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沈清鱼问:“邹姨喜欢什么,我送你一份生日礼物。”
邹莉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眼底的不悦还是没能尽数遮掩,自己生日当然不希望看见不喜欢的人。
她说:“不用了,你们都是小孩子。”
“不一样,这是我和小牧哥结婚的第一年,怎么说也要给阿姨礼物。您要是不知道想要什么没关系,我来给您准备,保证让您满意。”
说话间,他抬起手看时间,一不小心撞到了端着香槟的侍者,两杯香槟齐齐倾倒,为邹莉的礼服染上奇妙的水渍。
侍者连声道歉,邹莉想发作奈何这是公共场合,沈清鱼忙道:“快去休息室换件衣服吧。”
商置雄陪着她一起走出大厅,顺着标志朝休息室走,酒店的走廊很长,他来到休息室门口刚好看见禁止通行的标志,上面写着:使用请到楼下。
商置雄又带着邹莉下了一层楼,刚进去,头顶的灯突然闪了两下,接着眼前一黑。
先是邹莉的尖叫声响起,继而商置雄感觉脖子一凉,有人在他耳边冷声道:“钱。”
他惶恐地把手伸进口袋:“别,别冲动,我给你钱。”
刚把钱掏出来,还没送到那人手上,突然感觉身上一轻,听见一声闷哼。
那人不知道被谁打倒在地,商置雄眼前一片漆黑,邹莉尖叫着哭声还响彻在耳,他摸着墙壁往外走,脚下突然被攥住一双手,用力一拉,整个人跌倒在地。
一声惨叫过后,又有人开口:“胆子真大,敢在这里动手!”
“沈清鱼,是你吗?!”商置雄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沈清鱼诧异道:“爸?”
“是我是我!”
“爸,你赶紧走,这里我来处理!”
打斗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商置雄踉踉跄跄从洗手间跑出来,摸出手机颤抖着报警。
等警察赶来时,洗手间里只剩沈清鱼一个人坐在地上,眉毛出多了道血痕,半边脸被血染红。
还有邹莉用毛巾捂着脸,头发凌乱,脸色煞白。
到了医院,他跟警察说:“10楼的洗手间禁止通行,我就来了9楼。在门口就听见有人的求饶声,然后我就闯进去了。”
警察问:“那人什么时候走的?”
“可能是跳窗吧,他给了我眼睛一拳,我满脑袋金星,听见窗户打开的声音,然后你们就来了。”
“我们勘察了,10楼洗手间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又转头问商置雄,“最近有和谁结仇吗?”
“我是做生意的,”商置雄沉声说,“每天都在结仇,说不准是谁看我不顺眼,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付我!”
商牧赶来时,警察已经离开,他一眼就看到沈清鱼眉骨上的纱布,连带着盖住一只眼睛。
白色枕头竖着放在床头,他靠在枕头上,医院能磨平所有人的锐气,让他在此刻看上去像一只受伤的小绵羊。
房间很暗,商牧握住他的手,听他说:“眼睛里面也痛,但医生说没关系,只是不能见强光,休息几天就好了。”
离得近了才发现,他衬衫的纽扣一颗不剩,现在只堪堪合拢着,衣襟随着呼吸的节奏起伏。
沈清鱼笑说:“要是不穿西装,我也不至于抬不起胳膊,生生挨了好几拳。”
商牧仔细一看:“你穿得是我的西装?”
“是啊,我的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沈清鱼沮丧道,“早上走得急没找到,就借你的穿一下。”
可怜那发达的胸肌和臂膀,打架时抬不起来,出拳的速度也变慢了。
商牧怜爱地抬手,想摸摸他的头,又怕弄疼了他,迟疑几秒突然被沈清鱼握住将脸颊放在他掌心,轻轻晃动脑袋。
“小牧哥,我头疼。”
“那就别晃了,好好躺着。”他用手指摩挲他的脸,倾身抽他身后的枕头。
下一刻沈清鱼的两只手就缠住他的腰,好的那一边脸贴着他的胸膛,声音发闷:“小牧哥,我这几天不想上班了。”
“你就是想上我也不会让你上了,”他把枕头摆好,拆开腰后将要打成结的手,推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下,“好好休息吧,病好了再上班。”
“你看见商健他妈被伤成什么样了吗?”沈清鱼伸手比划,“脸被划了那么长一道口子呢!”
“是吗。”商牧面不改色,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除了这里还有哪儿受伤了吗?”
