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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唐]恰似故人来(历史同人)——此间乐

时间:2025-04-05 12:42:47  作者:此间乐
  李世民就坐在李渊左手下方,极近的位置,宴会开始到现在皇帝的目光都没有停留在他身上哪怕一瞬,更别提作为一位父亲,本能应该关心自己的孩子。
  没有,什么也没有。
  皇帝与自己的爱妃说说笑笑,听着宗亲们天花乱坠的恭维,大笑着抚着胡须满脸欣慰。只有奉命而来的秦王格格不入,他听着自己的阿耶温言关心其他人,而这个儿子,在他眼中就是空气。
  既然厌恶,又何必叫他来给他难堪?
  若是阿娘在的话……
  太穆皇后因病早逝,十几年过去,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已经站在权力巅峰,揽顾苍生。而昔日的飒丽红颜,已经化作泥下枯骨。
  阿娘……孩儿,好想您啊……
  妃子的娇笑刺耳无比,更刺得那颗思念逝去娘亲的心隐隐作痛。喉间压抑不住悲啼,李渊耳尖听到从秦王坐席上传来泣声,不高兴看过去,责问:“为你大哥和四弟开的庆功宴,你哭什么哭。”
  “回父皇,儿臣……儿臣是只是触景生情,想阿娘了……”言罢抬脸,湿红的眼眶噙满热泪凝视李渊,漆黑深邃的眸中悲戚沉沉。
  李渊见之不由倒吸一口气,二郎是他与妻子所生的所有子女中长得最像妻子的。妻子亡故,他悲痛万分,最喜爱的二郎甚至因此也大病一场。他日夜守在二郎的病榻旁握住他还未长开的小手,眼神描摹那张六分像妻子的脸,已不能再接受倘若二郎也离他而去该如何面对。
  曾经,他是如此欣慰能有这样一个优秀过分的儿子,让他既能睹人思人,也能不断激励自身,为了孩子,为了身后偌大的李家,冒死也必须拼上一把。
  到现在,天下入怀,当他再看见这张熟悉的俊颜,心中波动的不再是安慰,反是厌烦。
  似乎是在不断提醒他,猜忌自己的孩子,他错得有多离谱。
  呵,他是皇帝,怎会有错!
  定是这二郎觉得亲爹对他不公,又知道自己长得像亲娘,故意借此机会到亲爹面前来卖惨。
  当着宗亲的面博一个孝顺贤王的名声,为得就是拉拢人心,蒙蔽圣听,好让李渊心软不把兵权收回去。
  狂妄!
  思及此,在李渊眼中来看,李世民此刻一言一行都是在故意示弱实则别有用心。
  他好深的心机,竟然胆子大到算计到自己父亲头上。
  李渊沉下脸来不说话,冷眼瞧着自己的二儿子。
  陪在李渊身旁的尹张二妃一听秦王思念太穆皇后,试图用父子亲情拉回李渊。李渊耳根子软,再叫秦王这样作色示弱,难保李渊不变卦。眼珠一转当即扯住皇帝的袖子梨花带雨哭诉开。
  李渊眼中只有美人,哪有儿子,忙对妃子柔声安慰,对秦王一脸不耐。
  李世民再也待不下去,起身告退,转身冲出殿去,两行泪如雨而下,拼命咬住下唇才让自己不嚎泣出声。
  困惑、无奈、委屈交织在心头化作利刃,一刀一刀将他割得体无完肤。
  脚下生风,听不见长孙无忌焦急的呼唤,无视在宫门处等候的为他驾车的秦王府车骑将军侯君集,李世民奔出宫门,一头扎进宵禁里漆黑寂静的街市之中。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纵然是堂堂秦王殿下,大晚上到街上乱逛,被巡视的守卫撞见免不得也会被盘问。
