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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溯一看发现是自己的笔记本，原来他在帮自己记笔记，字迹比他平时龙飞凤舞的狂草工整了很多，可能是怕自己看不懂，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下了课秦溯把正在睡觉的沈羡渝从座位上拽起来，“起来，去做操了。”
“你自己睡够了不让别人睡。”
沈羡渝不情不愿地被他拖去了操场。
下了课间操秦溯一路跟随沈羡渝去了卫生间，沈羡渝以为他又是来抓抽烟的，“我身上没烟。”
“我知道，我是来上厕所的。”
沈羡渝走到小便池前，发现秦溯站在卫生间门口不动，“你到底上不上？”
“上啊。”
秦溯其实不是想上厕所，是为了防范于未然，不得不时时刻刻跟紧他，以便能第一时间阻止他和赵家航打架，怕他怀疑，只好走到小便池前，中间和他隔着一个空位——这是男卫生间的潜规则，不到没空位的地步，绝不相邻。
这个卫生间紧挨着操场，很多学生下了早操都会来这个卫生间，巧的是赵家航也来了，这时只有沈羡渝和秦溯中间一个空位，秦溯看到他警铃大作，立刻一个跨步挪到中间，将两人隔开。
沈羡渝和赵家航同时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他，沈羡渝还多了一种嫌弃和防备——恐同症又发作了。
秦溯毫无尿意，挤了两滴就没了，但是为了阻隔沈羡渝和赵家航，只能占着位置不走，后面排队的同学不耐烦地催促：“尿完了就赶紧走，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秦溯尴尬不已，“还没完呢，催什么催。”
“年纪轻轻就肾虚，真可怜。”
后面几个男生一起发出哄笑，秦溯窘得面红耳赤。
沈羡渝让出位置，对那男生道：“来，我看看你有多能耐。”
男生立刻收起笑容，“渝哥，我就开个玩笑。”
“你觉得你很幽默？”
“我错了。”
秦溯也跟着让出位置，男生立刻凑过去跟他道歉，“对不起我嘴贱，哥们别跟我计较。”
“没事。”
三人对话期间，赵家航离开小便池去洗手了，随后沈羡渝也过去了，秦溯赶紧跟上，见沈羡渝和赵家航并排站在洗手池前，急忙将他拖走，“别洗了。”
“脏手别碰我……”
“回教学楼再洗。”
秦溯一路拽着沈羡渝进了教学楼，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沈羡渝直奔卫生间去洗手，边洗边抱怨：“你又抽什么风？”
“我有精神病，抽风很正常，习惯就好。”
接下来的一天，沈羡渝所到之处，秦溯都如影随形，彻底把沈羡渝整毛了，“你老跟着我干嘛，你是变态吗？”
“你就当我暗恋你吧。”
沈羡渝之前也遭遇过同性恋的骚扰，很显然秦溯跟他们不一样，他眼里对自己没有丝毫情欲，只有保护欲，但说什么穿越来拯救自己也太扯，算了就当他是精神病好了。
终于放学了，秦溯还不能放松，要把沈羡渝安全护送到家，一天的任务才算结束。
昨天还是大雨倾盆，今天天就彻底放晴了，晚霞梦幻，晚风温柔，秦溯无比惬意，忍不住跳起来做了一个空气投篮的动作。
沈羡渝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幼稚。”
“这叫男人至死是少年，对了，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考虑什么？”
“昨天我对你提的那几点要求。”
“还没考虑好。”
“又不是很难做到的要求，有什么好考虑的。”
“我不轻易做承诺。”
秦溯估计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好吧，你慢慢考虑，但别太久，我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了。”
“你要去哪？”
“可能去国外跟我爸一起生活。怎么，舍不得我？”
沈羡渝设想了一下那天的到来，居然有点不舍，可能是因为他的生活太乏味了，这么有趣的精神病人不多见，走了会少很多乐子，“我巴不得你早点走。”
秦溯觉得这样也好，自己哪天不告而别他不至于难过，自己也没有心理负担，“小没良心的。”
第九章 你今晚的笑容我承包了
回到家后，秦溯迅速吃完晚饭来到窗前盯着对面的沈羡渝家，看到他家的灯熄灭了之后，立刻下楼躲在暗处，等沈羡渝从楼道里出来，悄悄尾随他一路，来到他工作的酒吧。
沈羡渝换好制服端着托盘到卡座区给客人送果盘，意外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你来这干嘛？”
