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问:“现在还会有那种想法吗?”
她忽然想起谢不辞生日那天打来的电话,从前只觉得谢不辞是喝醉了,可如今再回想,却觉得又不止是醉意:“你生日那天给我打了电话,你在哭。”
“……那次是意外,没有吃药,喝了太多酒。我出现幻觉,差点从邮轮上跳下去…温砚,你救了我一命。”
谢不辞轻声道:“那通电话晚两秒我就死了,温砚,你救过我,是你把我从坠落边缘带回来的,是你引我回*来的。”
“你很重要…知道这些你会更信任我、更有安全感吗?我已经正常了,温砚,现在的我已经正常了……”
“我知道,”温砚抵着床沿,上前把谢不辞抱进怀里,轻拍她后背:“我相信你。”
等谢不辞平静下来,温砚才调笑般开口:“所以我对你有救命之恩,后来跟你告白,你不好拒绝,就以身相许了?”
“…是你让我觉得活着,很好,”谢不辞偏头,轻轻蹭了蹭温砚:“你说会永远陪着我,要陪我一辈子。”
谢不辞喜欢她吗?温砚想,当然喜欢的,可这种喜欢不只是外貌性格,相处新鲜,情感共鸣……而是掺杂着人本能的,对于溺水的恐惧,对于生的渴望。
谢不辞求的是有人陪伴的,坚定具体,不再寒冷孤独的未来。
那一通电话,那一晚兼程,让她阴差阳错拿到了最重的筹码,让谢不辞将她和活着,生命,希望,绑到了一起。
一个足够重的,重到真的能让她和谢不辞,走一辈子的筹码。
“活着本来就很好,和我一起活着当然更好。”
温砚心头难以抑制地升起雀跃,她用力抱紧谢不辞,在谢不辞眉心重重亲了一下:“所以谢不辞,好好吃饭,吃药,锻炼身体,好吧?”
“努力活得久一点,跟我一起。”
谢不辞能感受到温砚的喜悦,温砚在为她说的话,为她说温砚重要而开心……温砚在乎这些,是因为温砚在乎她。
谢不辞轻轻按着眉心,心中同样升起愉悦,轻轻嗯了一声。
温砚钻进被子里,拍拍身侧谢不辞的位置,催促:“好了,很晚了,来睡觉吧。”
平安夜都要过去了,还没忽悠谢不辞摸礼物呢。
谢不辞没从她常睡的那侧进去,反倒贴着温砚钻进被子:“我让你开心了,可以奖励抱着睡觉。”
谢不辞不过去怎么发现她埋的礼物?
温砚拍拍她:“去那边抱着睡。”
谢不辞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半掩的眸子微微睁大,显出墨色瞳仁。她把涌到嘴边的话吞回去,没动位置,半撑起身子,伸手往旁边那个枕头底下摸。
……发现了,但没完全发现。
温砚觉得好笑,谨慎避开藏礼物的位置,抱住谢不辞的腰把她翻过去:“摸什么呢你?”
谢不辞仰躺在床上,朝温砚这边翻了个身,半跪起来掀枕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枕头底下空荡荡的,没有礼物。
她维持着拿起枕头的姿势停顿几秒,放下枕头去掀被子。
发现了。
礼盒静静躺在床侧,方才临近床侧的被角被掖住隆起,所以谢不辞没能发现。
谢不辞把礼盒拿在手心,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温砚撑着侧脸哼笑:“这是温圣诞砚给谢不辞小朋友送来的圣诞礼物,谢不辞小朋友,快说谢谢温圣诞。”
温砚这些天一直跟她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谢不辞不知道温砚什么时候准备了礼物:“什么时候买的?”
“谁说是买的?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温砚催促:“拆开看看。”
谢不辞深深吸了口气,小心拉开礼盒外的蝴蝶结。
温砚看她在重新整理被拆下来的绑带,不由开口:“你整那个干什么?”
“留下来,丝带和礼盒,都要留下来……跟你上次送我围巾的礼盒放在一起。”
温砚:“礼盒你都留着?留着那个有什么用?以后我还会送你礼物,难不成每次都要留着啊?”
