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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两人在超市门口碰面，周末又赶上促销活动，超市里人很多，两个人被挤散了，沈羡渝有身高优势，很快在人群里锁定秦溯的身影，边朝他靠近边叫他名字，叫了好几声他都没反应，又叫了一声“秦始皇”他才回过头来。
来了快一个月了，秦溯还是没完全习惯许朔这个名字，在学校别人喊他他也经常没反应，“在外边别叫我秦始皇行不行，太尴尬了。”
“叫你名字你没反应。”
“那你叫我朔哥吧。”
“你好意思让我叫你哥，你比我还幼稚。”
“我哪里幼稚了，再怎么样我都是你哥。”
“不叫。”
“公平起见我也给你起个外号，就叫咸鱼吧，谐音又顺口。”
“随便。”
买完菜两人一起去了沈羡渝家，这是秦溯第一次进他家，发现他家里异常的整洁，倒不是很意外，因为他身上总是有一股柠檬洗衣液味儿，桌子上从来不留垃圾，一看就是个爱干净的，打破了他对体育生脏乱臭的刻板印象。
沈羡渝给他倒了杯茶水端过来，“坐着歇会儿，我去做饭。”
“我要看你做饭。”
秦溯不会做饭，一直都是在外面吃或者点外卖，好奇他的手艺怎么样，估计不怎么样，因为他还有个刻板印象，长得好看的人一般都不擅长做家务。
两人一起进了厨房，沈羡渝卷起袖子开始干活，洗菜、切菜的动作显得熟练又利落，一看就是经常做饭，小臂的肌肉线条和手背上的青筋有种不符年龄的男人味，这么一看他手是真大，怪不得能一只手攥住自己两只手腕，就高了四厘米怎么哪都比自己大一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秦溯不好意思光看着，拿起一棵大葱准备剥，被沈羡渝制止了，“我来吧，你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秦溯不光脸白，身上白，手指也是白白净净细细长长，沈羡渝由此推断他从小就是养尊处优惯的。
“怎么看出来的？”
“你身上有一种五谷不分的气质。”
那个熟悉的欠劲儿又回来了，秦溯踢了他一脚，“你还四体不勤呢。”
“去外面等，很呛。”
秦溯讨厌油烟味，而且一个大男人看另一个大男人做饭怪怪的，就出去等了。
不到一个小时，四菜一汤就做好了，色香俱全，尝了一口，味道也不逊色，秦溯对厨师比了个大拇指，“做得这么好吃，谦虚什么。”
沈羡渝看得出来他家庭条件挺好的，估计对口味会有些挑剔，“怕不合你胃口。”
秦溯好久没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了，顾不得家教狼吞虎咽，“太合了，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
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让沈羡渝颇有成就感，平时一个人吃饭没滋没味的，多个人胃口都变好了一些，看他没饭了帮他添了一碗，又加了点汤，“吃慢点别噎着。”
秦溯有些惭愧，自己比他大那么多，却反过来被他照顾，他从很小就是一个人生活，长这么大很不容易，钦佩的同时有些心疼他，往他碗里夹了些菜，“多吃点，争取长到一米九。”
“如果我长到一米九，你就叫我哥吧。”
秦溯忽然有些伤感，按照沙子流逝的速度，还有不到一个月他可能就要走了，恐怕没机会亲眼见证沈羡渝长大成人那一天，而且可能因为历史被改变，未来他们没有相遇，回去后自己可能就不记得他了。
“你先长到一米九再说。”
“你先答应我。”
面对他期待的眼神，秦溯不忍拒绝，“好，我答应你。”
沈羡渝立刻给自己添了一大碗饭，好像很迫不及待长高似的，秦溯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孩子气的举动，本来也是个孩子，幼稚很正常，只不过平时藏在冷硬的外表下，偶尔冒出来就显得格外珍贵，真想多陪他一些时间，多让他当一会儿小孩。
最后盘子底都干净了，秦溯撑得挪不了窝，沈羡渝把碗筷收拾了，切了一盘水果端过来。
秦溯摆了摆手，“吃不下了。”
“几顿没吃了，饿成这样。”
“好不容易蹭你一顿饭，我得吃够本。”
“想吃随时来蹭。”
“那多不好意思。”
“添一副碗筷的事。”
“对了，你找到新工作了吗？”
“暂时没找到合适的。”
“要不你专职给我做饭，我给你开工资。”
“不用，你喜欢吃可以天天来，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省得浪费。”
“那你还有钱吗？”
