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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GL百合)——枫眷

时间:2025-04-01 08:18:59  作者:枫眷
  江映华入京之时,便已有眼线将线报传入了宫中。此刻得了消息的陛下早已派了机灵的内侍,恭候江映华多时。
  她精疲力竭,嗓音沙哑,面上丝毫不掩担忧歉疚的神色。小内侍逢场作戏,将人扶的稳稳当当,安抚道:“殿下稍待,太后眼下尚可,服药后睡下了,奴给您传个步辇,再去不迟。”
  闻听此言,江映华忧心的神色当真缓解了些许,而她此时,也的确虚弱疲惫,懒得挪动一步。是以她便无力的点了点头,等着人来抬她。
  宫中一派祥和,禁军禁卫都不曾对她剑拔弩张,甚至于,可以说将她视作了空气,一不盘问,二不拦阻,由着人纵马入了三重宫门。
  若放在平日,这些反常自逃不过江映华狡黠的思虑。只她眼下,根本无心思虑这些事情,满脑子都是对太后的病情担忧。
  不过片刻,步辇便传到了。内侍搀扶着江映华坐在了上头,便抬着人朝着太后的寝殿走去。江映华瞧着方向无误,困倦的微微阖眸小憩。
  步辇悠悠的晃荡着走了须臾,算着时间,绝对到不了太后的宫殿,可此时,这些人当真停住了。
  江映华察觉异样,刚要睁开眼去瞧,身后猛地扑上来几人,将她死命的按住,拿了锦缎质地的丝绳,便将无力挣扎的人绑在了步辇上。
  待她反应过来,才发觉这处狭窄的宫道上围满了未穿铠甲的便服禁卫,而宫道尽头,身着一袭明黄色朝服的陛下就站在前头,冷眼瞧着这一切。
  直到此刻,江映华才明白,她又一次被这禁宫中的母女二人以亲情的名义利用,中了这出请君入瓮的计谋,将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主动送上门来任人拿捏。
  她连反抗不甘的力气都没了。方才强撑着,不过是心中忧思,顾念着太后。如今被人戏耍至此,江映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认命的由着内侍抬着自己离去。经过陛下身前时,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陛下急着上朝,见她这般反应,也不曾多言,只挥挥手让人抬着她,往一早收拾好的广元殿去。
  广元殿里里外外,都是陛下亲选的随侍。里三层外三层的宫人和护卫,将大殿围拢的严严实实,密不通风。莫说一个大活人,便是苍蝇都插翅难飞。
  这些宫人得了死令,唯恐江映华闹事生乱,二十余号伺候的婢子内侍,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躺着,便乌泱泱的守在床前,她若站起来,每走一步,周围都是一圈厚实的人墙,绝不离她三步远。
  大殿内无甚摆件,江映华想发泄都寻不见趁手的物件。愤懑的眸光扫视着满屋子的随侍,她只觉心头填塞了硕大的巨石,压得她濒临绝望的边缘。
  颓唐的坐在椅子上,思绪放空良久,江映华终于找回了自己沙哑的嗓音,无力的吩咐道:“去备水,沐浴。”
  宫人忙不迭地的出去操持,才走了几个宫人,顷刻间殿外又补充进来同等的人手。江映华冷眼瞧着,暗自腹诽:呵,当真是思虑周全。
  待沐浴的一应物品置办周详,房中人尽数换成了小婢女,战战兢兢的围拢在旁,不肯挪动分毫。
  她心下了然,指望着找寻由头将这些人调出去,无异于白日做梦。陛下这是打定主意,要将她圈在一方庭院,做个任由摆布的金丝雀了。
  终是厌倦了一身的脏污,江映华败给了自己的洁癖,她忽略了满屋子陌生的随侍,自顾自入了浴桶沐浴。几个小丫头试探着上前伺候,被她怨毒的神色吓得倒退了数步,再不敢上前。
  许是太久不曾进食,身子过于虚弱;又或是这人有心逃避现实,浸透在温热水中的江映华,不多时便眸光迷离,眼前闪烁起点点星辰后,忽而陷入一片漆黑,再没了知觉。
  外头的小丫头们垂着脑袋,敛声屏气,无人敢抬眼去瞧她。是以直到江映华了无意识的脑袋沉重的侧垂在浴桶边,离着不过三步远的这些人都未能发觉异样。
