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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近代现代)——甲醇溶液

时间:2025-03-31 10:38:24  作者:甲醇溶液
 
*
 
一周后,警局那边来人,说这就是一场意外,段灼作为直系亲属,被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直觉不对,酒厂这么多年,不可能存在这样大的隐患却没人处理。
 
他不认可,一直要求重新调查。
 
可警局的人也是一边劝他,一边敷衍,眼看着到期就会被盖棺定论,段灼却没半点办法,宋砚聿虽然是律师可是各国的法律不通。
 
宋砚聿帮他联系了一位本国的律师,两人之前因为同一个项目合作过,宋砚聿很放心他的能力也知道他是个正直的人。
 
段灼妈妈的情况急剧恶化,段灼每天守在医院,对着所有他能想到的神佛无时无刻不在祈祷,求求了,求求了。
 
段灼即使忙碌也发现了宋砚聿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高,不安感和愧疚感同时在段灼的身体里流窜,他知道,宋砚聿必须要回去了,不管因为是签证的时间还是因为他的工作。
 
“别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等我。”
 
临走的前一晚他们在重症监护室外,宋砚聿不忍心留他一个人,“不回去”的话就在嘴边了,却被段灼先一步抢了话头:“先生,别拿我当小孩。”
 
他知道,他也知道。
 
去机场的那天,是林明心送的他。
 
*
 
回国之后,宋砚聿先交了辞职信,又去找了时岸,忙着调查的不止段灼一个。
 
在宋砚聿得知事情的第一时间,时岸也同时接到了宋砚聿的委托单,事情闹这么大走明路必然是找不出什么线索的,他们两个一起长大的,时岸后来出国深造他也多少知道些内情,回国之后的事业版图扩展更是没有瞒过他。
 
“公事公办。”时岸听到这四个字不禁感慨,当年他回国之后太多事,宋砚聿作为律师帮他解决了不少问题,时岸当时的情况可以说是一团糟,他没有更值钱的东西,最后拟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给他。
 
当时宋砚聿看着他,将那份合同扔到碎纸机里,回了他一句:“时总,我们公事公办。”
 
当时谁能料到,这句话竟是个环。
 
“我们之间没必要讲这种话。”时岸将这段时间的调查报告递给他,“这件事,十之八九是苏家的手笔。”
 
“苏寺岐?”
 
*
 
宋砚聿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公司顶楼的办公室里消遣人。
 
“宋律?好久不见啊,怎么今天不见spider?”苏寺岐踩着脚下的奴隶,手里夹着一支雪茄。
 
宋砚聿皱皱眉,视线不禁下移,宋砚聿虽然不认识他,却认识他右手背上的疤,和当初给他录音笔的那个人手上的疤一模一样,虎口位置,一看就是烫的。
 
察觉到宋砚聿的目光,苏寺岐踩上小可的手指,“怎么?宋律想一起玩玩?”手里的牵引绳猛地收紧,脚边的狗立刻扑倒,连连咳嗽。
 
闻言,小可急忙伏在主人脚边连连认错,被勒着的脖子上一圈紫红痕迹,不止是今天留下的。
 
“不了。”宋砚聿拒绝道。
 
“那真是可惜了。”苏寺岐略有遗憾地说着。
 
“我来,是想问问苏总,意国酒厂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宋砚聿问得一针见血,半点想周旋的意思都没有,他的时间很珍贵。
 
苏寺岐抽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一口烟,眯着眼想了想,才说:“意国?酒厂?宋律现在接案子都这么不挑了啊。”
 
小可被抖落的烟灰烫到发抖,苏寺岐又睨了他一眼,恍然大悟般继续说着:“哦,是段灼家哪个啊。”
 
宋砚聿上前一步抓起他的衣领,照着他的左脸狠狠就是一拳,他再没有半点沉稳冷静,宋砚聿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每一拳都砸在苏寺岐的身上。
 
苏寺岐也不还手,他任人发泄,笑得开怀,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挨打又怎么样,宋砚聿这么多年一直压在他头上,叫他不好过。
 
看来,段灼现在一定很痛苦吧,所以宋砚聿也一定很痛苦吧,一直以来都是完美的大律师,优秀的代名词,可那又怎样,现在不一样是歇斯底里、无能狂怒?
 
