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义父!楚越心底怒言。
楚越激动的一拍桌子,差点拍穿了夏潇的桌子,怒气汹汹的冲上二楼。
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的夏潇:“……”
下巴还没缓过来的他眼睁睁的看着楚越上了楼。
楚越整个人如同箭一般射出去,飞速的冲到了二楼,想要将崔千钧拉进去,这叫人看到了可如何是好?
谁知崔千钧直接勾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拿着酒壶抵在他的下颚间。
楚越顿感茫然无措。
“义父,你这是做什么?”楚越心底的火被这莫名其妙的调戏压的死气沉沉,压低声音道:“大庭广众之下,不妥吧?”
虽然表面上这么说,楚越的内心还是欢喜的,好久没有近距离的接触义父了,这几天都没见到人,突然见到了,就好像失而复得,离后相逢。
楚越凤眸神机灵动,心中的小九九崩坏了所有正经的态度,此刻的他只想着: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是不行!
偏偏崔千钧还热情的往他耳边凑,就像是喝醉了酒的义父在调戏良家儿子,楚越还以为崔千钧要吻他,都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了,谁知崔千钧竟然春心荡漾的在他耳边说了四个字:“授君以柄。”
楚越:“…………”
授君以柄也没有这个授法啊!
堂堂戍甲营的大将军整日留恋胭脂楼算什么?算他有力气没脑子吗?
楚越气急了,夺过崔千钧手中的酒壶仰在空中,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如同潺潺流水淌过了路边小溪,声音清脆欲滴。
溢出的酒液如同落地的珍珠,又噼里啪啦的回弹起来。
崔千钧喉间滚动,顺着溢出的酒液往下压,压到肺腑中。
楚越喝完酒,将酒壶放在栏杆上,掏起崔千钧的袖子,故意调皮的在唇边抹了抹。
他抬眸看向崔千钧,一副娇纵儿子肆意妄为的样子,楚越用牙尖划过崔千钧的袖子,发出刺啦的声音。
那声音极其微小,在这人声鼎沸的胭脂楼里,显得微不足道。
可在楚越的耳中,却是万般清晰。
他擦干净唇边的酒液,双指缠在崔千钧的袖子上绕了几圈,好似要把自己裹进去。
崔千钧原地不动,任凭他胡闹下手。
再过分的动作楚越不敢做,他只能引诱崔千钧来做。
弹指间,楚越凤眸轻轻一眯,瞬间削成红线,媚眼如丝道:“义父不是想授君以柄嘛,不妨换个把柄?”
崔千钧:“???”
把柄还能随便换?
他心尖被什么人弹了几下,还没明白什么意思,楚越就不管不顾的往后仰去。
楚越身在二楼,这要是掉下去,以他的本事,也不会出什么事。
但崔千钧可不这么认为。
他那拿不动刀,柔弱不能自理的义子若是从这里掉下去,怕是要粉身碎骨。
即便吃醉了酒,崔千钧的敏捷还在,一把端住楚越的腰身,呵斥道:“你疯了?”
这三个字响彻胭脂楼,从崔千钧嘴里吼出来,就像是下放的军令,原本乱成一团的胭脂楼瞬息安静下来。
三层楼的人全都望向崔千钧和楚越二人,有看戏的,有小声议论的,还有驻足观赏的,更有沉浸在二人美貌中无法自拔的。
表面上胭脂楼安静下来,实际上更乱了,片刻后,整个二楼就成了一个戏台子。
而楚越和崔千钧,就迫不得已成为戏中人。
崔千钧桃花眼微微阔起,对上楚越那双游刃有余的凤眸,崔千钧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楚越的眸子里好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排,冥冥之中指引着崔千钧。
崔千钧刚想从楚越的眸子里探究一二,楚越就弹开了双眼,顺势倒在崔千钧的怀里,“义父,我清醒着呢!”
众人:“???”
哇哦~
说完,他就开始扒拉崔千钧的上衣。
纤细的手指勾在崔千钧的领口,一往下拉就有一股莫名而来的狠劲儿。
崔千钧:“……”
喝成这样还说自己清醒?
“都散了。”崔千钧一手拉住自己的领口,另一只手伸出双指指向胭脂楼上下,修长的手指上下晃动着,惹得楚越踮脚想去触摸,楚越的手还没伸出去,就听到他大喊道:“谁敢再看?”