  估摸着时辰,沐浴的水早该凉透了,也听不见江映华的响动,这些人中才有胆子大的,小心翼翼的将目光落在江映华的身上。不瞧不要紧,这一看,便惊觉人早已双目紧闭,头颅脱力的垂在一边,似乎连呼吸都格外微弱。
  婢子吓得惊呼一声,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目,惊慌失措的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人抬了出来,随意的裹了衣衫放去床榻上,便跌跌撞撞的出去通传侍卫,命人去请太医来。
  再度醒来时,江映华头痛欲裂。昏睡日久,酸胀的眼睑抬起,入眼的便是令人烦躁的一群随侍。
  昏迷的梦中,她瞧见了颜皖知,那双琥珀般清亮的眸中满布凄惶,神色更是不安,她伸着手,似在期待着什么。江映华想要去与人够到一处,却如何也看不真切,只一虚影晃来晃去,走近了便是一场空。
  见人转醒,不多时便有婢女端了一碗苦药上前,柔声请求:“殿下,您昏睡三日了,这是熬制许久的补药,婢子服侍您饮下可好?”
  浓郁的苦涩充斥着鼻腔,江映华微微侧了头,睨了那婢子一眼,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沉着嗓子,咬牙切齿道:“滚!”
  堂堂九五至尊,竟编造谎言诓骗于她。若非知晓太后病重,她怎会将自己搞得这般狼狈,只能瘫软在床,毫无反抗之力?以为宫中喝苦药的另有其人,眼下这笑话倒成了自己。
  江映华的心冷透了。边疆多年的苦涩,她心甘情愿的熬着,因她惦记着京中的亲人;私下费神的筹谋,她从不怨尤疲乏,因她想给自己和颜皖知搭建一处避风的港湾。如今,竟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情情爱爱的,当真乱人心。所谓骨肉至亲,尤其伤人至深。皇家子嗣的悲剧,永王便是例证,或许,下一个步人后尘的,便是她了。
  思及此处,江映华眼角垂落一滴清泪,滑入嘴中,咸咸的。
  她抬手拂去,眼底的冰霜凝结,朦胧水雾褪去,再无泪痕的踪迹。哭,最是无用;而重情,才是皇家的笑柄。
 
 
第62章 缓兵之计
  二月中天, 吹面杨柳风不寒,京中粉黛不胜春雨芳菲。
  因着被亲人逼迫算计的绝望与愤怒,江映华一时间以为自己脱胎换骨, 当真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她自以为想通了, 不再自苦。在床榻上冷静了须臾, 便又将本被呵斥了去的小婢女柔声唤了回来。目光落在苦药上盯了半晌, 方伸出手去接。
  “药冷了, 奴婢给您换一碗来。”小婢子颤声出言,唯恐再惹了这个被圈在此地的、喜怒无定的尊主。
  “不必。”江映华清冷的回应,端过药碗后, 屏息一饮而尽。浓郁的苦涩遍布唇齿之间, 强烈的冲撞着喉头与舌尖的味蕾。若是放在往常, 她定要苦的蹙眉, 急切地寻些甜腻的点心来吃。
  可今日,不知怎得,口中的苦涩,竟令她感到自在。境遇当真能改变一个人的,是这样吧……
  她被诓骗回宫好几日了, 除了如苍蝇般寸步不离围着她的随侍,倒也不曾有旁人来扰。如此,倒让江映华好过些。思及上个月的那场闹剧, 江映华笃定, 只要陛下不取她的性命, 那天牢中的颜皖知该当也无事。
  眼下的情形,各自有命, 已然是令人心安的结局了。
  饮下了汤药,身子却还是乏力疲惫, 似乎精气神儿都被人抽空了去。她微微抬了抬酸软麻木的双腿,心底暗道:就这般虚弱的身子,何须人看着,便是由着她跑,只怕也走不出长长宫道,撑不到宫门。
  “传膳。”她淡淡的吩咐着,周遭的人皆是一片喜色,听了这话便一溜烟跑出去好几人。她得尽快好起来,恢复了体力才能与那两尊大佛周旋。如今两眼一抹黑的,凡事全靠猜,这种感觉委实太过糟糕。
  江映华在广元殿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往返于太后和陛下的宫殿回报。这二人合计的清楚,为防江映华因为激动再做些出格的蠢事,她们只安静的等候着,等着她平复心神,再谋其他。
