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片刻,她轻轻开口:“你说要换个局子,你说会和我结婚……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可以?”
“婚礼肯定不能现在办,不然只有我们两个,也太仓促草率了。”
温砚伸手按住谢不辞紧抿的唇瓣,轻轻拨开:“但是可以先领结婚证,先去登记结婚,好不好?婚礼等我们回国,能办的时候再办,不要潦草将就。”
谢不辞其实不在乎婚礼有多少人参与,隆不隆重将不将就,婚礼,只要她跟温砚在,其他的都不重要。
温砚像是能看出她的想法,无奈笑了下,补充:“不是拖延,我们要办婚礼,总要让亲朋好友都知道,婚礼不只是我们的仪式,也是向认识的人昭告我们的关系。”
“向认识的人昭告我们的关系,从此我们认识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都知道你和我,是要相伴一生的伴侣。”
这样的解释谢不辞可以接受,她轻皱的眉头散开,轻轻点了下头,犹豫两秒,还是决定留出些时间,不显得那么急切:“领结婚证,下午去,可以吗?”
温砚对谢不辞的急切并不意外,说到底刚刚只是一个契机,一个让谢不辞下定决心,重新信任她的契机。
谢不辞开始试着再次信任,心中原本的不安却没办法马上消失。她要做的,就是让谢不辞心安,让谢不辞明白,她是真的爱谢不辞,她是真的不会离开谢不辞。
诚实,坦诚,她会一点一点,重新构建跟谢不辞的信任。
她们会回到从前。
她们会更胜从前。
“可以,下午去可以,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温砚晃了晃跟谢不辞交握的手:“不过我带来的那些应该不够办结婚手续?只有身份证和护照是不是不够?”
谢不辞的声音更弱了些,细若蚊声:“需要用到的证件,我准备过……随时,可以。”
温砚抬手掐了下谢不辞脸颊,语气调笑:“谢不辞,你是不是早就动了这念头?什么时候准备的证件?嗯?该不会在骗我到国外之前,就把证件都准备好了吧?”
谢不辞握住温砚的手,不想温砚把话题转开,语气重了些:“下午去,温砚。”
“既然你准备好了,那就下午去,我们下午去领证。”
温砚起身,踢了脚床尾地毯上垂着的铁链:“不过去领证之前,我们是不是还有笔账,没算清?”
谢不辞仰头看她,眸子动了动:“要怎么算?”
即便说着解决问题,即便答应下午去领证,可谢不辞看起来仍旧有些郁郁寡欢。
温砚猜她可能是一天内遭遇太多负面的情绪冲击,那些情绪沉甸甸堆积在心头,即便有了转机与改变,正向的情绪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冲散负面情绪的遗留。
那就做点让身体开心的事。
毕竟当初谢不辞可是认定爱能做出来,越做越爱。
温砚俯身凑近谢不辞,谢不辞撑住床面,稍稍后撤,温砚动作略带迟疑地顿住。
谢不辞抬眸看她,对视两秒,开口:“温砚,这里没有监控。”
温砚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原本顿住的动作继续,在谢不辞唇瓣上轻轻一吻:“我还以为你是不想我这么做。”
谢不辞撑在床面的手勾住温砚后颈,主动往前凑,近乎泄愤地咬了一下温砚唇瓣:“你说过,你喜欢纯情、矜持的。”
温砚忍不住笑,笑了两下又轻叹一声,手掌按在谢不辞后颈,唇瓣上移,在谢不辞眉心轻轻落下一吻:“喜欢你。”
“谢不辞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这笔账算了两个多小时,从床上算进浴室。洗过澡出来,温砚简单煮了点面条跟谢不辞一起吃。
吃过饭,谢不辞懒懒躺在沙发上,用手机处理工作事宜。
她急匆匆离开公司,搁置了不少工作,好在都不是紧急重要的事项,现在抓紧处理,也可以补救。
温砚洗完碗出来,坐到谢不辞旁边,她总算换下了睡裙,不过身上穿的还是谢不辞的衣服。
“谢不辞,下午领完证,把我的护照跟身份证给我,然后帮我看看机票,给我订张回国的机票,早一点,我也得赶紧回去处理你留下的烂摊子。”
将订回国机票的事交给谢不辞去办,这样应该能削弱谢不辞“被丢下”的感受,让她离开这件事,在谢不辞的感受中,从被动接受变成主动行动。
谢不辞没按套路出牌,她暂时从手机屏幕移开目光,看向温砚:“我和你一起回去。”
温砚挑眉:“你不是还要在这儿待一个月?之前你说要留在这里两个月,现在关了我一个月,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你说的要在这待两个月,该不会是骗我的吧?故意骗我说要待那么久,为了让我坚决不同意留下?然后你关起来我的理由,就又能多一个?”