谢不辞点头:“留着。”
她放好绑带,把礼盒平放在床上,甚至用丝绸睡衣擦了擦手,才小心把礼盒上盖抽出来。
礼盒中,一只蜷缩着睡觉的黑金色石膏小猫,静静躺在红色圣诞帽里。
温砚坐起来,屈指敲敲礼盒,语气调笑:“喏,给你生了只小猫,以后它就是我们的崽崽了,好好照顾它啊。”
说实话,温砚觉得谢不辞不像那种有耐心养猫的人…养猫不止是给它一口饭一盆水,还要付出关心爱护,时间感情与精力。
她跟谢不辞一起养猫,谢不辞说不定还会跟猫吃醋。
思来想去,决定送一只石膏猫猫。
虽然石膏是模型,但上面的颜料是她废了大功夫涂上去的……她是真的不太有艺术细胞,涂了好些个,才涂出这一个勉强能看过眼的。
还有一个圣诞帽……嗯,这个是买的。
温砚把石膏小猫下垫着的圣诞帽拿出来,撑开往谢不辞头上一扣:“谢不辞,平安夜平安,圣诞节快乐。”
谢不辞唇瓣动了动:“我以前不过这些节日。”
“以前不过那是以前,”温砚早有猜测,并不意外,牵住谢不辞的手:“以后的节日我陪你过。”
“以后……到多久的以后?”
温砚挑眉:“这个问题,嗯,那就要看你能活多久了。”
“只要我活着,就会陪我?”
“对,”温砚给她肯定答复:“所以,好好吃饭吃药,锻炼身体,活久一些,我们一起过很多,很多个节日。”
“接吻…接吻吧,”谢不辞呼吸急促,放下礼物膝行过去,用力按住温砚肩膀,压在她身上:“温砚,接吻。”
温砚拍拍她有些过分泛红的脸:“这么激动接吻有什么用?”
“开心,喜欢,”谢不辞按着她的手,让温砚感受自己的心跳:“这里突然跳得好快,好胀…需要接吻。”
“刚刚在放映室亲那么久,现在还要亲?明天嘴肿了怎么办?”
谢不辞抱着温砚脖子凑近,用发烫的脸去贴温砚微凉的耳垂:“你亲我…舌头伸出来给你亲,里面肿没事,你会,温砚、接吻。”
谢不辞脸确实烫得过分,温砚算不上凉的手摸上去都能感觉到热意,但是接吻?谢不辞这样子,亲起来得半小时起步吧?
明天还上课呢。
“忍忍吧,喝点凉水降温?”
谢不辞贴着温砚,咬她耳朵:“真的不能亲吗?”
温砚对疼可敏感,从前疼了那是必须忍,现在对着谢不辞可不能一忍再忍。她被谢不辞咬疼了,直接按着谢不辞脖子把人推开。
谢不辞反倒按住温砚掐在她脖颈的手指,引着温砚收拢手指,灼热呼吸洒出来是烫的,声音是哑的:“不能亲,就掐我吧。”
窒息的感觉会让脸和大脑发麻,像接吻。
温砚真叫她现在的样子烫了一下,从前对谢不辞“有病”的那个猜测疯狂在脑海翻涌。
……谢不辞该不会真有什么特殊癖好吧?但这玩意没经验总觉得很危险啊!
“十分钟,”温砚思索几秒妥协,选择更稳妥安全的方式:“只能亲十分钟。”
没忍住的是温砚,但她是个很自律的人,只超时一个十分钟。
谢不辞伏在她身上,缓了几分钟呼吸才逐渐平复,捞起手机发了几条消息,而后起身想下床。
温砚下意识捉住她手腕:“你要去哪呢?”
“给你找礼物,圣诞礼物,我也要送你。”
温砚把人拉回床上,按住谢不辞不让她走:“大半夜去哪找?又准备把别人送你的礼物转送给我?我可不想要别人送的那些。”
“你想要什么?我有的都可以给你,”谢不辞还记挂着名正言顺见家长,谨慎补充:“别墅不行,那个要等你妈妈知道我们的关系,其他的都可以……”
一扯上这些温砚就头疼,想要吗?那肯定是想的,谢不辞有的东西可太多了。但时机不对,也太危险了。
温砚:“等你以后工作了,真有能力赚大钱了,用你赚的钱送我吧。”
谢不辞:“可今天赶不及了。”
温砚问她:“我送你的石膏小猫很便宜,也没那么好看,你开心吗?”
“开心。”
“那我要是送你一个普普通通的本子,买来的那种,不是自己做的,你开心吗?”
“开心。”
“那我要是只亲你一下,不送你任何实质性的礼物,你开心吗?”
“……多亲几下,开心。”
温砚笑起来:“谢不辞,是不是我送你什么,你都喜欢,都会开心啊?”