太值了。
 
其实他最开始也不知道那家酒厂是谁家的,只是合作谈不下来,老爷子又催得紧,他们这样的人,没几个手里是干净的,效率才是最重要的,不论是什么办法,能拿下就可以。
 
“哈哈哈哈,宋砚聿,你也有今天啊,你也有今天啊。”苏寺岐躺在地上,眼神盯着天花板呢,他的恶意和嘲讽都浮在脸上,挨了揍的脸更是狰狞。“宋砚聿,你越是痛苦,我就越是高兴。生气吗?可是你有证据吗?你能怎么办呢?”
 
那声音迟迟不散,犹如恶鬼的低吟,盘旋在每个人的脑中,尖叫、嘲笑、哭泣。
 
可也真的没有证据,还在苏寺岐的地盘,宋砚聿自然不能拿他怎样,所以他才嚣张、狂妄。
 
看着人走远,苏寺岐又摸着小可的头,语气嘲讽:“你那么费心费力,还不是没人承你的情啊。”
 
项圈又被收紧了一扣,他真的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
 
“我要辞职,该赔的都赔偿。”宋砚聿原本就是合伙人,这么突然的变动,任谁都会当场瞠目结舌。
 
没人能预料到宋砚聿竟然回来是办辞职。
 
赵靖昀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样,但她还是拦住了宋砚聿,她的面容不再像最开始那么青涩稚嫩,如今对着宋砚聿也是从容,“我先帮您撑着。”
 
小姑娘的眉头紧皱,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
 
距离齐应真昏迷已经过去十四天了。
 
段灼出国之后太忙太乱,很多次他都是在死扛着自己的精神,别慌、别逃。最开始的时候宋砚聿对他的关心会让他恍惚着错乱,一半的心牵挂家里,一半的心里全是宋砚聿。
 
段灼始终不能认同酒厂的事故是场单纯的意外,他死咬着不松口,可调查结果又出奇的一致。挫败和内疚叫他崩溃,在那个意志薄弱的凌晨他望着渐渐变白的天边第一次主动拨通了打给宋砚聿的电话。
 
但他忘记了两人间的时差。
 
嘟嘟声重复的响起,段灼不死心的拨通再挂断,终于在他心彻底碎掉之前电话接通了。
 
“段灼。”宋砚聿沙哑的、带着疲倦的声音将他猛然唤醒,段灼无措地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半点声响,他突然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怪自己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还在做一些蠢事,随心所欲的打扰别人。“段灼。”
 
“先生……我们断了吧。”别让我再拽着你,别让我再打扰你,别让我成为负担。“对不起、对不起…”出事之后段灼就好像经常在跟他道歉。眼泪决堤,让段灼短暂的失声。
 
电话被挂掉,还是第一次段灼挂了他的电话。
 
再见面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等他再次见到段灼,他只觉得心痛,消瘦的身体和疲惫的精神同时出现在他面前,宋砚聿抬手想要碰一碰他,却被段灼躲过。
 
第一次被段灼拒绝,宋砚聿显然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
 
段灼也察觉到了,但又不好多说什么。
 
“我之前说的都是真心话,考虑了很久的。”不是冲动也不是违心。
 
“你躲着我。”宋砚聿像是听不到他那些伤人的话,这几天他拨过去的电话和发过去的短信全部像是石沉大海。
 
段灼一时间哑了嗓,宋砚聿硬是将他拉进怀里,两个辛苦的人在这一刻得到依靠。
 
“为什么要躲着我,别躲我。”
 
宋砚聿几时说过这样的话,段灼心焦口苦,他连抬手回抱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分开吧,对不起,宋砚聿,我们分开吧。”
 