秦溯坐在单人沙发上，面前摆着一个果盘，正在用叉子从果盘里叉小番茄，周正干净的气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当然是消费，顺便考察一下你的工作环境。”
沈羡渝严肃警告他：“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吃完东西赶紧走。”
“知道不该来你还在这上班。”
“我跟你不一样。”
“你有三头六臂？放心吧，我一个成年人总归比你有经验。”
沈羡渝没权利赶他走，只能提醒他：“别吃别人给你的任何东西，喝的东西离开视线就别再喝了，有事喊我。”
“知道，忙你的去吧。”
沈羡渝刚走没多久，一个漂亮时髦的年轻女孩坐到秦溯的沙发扶手上，“帅哥，一个人啊？”
秦溯往旁边挪了挪，“我在等朋友。”
“我请你喝酒啊。”
“谢谢，我不喝酒。”
“那我请你吃糖。”
女孩从包里拿出一盒看起来像QQ糖的软糖，还没来得及打开盒子，被人抓住手腕拽了起来。
女孩尖叫一声，“你干嘛，放手。”
沈羡渝甩开她的手，脸色阴沉地对她说了句什么，女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音乐太吵秦溯没听清他们的对话，“对女孩子别那么粗鲁嘛。”
沈羡渝眉头紧拧，“你知道她给你吃的糖是什么吗？”
“不就是QQ糖吗？”
“愚蠢！那是新型毒品！还敢说你有经验，我要是没盯着，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确定是毒品吗？”
“她是专门卖这个的，这片的人都认识她，人家就是利用美色引诱你这种好色之徒上钩，你以为她想搭讪你还沾沾自喜，可笑！”
秦溯觉得很冤枉，“我哪沾沾自喜了，还有我怎么就成好色之徒了。”
沈羡渝换了副恳切的语气，“回家好吗，算我求你。”
既然已经知道这地方有多危险，秦溯更不能放任他留在这里，“可以，但是你要跟我一起走。”
“你能不能别添乱？”
“你不走我也不走。”
“随便你。”
沈羡渝没耐心再跟他拉扯，而且还有活要干，就暂时离开了，不过目光定时在他周边巡逻，每当看到有人靠近他，神经就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所幸都是搭讪的，不过按他这个招蜂引蝶的架势，早晚被人盯上。
真是不让人省心。
秦溯吃完果盘，想着来都来了，又点了一杯酒，结果上来的是果汁，还有一堆各式各样的小零食，以为服务生上错了，“您好，这不是我点的。”
“是小沈帮你点的，他已经帮你买单了。”
“我点的是酒，怎么换成果汁了？”
“他说不让你喝酒。”
服务生笑眯眯的，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我叫阿锋，小沈特意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有事可以叫我。”
“谢谢，我叫许朔，是沈羡渝的同学。”
“小沈跟我说啦，我先去忙啦。”
“好的。”
秦溯很不服气，自己一个成年人来这儿消费还要受他一个未成年管教，不过喝酒确实容易误事，就忍了。
酒吧的服务生制服是统一的白衬衫黑马甲黑西裤，沈羡渝穿出了一种高定秀场男模范儿，修身的裁剪突出了他的宽肩窄腰长腿，体型已经很接近成年男性甚至看不出差别，刘海梳上去露出饱满英挺的额头，青涩的少年感被冷峻的熟男风取代，秦溯从中窥见了几分他成年后的形态，并期待有朝一日能亲眼看到他长大后的样子。
毫无疑问他是整间酒吧的焦点，客人的目光像追光灯一样随着他移动，有些甚至非常露骨，让秦溯感觉很不舒服。
一个客人趁他倒酒的时候往他马甲里塞了几张钞票，一向高傲的他不仅没有表现出抗拒，还冲对方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和秦溯见过的不一样，笑意未达眼底，明显的皮笑肉不笑，不过看得出来，他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并且游刃有余。
别说是未成年，成年人在这种纸醉金迷的环境待久了都会被同化，秦溯有些忧心忡忡，等他服务完上一桌客人，立刻冲他招了招手。
沈羡渝从容不迫地把钞票从马甲里拿出来，装进裤子口袋，长腿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秦溯面前，“什么事？”
“刚才笑得挺开心啊，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对顾客微笑服务是我的工作要求。”
“好啊。”
秦溯把一沓钞票甩在桌子上，“你今晚的笑容我承包了，钱够不够，不够我再加。”
“别捣乱，我很忙。”
“你对客人就这个态度？”
沈羡渝眉峰一挑，“你不会在吃醋吧？”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堕落。”