“嗯。”
“所以你看,重要的不是送什么礼物,只要是重要的人送的礼物,不管是什么,你都会喜欢。”
“可喜欢也有深浅,”谢不辞坚持:“我想把最能让你开心的给你。”
“最喜欢,最能让我开心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
温砚掀开被子把谢不辞裹进来,关了卧室灯,和她面对面躺着:“你承诺了坦诚,信任,你愿意控制自己的占有欲,为我做出改变。”
“你把秘密,把过去的谢不辞分享给我了。”
“你答应我会好好吃饭锻炼,会把身体调养好,会活得很久,陪我很多年。”
“现在,过去,未来的你…你把所有谢不辞都分享,许诺给我了。”
温砚两手一扣,把谢不辞的手圈在手心:
“谢不辞。”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最喜欢的礼物。”
第41章 我们是命中注定
凌晨,生活助理突然收到雇主发来的指令,让她准备些养猫用的东西。助理不知道雇主养的猫什么品种有多大,怕买错尺寸和粮,特意问雇主要了个猫的照片。
过了半个多小时,雇主发来张照片。
助理:O。O?
她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放大看缩小看,都觉得这应该是一只不用吃饭不用喝水,不会拉粑粑也不会动的,石!膏!猫!
还是那种公园路边摊,二十块钱一个能涂一下午的!
有钱人家的小孩都这么抽象吗?养猫养假猫?石膏猫不是摆桌子上吗?买什么猫咪用品!难道不是撑死准备一把小刷子扫扫灰就行了吗?
手机又响了一声,助理瞳孔倒映出雇主打来的采购资金,当即转念一想。
怎么能叫抽象呢?耗费时间感情精力养大一只小猫,最后还要送小猫去喵星,经历生死别离,多痛苦?
她家雇主直接养不会死的石膏小猫,从根本上杜绝生死别离,还有比这更高明的做法吗?
没有!
雇主!明明是天才!
助理凌晨就开始采购,第二天一早火速把猫盆猫砂猫抓板猫爬架等一堆东西,带进雇主别墅。
温砚正跟谢不辞吃着饭,忽然看见楼下几个人忙忙活活搬东西进来,一头雾水:“那些东西……是给猫用的?谢不辞,你准备养只小猫?”
谢不辞面不改色:“嗯,养我们那只崽崽。”
“那是一只石膏小猫,”温砚语气无奈:“养它不用喂猫粮,不用铲屎,它也不会去到处乱窜玩你买的猫抓板猫爬架……”
真这么干那就是灵异事件了。
“你说的,那是你生的,是我们的崽崽,”谢不辞云淡风轻开口:“别家小猫有的,它也得有。”
温砚:……冥思苦想难以理解。
这就是有钱人过家家的玩法吗?
昨天平安夜,今天圣诞节,都是国外的大日子,不过跟国内没什么关系,学生们仍旧得老老实实上课。
温砚跟谢不辞到学校时,班里不少同学都在聊昨天停电的事。
“听说昨天教导主任在宿舍楼逮手机,收了快一麻袋!”
“不止,昨晚有学生偷偷去办公室撬锁,没撬开,翻窗户进去的,结果被守在里面的保安逮正着,听说人还不少。”
“是不少人,你来的时候没见办公室那边楼道里搬凳子写东西的吗?他们就是昨天被逮的,听说每个人都要写两千字检讨!”
方思卉挪着凳子往温砚旁边凑了凑,刚想再分享个独家八卦,目光忽然不自觉落在谢不辞唇瓣上。
这段时间温砚总穿高领毛衣,这不稀奇,毕竟现在天越来越冷了,高领毛衣更保暖。
谢不辞今天穿的也是高领毛衣,两人穿的衣服还是同一款……这也不稀奇,大家都知道温砚的衣服是谢不辞给的,款式一样不足为奇。
稀奇的是,谢不辞默背时微张的嘴唇内侧,似乎有破皮,红得很显眼。
温砚伸手在方思卉面前挥了挥:“发什么呆呢?”
方思卉慌慌张张收回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她吞了下口水,结结巴巴问:“那个,那个…谢不辞是有口腔溃疡了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问温砚,可能是不敢跟谢不辞说话?……但这种问题温砚怎么会知道啊!
口腔溃疡?温砚很快反应过来方思卉在说什么。
“唔…可能是昨晚太黑,”温砚面不改色撒谎:“她怕黑嘛,然后不小心,咬破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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