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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亡国昏君???(穿越重生)——戏问

时间:2025-04-21 09:33:39  作者:戏问
  就在那使者扭头想看康成业率军往哪里走了之际,他又蓦地对上了那道白影。
  出去散心的世子妃大概是回来了,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立在自己身后,不知道看了多久。
  使者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捂住自己剧烈颤动的心脏,准备扔下军粮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望着几人匆匆离去的身影。
  萧珩用匕首在粮袋上划了一道小口子,澄黄的粟米漏了出来。
  他用指腹碾了碾……
  没掺沙子。
  钱勘这人还挺实在的。
  正好这几袋现在就可以煮了吃,吃完就去打钱勘。
  ……
  晋州诚笼罩在漆黑的夜幕下,刺史府却灯火通明。
  钱勘身着胄甲,身后跟着几个手持长戟、威风凛凛的侍从,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你可都打探清楚了?”
  使者拱手道:“千真万确,宋时裕的部众已是强弩之末、上下离心,将军即刻动身,便可轻取敌军!”
  “好!”
  钱勘大手一挥,率领晋州城精锐步骑共一万五千人趁着夜色,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临行前他看向自己的佐官张志诚,“我领兵出击的时候,晋州城中的事务便交由你统管了。”
  张志诚向他点头,“将军放心,我等在此恭候将军得胜归来,想必天明时将军便该率军凯旋了,这一夜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钱勘戴上盔甲,转身离去。
  晨曦的一抹微光照在张志诚的半边脸上,映照出他眉宇间的深深沟壑。
  他的神情全然不见先前的轻松。
  ……
  淲沱河滩沿岸的镇北军军营。
  随着一支火箭划破营寨上空,面对敌军趁夜偷袭,镇北军毫无防备,瞬间阵脚大乱。
  主将宋时裕看起来刚睡醒,他连盔甲都来不及穿,单脚跳着冲出营帐,仓皇地套上靴子,勒着马缰就是一顿狂奔,身后数千镇北军也随着他一道仓惶溃逃,丢盔弃甲者不计其数,队伍车辙错乱,军旗接连倒下,哪里还有半分气势、军纪可言。
  钱勘见状,提着长枪,率领晋州军精锐穷追不舍,他冲宋时裕喊道:“你不是段云枫的副将吗?就这点能耐哈哈哈哈哈哈——”
  宋时裕慌不择路地冲入一片高耸的丘陵间,他一边观望着山势,一边跑,一边喊,“要是世子还在,论得到你这鼠辈欺负到镇北军头上来?”
  钱勘嗤笑一声。
  段云枫手下副将被自己追的这般抱头鼠窜,想来段云枫多半也就是个徒有虚名的世子爷,没什么能耐。
  什么名将?
  什么战神?
  不过尔尔。
  钱勘不屑道:“段云枫算什么,就算他活着,也不是我的对手!”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地追逐了一阵。
  直到临近那片丘陵地势最高处,钱勘扭头一看,才惊觉身边跟着的部众越来越少了。
  原来他们在追击宋时裕的时候,所走的地势并不不平坦,因此晋州军的整体战线被拉得很长,此刻只有部分骑兵还跟在自己身后,而步兵大多数都落在了后方。
  而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宋时裕忽然大喊一声“世子!”,颇有一副“你可要给末将做主啊”的架势。
  钱勘心下一惊,他抬头望去,却见不远处的丘陵上竖起了许多面威严的镇北军大旗。
  而为首的那人身着玄甲,横刀立马,神情戏谑,“听说我不是你的对手?”
  他身侧骑马并立的那人鬓发皆灰,俨然就是先前与宋时裕大吵一架并分道扬镳的老将康成业。
  在段云枫与康成业身后矗立着的是万余军纪严正、蓄势待发的玄甲军。
  也不知道在此处伏击了多久。
  钱勘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随我冲——”
  激昂的擂鼓声响彻长空,段云枫抽出腰间长刀,随着他号令声下,千军万马自丘陵上方俯冲而下,如黑云压境、江潮奔涌。
  在段云枫的率领下,漠北铁骑精锐反复冲阵四次,摧枯拉朽般地将钱勘带领的晋州军冲了个七零八落,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镇北军当场阵斩三千余众,俘虏八千,其余晋州兵皆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钱勘本人则被生擒。
  ……
  大败晋州军主力后,段云枫命人绑了钱勘,让人不要再管淲沱河沿岸驻军营寨里留下的那些物资,直接率军围城,“小小一个营寨算什么?今日我就要住进晋州城,在刺史府用膳。”
  说着,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睨了眼自己的俘虏。
  钱勘双手被缚在身后,还是十分努力地抬起头,讨好地看向段云枫,全然不见先前那副傲然自恃的模样,“世子,此刻留守晋州的张志诚是我的佐官,不如让我进去劝降吧?”