“没有。”沈清鱼摇头。
“见义勇为也要分时候,你只是看见有人可疑,就盲目地闯进去,危险是不可评估的。”
“小牧哥,”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放在商牧腿上,“这几天你也留在家里陪我吧。”
商牧失笑:“你是小孩子吗?”
“不是,”沈清鱼说,“只是我一只眼睛被遮住了,做什么都感觉不舒服。”
小孩子身强体壮,手比脑子快。
真让他一个人在家,说不定会做什么高难度动作。
他要是在家里还能盯着点,这样也能康复得快一些。
商牧思忖一阵。
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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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鱼在医院住了三天,商牧就陪了三天,回到家里也依然形影不离,甚至把计算机搬到了房间,让沈清鱼在自己的床上睡觉。
晚上商牧去洗澡,沈清鱼走出卧室,拨通了邹莉的电话。
那边热闹声音此起彼伏,他抱歉地开口:“实在对不起阿姨,我因为我受伤,所以小牧哥没能赶过去为您庆祝生日。”
邹莉笑说:“没关系,我们这边已经结束了,你爸爸让小健去给你们送蛋糕了。”
“那正好,”沈清鱼说,“让商健把我给您准备的生日礼物带回去。”
不到半小时,门铃响起。
商健看见沈清鱼气还不打一处来,把蛋糕拿给他转身欲走。
“等等,”沈清鱼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问,“邹姨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根本不让人提,一提就发疯,”商健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她过生日,我爸根本忍不了这么久。”
沈清鱼拿了个已经包好的礼盒:“这是我送给她的礼物,一定请她亲自拆开。”
商健接过来,犹豫了下又问:“沈清鱼,谢谢你救了我爸妈。”
沈清鱼勾了勾唇:“不客气。”
商健回家就把礼盒放到桌上,喊了声妈就回到房间补觉。
没一会儿邹莉出来,慢条斯理拆开包装纸,等看见里面急着蝴蝶结的美容修复仪时心脏一顿。
一同被揽进眼底的还有一串宣传语:【有效治疗疤痕、坑洼,敏感肌适用。】
她尖叫着将修复仪扔到地上,商置雄听见声音,不悦地问她:“你又怎么了?”
“你看看沈清鱼送了我什么!!”
商置雄拿起盒子,眯着眼睛一看:“这不就是美容的吗。”
“我都什么样了,美什么容啊!”
“人家也是好心,谁知道你能应激。”商置雄厌倦了她的神经质,不耐烦地走了。
邹莉攥紧拳头,气得浑身发抖:“他一定是故意的!!”
第36章
商牧仔细洗好了手, 按照医生教的方法给沈清鱼上药。
他的眉骨那一处的伤口看上去娇嫩无比,也不知道对方用了多大的劲,生生给打成这样。
药水一滴上去,就听见沈清鱼倒吸一口冷气。
商牧沉声说:“见义勇为的英雄, 忍着点吧。”
“小牧哥, 你说以后我是不是要留长发,把眉毛挡起来会更好看一点啊?”
商牧认真想了想, 回答:“那也不用, 现在不是很流行断眉吗,跟你气质蛮搭的, 可以尝试一下。”
“但我听说断眉不吉利。”
商牧的手微微一顿。
微笑:“喜欢留就留吧。”
沈清鱼抿了抿唇,几秒后, 注视着他的眼睛,为自己上一句话打补丁:“但是呢,我还是觉得我命由我不由天。信则不吉利,不信则——帅气加倍。”
上好药后,商牧捧着他的脸:“好了, 你休息吧, 我去工作。”
沈清鱼的脸立马垮了, 本来上了药之后就疼得泛白, 现在更显得易碎。
“那你去吧, 我待会儿自己去洗澡, 洗好就睡了。”
商牧眼一抬:“不差这一会儿,我先去把洗澡水给你放了。”
“那就谢谢小牧哥了。”沈清鱼抱着枕头, 一只露在外面的眼睛, 流露出真诚的感激。
等他仔细调好水温,才带着沈清鱼来到浴室。
防滑垫早在之前就换成了加宽加长的, 哪怕是闭着眼睛都不会跌倒。
沈清鱼嘴角上扬,仿佛泡在蜜罐之中,闭着眼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一浴缸热水就能将他收买,这瞬间商牧竟有种幸福唾手可得的感受。
他想要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他,也知道沈清鱼会将一切修饰成浪漫的模样,再变着法送回来。
“很舒服?”他舀了一杯热水,从他肩头淋下。
“当然了,”沈清鱼闭着眼睛说:“睡前的热水澡是这世界上第二舒服的事情。”
“那第一呢?”
