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快地扯开领子,刚要生闷气,就听到身后有人走近。
脚步声挺响的,一点都没有要掩饰的意思,讲话的语气也硬邦邦的:“我看你从包厢里出去的时候状态不太对劲,所以,过来看看。”
我眨了眨眼,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向跟来的那人,然后慢半拍地、朝对方露出个有点讨好的乖巧笑容:“我困了,想睡觉。可以帮忙送我回家吗……二哥?”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这人先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态度冷淡地开口:“纪青逸,全天下真的就数你最能折腾。好好的家宴,中途离席算怎么回事?我要是送你离开,沾上你这个麻烦,不要说祝羽书和大哥了……就连两边的长辈,都得记我一笔。”
我假装听不出他话里隐约的嘲讽和嫌弃,转过身就委委屈屈地朝这人怀里扑:“你不管我了吗?”
我挤出眼泪时,纪骅明显慌了神。
他接住我,刚生硬地安抚几句,就反应过来我是在故意捉弄他,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非常吓人。
我被过于小心眼的这人抓住胳膊拽到楼下,然后被拎起后颈,一把塞进副驾。
他自己坐到了驾驶座。
我捂着更晕的脑袋,迷迷瞪瞪地看对方给我系安全带:“你……要自己开车?刚才没喝酒吗……”
纪骅面无表情地用手背拍了拍我的脸颊,脱下外套丢到我身上,然后单手握住方向盘,垂眸发动了车子:“不想喝,所以偷偷倒掉了,一滴都没沾。”
我下意识追问:“为什么不想喝?”
纪骅拿余光瞥我一眼:“你跟别人的喜酒,我为什么要喝?”
这话题再进行下去……好像有点奇怪。
我讪讪闭嘴,不再招惹正任劳任怨地按照我的要求,把我往“别人”家送的对方。
但我乖巧了之后,纪骅的问题反倒一个接一个,跟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
“你今晚为什么喝这么多?”他在红灯时转过头来,意味不明地盯着我看,半掩在长睫下的眼瞳比夜色更深,“你喝不了白的,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不喜欢被质问的我轻哼:“我高兴……”
纪骅啧了声,目光跟刀子一样朝我扎下来,锐利无比:“跟祝羽书订婚,就让你这么高兴?”
“是啊。”我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觉得纪骅这问题莫名其妙的,“我喜欢他,他对我也很好,为什么不高兴?”
纪骅半晌没说话。
我耐着性子等了会儿,见他宁可一心一意地盯着信号灯上跳动的秒数也不理睬我,就气恼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
起初我只是装睡,时不时还会竖起耳朵,偷听纪骅那边的动静。但随着周遭变得安静,耳边只有车载空调持续运转的细微声响……渐渐的,如有实质的倦意压了下来。
我睡着了。
再醒来,就看见纪骅冷着脸压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条件反射地先打了他一巴掌,尖叫着挣扎不休。
纪骅被我气笑了。
他把我直接从床上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浴室,然后弯腰站到浴缸旁,趁我仍迷糊的时候蓦地松手——
哗啦。
我狼狈地跌坐进这一池晃动的温水里,浑身上下的衣物以极快的速度浸得湿透,沉闷又厚重地压在肌肤上,几乎喘不过气。
他、他居然敢这么欺负我!
我说不出心头是委屈还是愤懑,不敢置信地看向纪骅。
“本来想给你洗澡,毕竟你、喜、欢的人还没回家,只能我先代劳一下。”那人顶着巴掌印打开暖风,面无表情地朝我伸出手,“但我辛辛苦苦给你脱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你都跟僵尸复苏似的坐起来,给自己又穿回去,捂得严严实实。再这么僵持下去,浴缸里的水就要冷了。行了,起来吧。”
我根本没心思听他讲话。
凭什么我自己狼狈得和落汤鸡没有分别,把我丢下水的那人却一点事没有,只有袖管和腰侧洇开了些痕迹?!
心里极度不平衡的我猛地抓住纪骅的手,却没有借他的力起身,而是硬靠着那一团积聚在心头的无名火,把他也生生拽进了浴缸里。
然后我手脚并用地死命抱住他,牙齿毫不客气地往他脖子上招呼,一咬一个带血的印子。
我生气了。
他今晚说什么都别想离开这个浴缸!