谢不辞唇瓣动了动,张口就要撒谎,温砚四指上下轻轻一掐,按住谢不辞的唇瓣:“不可以撒谎,我想听实话。”
“我想听实话,谢不辞。”
“我说过,之前的事已经翻篇,所以不论发生了什么,不论你曾经做了什么,都不会影响我们现在的关系,说实话,不会有什么影响。”
“说实话,我会更喜欢你,谢不辞,”温砚放缓语气:“你说要待在这里工作两个月,是假的吗?”
谢不辞呼吸放轻了些,安静几息,轻轻一颔首:“嗯。”
温砚屈指在谢不辞额头轻轻一敲:“太坏了你。”
谢不辞抓住温砚手指,唇瓣轻蹭:“嗯,我很坏,你要罚我吗?要算账吗?”
刚才那账算得太温柔了,现在吃过饭又休息了会儿,她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
温砚面不改色,捂住谢不辞在她手指上乱蹭的唇瓣:“说了翻篇就是翻篇,账已经算过了,不罚你。”
能用的玩具少,算太久她手也会累的。
谢不辞被她捂着唇瓣,声音闷闷传出:“可以算。”
“不能算,”温砚轻哼:“谁让我爱你呢谢不辞,账算过一次,不跟你算第二次。”
谢不辞听着温砚的话,连不能算账的遗憾都生不出,她丢下手机,跪在温砚身侧的沙发上,握住温砚的手腕压下去凑近,在温砚唇角轻轻亲了一下。
“不算账……想,亲一下。”
温砚靠在沙发靠背上,手掌搭在谢不辞后腰,唇瓣轻轻翘起,故意逗她:“嗯,可以亲,舌头要伸出来给你亲吗?”
“要,”谢不辞毫不客气,抓紧温砚这来之不易的纵容,跪坐在温砚腿上:“要……亲舌头,温砚,伸出来。”
温砚态度放纵,稍稍向后靠,探出舌尖,谢不辞撑住沙发靠背,托住温砚后颈,凑上去亲。
温砚鲜少这样放纵她,或许是今天心情好,才这么好说话,谢不辞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只能抓紧机会,尽情放肆地亲。
谢不辞亲起来没完没了,温砚纵容的后果就是自己的舌头也被亲肿了。
算账的时候她把谢不辞亲肿了,现在也算是,被谢不辞把账讨回来了?
温砚没再抓着谢不辞把人扯开或推开,只是轻拍谢不辞后腰,趁着谢不辞喘气间隙,说了一个字:“疼。”
谢不辞动作顿住,稍稍后撤,不再去亲温砚的舌头,却仍旧抵着温砚唇瓣轻贴轻舔。柔软湿。滑的唇瓣与舌头在温砚唇上流连,有些痒。
温砚没再让谢不辞退开,放任她贴着自己,手臂圈在谢不辞身后,维持着这个姿势跟谢不辞说话。
“既然可以一起回去,那我们就早点走,不过下午要去领证,今天肯定走不了,那卧室的地毯,还有楼上楼下的窗户都得处理一下。你如果还有别的事情要收尾处理,也可以再晚两天,订这几天的机票就行。”
谢不辞攥着温砚手指,轻声问:“真的,让我定吗?”
温砚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语气调笑:“怎么,不舍得给我花钱啊谢不辞?咱们下午都要领证了,你都要跟我领结婚证了,我们在这里可是合法妻妻,还不舍得给我花钱?”
“舍得……是开心,喜欢,”谢不辞语气认真:“温砚,我有的,你想要的,都给你。”
温砚:“都给我?真的要什么都可以给我?”