他睁开眼,透过浴室的氤氲去看他的脸,勾着嘴唇说:“高.潮。”
商牧笑了一声。
沈清鱼问:“怎么了?难道你不这么觉得?”
“因人而异吧,”他说,“在我看来,最舒服的事情应该是提前做完能做的一切工作,躺在床上第二天不用工作的那几个小时。”
借此机会,沈清鱼扶着浴缸倾身过去,连忙说:“如果你想体验一次我说的酣畅淋漓的舒适,我可以帮忙哦!”
商牧抬了抬眉:“暂时不用,谢谢。”
说完,他打开了浴缸加热,摸了摸沈清鱼的头,嘱咐他:“20分钟以后我过来帮你洗头,不能泡太久。”
“好,待会儿进来看我芙蓉出水。”
商牧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回到书房,在看见一封邮件时,刚刚的温柔缱绻在这一瞬间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凛冽。
邮件上的内容写着,商置雄在经历这一次事件后,发觉自己已经在商场树敌太多,他打算退休,将公司尽数交给两个儿子。
商牧收到的是一份股权转让书,他闭眼思忖一阵,算出了商健得到的分成大概是自己的十几倍。
这个他本来也没抱有希望的商氏集团,正式成为商健的。
而自己的股权,大概率是个只有年终晚会才会被邀请的小股东。
商牧在列表里找到一位联系人,键盘声音响彻在空旷的书房里,手突然一顿,他看向右下角时间,随即合上计算机回到卧室。
沈清鱼靠在浴缸里,两条长腿支在浴缸边缘,戴着耳机轻轻晃动脑袋。
当他俯身把手放进水中时,沈清鱼猛地睁开眼睛,攥住他的手:“小牧哥你变坏了。”
商牧轻笑一声:“总觉得你没声音就是在干坏事。”
“你也一样,蹑手蹑脚走过来,就是起了坏心眼!”
沈清鱼捧着他湿漉漉的手,将脸放到他掌心,缓缓呢喃:“小牧哥,这几年你很累吧?”
“还好,打拼那几年正是年轻的时候,三点睡六点起,完全不带生病的,最近几年到是偶尔会觉得身体虚弱,但幸好生活已经稳定下来。”
浴室潮湿,呼吸间尽是沐浴露、洗发水的各种香气,洗好澡的沈清鱼坐在镜子前,商牧挤了些身体乳从胸膛到后背,一点一点抹匀。
手掌之下的肌肤光滑,肌肉在松弛状态下,外层更加柔软,手感还不错。
“小牧哥,你是在给我涂身体乳,还是趁机揩我油啊?”
商牧手指一顿,‘咔哒’一声扣上盖子,不急不缓道:“揩了我那么多次,我才碰几下就有意见了?”
“怎么会呢,”沈清鱼笑容更盛,如果不是被遮盖一只眼睛,想必会更加阳光,他搂着商牧的腰,“你心里要是天天有我,我就更高兴了!”
由于沈清鱼的眼睛现在很脆弱,睡觉时房间要进入昏暗状态。
等商牧去书房后,他将地灯挪到了门口,确保他走进门时眼里有光。
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沈清鱼发现商牧在黑暗的地方似乎没有那样敏感了。
晚上想去洗手间时总会惊醒他,那时候哪怕再困他也会撑着起身,带他一同走到洗手间。
知道他的眼睛看见光会难受,便不开灯。等他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商牧独自坐在椅子上等待,没有丝毫不适。
沈清鱼没有提起,怕反倒提醒了商牧。
晚上,他睡不着,就撑着手臂看商牧的脸。
白日里严肃的商总,睡觉时也安静,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越看越觉得惬意。
太阳慢慢爬上窗外,估摸着他快要醒来之前,沈清鱼才迫不及待把手覆盖在他的脸上。
指腹摩挲,从眼睛到嘴唇,直到他睁开眼睛。
“醒了?”沈清鱼毫不意外地问,俯身在他面颊印上一吻。
商牧觉得痒,睡意也尽数消散,起身扭了扭脖子:“你怎么每天都比我醒得还早。”
声音慵懒,带着晨起独特的沙哑,在沈清鱼听来是最动人的声音。
“因为我每晚都比你睡得早啊。”
他也按着被子起身,凑到他耳垂轻啄。
商牧痒得缩起脖子,下床洗漱之前,催促他赶紧起床,下楼一起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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