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鱼脸色好了些。
商牧又看向计算机:“下面再说你新整理好的B计划。”
“这个就比A要保守很多,但也失去了当初小何在群里称赞你的创新点。”
……
的确是这样。
其实商牧不知道的是,根本就没有什么planb。
这个b计划完全是事出有因,在他教训黄曾起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这一点,所以b计划是他临时想出来的。
走的是营销老套路,这次细化的时间又不算多,所以能留给他添加自己想法的机会少之又少。
商牧竟然全都看出来,还一针见血地指出。
此时此刻,沈清鱼真的庆幸自己误打误撞碰见了商牧的短板。
若是从一开始就跟他从事业上接触,恐怕用不了几个来回,就能打得他如果过街老鼠一般满地找牙。
哪里还会有今天这样花前月下的美好光景。
“所以,你通过我刚说的这些,意识到了什么?”商牧突然问。
沈清鱼左耳听右耳冒,正心有余悸,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时机很重要。”
所答非所问。
商牧却以为是刚刚语气过于严肃,让他紧张,便再次放缓语速,好脾气地温柔问他:“是我刚刚讲得太多了,你没领悟到吗?”
沈清鱼顺着台阶下:“对不起小牧哥,我的领悟能力不如你好。”
“其实你很聪明,只是不熟练而已,”商牧说,“没关系,我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
商牧又给他讲了这些年,商业场上发生的许多经典案例,有人因为一个决策而翻盘,有的人则因为其中一环失误而满盘皆输。
说完后,商牧安静了几秒钟,又点头:“其实你刚才说的时机很重要也是对的,就比如你的b计划,如果放在三年前,或者两年前,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但放到现在……不太合适。”
沈清鱼颇为气馁:“所以哪怕这个策划在何组长那里通过了,最终你也不会实施。”
“是。”
沈清鱼耷拉着眼睛。
但很快商牧又低笑一声:“小鱼,你也知道手足无措是什么感觉了?”
他从低笑变成平稳地大笑,沈清鱼愣了几秒钟总算意识到什么,剑眉拧起:“你骗我?”
商牧微微敛住笑脸,语气还是充满得逞的笑意:“其实这个策划案比上一个好很多。”
他抬起手,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个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距离:“只改一点点就ok。”
“小牧哥……”沈清鱼叹了口气,“我这么认真,你居然还有闲心逗我玩!”
商牧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认真地问:“生气了?”
“没有。”
言简意赅,声音毫无情绪。头偏到一边,不让他看到表情。
商牧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刚开始也很认真,但你知道我一认真起来,讲话就不太有感情。书上说真正的沟通高手是能带动情绪的人,所以我就试着,逗你玩玩。”
“……”
“小鱼。”
“……”
“哎,小鱼?”
“……”
“好吧,我跟你道歉。是我没能领悟到书上要表达的意思,”他倾身去勾他的手指,晃了晃,“别生气了。”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商牧起身,没想到刚走到他面前,就看见他隐藏不住的笑意,怔愣之际被固定住双手。
沈清鱼笑得放浪:“小牧哥,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商牧重重叹了口气,咬着牙:“狡猾。”
“我当然滑,你见过那条鱼能轻而易举用双手抓到的,除非——”他轻吻他的手背,“是鱼主动上钩。”
对于自己临时起意的方案出乎预料比精心制作更好这件事,沈清鱼独自开心了好几天。
这段时间他找到了新的广告公司,很快制定好了营销计划。营销推出后商牧公司的股票直线上涨,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他们的产品,背后每一个付出心血的人都功不可没。
沈清鱼在圈子里小小的出了个名,令他诧异的是,这件事竟然被他哥给知道了。
沈栋在电话里恭喜他,被问及怎么知道的时候,他回答:“我是你哥,当然要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了。”
沈清鱼说:“你是关注我,还是监视我啊?”