第二百一十二章
纪骅一开始还能忍着脾气让我挠,血印子添得多了以后,就有些忍无可忍了。
“纪青逸。”他深吸一口气,眉宇间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不爽,但好像又不是那种要挽起袖子揍我的不爽,“你如果再这样……”
再哪样?
我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刚要再接着发脾气,纪骅就伸出手,猛地扣住了我的后脑。
他压住了我。
嘴唇被牙齿磕撞的感觉并不好。
与其说是一个吻,不如说是野兽的撕咬。
我向来娇气,痛得差点掉眼泪,巴掌刚哆哆嗦嗦地扬起来,就被纪骅攥住手腕,按在了浴缸湿滑的内壁上:“唔……王八蛋!”
沿着恰巧从我眉心滚落的那一滴水珠,这人垂眼,面无表情地一路往下亲:“反正我又不是第一天在你心里当畜生。”
温润的痕迹被灼热感覆盖。
我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炸毛挣扎,却被吻得越来越凶,湿透的衣服被扯开,大腿根部也被重重地摸进去。
他在揉……哪里?
察觉到危险的我瑟缩了一下,曲起小腿踢他。纪骅完全没躲,吻着我的嘴唇往更深的地方亲,修长有力的手也借着水流的润滑,一点一点插进让我头皮发麻的地方。
挣扎间,花洒被意外打开。
我被纪骅翻过身去,然后在这片蒸腾而起的朦胧热气里,被他从后面进入。
“我很差劲吗?”低哑又压抑的喘息落在耳畔,点燃难以名状的暗火,“就真的一点都比不上你身边的其他人吗?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讨你欢心?教教我……纪青逸,求你。”
他插进来用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坚硬饱胀的欲望反复抵到深处。
因为这混蛋的性器将我的腔道撑得太满,几乎跟黏膜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了一起,所以……每回他挺腰稍微退出来时,我跟他的结合处会传来下流的摩擦声,好像我舍不得他出去似的。
纪骅绝对是听到了。
当黏腻的“咕唧”声再次轻轻响起,他刻意缓下了动作,龟头顶着穴口打转,就这样反复地浅入浅出:“你抖得很厉害,是不是喜欢我这样给你磨穴?”
或许……
是有点喜欢。
我羞耻得蜷缩起来,攥着浴缸边沿想要往外爬,却被箍住腰按回水里,怎么都逃不脱快感的逐渐侵蚀:“不、才不喜欢……”
但其实……我代表着欲望的地方已经战栗着挺立起来了。
我害怕被顶得太深的感觉,不喜欢被太用力地贯穿。纪骅现在这种主动讨好我的举动,我很受用。
纪骅握住我正在跳动的那处,一边维持着缓慢摆腰抽插的节奏,一边用另一只手拧过我的脸颊,用浸了水汽、愈发黑沉的眼眸定定望着我:“纪青逸,你能稍微坦诚一点吗?”
我打掉他的手,忿忿别过头去:“把花洒关掉。”
纪骅沉默了会儿,似乎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这人僵着身体照做,干巴巴地开口:“这些年,我确实也没做好。要坦诚的话,可能该从我开始,对不起。”
“我喜欢你,纪青逸。”他一字一顿地低声道,“做完以后……我会把这里收拾好,再抱你去主卧,不让别人发现。”
我没想过哪天能从全身上下就数嘴最硬的纪骅口中听到这话,难以置信地把脑袋转回去:“你说什么?要不再重复一遍?”
被阴阳怪气、拐弯抹角地表达占有欲,和被直截了当地告白……
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更何况,这人还同时突破了好几层道德底线。
纪骅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盯着我看了三秒,才黑着脸又讲了一遍。
然后他暴躁地揉了揉我湿漉漉的头发,凶巴巴地反问:“你平时难道不是跟姓祝的一起睡主卧?今晚跟我在客房休息的话,不会引起事端?”