  得闻此人自昏迷中转醒,又是服药又是传膳的,将自己照顾的妥帖得当,太后大条的以为,江映华终究孩子心性,冲动过、发泄过,现下该是闹够了,散了气性。
  因着服药,膳食务必清淡。宫人摆了满满一桌,都是些寡淡无味的素色小菜,主食乃是混了些许羊肉糜的白粥。脾胃最容易被情绪牵动,其实江映华此刻感受不到饥饿,亦无甚食欲。
  她扫了一眼吃食,说服自己勉强的舀了两勺汤羹,便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再没了吃东西的欲望,只得挥挥手叫人将东西撤了去。
  好难,从一蹶不振中走出来,当真好难。江映华有些恼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身体,区区一桩小事,远比不上沙场的血雨腥风,怎就这般颓废难捱了?连一碗清粥都咽不下,日后又要如何咽下任人摆布的憋闷,强颜欢笑的去和陛下周旋求情,演上一出苦情戏呢?
  疲倦的困意漫上脑海,她陷落在自己的思量里,斜倚着座椅便睡了过去,眉心的沟壑犹在,眼睑下滚动的眸子不停,让人一眼便能洞穿,即便在梦里,她睡得也不甚安稳。
  无人敢上前搅扰,只有两个婢子拎了个薄薄的锦被,极尽小心轻柔的搭在了她的身上。
  她醒来的时辰不当不正,传膳的时辰也是在午后,一应菜色都是膳房加紧为她赶制的。她睡了许久,直到黄昏时分,太后入了殿中,着人带了好些吃食来,她才被人吵醒。
  太后来此,未敢叫人通传。安静的推门入内,便瞧见江映华无力的瘫坐在靠椅上,搭着个小被子,脑袋脱力的垂下。分明是熟睡的容颜上,自带八分愁楚。“你们怎么伺候的,就让她这么睡?”太后见状不无恼火,压着嗓子斥责,“扶她去床上。”
  闻言,宫人不敢违旨,几个内侍上前,战战兢兢的将人从椅子上抬起。还未走到床边,江映华便幽幽转醒,迷离的眸子半睁着,意识仍然昏昏沉沉的,算不得清醒。
  “醒了?我带了些吃食来,醒醒神用一些可好?都是你幼时喜爱的菜色。”太后敏锐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声音极尽柔和。内侍将人安放在床榻上坐下,太后亦走了两步在床边落座,抬手招呼着亲随,拉了小方桌过来,摆弄着食盒。
  太后和暖的语气落在江映华的耳中,却令她打了个冷战。方从不安的梦境中醒来,便见了一个装得慈爱非常的母亲,简直是莫大的惊吓。
  宫人们折腾着食盒,拿出了好些吃食:精巧的水晶虾饺,桂花酥酪,红油青笋,樱桃肉,焖鱼翅,菌菇小炒,燕窝羹……江映华冷眼瞧着,自己的那点儿喜好都被人当成了拿捏的手段。难为这人还记得,菜色当真备到了江映华的心坎里。只眼下,她入目的,尽皆是一盘盘的讽刺。
  太后瞧着她木讷的不言语,也不动筷,便从宫人手中接过食箸,夹了个虾饺放在碗碟中,端着递了过来,柔声道:“尝尝?母亲多年未做了,也不知还是不是从前的口味。”
  闻言,江映华紧抿着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发颤,太后亲手下厨了?瞧着碗碟中晶莹剔透的小饺子,江映华的视线渐渐模糊。她到底是抑制不住的,潜意识里总还期盼着母亲的垂爱,可这份示好未免太过功利,也太迟了些。
  不愿被人瞧见她的失态,她倏的站起身来,快步离开了床榻,站在紧闭的窗前缓了好久,将呼之欲出的眼泪憋了回去,方道:“太后既病着,还是顾好圣体为要。您来此不若有话直言,臣听着就是。”
  太后眼底略有须臾的失落神色,却转瞬恢复如初。她放下碗碟,亦站起身来,望着江映华的背影,幽幽道:“华儿,任性要有限度。你的身份如此,凡事都不该胡来。闹够了就过来坐下,身子养好才是最紧要的。”
  良久的静默后,江映华回过身来,低眉颔首的躬身一礼,“太后若无吩咐,请您回宫。”
  话说到这份上,太后强撑的柔和便尽数溃散。她面露不悦,挥手遣散了宫人,偌大的殿内只剩母女二人后,太后冷声命令:“过来坐下!莫让吾重复!”