  “世民,你别乱跑了,咱们手上没有陛下签的文书,要是被守卫撞见就说不清了。”长孙无忌好不容易追上他,汗湿后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就让他们打我好了,抓我到牢里去,把我一抹到底,也称了他们的心!”李世民气道,这话一说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感。
  他在报复谁?最后也只能惩罚自己。
  长孙无忌被他吓得半死,慌忙上手捂住秦王金口。
  “我的殿下啊,您小声点,隔墙有耳呀。”
  “无忌哥。”李世民摇着头,后退几步颓唐靠在墙边,也不管墙里有没有人家。“我过得太憋屈了,身上担了那么多虚名,表面风光无限,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连亲生父亲都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念头……”还未说完,蹲下身脸埋进抱紧的臂弯中痛哭失声。
  长孙无忌心疼,自从平定刘黑闼叛乱回长安后,他看得出世民一直都只做强颜欢笑,为了秦王府一众强撑自己,天知道他在他们都不知的地方受了多少委屈。
  长孙无忌一把拉起李世民,伸臂将之搂进怀中紧拥住,摸着李世民的头轻轻拍着他的背好生安抚:“好二郎,无忌哥陪着你呢,还有无忧和承乾青雀他们。府上那样多兄弟,哪一个不是心里向着你,切莫说这些丧气话。”
  “听话,咱们先回去,回去也开个宴会,敞开吃喝,定比那地方热闹百倍。”
  长孙无忌嘴里哄孩子似的不停安慰,搂着哭得噎声挪不动步的李世民扶他慢吞吞上了王府马车,自己随后跟上。
  与负责赶车的侯君集互相看了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幽幽怒火,胸中义愤填膺。
  他们的殿下,自己捧着疼着还来不及呢,竟叫宫里那群鼠辈随便欺辱了去。秦王府一众幕僚本就只向秦王不向皇帝,今此一次,只会让秦王府更加齐心。
 
 
第35章 
  武德六年对于整个秦王府来说都是难熬的一年,这一年大小战事依旧不断,战场上却没有秦王府活跃的身影。
  那次宫宴后没过几日,李世民被派往并州加强并州边线对突厥的防御。刚到并州没多久,就听闻有消息称:淮南道行台仆射辅公祏叛唐。
  李世民接到长安来的敕令,李渊任命他为江州道行军元帅,似乎是想让他领兵去平叛。
  可不久后,皇帝那边又改命赵郡王李孝恭和岭南道大使李靖领兵,与怀州总管黄君汉、齐州总管李世勣一起讨伐辅公祏。
  秦王遂一直留在并州。
  江淮那边打得轰轰烈烈,秦王在并州率领部下每日训练士卒,登城查看防御工事。
  唐朝和突厥的冲突通过一系列和谈暂时达成和解,突厥大军退回突厥境内。
  边境安定后已没有多停留的理由。紧接着一纸敕令又急召秦王率军返回长安。只是李渊想不到,雷厉风行的二儿子这次回军速度缓慢,令他不得不再三催促,甚至亲自跑到华阴去等。对李世民表面乖顺,暗里不听他的敕命十分恼火。
  “朕看他就是脑后反骨冒,这逆子,简直气死朕了!”李渊背着手在殿内气急败坏踱步,当着裴寂的面大骂李世民。
  裴寂躬身低头,口称陛下息怒,苍老面皮微微抽动极力忍住笑。李渊对李世民的忌惮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换做几年前,李渊才不会在乎李世民回军快慢的问题,现在只因这点事便大动肝火,怀疑秦王别有用心。
  看来不用他费心含沙射影,秦王自己就能把自己推进火坑。
  这也不怪李渊多想,李世民的确是故意的。他是借这件事试探李渊对他是否还存有父子之情。人心都是肉长的,李渊一再冷待他,叫他怎能不心寒。况且,他放在宫内的眼线递出消息,李渊已经起了废除他王爵的心思。若非陈叔达一力劝阻,他李世民恐怕早就是一缕枉死的幽魂了。