沈栋:“爸妈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命令我看好你。”
“得了吧!”沈清鱼打趣道,“你这么说显得我多阴险啊,上次爸妈在你那,你也没少说我坏话吧。”
“我哪里会说你的坏话,反倒是他们教训我看不起你,不然也不会害得你背井离乡,从宜市跑去兴南实习。”
“哦对了,哥,”沈清鱼突然想起来,“你去没去我那房子给我看看水电啊,我走得急,都忘了空调关没关了!”
沈栋斥他:“你这臭记性,都走了多久了,要是没关怎么办?”
沈清鱼到是不紧不慢:“所以你现在就替我去看看吧,尤其是我那些手表,拿着工具一点点地擦,不能雇别人,会被擦坏的,一定要你自己擦,谢谢大哥!”
沈栋:“真服你了,妈还跟我夸你越来越懂事,我看都是商牧教你做人做事吧。”
沈清鱼:“小牧哥的确教会我很多,不然今天这个殊荣也到不了我头上。”
兄弟两个聊了好长一会儿才挂了电话,沈栋即刻驱车前往沈清鱼许久没回的家。
还不忘找了个几个钟点工,打算彻底帮他打扫一下狗窝。
空调关了,只不过窗户忘记关,宜市这段时间下了几场不小的雨,潲到了屋内,干涸后地上一圈一圈的灰尘。
保姆打扫卫生时,沈栋就被迫坐在他的衣帽间,拿着毛刷和棉签一点一点,仔细将上面的灰尘拭去。
余光突然瞟到一个表盒下面露出一张白纸的一角,他以为是发票,没想到抽出来一看,竟是几页A4纸。
他最先看见甲乙双方的签名,分别是商牧和沈清鱼。
再看最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几个大字。
《婚前协议》
第35章
沈清鱼一早就接到沈栋的电话, 那时候他还在睡梦中。
“你到兴南了?”他卷着被子翻了个身,懒懒开口,“大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是你在跟我开玩笑。”沈栋声音低沉, 愠怒自听筒传出:“你和商牧协议结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现在还不肯告诉我?”
沈清鱼倏地睁开双眼,薄被从他胸膛滑下, 他坐起身:“你在说什么呢?”
“别跟我装傻!”沈栋斥他, “那份协议被你藏在表盒底下,我都看见了!”
沈清鱼懊悔地皱眉, 一拳砸在床上。
沈栋那边风声呼啸,他的声音比风声更让沈清鱼心烦。
“我很快就到你公司了, 马上出来见我。”
“你去我公司干什么?我今天不上班!”沈清鱼用力揉了揉头,不悦道,“我发你个地址,在咱们两个见面之前,你要是先见了商牧, 我要你好看。”
“全家人都惯着你把你惯成了这幅样子。看你说的话, 见面非要扇你两个耳光不可!”
沈清鱼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 沈栋已经等到脸色发青。
“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他把那几张按着手印的名字重重拍在沈清鱼面前。
下一秒, 这几张纸在沈清鱼手中被一分为二, 再为四份, 轻飘飘放回桌上。
他坐下来,手掌按在上面:“现在是废纸了。”
沈栋问:“你什么意思?当我傻子?”
“意思就是一开始我跟小牧哥的确是协议结婚, 但现在我们俩的婚姻已经不需要这份协议来维持, 它不重要了。”
“所以当初商牧跟我说的都是实话。”
“小牧哥好像也没跟你说什么吧,但你的确猜对了, 那时候他并不喜欢我。”
“人家不喜欢你,”沈栋气结,“那你搞结婚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他啊!”沈清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随即又满眼幸福地开口,“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是互相喜欢了,我也算苦尽甘来。”
安静了一瞬,沈栋痛心疾首看着他。
“家里从小到大没亏你欠你,你读个大学爸妈都要我陪着你,结果你跑去别人家遭罪?”
“这话说的,和小牧哥在一起怎么是遭罪呢,那分明是走进桃花源的我。”
“……你胆子是真的大,骗我也就算了,爸妈那么大年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他们知道会多伤心?”
沈清鱼歪着脑袋,好像在质疑他的杞人忧天。
“事实上是,如果没人看见这份婚前协议,我和小牧哥的事就不会有人知道。你只不过是无意中找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扔掉的‘真相’而已。”
经过一番解释后,沈栋姑且信了他的话,忍了几天的气也慢慢淡了下来,临走时从车里拿出给他买的衣服。
“秋天了,你看街上有几个穿薄裤子的?”