  江映华苦笑一声,温情戏码算是结束了,亦清冷回应:“太后这是动怒了?为了臣不值当的。臣已然被圈禁在此,您还有何不满意的?”
  一口一个太后,直戳老母亲的肺管子。太后负手立在桌旁,强压着怒火,斥责道:“江映华,别太放肆。你御前拔刀,依律足以就地格杀。吾和皇帝纵着你,非是让你惹是生非的,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再敢胡来,休怪吾不念情分!”
  “不念情分?如此说来,臣该叩谢太后与陛下宽慈,饶臣性命,感激涕零,再立誓为您肝脑涂地,效犬马劳了?您不若直接让陛下治我个乱臣贼子的罪,一刀杀了干净!”江映华被太后的言语激得血脉喷张,呼吸急促,脸颊憋得通红一片。
  “孽障!越活越浑,十月怀胎给你的性命,是让你用来威胁君亲的,嗯?为了个下臣要死要活,诗书道理都白学了!”太后愤而拍案,震得桌上的碗碟一阵嗡鸣。
  “您休要拿颜皖知说事,您和陛下缘何关我,你们比我清楚!
  冠冕堂皇的谎话说多了,你们还分得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吗?您何止是给了我性命,我这一生都让您包办了去,大大小小的安排从来不会顾及我的感受。我就是个牵线傀儡,与其任由摆布,毫无自由的苟活,倒不如疯一次,好歹掌控了自己。”
  江映华一个箭步上前,捡起被振落在地的碎瓷片,干脆抵在了自己的脖子间。
  太后算是领教了江映华的疯癫,也设身处地的感受了那日陛下的窘迫与慌乱。这人当真是失了心智,动辄要死要活,落在太后眼里,便是恃宠而骄的撒泼犯浑耍无赖。
  太后气得拂袖而去,谅人不会当真想不开抹了脖子。她行至殿外,方沉声说出殿内情形,命殿外侍卫悄声入内,夺下江映华手中的利刃。
  果不其然,见人离去,江映华无力的瘫坐在地,双臂垂落,撑在地上,又不争气的呜咽起来。侍卫们在外间看着,找准时机便扑过去抢,慌乱中,江映华被瓷片划伤了手掌,好在没有大碍。
  太后去而复返,对着涌入殿内的满屋子随侍道:“将殿内一应锋利的锐物都清退,棱角包裹仔细。尔等自今日起,寸步不离守着她。昭王有半分闪失,尔等的命不必留了。她若敢胡闹,绝食就给她灌下去,撒泼就给她捆起来,都听清了?”
  殿内乌泱泱的随侍俯身跪地,低声称喏。太后走近被侍卫钳制着的江映华,冷声道:“好自为之,静心悔过。”说罢,丢下失望的眼神便扬长而去。
  江映华忤逆太后的事自然逃不过陛下的耳目,陛下听闻始末,亦焦头烂额。太后的脾气与她如出一辙,眼下她二人见不如不见,免得局势一发不可收拾。江映华被困在深宫多时,东海使臣数次请见昭王,都被陛下驳了去,对外只说江映华病体未愈,安心静养才能在三月初三那日,顺利与世子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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