  “劝降?” 段云枫一扬眉,“还用得着你?”
  负责看押俘虏的士卒当即抽了钱勘一鞭子,“老实点!”
  钱勘瞬间变成了只缩头鹌鹑,不敢再吱声了。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期望张志诚能率领守城士兵坚持得久一点,让段云枫意识到靠自己是无法攻克晋州这座坚城的,最终只得求助于自己,或者段云枫久围不克、弹尽粮绝,被楚王派来的追兵两面夹击,吃了个大败仗……
  钱勘眸底闪过一抹阴暗的神色。
  哼,说不定段云枫到时候还要沦为自己的阶下囚。
  正当钱勘沉浸在对未来的各种美好期愿中之际,镇北军斥候忽然来报,称晋州别驾张志诚已率余众主动开城献降,望段云枫能即刻入主晋州,接管城中大小军政事务,只求勿伤城中百姓。
  钱勘:“……”
  “走——”
  段云枫一挥马鞭,率军挺进。
  他不忘扭头嘲讽钱勘,“看来你这别驾可比你机灵多了。”
  巍峨的城门下,张志诚派来的使者恭敬地向段云枫递上正式的投降诏书,随即数千余晋州守城军卸除了武器与战甲,将城门的控制权全权交由镇北军。
  “公主呢?” 段云枫骑在马上,四周环视了一圈自己身旁的部众,并未见到预期中的人,他当即看向一旁的宋时裕道:“你派人去接了没?早和你说了让你派人去接。”
  宋时裕急忙给自己辩解,“我去了。”
  段云枫左看右看,“人呢?”
  宋时裕:“我去的时候晚了一步,已经让那个晋州别驾叫张什么的来着,派人七抬八轿地给迎进晋州了,那阵仗可比世子你成亲的时候还要气派。”
  段云枫:“什么?姓张的……”
  他把“那么有钱?”几个字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宋时裕:“姓张的绝对是个人精,他现在就这般努力地讨好公主,估计是怕自己遭到清算,到时候肯定要让公主给你吹枕边风,世子你就等着吧。”
  段云枫‘哼’了一声,“那他这算盘可就打错了,我的枕边风是那么好吹的吗?”
  说着,他扭头看向参军周业,“周叔,你可认识这张志诚?”
  周业点点头,“这张志诚,也是个‘人物’啊,早些年,他就是朝廷委派的晋州刺史的佐官……”
  段云枫:“那这人比苏悦的资历还深?”
  周业:“是啊,他当官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大呢……”
  他将手掌放到腰侧,比了个很矮的手势。
  段云枫:“……”
  周业言归正传,“那时候恰逢叛军从山东起义,声势浩大,晋州也接连沦陷,他先是劝当时的晋州刺史献降于叛军,后来王爷率军夺回了晋州,苏悦委任晋州刺史,他又给苏悦当起了佐官,结果苏悦这狼心狗肺的义子钱勘倒戈,张志诚还是官居原职。”
  段云枫眉头一皱,“此人留不得。”
  前前后后,算上给自己开城门,这个张志诚总共献降了四次。
  简直比不倒翁还能摇摆,给他一个城门,他就能原地投降。
  段云枫这边刚策马通过城门,便见前方宽阔的官道上跪着一身着文官衣袍的中年文士,而他身后跟着一众晋州官员及其宗族亲眷,浩浩荡荡约有百余人,态度十分恭敬,“下官张志诚,率晋州官吏,恭迎殿下!”
  段云枫接受了张志诚的跪拜,他示意身后大军严整军纪,不可侵犯农田、百姓,手持长刀的拔斩官当即出列,监督着大军队列继续前行,凡有违反军纪者,斩。
  一路行至刺史府前,段云枫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自己的长随,回头冷冷地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钱勘等人,下令道:“此人谋逆犯上、为虎作伥,投靠逆贼李冀昌,杀害刺史苏悦及苏家老小,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按律当斩,将他给我看押入狱,日后我亲自监斩。”
  “是!”
