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给我买了芝士蛋糕,但是我就是在意,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
女生停顿下,语气软下来,有些委屈,继续说:“我没说一定要吃水果塔,我在意的,是你的态度。”
“我知道水果塔有点贵,有点不值,我们还没开始挣钱,但是你完全可以说,等我们以后挣钱了,你想要多少个水果塔我都买给你。”
女生嗓子染上哭腔,抽泣道:“但是你为什么总是要强调水果塔贵,你说不好吃,你说我无理取闹,总是要挑最贵的吃,可是,明明只是五十八块钱。”
“你给游戏充钱的时候,哪次我没支持你,这次是你主动提出要在这里约会的,而我只是想要一个五十八块钱的水果塔都不行!”
男生有些哑口无言,最终闷头扯一句:“本来就是无理取闹,你非要吃就留这里吃。”他直接推开凳子离开甜品店,抛下女朋友。
“混蛋……”
女生埋在胳膊里,趴在桌子上哭,不出声,肩头颤抖得厉害。
此时,小棠端着送餐盘快步过来。
“裴老师,久等了。”
裴泠初面前放下一小块精致的水果塔,挞皮烤得酥脆,奶油绵密,缀着白桃碎和切半的阳光玫瑰,撒一层白砂糖,香气清甜。
小棠放下咖啡后,也没注意到角落里哭泣的女生,匆匆忙忙跟裴泠初说请慢用后,继续去工作。
糯米丸子趴在她腿上悠悠打个哈欠,尾巴一晃一晃。
裴泠初看着面前的甜品,无奈叹气,抱下怀里的猫,端着盘子悄声走到角落的位置上,她微微弯腰,声音低且温柔:“你还好吗?”
女生抬起双红通通的眼睛,满脸泪痕,发丝胡乱站在脸颊上,嘴唇咬得红肿。
她看着漂亮温婉的女人,连忙用手背擦眼泪,声音一抽一抽的,摇头说:“姐姐,我,我没事。”
“用纸擦吧。”
粉白的指尖中捏着一包纸巾,裴泠初目光和善,唇边翘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足以友好,足以体谅,足以信任。
“如果可以的话,和我讲讲?”
她把水果塔放在女生面前,认真地看向捏着纸巾擦眼泪的女生,轻笑着问:“你喜欢水果塔吗?”
“这份我没动,请你吃。”
裴泠初好似生来就有这种魔力,总能让人信任她,只因她足够真诚体贴的眼神。
女生刚止住的眼泪,在一瞬间又流淌下来。
裴泠初不说别哭,只是坐在她对面,无言,给足对方陪伴。
女生开始讲述她自己的故事:“我,我们从高中就认识了,我和他在一起四年了,马上大学毕业……”
裴泠初把叉子递到她手里,告诉她,边吃边说,就当是平常的下午茶,聊聊天。
女生说她的原生,说她的过往,说她的自卑。
她不认识裴泠初,只当她是陌生的大姐姐,或许这一身份能给她安全感。而裴泠初给她足够的友好和尊重,作为一个完美的聆听者。
水果塔渐渐只剩下一个角,女生放下叉子,有些迷茫地看着裴泠初,问道:“是我的问题,对吗?”
裴泠初摇摇头,眼中流露出圣洁的柔情,她总保持着无尽柔软,好似任何事情都不能够破坏掉那份包容平和,微笑着说:“你很好。”
“值得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那杯冰美式最终被打包带走,女生看着渐渐远去的俏丽背影,斜阳垂落,为她的身形镀上金边,印下影影绰绰的阴影,裙摆飘逸洁白,因这份匆忙的步履,那股神性有了活气。
她心里动容,感叹怎么会有如此温柔的人。
——
傍晚时分。
裴泠初刚一靠近宅邸大门,一个人影飞快奔来,草药香比人先来,扑满脸,后是温热有力的拥抱。
“你回来了。”
傅迟紧紧抱着她不撒手,生怕人丢了,声音里满满的委屈:“你要吓死我了!”
回家发现裴泠初不在家,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她差点以为出事了,若是打最后一通电话还不接,她都要去报警了!
不过好在她接了,说自己在买咖啡,马上回来。
裴泠初拍拍她脑袋,口吻中带着歉意和宠溺,声音被拥抱挤着,又解释一遍:“我手机静音,没有听见,让小迟担心了。”
“我好担心你。”
傅迟手臂再度收紧,要把人揉在身体里,懊恼道:“早知道你下午也出门,我就再晚一点了。”
自从知道裴泠初在排卵期后,傅迟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她待在*一起,从书店出来后,她连拍摄的心思都没了,直接往家里赶,谁知道她却不在家!