沈清鱼低头看了眼,没接:“不行,小牧哥就是做服装的,我不能穿竞品。”
沈栋:“???”
沈清鱼随意道:“等过几天新品下来,我就有新衣服穿了,这个你自己留着吧。”
他煞有其事地叮嘱:“你穿的时候也低调点。你是我哥,要是谈什么生意最好也穿小牧哥家的品牌。”
沈栋:“……”
“走吧,我坐你车,”沈清鱼说,“送我去公司。”
沈栋:“…………”
--
沈清鱼凭借一次优越的策划,成功从实习生里脱颖而出。
小何跟他闲聊时告诉他:“檀诚发展的道路跟你差不多,当年他是实习生时也很优秀,这才被商总赏识提到助理的位置。”
沈清鱼觉得,就商牧那种公私分明的人,哪怕自己做的再优秀,也不会回到总裁部。
想到这,他又有些隐隐的开心。
商牧不敢让他在身边,无非就是因为,他害怕承受不住诱惑。
小何疑惑地看他:“你笑什么呢?”
“没事,”沈清鱼说,“何姐你说,我最后能做到什么位置呢?”
“说不定商总会再建立一个C组,到时候让你当C组组长。”
“那我们不就成竞争对手了?”
“是啊,那你会不会让着我。”
沈清鱼认真地想了想。
“不会。但何姐你肯定也不会让着我,对吧?”
小何笑着推搡了他一下,又交给他一份文件:“看看这个,这是最新一商业交易会。地点就在兴南,平时都是檀诚过去,但最近这几天他出差,任务就落到我们头上,你有兴趣吗?”
沈清鱼翻了翻邀约名单,在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时,指尖一顿。
“商置雄?”
“是的,”小何说,“商总的父亲也在邀请名单里。”
沈清鱼垂眸:“他会去吗?”
“不知道,应该会吧,”小何说,“交易会是拓展人脉的好时机,而且听说商总的弟弟就要结婚了,他很可能会过去。”
沈清鱼眨了眨眼,把文件卷起来在手心敲了敲:“行,我去。”
小何告诉他:“交易会可不是去玩的,你也要给咱们公司拉到潜在客户,以及供货商。”
“放心吧,我最喜欢交朋友了!”
午休时,沈清鱼和商牧一起吃饭,商牧的视线时不时就落在他手腕上。
那款机械手表从生日那天就一直被他戴着,睡觉也没摘下来过。
上班时间他习惯穿运动服,这款表衬得他更加张狂,手臂移动之时也显得更加随意。
“听说你要去参加交易会?”
“是啊,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商牧微笑:“我相信你在交际方面已经炉火纯青,很放心。”
他说的的确没错,沈清鱼代表商牧出席交易会,凭借高超的交际能力,很快就添加了多位好友。
还跟商置雄说了下商牧的近况。
商置雄笑着点点头,称赞他:“你现在很厉害啊,和小健是同学,他都没有你优秀了。”
“最优秀的还是小牧哥,但他太忙,没空出席。”
“是啊,商牧也是很优秀的,”说完,轻叹了口气,“不像商健,前几天还不知道跟谁打了一架,被打的鼻青脸肿!”
沈清鱼嘴角笑意蔓延:“商健是因为有您的宠爱,所以无法独当一面。我也是背井离乡,父母不在身边,自己不努力还能倚仗谁呢?”
“没错,家里给的再多也不是自己的,人还是要实现自己的价值才对,”商置雄说,“自从小健进公司实习,我就断了他的零花钱,你最近见到他了吗?”
沈清鱼摇头:“没有。”
“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我看着就生气!”商置雄无奈摇摇头。
这时候,邹莉端着酒杯走过来,两个人都默契地转换成其他话题。
商置雄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下个星期是你们邹姨的生日。你们俩结婚这么久了,咱们也没在一起吃过几顿饭,你转告商牧,那天一起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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