他有些慌不择路,道歉的话和要分手的话反复说着,隐忍的哭泣声里是更难受的话语,段灼无法作出最优的选择。
 
拖着宋砚聿,他不愿意,抛弃家人,那更不可能。
 
万般苦千般难都该是他自己的。
 
“求求您,求求您了,别辞职,别这样。”段灼站着,却没了骨头,他垂着头,一声声的说。
 
宋砚聿跟着心碎。
 
“我们…不要这样,别这样。”他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看宋砚聿一眼。
 
那天过后,段灼不再和他见面,不管是医院还是家里,段灼都避开他。
 
唯一的好消息是齐应真脱离了危险,坏消息是永远昏迷的概率非常大。
 
宋砚聿堵不到段灼,却等来了林明心。
 
“这是哥让我给你的。”
 
宋砚聿看着都不需要打开只是根据盒子的形状他就能大致明白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他不愿意见我吗?”
 
黑色的盒子就摆在他的面前,像一个驱赶外敌的屏障。
 
林明心也知道这是件痛苦的事,可他也无能为力,只说:“宋先生,回去吧。”
 
盒子被他拿在手里,捏在手里薄薄的,不重,那是他曾经赠与他的小狗的标记。
 
——项圈,挂坠和戒指。
 
段灼是在向他证明,他真的要和他断开。
 
“他还有一句话叫我带给你。”
 
“他说,cherisher。”
 
安全词第一次被说出,甚至还不是段灼亲口告诉他的。
 
如果说项圈是表示,那这句“cherisher”就是决心。
 
要分开的决心。
 
病房门被打开又关上,那间他进不去的屋子里有他的小小的爱人,柔软的、漂亮的、受伤的…
 
*
 
【不是说,以后都要一起过节吗?】
 
时间过的很快,在匆忙流失的时间里,圣诞来临,宋砚聿给段灼发去了信息,其实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把握,只能赌。
 
在仅有蜡烛可以维持可见度的环境下,两人面对面坐着,桌子中间还放着一个蛋糕,是店里最常见的水果蛋糕款式,宋砚聿带来的。
 
这些天段灼的情绪波动看起来不大,有太多事情要他操心,尽管有其他人帮他解决着,但不可能每一件都丢给别人,那些不能外露情绪积压着,在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里流窜着,在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他真的考虑了好多天,从早到晚,每时每刻,每一次想要挽留的念头刚刚冒出尖就又会被自己迅速的掐灭。
 
段灼舍不得,可是......可是他真的要把那么好的人一起扯下来吗?他不舍得,从他青年时期就给予他力量的人,就该是永远明亮的,他走了那么久的路,一次又一次的小心抉择,生怕自己会错过,他想要走到他身边,是为了彼此的成就,而不是为了将他们捆死在一起的。
 
“对不起。”
 
“对不起。”
 
蜡烛被他的气流打的来回摆动,在墙上倒映着他们摇摆的影子。
 
“段灼,人这一生就是要不断地试错再推翻,你之前不明白是因为经历太少,不是错,不需要道歉。”
 
“能放你走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乖孩子,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真正选择。”
 
“许愿吧。”
 
仅有的光芒被吹灭了,段灼在一片黑暗中无声的淌着眼泪,他不敢动,宋砚聿也不动,像是某种意义上的僵持,这一刻成了他再难忘记的黑色记忆。
 
“说吧。”
 
“不要别人来告诉我。”
 
“我要听你亲自说。”
 
宋砚聿牵起他的手,还是那么的凉。
 
段灼是痛苦的,嘴唇颤抖着,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cherisher.”
 
宋砚聿抱住他,也跟着说了句:“cherisher.”
 
结束了。
 
段灼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
 
宋砚聿离开这个城市的后一秒段灼觉得自己的心一连也跟着碎成了七八半,真奇怪。
 
他靠在医院的椅背上哭的无声,豆大的眼泪前仆后继的砸到扶手上,他忘记了所有事情,他只想记得宋砚聿。
 
【段灼:再见。】
 
他不愿意说出“分手”两个字,只说着再见,再见再见,可他们还会再见吗?还能再见吗?宋砚聿了解他,也尊重他,那一晚他们都谈得明白。他没有路可以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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