  哈……哈哈。骨肉亲情都敌不过权力欲望的侵蚀。在他们眼中,秦王只是一个觊觎皇位的狂徒罢了。
  李世民放下笔,案上摊开墨迹未干的是他新写的关于在并州增设屯田的奏章。这道奏疏递上去,皇帝会不会采纳他不知道。但身为臣子,纵使处境艰难也依旧要恪守臣子的职责。不知他的这份真心李渊能否体会到。
  只怕又只是他的一次自欺欺人罢了,终是狠不下这颗心。
  李世民立在窗边,望着对面房檐下结成的冰晶,院中絮絮下落的飘雪,忧色凝滞眉心,长叹一声。
  这时书房外侍卫禀报:尉迟将军求见。
  秦王在花厅接见尉迟敬德。黑肤的汉子一见秦王,咧嘴笑开,笑容真挚,呼出的白气挡住他的脸也挡不住那份浓烈的热情。
  尉迟敬德一身便服,声如洪钟,愉快道:“终南覆雪,正是赏雪的好时节,卑将斗胆请殿下一起外出赏雪。”
  秦王这一年来所受的打击冷落,秦王府上下都看在眼里,所有人无不满腔义愤。可他们位卑言轻,尚且需要秦王的庇佑,何时才能真正扬眉吐气。
  亲眼见神采飞扬的秦王殿下日渐消沉,众人心疼,绞尽脑汁想要减轻秦王忧思。
  为此李承乾和李泰小小年纪每日连文章都多背了两篇,只为阿耶来看他们时心中能多几分宽慰。
  李世民的长女襄城跟着她阿娘学绣香囊,里面装着混有安神香的花瓣,踮脚递到李世民面前,奶声奶气的说希望阿耶开开心心的,不要整天皱着眉。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秦王的一份心意,李世民无不感动。
  身边有这样的一群人,就算宫里再冷漠窒息,又怎会真的击垮他呢?
  知道他们一心为自己着想,李世民对来自属下的邀约照单全收。点头应下尉迟敬德的邀请,与他一道策马出了弘义宫。
  终南山距长安六十余里,晚上得在那边找地方过夜,见尉迟敬德马鞍上挂了几个鼓囊囊的包袱,显是有备而来。
  面对秦王的随口一问,尉迟敬德挠挠后脑勺笑笑。只说带齐工具作料给殿下烤兔子,接着道在终南山看到有雪狐出没,运气好还能打一只。狐狸肉大家都没吃过,但狐皮是好东西。
  秦王身形颀长矫健,一袭雪色冬袍裹身丝毫不显迟钝臃肿。长安雪下得这样大,高高的衣领挡不住刺骨寒风。常年在战场上拼杀的人身体都有暗疾,李世民身体底子不好,这些年下来作息不规律让他的肠胃饱受折磨,到了冬天更是畏寒。要是有雪狐皮的话正好可以给他做个围脖保暖。
  李世民仔细听尉迟敬德说完,半晌没开口说话。尉迟敬德对他的感情不知从何时起已不再掩饰,一记直球抛过来,叫他措手不及怔愣当场。
  这叫他如何再找借口尉迟对他只是错把同袍之谊当深情。
  他一直保持不回应也不拒绝的态度,就是想让尉迟敬德知难而退。饶是旁人,心心念念这么久没有回应早该泄气了,尉迟敬德却浑然不觉,依旧笨拙的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秦王的好。
  世上竟然会有这种不求回报的情感?
  李世民看向尉迟敬德凝视他时总是饱含温情的眼,瞬间逃避似的移开目光。
  于公,他对尉迟同样将心比心,赤诚以待,当然能做到当初承诺的绝不相负。然就感情这方面,可不是简简单单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多事。”李世民侧头咬唇低声说着,急忙扬鞭当先出了城门。
  尉迟敬德打马跟在他后边,嘿嘿笑着也不多言。
  殿下嘴里虽在抱怨,鼓起的双颊却染上两抹淡淡的红霞。局促躲闪的眼神藏不住羞恼,不像是生气,倒像是特别不好意思。这是不是在说明,他其实对这些挺受用?