除了离开……可温砚说过,不会离开,不会丢下她,她不用担心、害怕温砚的离开,她不用,强调温砚不能离开。
谢不辞轻轻嗯了一声。
“我想要你亲我。”
陪伴,爱意的表达,谢不辞想要的,喜欢的,期盼得到的……都是谢不辞眼里的爱。
那就走谢不辞的路。
温砚唇瓣弯起:“谢不辞,我想要你亲我。”
谢不辞像是没听懂温砚的话,呆呆愣住,一时之间没有动作,也没有回答。
温砚在她后腰轻拍一下,哼笑:“骗人的啊谢不辞?说什么我想要的都给我,结果连亲一下我都不……”
柔软的唇瓣贴上来,让她的声音被迫中断,谢不辞的舌尖钻进温砚口中,勾住温砚舌头,想到温砚说痛,微微顿住,又老实地退回来,只贴着温砚唇瓣亲。
其实谢不辞真的很容易满足,其实谢不辞比温砚想象中,更在乎她。
谢不辞说得没错。
她能赢,她能逃,是因为谢不辞爱她,因为谢不辞舍不得,舍不得真正伤害她。
温砚揽在谢不辞身后的手臂收紧,用力回亲一下谢不辞,叹息一般贴着谢不辞耳侧呢喃:“喜欢你。”
“谢不辞。”
“好喜欢你。”
谢不辞没有说话,她跪坐在温砚双腿上,抱着温砚脖颈,埋首在温砚颈侧,耳尖与脸颊从玉白的肤色下,慢慢浸出微烫薄红。
没了玻璃窗,风直接穿过空荡荡的窗框往里吹,吹得窗帘轻轻晃动,被子盖在地毯上,却仍旧有碎玻璃渣散在地毯里。
玻璃渣塞在地毯里不好分辨,就这么放任不管太危险,谢不辞雇了专业保洁维修公司来更换地毯。
在人来之前,温砚把锁链收拾塞进床底的抽屉里,只是锁链卡着关不严实,露出一小条缝隙,床头那手铐也收不起来。
温砚看的有点羞耻,拿谢不辞外套挡在床尾,又竖起枕头压住手铐,才稍稍放心*。
来的是个小团队,一行十人,带的器具很专业,收拾两层楼和庭院要花费不少时间,温砚跟谢不辞留在房子里也会碍事,索性趁这个时间去领证。
坐进谢不辞的副驾驶,温砚系上安全带,看到控制台上的几张罚单,她拿过罚单,一张张翻看,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谢不辞,这是怎么回事?”
谢不辞启动车子,声音有些低:“来见你的路上……开车有些快,闯了几个红灯。”
除了被巡逻交警追上贴的罚单,还有没交警但有摄像头执法的路口,照片审核后会发违规信息邮寄罚单。她今天闯了好几个红灯,按照交通法,应该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收到吊销驾照通知。
好在马上就要回国,这里的驾照被吊销,也不影响回国后开车。
开车有些快,闯了几个红灯,温砚用头发丝想都知道谢不辞绝对是往少了说,她神情严肃:“谢不辞,不许再有下次了,从今往后不管因为什么急事,路上都必须注意安全。你万一出事,我就得守寡一辈子了!”
谢不辞乖乖应声。
先开车去公司,从保险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证件,回到车上,谢不辞载温砚去婚姻登记处。
谢不辞提前在网上登记过,带着截屏的登记号码跟温砚一同排队,把号码告诉工作人员,跟温砚一同填写表格。
工作人员将结婚许可证打印出来,谢不辞跟温砚一同核对无误,交还工作人员,刷卡付款。
温砚看到工作人员给了谢不辞张红色纸条,说要举行婚礼仪式,得到证婚人和牧师签字。
跟谢不辞走出登记处,温砚轻叹一声:“在这边结婚居然这么麻烦?忙这么久只拿到一个许可证?这要是在国内,结婚证都到手了吧?我们得先办婚礼才能拿到结婚证吗?”
谢不辞带她往:“附近有很多婚贩子,花点钱,就可以快速办完所需流程。”
如果不是温砚急着回国,她很想借此机会,在国外先办一场真正的婚礼,哪怕只有她们两个人。
以最短的时间简略完成需要流程,谢不辞又加了钱,婚庆公司迅速将资料送回登记处备案,两小时后,温砚跟谢不辞顺利取到结婚证。
拿着结婚证,走出登记处的大门,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温砚盯着手里a4大小的彩印纸,上面没有照片,全都是信息字体,猛一看像张全英文卷子。
虽然知道这是国外的结婚证,但潜意识习惯了国内的喜庆小红本,再看这一张卷子般的a4纸,温砚总觉得有些怪异。
谢不辞看向温砚:“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温砚实话实说:“能拿到结婚证当然开心,只是结婚证长这个样子,没见过,很陌生,感觉像填了一堆信息表,拿了张体检单。”
谢不辞盯着手里的结婚证,原本的欣喜平复下去,心头敷上一层阴霾:“嗯,跟国内的,不一样。”
即便在国外领到结婚证,她们在国内的身份却仍旧是未婚,温砚要回国,回国后她们的关系不会受到法律保护,甚至不会被承认。
温砚察觉到谢不辞的失落,握住她的手,语气轻快起来:“也不知道几年后,等我们办婚礼的时候,国内能不能通过同性婚姻法,还是想跟你拿一本国内的结婚证。”
“就算几年后没有,十几年,几十年,我们这辈子还长着呢,总会等到的。”
“等以后我们俩有时间了,到时候就集邮结婚证!我们两个去所有能领结婚证的地方,全都结一遍,全都领一遍!”
随着温砚的话,谢不辞心头的阴霾一点点消散,她反握住温砚的手,跟温砚十指相扣,轻轻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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