楚越浑身哆嗦了一下。
众人听到如白日惊雷的这句话,墙倒猢狲散的纷纷去找好位置。
他们互相商量通风,看看哪个位置是他们能看得见崔千钧和楚越的,而崔千钧和楚越看不到他们。
一干人等钻了视线的空子,在二人看不见的地方晃荡,时不时的往上瞥一眼。
崔千钧心里发毛。
被眼前这小崽子折腾的很不舒服。
这小崽子化身野狼,拼命的扒拉自己,扒拉不了领口就扒拉袖子。
甚至,还想往下移。
崔千钧见状,狠狠的给了楚越的屁股一巴掌,打的楚越满身酒气如同烈火灌入颈脉,一下子烧穿了他的皮肉。
他的爪子下意识的掐了崔千钧的胳膊一下,崔千钧闷哼一声。
楚越眸中闪过惊慌,缓缓的松开手,剥开崔千钧的袖子,一抹红痕篆刻心头,“义父,对不起……”
崔千钧摇了摇头,没说话。
几瞬后,楚越看着惊心丽魄的红痕,没忍住趴上去迅速的舔了一口,金律玉液带着未尽的酒香散在红痕尽头。
崔千钧总觉得冒火,像是铁链挂在脖子上游街示众,他迅速抽回手,将红痕掩盖在袖袍之下,像是掩盖他的自尊。
他不想在这里当戏子,伸出手来给了楚越当头一棒,嘴里掷地有声的说着:“小崽子还说没醉,没醉能干出这等……事儿来吗?”
中间无数词儿存在崔千钧的脑子里,他愣是一个都没好意思说出来。
楚越被敲晕过去,被崔千钧抱回崔府。
崔千钧常年在外打仗,臂力超群,脚程飞快,单手抱着楚越在京都转上一圈都不成问题,可是现在他只想尽快回到崔府。
回到崔府关起门来,崔千钧安顿好了楚越,要不是看在楚越醉酒的份儿上,还得挨一顿狠打。
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怎么……
崔千钧闭上眼独自思考。
想了半天,又把自己说服了。
他这儿子肯定是因为醉酒所以在跟他耍酒疯,就像上次喝完女儿红那样。
楚越肯定什么都不记得,说不定还会因此脸红,谁让那小子一醉酒就耍流氓啊?
儿子毕竟是儿子,还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他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啊。
崔千钧一拍即合,又投身于照顾楚越的大好事业中。
不过经此一闹,崔千钧的名声也传出去了,不必日日留宿胭脂楼。
京都的烈酒比起江南的女儿红更胜一筹,楚越一口就醉了。
崔千钧日夜照顾他到第二天一早,临到太阳升起时,他还在吐槽:“你个小崽子,睡个觉还不老实,一会儿踢被子,一会儿滚下床的,这是要造反啊!”
说完,体贴的给楚越盖上被子。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后,楚越醒过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崔千钧,他撒娇似的抱了上去:“义父……”
崔千钧拍着他的背,试探性的问:“酒量不好就不要逞能,昨日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楚越眼巴巴的望着崔千钧,一双凤眸里尽是清澈,“义父,昨日发生了什么?”
崔千钧轻咳了几声:“呃,忘了就算了,也不是很重要。”
楚越没忘,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扒拉过崔千钧的上衣,那时候还有些清醒。
只不过后来的事情,他确实不记得了。
“义父,我渴了。”
楚越娇滴滴的勾了一下崔千钧的墨发,露出一抹恬淡的笑。
若是寻常往复,也是人间值得。
崔千钧想去给他倒茶,楚越愣是不撒手,非要让崔千钧抱着他去倒茶。
“多大的人了,还黏在义父身上。”崔千钧大手覆过楚越的屁股,轻轻的拍了几下,假意呵斥道。
他本就没有生气,谁知楚越会错了意,非要和他“争论”一番。
眼泪“唰”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义父你好狠的心,将我带来京都却又抛下我一个人待在崔府,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呜呜呜……”楚越泪眼汪汪的埋进崔千钧的怀里,连剐带蹭道:“义父,我不想一个人……”
第16章
楚越说完这话,在崔千钧的怀里哭了一会儿,又泪眼如花的抬眸盯着崔千钧。
崔千钧桃花眼灼灼,心疼道:“怎么,你是打算用眼泪沏茶吗?”
刚才楚越说渴,可是楚越死活不松手,崔千钧也没有闲着,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
崔千钧一只手托着楚越的后背,给足楚越想要的安全感,腾出一只手去给楚越倒茶,“别哭了,多大点儿事。不是渴了吗?快喝。”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茶杯里吹气。
楚越擦干净眼泪,接过崔千钧手中的热茶,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又递给崔千钧。
崔大将军把茶杯随手一扔,叮呤咣啷的摔到了地上,他也不管,只管哄这个哭成个泪人的小野孩儿。
“日后义父陪着你。”崔千钧轻轻的拍着楚越的背,安慰道:“好不好?”
