除了脸一无是处的混蛋弟弟,只是想欺负对方,看纪青逸在极度的害怕和无助下向自己求助。
他坚信如此。
……
直到上了高中,在不可告人的梦里,纪骅梦到他的弟弟在用另一种语调哭。
好像是被他弄哭的。
因为在梦里,他把不断试图往前爬的纪青逸压在了身下,然后掐着过于纤细雪白的脚踝,进行了一些不该发生在亲兄弟之间的事。
对方哭得很可怜,尾音无力地颤抖着,在激烈的掠夺中拉扯得很长,支离破碎的甜腻气息从湿漉漉的、嫣红柔软的嘴唇里溢出来,比任何乐曲都更动听。
纪骅醒了。
他冲去浴室洗了一个小时的冷水澡,然后难捱地睁着眼,一直躺到天色渐亮。
第二次再做到类似的梦时,纪骅将自己洗澡的时间拉长了一倍。但随着次数越来越多,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态逐渐占据上风。
终于有一天,纪骅没再起身去浴室。
而是在被子里伸出手,慢慢握住比自己更为坦诚的某样东西。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这时候,早点认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我忐忑地点开对话框,咬着下唇快速打字,感觉自己像是没写作业被抓的学生。
——对不起,羽书哥。
——我之前答应过你的,要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但你也知道……我最近很烦,就玩得疯了一点。
——就一点点。
——我接下来会乖乖听话好好吃饭的。
只要不是身处特别严肃的会议,对我的消息,祝羽书一直是秒回的。更何况,他不久前还在翻看我的动态,显然不怎么忙。
但我捧着手机,等了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依然没有回复。
一会儿是输入中,一会儿最上面的状态又变回空白。
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生气。
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抬起眼皮,求助地看向贺子潇,却刚好瞧见那人笑眯眯地收起手机,一副心情格外愉悦的模样。
见我有些困惑地看他,贺子潇很自然地把手机锁了屏放到一旁,随即笑得更加好看:“宝贝听话,再努力吃掉些。”
我被贺子潇刻意放大的笑容迷得晕晕乎乎,在他的注视下给祝羽书发了个小动物贴贴的表情包,然后继续接受这人耐心的投喂。
但美色的诱惑是有时效的。
尤其是我每天对着自己这张脸,免疫力多少比一般人强一点。
于是又吃了几口后,我就把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子潇,你再过几天就送我回家吧。”
不是海边的小别墅,是纪家。
可能是我被大哥关过一次后变得太敏感,虽然海岛上的假日无忧无虑,但这么过了几个礼拜,我感觉自己好像活在了另一座更为华美的笼子里。
一旦出了别墅,岛上处处都是隐蔽的监控,无死角地覆盖每一处空间,而轮渡也总是不按时刻表出现,让我没办法离开。
这种时刻被注视着,被限制着行动范围的现状……让我略微不安。
贺子潇轻轻地嗯了一声。
尾音往上扬,好像……不怎么赞同。
我看着笑容逐渐消失的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而他也看着我。
“为什么呢?”贺子潇似乎相当失落,轻轻叹了好几口气。然后他起身,越过餐桌按住我的肩膀,跟我面对面地贴得更近,琥珀色的眼瞳比海岛上落日时分的晚霞还要温柔:“我为你建的这地方哪里不好吗?一直留在这里不可以吗?宝贝……”
就在我即将动摇之际,餐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一脚踹开了。
纪骅沉着脸,走了进来。
他没穿正式的西装,浅灰衬衫搭配牛仔长裤,黑发略微凌乱,眼眶泛青,看起来像一只没睡好所以脾气暴躁的大猫。
“连午餐都不给合作方准备,真有你的,在这种地方都要恶心一下别人才罢休。”纪骅冷冷地斜睨了贺子潇一眼,“你绝对还做了点别的,别让我找到证据。”
贺子潇微笑着:“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拭目以待,谁让你是我家宝贝的兄、长、呢。”
纪骅表情更冷地嗤笑一声,垂着眼坐到我的身旁。
我以为这人很饿,出于好心,主动把保留得最完整的牛排递了过去。
没想到,看到那份只受了点皮外伤的T骨牛排,纪骅不但没感激我,脸色反倒变得更沉郁:“纪青逸,你再接着挑食试试呢?知道你自己现在瘦得多厉害吗,身上都摸不到肉了。”
我关心他,却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训,脾气顿时也上来了:“你爱摸不摸!”