下午这些时间都浪费了,好可惜。
裴泠初胸腔微震,细声细语道:“我回来了,别担心。”
“你下次要是出门的话,带上我。”
傅迟这么说话,就在撒娇,额头抵着她脖子蹭,软软喊一声:“姐姐。”
她身上好香,一点都不想松开。
她穿得裙子好好看,好漂亮,好喜欢。
“嗯,好。”裴泠初喉咙微动,眸光摇曳不定,声音有一丝不自然。
原本她下午没打算外出,她计划游泳来着。
傅迟掌心拂过她光滑的手臂,垂下来,牵住她的手。
烫烫的,也是因为排卵期温度会升高吧。
她瞟见裴泠初额前冒出一层薄汗,开口问:“小初姐姐,你很热吗?”
“没有。”
傅迟见她摇头,唇瓣抿紧,像是在忍耐什么,心底冒出疑惑。
裴泠初拉着人直接往回走。
她在前,傅迟就看不见她眼底压不住的燥热。
刚刚指尖拂过手臂的地方,像是有一串电流,很微妙的触感,直抵心脏,瞬间勾出昨天晚上旖旎缠绵的梦境。
落在唇上的呼吸,腰间的温度。
明明之前都能很好忍过去,为什么这次会这么难受,烦躁到她抓心挠肝。
一回到家,裴泠初松开她的手,神色无异,连唇边的弧度都没差,语速缓慢,跟傅迟说:“小迟,我先上楼了。”
她自认为掩饰得很到位。
“好。”
傅迟缓缓点头,眨眼,目光跟随那道身影爬到三楼。
怎么感觉裴泠初声音有点奇怪?
她又想,或许还是排卵期搞的鬼。
傅迟耸耸肩,抿直唇角,扬起一点弧度,拿手机给裴温瑾打电话,问她回不回来吃晚饭。
她说和朋友在外面吃,晚点回家。
晚上只有她和小初姐姐。
此念头一出,傅迟有点高兴,美滋滋地跑去厨房做晚饭,陪她一起吃减脂餐傅迟都乐呵。
等她做完饭,见裴泠初还没从楼上下来,便先去书房喊人。
结果没人。
没见她下楼,那就是一直待在卧室里?
傅迟一边想着,一边往她房间走,敲门,但没人应着。
她又一次破例,没经房间主人允许进入卧室。
小客厅没人,书桌前没人,床上也没人,就剩……
脚步一顿,傅迟咬咬唇,惊觉出不对劲来,这个场景怎么和上次那么像!
她快步往衣帽间走。
然而又没人,傅迟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哗流水声,神经才松开,呼出一口气。
原来是在洗澡。
她一垂眼,地上散落的衣物莫名荒唐地闯进眼底。
“……”
傅迟愣住,云里雾里的,蹲下身,动作机械地捡起来,眉间拧起,小声私语:“怎么脱在这里啊?”
只是她蹲下来的方向,一抬眼就能看到浴室门。
一抬眼,就能透过门缝看到浴缸。
看到裴泠初瘦落的肩头,拉长的脖颈,精致的下颌。
泛着缥缈诱人的粉色。
傅迟眼底一怔,指尖骤然酥麻,衣服从手里滑下坠落。
五感放大数倍。
那种咬着气,若有若无,气弱成丝,压抑到极致的呼吸疯狂涌进耳蜗,踩到神经上,太阳穴突突跳动,心脏也不受控制地鼓噪起来。
屋内空气很低,不正常的凉。
她的眼眶却烫得好似要着火。
香香甜甜的气息流窜在鼻尖。
傅迟吞咽口水,立马撇开脑袋,抱着衣服跑出去,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样子。
离开房间时还被地毯绊了一跤,险些摔地上。
关上门,傅迟趴在走廊里捂着脸大口喘气,脖子耳朵红一大片。
她这才想起自己遗漏了什么。
排卵期时,性。欲也会增强,就像她当初想和裴泠初贴贴一样。
所以,她也会有这种念头。
想要。
她也在克制。
但会严重到,要开冷风,泡在水里吗?