“还有不少积蓄。”
“没钱跟我说。”
“嗯。”
周一放学后，秦溯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沈羡渝一起回家，而是一个人先走了，沈羡渝看到他出了校门往回家相反的方向走了。
第二天又是如此，沈羡渝觉得有些反常，在校门口叫住了他，“你不回家吗？”
“我要去图书馆上自习。”
秦溯说的是市图书馆，里面很大，很多学生会去那里上自习，沈羡渝听过但是没去过，“怎么突然这么爱学习？”
“我本来就爱学习。”
“之前你怎么没去？”
“因为要去酒吧盯着你，我先走了，晚了没座了。”
秦溯说完拦了辆出租车，急匆匆地上了车。
之后每天放了学他都是直接打车走，有时候动作快得连他人影都见不到，沈羡渝突然有些后悔辞掉酒吧的工作。
周六一早沈羡渝忍不住给秦溯发了条QQ信息，邀请他晚上来家里吃饭，但是秦溯一直没回，下午做完兼职，沈羡渝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去他家找他也没人，只好先去超市买菜，从超市出来秦溯终于给他回电话了，听背景音应该是在外面。
“刚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什么事啊？”
“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买了一堆你爱吃的菜。”
“不了，我在外面吃。”
“你不是爱吃我做的饭吗？”
“其实很一般。”
沈羡渝磨着后槽牙道：“你敢耍我，以后别想再吃一口我做的饭！”
秦溯嗯嗯两声挂了电话，沈羡渝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周一晚上七点，沈羡渝站在市图书馆的大门口，脸色阴沉地拨通了秦溯的手机号码，响了足足一分钟才接通。
“许朔，你在哪？”
“我在图书馆啊。”
“撒谎！我现在就在图书馆，刚刚找了好几圈都没看见你的鬼影子，你到底在哪？”
“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你最近这一周放学以后根本不是来图书馆上自习，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谈恋爱了？”
“嗯。”
沈羡渝呼吸一滞，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和谁，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是女的。”
“你真是异性恋？”
“我本来就是异性恋。”
“她是谁？哪个班的？叫什么？”
“不是我们学校的，是外校的。”
“怪不得你一放学就火急火燎地往外跑，是哪个学校的？”
“问那么多干嘛？”
“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跟她分手，不然我向学校举报你。”
“吓唬谁呢，学校根本不管，再说我谈恋爱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羡渝语塞了一下，“我是你同桌有义务监督你，早恋会耽误学习，你还想不想考大学了？”
“先不说了，我有点急事。”
秦溯挂了电话，指挥出租车司机：“师傅，跟紧前面那辆红色跑车。”
这一周以来他每天放学都在跟踪赵家航，企图寻找突破口，据观察，赵家航每天放学后会开车找狐朋狗友一起吃饭，然后再一起去泡吧，每次都喝得醉醺醺的，有时候有人来接他，有时候是叫代驾。
红色跑车停在酒吧门口，秦溯压低鸭舌帽的帽檐，跟在赵家航后面进了酒吧，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暗中盯梢。
今天赵家航只喝了两杯酒，就搂着一个妹子离开了，可能是妹子想要兜风，赵家航没叫代驾，而是亲自开车。
秦溯激动不已，终于抓到他的把柄了，立刻打交警电话举报他酒驾，打完电话继续跟车。
跟了没多远，刚好遇到交警查酒驾，赵家航胆子挺大，居然闯关把交警撞倒还逃逸了。
秦溯扔给司机一把钞票，“师傅跟紧他，千万别让他跑了！”
“得嘞！”
司机也燃起来了，狂踩油门上演了一出速度与激情，最终成功将赵家航的跑车截停。
赵家航弃车想跑，秦溯立刻跳车追赶，一个飞扑将他扑倒在地，死死摁住，没多久警察赶到，秦溯看着赵家航被戴上手铐上了警车，长舒一口气。
酒驾冲关加撞人逃逸，至少判半年，等他出来的时候沈羡渝已经过完生日了，这下彻底安全了，秦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回家睡了个踏实觉。