哪有这种人。
不久前才笨拙地跟我告了白,昨晚睡觉也非要跟我挤在一起,现在却又变得凶巴巴的,好像我哪里惹到了他似的。
可我分明只是跟往常一样睡了一觉而已,什么恶作剧都还没干呢。
被我瞪完,纪骅抿了抿唇,拿了副新的刀叉开始解决我的剩菜。
贺子潇则支着下巴,笑着轻声道:“你们兄弟俩的感情真好。”
我忍不住也瞪了他一眼。
讲什么鬼话?
小时候我哪次跟纪骅吵完架没告诉他?
下一刻,我猛地僵直了身体。
桌子底下……贺子潇的脚伸了过来。
他笔直修长的小腿不动声色地卡进我的双腿之间,非常霸道地不许我并拢,然后膝盖漫不经心地抬高几分,抵着我的腿弯轻轻厮磨了起来。
很亲昵。
动作一点都不急躁,慢条斯理的,甚至还透着几分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优雅。
可偏偏就是这样,那股让我头皮发麻的感觉才最强烈。
有种衣冠楚楚却背着人……
偷情的错觉。
我跟贺子潇对视了三秒,腰软了。
因为他眯起眼笑了笑,以近乎无声的气音,意味深长地吐出两个字——
贴贴。
那是我给祝羽书发的表情包。
他记着了。
还在这种情况下讲出来。
我听见自己的喘息带着小幅的颤抖,像是在委屈求饶,又像是在反过来撩拨对方:“唔……”
纪骅唰地抬起头,朝我看了过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来不及找借口,我就被黑了脸的纪骅按到了椅子上。
他的脸颊跟我贴得太近,骤然放大的压迫感让我一时之间不敢看他。
我想要扭过头,却被暴躁起来的这人捏着下巴,硬生生掰了回来。
“纪青逸,你在我眼皮底下做什么呢?”这人俯视着我,似乎是忍无可忍地咬牙道,“当我是死的吗?”
我推了他一下,随即被对方的大拇指和食指更用力地掐住脸颊两侧,强行带着向上抬起,而他在不断低头——
有什么灼热而柔软的东西擦过了我的嘴唇。
起初力道很轻,像羽毛。
但紧接着,就又重了起来。
跟那场梦境的节奏竟有几分相似。
要……喘不过气了……
扣子也在被解开……
为什么要掐、掐我胸前的那种地方……
我反手抓住椅背的一角,在越发激烈的亲吻和粗暴揉弄中努力寻找能稳定自己的支点,另一只手则慌乱地朝另一侧伸去,向贺子潇寻求帮助。
那人握住了我的手,眼里我所熟悉的温柔却逐渐被另一种……
我同样熟知的情绪所替代。
餐厅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
下一刻,贺子潇绕过餐桌,朝我走了过来。他的右手仍然像安抚小动物那般牵着我,左手则轻轻地、慢慢地按在了我不住颤抖的胸口,然后垂着眼,低声跟我商量:“乳头被玩肿了呢,红艳艳的,碰一下就颤一下……看起来好可怜。宝贝,要不要我再帮你抹点药?”