我现在的意识断断续续的,脑子很乱。
可能实在是昏了头,所以被纪骅抱在怀里缓慢厮磨碾弄,询问如果他以后保持低调,能不能给个机会的时候……
我没有拒绝。
我甚至还小声嘱咐他动作快点,别耽误时间。
得到了讯号的纪骅喘息着咬住我的脖颈,骤然加大抽送的幅度。
超过负荷的快感让我情不自禁地颤抖,
我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做爱,而是在被亲生兄长打下标记。
可我不排斥。
我以为纪骅是讨厌我的,就算之前察觉到他其实在用自己的方式隐晦地帮助我、关心我,我也绝不会将他的举动理解为他想跟我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而是会在生气时选择报复回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直至现在,我才发现自己这些年来其实是介意的,心结从未解开。
我以为我是因为完全不在意纪骅,才会用这人对待我的方式来对待他。
可实际上……
恰恰相反。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跟纪骅的体力相差太悬殊。
没等他主动停下,我的意识就在过于激烈的持续冲撞下断了线,紧抓着浴缸边沿的手指也跟着脱力滑落。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我独自躺在主卧的大床上,身上的睡衣是干净的,深处也被仔细清理并涂了药。
算纪骅还有点良心。
就在我摸着被单,根据被褥的凹陷和残留的气息判断出祝羽书昨晚回过主卧,然后就很识相地带着酒味出去睡了,并没有躺在我身边长时间休息时——
咔哒一声,门开了。
难言的心虚让我猛地坐了起来。
忍着骨头缝里泛起的酸麻,我以最快的速度拢好睡袍领口,抬起眼睫委委屈屈地看过去,就像见到饲养员回家后,要翘着尾巴过去蹭几下再跑开的小动物:“羽书哥,我昨晚喝多了……比较不舒服,就麻烦了别人送我回家。”
看清门口的情况后,我愣了下,嘴唇动了动,把刚准备好的其他借口默默咽回肚子里。
出乎我的意料,进屋的人……
竟然不止祝羽书一个。
他们怎么都来了?
祝羽书走在最前面,然后抢先一步,占据了床边的位置。
他递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侧过身去,面无表情地挡在穿着睡衣的我跟前:“你们……应该都听见纪青逸说什么了,他现在没什么事,请回吧。”
这是在帮我赶人,让我能好好休息。
我听出来了,靠床头继续坐着,不反驳。
“没、什、么、事?我分明听见小逸说他昨天很不舒服,现在讲话的语气也非常虚弱。”坐着轮椅的大哥紧随其后进来,声音冷得像是极地的冰川,透着让人脊背发寒的凉意,“我跟你强调过很多次,小逸从小身体就不太好,需要悉心照料。你要是连这都听不出来,我身为小逸的兄长……实在无法相信你能照顾好他。”
这是在关心我,生怕我作死,把自己喝挂了。
我有点迟疑地望向大哥,感觉他这番话的确是出自好意,就把嘴继续闭着了。
祝羽书眯起眼:“据我所知,纪青逸在主动远离你之后,一直过得还可以。反倒是你,在不断地给他制造麻烦。”
……好像也有道理。
我试图梳理比毛线团还要乱的思绪,只可惜,越理越乱,最终以失败收场。
在那俩人针尖对麦芒的时候,不知怎么也跟着混了进来的贺子潇笑眯眯地探出脑袋,朝我招了招手:“宝贝,下次订婚的时候,可以考虑邀请我一起聚餐吗?关于你的重要场合,我不想缺席。”
确实应该带上这人。
我刚要顺着贺子潇温良无害的笑容点头,忽的反应过来不对。
下次订婚?
哪来的下次。
见我没有上当,贺子潇颇为遗憾地垂下眼角,露出十分无辜的表情:“哎呀,居然变聪明了……我还想问我们的婚宴安排在几月合适呢。”
被大哥跟贺子潇当面撬了两波墙角后,祝羽书的脸色渐沉,显然快压不住火气了:“废话说完了,你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吧?借着探望的名义不请自来,做事不要太过分。”
“过分?”贺子潇朝祝羽书的方向斜睨一眼,微笑着开口,不紧不慢,“你这话怎么不去跟昨晚带走了我家宝贝的纪骅说?谁能比他过分?”
……!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感觉要糟。
果不其然,听到贺子潇的这话,祝羽书拧着眉转过了头:“你为什么要跟纪骅走?”
跟他对上视线的刹那,脑袋里警报声拉到最响的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装鸵鸟的冲动。
好凶啊。
维持着无辜又茫然的表情,我轻缓地眨了眨眼,心里慌得一塌糊涂,脑子完全空白。
祝羽书看了我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
他朝我伸出手,掌心贴在我额头上:“怎么不说话,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告诉我。”
我实在是被贺子潇先前堪称石破天惊的话吓懵了,怯怯地愣了半晌,才意识到祝羽书这句话的语气已经在努力放软,并没有要收拾我的意思。
75/97 首页 上一页 73 74 75 76 77 7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