  段云枫手下士卒得令,当即将人给抬走了。
  段云枫处置完钱勘,回眸向张志成投来一瞥,这一眼险些让张志诚哆嗦了一下,生怕对方下一秒就要处理自己了。
  段云枫只是笑笑道:“听说,张别驾已派人接了我夫人。”
  张志诚点头,“是,下官已命人护送公主先行回府休息,请殿下随我来。”
  ……
  张家作为晋州士绅望族的代表,在晋州根基很深。
  张府是一座五进的大宅院。
  张志诚把自己宅院里最大的一间厢房让出来给萧珩了,以凸显自己对这位“世子妃”的重视。
  段云枫到的时候,萧珩正坐在屋里,手里拿着刺史府的户籍、田亩、赈灾册翻看,张家的下人正进进出出地替他搬东西。
  张家的大老爷张志诚恭敬地站在萧珩身旁,但凡手里再拿把扇子就可以抢李进喜的活儿了,但萧珩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
  他天生自带一股“天上地下唯吾独尊”的气场,仿佛他才是这宅院的主人,熟练地无视了所有人。
  而他脚旁、桌上摆着好几箱金帛绸缎、珠宝玉器,是谁“孝敬”的不言而喻。
  段云枫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宋时裕的警告……
  心下一惊,不会真要来给自己吹枕旁风了吧?
  段云枫早上走的时候还在生萧珩的气,这会儿抿着嘴往他旁边一坐,也不说话。
  李进喜立即命人端上了几盘香甜的糕点,放到段云枫面前,“世子昼夜行军,想必是饿了,先吃点茶水点心垫垫肚子。”
  段云枫往嘴里塞了口桂花糕,目光在桌上的几盘糕点与萧珩脸上来回扫来扫去。
  虽然都是他喜欢吃的,但也改变不了他现在还在生公主的气的事实。
  然后他就对上了萧珩幽幽垂下来的目光。
  段云枫与萧珩僵持地对视了两秒,心一横,把脑袋别了过去。
  一旁的张志诚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站在边上,愈发地不安,他踌躇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下官为世子准备了接风宴,安排在明日午时,还望世子赏光。”
  段云枫自从那日在洛阳吃了顿“鸿门宴”之后一听到对方又要给自己办宴席,心里便窝火得很,他下意识就想拒绝,但还是扭头看了萧珩一眼。
  萧珩点头,示意这个接风宴他可以去。
  段云枫应下张志诚,“好。”
  张志诚连忙陪笑着说了好几句恭维的话,在心中将“公主”的分量又拔高了几分,他决定这几日多派些人去打听公主的喜好,好投其所好,以便对方日后替自己在段云枫那儿说些好话。
  萧珩看段云枫坐在那儿一口气扫光了两盘糕点,他挥手摒退了下人,一旁的张志诚几乎是如释重负地带人退了出去。
  萧珩这才提笔写道:
  ——你准备怎么处置晋州官吏?
  段云枫双手抱臂,抬起下巴往萧珩那儿看了一眼。
  心道自己可没有主动理公主,是公主非要和自己说话的。
  不知为何,心里又有些得意,于是他抿了抿嘴,道:“钱勘等一众参与谋反的,全部处死,以肃军纪……至于张志诚,他虽没有直接参与谋反,但此人惯会见风使陀,我认为留不得。”
  谁想,萧珩却说:
  ——张志诚这人不能杀。
  段云枫一愣,“为何?”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在那几箱金银珠宝上来回瞟过……
  公主不会是真那个张志诚他收买了吧?
  公主连自己堂堂镇北王世子的面子都不买,怎么可能是这种金银贿赂就能收买的人!
  难道……有钱真能使鬼推磨?
  还是说自己真是太穷了?
  等等念头轮番闪过他的脑海。
  萧珩压根不知道段云枫在想什么,只是写道:
  ——你接受了他的献降,张志诚代表的就是数千晋州降兵以及全体官吏的利益,若反手杀他,降兵军心必乱,晋州官吏皆会人心惶惶,此乃其一。
  ——张志诚在晋州颇得百姓民望,他在位期间虽多次献降,但几乎每次都保住了晋州百姓免于军阀屠戮,去年大旱,全国多地田亩颗粒无产,饥荒以至于人相食、战乱四起,而张志诚平日注重推行屯垦、招抚流民、田亩产出、粮食囤积,在饥荒期间多次开仓赈灾,因此晋州还算安稳地度过了这段时期,此人确实有治吏安民之才,杀他,会失民心,此乃其二。
  ——张家在晋州根基颇深,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乃其三。
  段云枫:“那张志诚这边就轻轻揭过去了,让他继续当晋州的地方官?”
  萧珩:
  ——自然不可能。
  ——他这人怯懦软弱、做事圆滑,一遇外敌便畏缩不前,惯会见风使舵也是真。
  段云枫:“那公主主想如何?”
  萧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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