他的话让我听得脸颊通红,没有精力再去搭理纪骅。于是纪骅那混蛋不爽地啧了声,冷着脸单膝跪到我跟前,视线移向我大腿内侧。
随着裤子被扯下,距离拉近,那份逐渐急促的、粗重如野兽的呼吸……
也就被赋予了真切的实感。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鼻尖凑上来时的气流。
“看、我。”
硬邦邦的语气。
别扭至极。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纪骅伸手握住我的分身,然后从已经微微濡湿的顶端,一路舔到最后。
这人的舌头凶狠地压着我不断颤栗搏动的欲望,吸吮着含入时更是用力。
爆发的快感让我瞬间从尾椎麻到后脑,整个人几乎要化成水,只知道难耐地夹住他的脑袋,两条腿蹭来蹭去。
随着纪骅忽然加重力道的一咬,我浑身更是软得厉害,眼前白光闪烁,居然就这么射在了他的嘴里。
……他不会秋后算账弄死我吧?
还没来得及跑,我的肩膀就被扣住,牢牢按在了座椅上。
却不是皱着眉的纪骅。
而是贺子潇。
刚才被我忽略的那人朝我笑了笑,声音像涟漪那样轻柔地扩散开来:“舒服吗?宝贝,我真该把你每次高潮的表情录下来,让你看下自己有多可爱,以及……多适合被欺负。”
在我恼羞成怒的瞪视中,贺子潇俯身亲了上来,一边用舌尖轻轻叩敲我的齿关,一边挨着我的唇瓣,若即若离地厮磨。
这过程中,他的手指也不老实,夹着我的乳尖忽轻忽重地捻弄,把那里捏得更肿。
我已经被折磨得昏头转向,只知道蜷成一团发抖,纪骅却还要掺和一脚。
这王八蛋洁癖的心理疾病简直像不治而愈了似的,含着我的东西思考了会儿,然后眯着眼面无表情地咽下,重新咬了上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想把纪骅推开,但是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多少力气,只能伸出手掌,勉强抵住他埋在我腿间的脑袋,然后指尖颤抖着,微微陷进非常扎人的黑发里。
呼吸完全乱了节奏,哪里都很热。
像是要从最深处燃烧起来。
又被夹在中间来了几次之后,我感觉自己如同踩在了随时会融化的云朵上,浑身都在发飘。如果继续下去,我今天绝对没办法……清醒着走出餐厅……
我咬住愈发干燥的下唇,实在坚持不住,只好委屈巴巴地往贺子潇的怀里蹭,脸埋在对方胸口,不自知地拉长带着鼻音的语调:“你们……别欺负我了……”
体力在短时间内就被这俩混蛋消耗得差不多了,我现在讲话的感觉比平时还要再软许多,凶不起来,细声细气的。
又因为还跟鸵鸟似的埋在别人怀里,声音闷在对方臂弯中,话里的哭腔被渲染得更重。于是这句求饶讲出来后,连我自己都愣了下。
隐隐的羞耻感让我更加慌乱,扑腾着继续往能遮住脸上表情的地方钻——
然后被纪骅拎小鸡崽似的,从贺子潇的怀里提溜了起来。
我踉跄着扶住桌子,随即被他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纪青逸,有个词叫羊入虎口,但我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好像比这更笨一些。”纪骅回头,盯着故作镇定的我看了半晌,然后转过头去,语气里满是敌意,“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
他难得说一句人话。
我拼命点头。
贺子潇的视线越过纪骅,有些无奈地看着我笑了下,似乎在说抱歉。而在瞥回跟他对峙的这人时,他的表情淡了许多:“昨晚非要去他房间睡觉的人不是你吗?恬不知耻。”
纪骅沉默半晌,暴躁道:“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心眼多到数不清,我什么都没做。”
“是吗?他大腿内侧肿了,我检查的时候发现被蹭破了好几处,在岛上,没有会造成这种伤口的情况,所以你觉得自己这句话可信度有多高?”贺子潇漠然抬眼,“更何况,就算你昨晚真的在中途停下,没有趁他睡着把不该做的事做个遍,可你刚才又在做什么呢?而接下来的每个夜晚,你又都能保证自己不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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