长辈式的语重心长让沈羡渝莫名烦躁，“我堕不堕落跟你有关系吗？”
“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救的！”
两人静静对峙了几秒，沈羡渝先低头认输，弯下腰把桌子上的钱捡起来摞好放在秦溯手边，“我不会堕落，我向你保证。回去吧，太晚了不好打车。”
秦溯也退了一步，“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去。”
“你这是何必呢？我一点半才下班，到家都快两点了，明天你又困得起不来。”
“你要是体谅我就把工作辞了，想要多少钱我给你。”
沈羡渝摇了摇头，“我去干活了，你自便吧。”
还有好几个小时才下班，早知道带着英语书来背单词，秦溯玩手机玩到十点开始犯困，就缩在卡座里睡了，他的作息规律而且健康，晚上十点就上床睡觉了，奈何酒吧环境太吵，睡得很不踏实。
“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声温柔的呼唤叫醒，秦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客人都走光了，沈羡渝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刘海也放下来了，又恢复了高中生的模样，还是这个样子顺眼。
“下班了？”
沈羡渝抓着他的手腕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嗯，回家吧。”
两人一起从酒吧后门出来，刚好来了一辆出租车，沈羡渝招手拦住，秦溯困得犯迷糊，上车的时候头撞在门框上，撞得头冒金星，还遭到了沈羡渝无情的嘲笑。
车里温暖又舒适，秦溯很快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打发票的声音吵醒，发现自己枕着沈羡渝的肩膀，记得自己明明是靠着车窗睡的。
秦溯立刻坐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你怎么不叫我？”
沈羡渝揉了揉麻木的肩膀，“你睡得太死了。”
出租车停在了秦溯家楼下，秦溯下车伸了个懒腰，“拜拜，明天见。”
“明天见。”
第二天秦溯又准时出现在酒吧，这次带了英语课本和耳塞靠枕，背单词背困了就戴上耳塞靠着靠枕睡了，一觉睡到沈羡渝下班，再跟他一起回家。
出租车来了以后，沈羡渝把车门拉开，把手垫在门框下面，等秦溯上了车再绕到另一侧上车，这个小细节让秦溯对他刮目相看，想不到他还有这么细心体贴的一面。
把酒吧当自习室的奇葩客人的名号很快传遍了整间酒吧，沈羡渝每次来上班，同事们就争相打趣他，“你的学霸男朋友又来陪你上班了。”
沈羡渝一开始还会澄清，后来就懒得解释了。
一来二去秦溯和沈羡渝的同事都混熟了，周五这天晚上，趁沈羡渝不注意拜托阿锋帮他上了杯酒，味道甜甜的没什么酒味，一口气喝完了，没想到后劲上来直接睡死过去了。
下了班沈羡渝来叫他，怎么叫都叫不醒，看他脸颊泛着异常的潮红，凑近闻了一下，呼吸间果然有一股淡淡的酒气，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谁给他喝的酒？”
阿锋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一个成年男性喝醉酒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周围还这么多人，“是我，他非要喝的，我特意选的度数不高的酒，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帮你盯着呢，没人接近他。”
沈羡渝把秦溯的书包收拾好，把人扛到肩上，“下不为例。”
“知道了。”
沈羡渝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扛着秦溯往外走，倒挂的姿势令秦溯很不舒服，含糊不清地哼哼唧唧：“难受……”
“活该。”
话虽这么说，沈羡渝还是把他放下来，改为更舒服的公主抱，此刻的感觉很奇妙，怀里人一米八多的个子轻不到哪去，沉甸甸的分量和体温却让人很踏实，紧靠自己胸膛全然依赖的样子，令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归属感。
捣蛋鬼舒服得又睡了过去，没心没肺的样子很是气人，沈羡渝决定给他个教训，不然他不长记性。
酒吧附近有一家小旅馆，沈羡渝多加了钱，免用身份证登记开了一间大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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