第十二章 我更希望你把我当作男人
第二天秦溯起了个大早，买了两份早餐带去沈羡渝家，敲了半天门才打开，门后沈羡渝的脸异常冷漠。
秦溯以为他是起床气发作，“早啊咸鱼。”
沈羡渝一声不吭，正眼都没看他。
“你怎么不理我？”
秦溯回忆了一下，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免了，你爱去哪去哪，爱干嘛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溯绕到他面前挡住他，“真生气啦？”
沈羡渝本来不想给他眼神，不经意地瞥见他一边脸颊肿了，还有明显的擦伤，语气不自觉地紧张：“脸怎么了？”
秦溯昨天抓赵家航的时候脸磕了一下，回家才发现，觉得不严重就没处理，“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沈羡渝捏着他的下巴仔细观察了一下，看着确实不像被打的，身上别处也没有其他伤痕，又一把推开他，“以后请跟我保持距离，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至于吗，不就是撒了个小谎，你这辈子没撒过谎吗？”
沈羡渝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他什么，但肯定不只是因为撒谎，“对你没有。”
秦溯跟在他后面默默腹诽，个子高高，心眼小小。
接下来一整天，无论秦溯怎么讨好，沈羡渝始终冷着一张脸，又回到了最初那个油盐不进的样子，让秦溯有种一切白干的感觉。
放了学，秦溯又厚着脸皮贴上去，“同桌，一起回家啊。”
冷暴力一天后，沈羡渝终于开了金口，“今天不跟女朋友约会了？”
“已经分手了。”
所谓的女朋友自然是秦溯凭空捏造来当幌子的，现在问题解决了，就没必要再继续撒谎了。
沈羡渝冷笑一声，“分手了又来找我，你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吗？”
“你怎么会是备胎呢。”
“那我是什么？”
“好朋友啊。”
“我说过我不需要朋友。”
“我需要你行了吧？”
“少来这套。”
秦溯看他这态度应该是气消了，暗自松了口气，最近为了跟踪赵家航都没好好吃饭，很想念他做的饭，“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今晚可以去你家蹭饭吗？”
“你不是说我做饭难吃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
“周六，你亲口说的很一般。”
秦溯都没什么印象，当时正在跟踪赵家航，没过脑子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记仇了，“我那是不好意思麻烦你。”
“现在怎么又好意思了？”
秦溯笑嘻嘻道：“嘴馋了，想你这口了。”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
秦溯跟着沈羡渝回了家，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瘫，“不用太丰盛，两荤一素就行，可以再加个凉菜，汤要清淡一点的。”
沈羡渝双手叉腰看着他，“你搁这儿点菜呢，我说要给你做了吗？”
秦溯立刻起身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开个玩笑，您歇着，我来做。”
“你会做吗？”
“照着食谱应该不难，你来点菜吧。”
沈羡渝决定让他付出点代价，不然就这么原谅他太便宜他了，“你自由发挥吧。”
“我先去超市买菜，如果有想吃的给我打电话。”
“不用了，冰箱里有菜。”
“好嘞，秦大厨给你露一手。”
“秦大厨？”
又不小心说漏嘴了，秦溯赶紧找补，“我是秦始皇嘛，本王亲自给你下厨，多大的荣耀。”
沈羡渝站起来冲他鞠了一躬，“谢主隆恩。”
看样子气全消了，秦溯心情愉悦，大手一挥，“平身。”
沈羡渝估计他可能是第一次下厨，不想难为他，“我帮你打下手吧。”
“不用，在外面等着。”
秦溯进了厨房把门关上，根据现有的食材搜了几个食谱，把手机架在案板上，一边播放一边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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