  ……
  脚踏厚雪,洋洒落雪掩埋脚印,竹枝撑不住雪重,在铮铮弦音中轻折。
  尉迟敬德循声而去,青年身披绒裘坐在梅树下拨弄丝弦。
  雪花纷纷,青年乌黑的发上盛着雪,往下看去,连睫毛尖都凝着霜花。他的脸好似覆了一层冰霜,神色未动,细细的指尖翻飞奏着怀中的琵琶,双眼直直望向远处。
  昨日到了终南山脚下,秦王在客店里看到一把五弦琵琶,花了点钱买下。早上尉迟敬德醒后发现秦王已经出门,琵琶也不见了。心念一动,上山侧耳仔细听着音,果然找到了秦王。
  尉迟敬德道:“殿下的琵琶声中有锵锵峥嵘音。”
  李世民笑问:“敬德也喜音律?”
  “卑将只是一介武夫,不过是幼时隔壁的教书先生喜音律,周围的小孩子也跟着懂了些。”尉迟敬德把护在袖下冒着热气的手炉小心放进秦王怀中,粗糙大手轻轻扫去青年发丝上的积雪,单膝跪地替他拢好将才弹琵琶而微散开的绒裘。
  随着动作,枝头盛开的梅花暗香与李世民身上衣料的熏香扑鼻而来,氤氲着让他神思有些恍恍惚惚,就连手中的动作都悄悄慢下来。等终于整理好后,从怀里拿出油纸包,里边放着几块各色点心。
  “殿下不该未用早膳就独自上山。”
  李世民接过糕点咬了一口,“敬德,你可真像老妈子。”
  尉迟敬德郑重道:“是卑将邀请殿下出来赏雪,要是殿下因此染恙,卑将万死难恕。”
  这方面李世民一向拗不过下属,谁叫他比他们年纪都小上许多,私下相处时那些人总会不自觉以保护的姿态关心他,担心他太过大条,心细的提前为他打理好一切。
  “好啦好啦,我下次不会了。”李世民摆手示意尉迟敬德赶紧打住,好不容易有份难得清净,他才不要被念叨。
  糕点隔着油纸,拿在掌中温热,从落脚处到半山有一段距离,可想而知糕点揣进怀里时有多烫。
  李世民心里有些愧疚,知道因为自己的任性,尉迟敬德又受累了。
  “没烫着吧?”
  尉迟敬德摇头,见秦王歉疚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温暖如初阳。他略微一怔,心念微动鬼使神差抬手抚上李世民冷风吹拂下散了温度的脸庞。
  掌心因激动和紧张变得滚烫,尉迟轻声道:“不烫,我皮糙肉厚的,哪怕这些。”
  李世民倏地睁圆眼,他想不到,尉迟敬德会突然如此大胆。
  见到秦王惊诧的神情,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看自己的手摸在哪里,尉迟敬德瞬间如遭雷击般抽回手,随即跪地额头紧贴地面请罪,“卑将适才冒犯殿下,请殿下责罚。”
  “敬德……”李世民喃喃,怀中的琵琶随着话音侧歪到一旁。他低低叹了口气,起身单手拉起尉迟敬德。
  “起来,我没怪你。”
  “殿下?”
  “咳。”李世民尴尬咳了一声,话中带着几分不自然,“只是你还是要注意一点,只有你我二人还好。若是还有他人在场,看你怎么解释。”
  “殿下不怪卑将以下犯上?”尉迟敬德悄悄抬眼观察李世民脸色,发现他冷得有些发白的脸漫上薄晕,更多的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羞赧。
  见多了战场上从容镇定,战场下飞扬活波的秦王,他羞窘的样子的确少有。更何况尉迟敬德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居然见过两回。
  他在秦王心里的位置已经稍许有些不同了吧,就算殿下极力掩饰,细枝末梢的不禁流露是连殿下自己都无法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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