他说的真心,楚越听的也真切,只不过有了不同的理解。
楚越点点头,松软的叫了声:“义父。”
哭唧唧的小屁孩的声音很好听,如同松下化雪,叫的崔千钧心都化了,好像在滚水中过了一圈,又散在了新雪中。
“好儿子。”崔千钧的大手从楚越的脊梁处滑过,从下到上的滑到肩颈处,轻而有力的握住楚越的后颈,“义父在。”
楚越的后颈感受到了指尖轻茧,感受到了掌心的纹路,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像一只受到突然宠溺的小野猫,颇有些闻宠若惊之感。
他眨巴几下眼睛,湿润的凤眸如同新下的雨:“好义父。”
“义父以后会住在崔府,如果没有紧急军情,义父就在崔府陪你。”崔千钧灵光一闪,精准踩在楚越的心坎上:“顺便把夏潇找来陪你,想来他也不想住在夏府,不如让他来崔府陪你,可好?”
楚越:“……”
义父还真是会变着法儿的哄人。
为何要让夏潇来这里打搅?
楚越可不想夏潇来打扰他和义父的单独相处,刚想开口拒绝,转念一想,他一个人在这京城,一不想暴露身份,二没有人脉,他如何能快速的培养自己的势力?
夏潇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夏府的门槛太高,以他如今的实力,还迈不进去。
可若是从夏潇入手,那就好办多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楚越就点了点头答应了。
崔千钧心想:原来这孩子是嫌崔府太寂寞了,想找个朋友玩儿啊。
也对,他们这个年纪,童真并未褪去。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其他的孩子很多早熟的,包括崔千钧本人也是十三岁就被带上了战场,十八岁就领兵挂帅打入漠北。
但他始终觉得楚越并不是如此,楚越这孩子,十六岁跟着自己的时候,就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现在长到十八岁了,简直就像个八岁的小顽童。
整个戍甲营都是大老爷们儿,大都和崔千钧年龄相仿,甚至比崔千钧年纪还要大,也只有楚越和夏潇两个孩子。
夏潇是从小养尊处优,所以干什么事情都不顾后果,他身后是内阁首辅,几乎没人敢忤逆他。
而楚越不同,他从小颠沛流离,几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两位恩公死后,楚越才跟着崔千钧安顿在江南。
幸好两年内江南无战事,崔千钧这才将楚越养到十八岁,他一直觉得楚越开窍晚,也觉得现在这样的状态挺好的,所以就没有迫切的想要楚越长大。
就当个孩子挺好的。
长大了,未必会有现在快乐。
再加上楚越比一般的孩子要矮许多,他本来看起来也只有十四五岁这么大,即便躺在自己怀里撒娇,也是毫无违和感。
风声四静,茶香泼出。
崔千钧想了很多,也反思了良久。
楚越则是想了很多计谋,比如说:如何利用夏潇接近夏阁老。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想策动夏阁老,就得先了解他,了解他的生平事迹,了解他的平时喜好。
神思飞在乍暖还寒里,楚越双手交叉在崔千钧的后颈上,双腿分开挂在崔千钧的腰间,稚嫩的问:“义父,夏阁老是个怎样的人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崔千钧像是被这个问题问懵了。
明明还挂在自己身上撒娇,怎么突然想着问夏阁老了。
楚越思忱了一会儿,憋着笑说:“我就是想问夏阁老这样的人物,是如何生出夏潇来的?”
崔千钧:“……”
见楚越憋笑的样子,自己“噗嗤”一声先笑出来,笑的前仰后合。
长辈的样子在楚越面前崩塌的彻底。
一提起满城风雨的夏阁老,崔千钧就笑的合不拢嘴。
笑了好一阵子,他才停下来,绷着脸和楚越说:“夏阁老啊,简直就是一个奇葩,他生出来的儿子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楚越还以为崔千钧在开玩笑,故意这么讲,实际上,一点也不悬,崔千钧并没有夸大其词,反而比起实际来看,说的倒是含蓄了。
“夏阁老,名为夏祚,字长青,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应该……是他爹娘起的。人人都称他夏阁老,我觉得有一部分原因是夏祚这个名字,实在是……叫不出口。”崔千钧边说边笑,一句话亘了好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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