不,不是克制。
傅迟撩下头发,抱着衣服往洗衣房走,脚步有些轻浮。
她觉得裴泠初不单是克制,还是在压抑。
吃晚饭时,裴泠初和往常一样,只是眼尾有点红。
傅迟什么都没说,夹着水煮豆腐吃。
她不说话,裴泠初也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默默小口吃饭。
但也不觉得别扭。
晚饭过后,裴温瑾依旧没有回来,傅迟见裴泠初又回房间,她在客厅里装作若无其事地摆弄一会儿花瓶里的玫瑰花,枯萎的都扔了,她去花房里又剪一些,满满一束插在花瓶里,撒些水,娇艳欲滴得可人。
傅迟神色清冷,指尖捏着玫瑰软软的花瓣,心绪又不知跑到哪里去。
耳尖爬上抹薄红。
她在想裴泠初。
因为裴泠初,她似乎也回到排卵期,整个人像发烧一样。
可是时间还没到,要再等等。
等到晚上。
傅迟跑回房间里摆弄相机玩。
与之只隔一墙的某人,双腿蜷起来,斜坐在小沙发上,盖着薄薄的空调被,手里拿着本书,眼神却未落到纸上。
停在这一页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隔壁传来关门声音时,惊动到她,她才下意识,又像在掩盖什么似的,翻过去一页。
看不进半个字。
“滴——”
素白指尖拿着遥控器,又把温度调低一度,也不放,就这么攥在手里。
夜晚时,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因为大脑意志变弱,而对于控制和失控来说,它们会藏在黑夜中,仿佛披上一层布,谁也看不着,谁也不知道,就可以毫无忌惮地放肆。
她在想,落在浴室外的白裙子。
傅迟来过,什么时候来的,她不知道。
她发现什么了吗?
裴泠初以为晚饭时她会问,可她偏偏没问,烦躁的心情便被拉长。
没问才不正常。
她又想下午那对情侣,想女生说她自己的那些事,关于家庭,关于自我,关于爱情……
裴泠初维持一个姿势,深深陷在自己的思想中,眸底冷淡一片。
“咚咚咚。”
“姐姐。”
裴泠初身体一颤,猛然回神,眼底略显惊慌,傅迟在门外喊她。
她这才发觉从腰腹到足尖,身体已经麻掉了。
抬头看表,她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不麻才怪。
门外人嗓音清澈,喊得乖巧:“姐姐,你睡了吗?”
裴泠初双手捶着大腿,眉间显出一丝痛苦,声音依旧轻柔,应道:“没睡,小迟,有什么事吗?”
她不太想让小迟看到她这个样子,但傅迟却说:“姐姐,我可以进去吗?”
“……”
“进来吧。”
只是往常大大方方的人,今日进屋时,反而有些迟缓犹豫。
傅迟垂着眼皮,盯着毛茸茸的地毯瞧,走得很慢。
“小迟,有什么事吗?”
裴泠初问道,看着她抬起有些红的脸蛋,活生活气,抿嘴害羞地笑着,很漂亮。
她的心脏怦咚一声,瞬间失了频率。
“姐姐。”
傅迟依旧很乖,那双眼睛干净清澈,小声喊她,软绵绵的,像被抱在怀里。
她靠近裴泠初。
裴泠初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她,喉间软骨层层滚动。
她觉得傅迟很乖,很可爱,又很漂亮,很想碰碰她。
有意收敛目光,却一刻不停地看着她。
看她背在身后的手拿到眼前,掌心中放着一个粉色小巧的物件。
裴泠初没来得及疑惑,听见傅迟说。
“姐姐,克制欲。望不好。”
第32章
“姐姐,克制欲。望不好。”
落在身上的目光燃起温度,裴泠初几乎瞬间就意识到她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呼吸一滞,眼底怔愣下,移开目光。
心底油然生出浓浓的羞耻和厌恶。
指尖紧紧扣住大腿,粉唇微动,却并未出声,又抿紧,眸中惴惴不安,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还拿给她这个东西。
傅迟又向她走近,声音浸泡在酒杯里,晕乎乎的,在她听来,带着蛊惑引诱。
“姐姐,我没用过,新的,消过毒。”
裴泠初的身体麻了,动不了,她连往回收腿,下意识想离傅迟远一点都做不到,神经恍惚,脑子里重复播放傅迟刚刚说的这句话。
用着最乖,最轻的语气,说着这种话。
我没用过。
新的。
这句话反反复复,在脑中循环播放,一刻也落不下,把某种躁动勾起来,她又不择手段,毫不留情地压下去。
裴泠初嘴唇颤了颤,压抑得有些难受,小腹开始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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