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量永远是风,是你的风’。”接话声很是腼腆羞涩。
“我也喜欢这句,谢谢愁愁。不过,相比之下,我似乎更喜欢沈老开头那几句。”说话间,语气温柔中又掺杂着一点亲昵的挑逗,“缠绵不失情趣,雅致而毫不俗媚。”
喻橖自然知道,那正是戚枕檀当时发给他的那一部分。
果不其然,他看见青年白净的脸陡然涨红,微嘟的嘴唇嗫嚅着,羞得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喻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得轻笑出声。
此举引来了那对同性爱侣的注意。
喻橖觉得自己这样显得有些无礼和失态,刚准备道歉,孰料那个样貌英挺刚毅的中年男人先发话了。
“……喻先生?”
喻橖一愣。一旁的助理见状,赶紧贴在他耳边压低嗓音说:“是绒城的钢铁大亨,傅氏集团的掌权人,傅严知。”
……?!
喻橖听得眉心骤跳。虽说Rcey是刚入钢贸圈子的新手,可傅严知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绝不陌生。戚氏尽管在凰城稳居翘楚,可实力比起绒城的傅氏,还生生差了一点儿。傅氏行事一向非常低调,不曾给过媒体半点捕风捉影的机会,喻橖平日里没怎么关注花边新闻,也只是几年前听戚枕檀提起过傅氏老总迎来第二春的爆炸消息。
大名鼎鼎的傅氏掌权人,怎么会知晓自己?要论Rcey的实际影响力,也只是在凰城的轻纺业出类拔萃而已。在此之前,喻橖从没有和傅严知当面接触的机会,也不曾清楚傅严知的具体长相。
“我在《Charon》金融期刊下个月的预售刊物上,看到了有关于喻先生的访谈。”傅严知掀唇客气地笑了笑,“……印象深刻。”
喻橖怔了怔。
助理又在一旁提醒,《Charon》背后的最大投资者是傅氏。
难怪能提前拿到样品。喻橖忽的明白过来。那次访谈,戚枕檀也在上面。
访谈时间是在半个月前——尽管他和戚枕檀以前也常常亮相于报刊杂志,但都是各自进行访谈采录,《Charon》平台那边原本不知道他们是伴侣关系,却好巧不巧地安排让他和戚枕檀一起,说是都是青年才俊,颜值又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凑在一块儿绝对能让期刊大热,于是之后杂志版面足足好几页都和他们二人有关。其中有一个专栏采访的话题偏向私人方面,喻橖当时看后,又惊又恼,差点掀桌。他的确没想到主办方竟然真的原原本本将现场对话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还搞事地擅自加了很多话外音,弄得跟娱乐八卦有得一拼。
明眼人简单一看,就能从中品出些额外明显的讯息。
「主持人:那么喻总能否跟我们说说,您闲暇时一般都有哪些爱好呢?
喻橖:其实我的爱好广而不精,通常是看书、烹饪、健身、高尔夫还有游泳吧。
主持人:那么戚总呢?
戚枕檀:(笑眯眯)我的话,也是看书、烹饪、健身、高尔夫、游泳,不过除此之外,还有……(这里停顿了一秒)一些床上运动……
喻橖:(捂脸)咳咳……!
(主持人注意到喻总耳根有些红)
戚枕檀:比如俯卧撑、空中蹬车、屈腿训练……怎么了,喻先生,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喻橖:……没、没有。(咬牙切齿)谢谢戚先生关心。
喻橖:建议戚先生下次……断句清楚些。
戚枕檀:噢(拖长了声音),好哒(乖巧)。
……
主持人:两位先生着实年轻有为,不知二位目前是否是单身,可否跟我们透露一下您心目中的理想爱人是什么样的呢?
喻橖:……(张了张嘴)
喻橖:……(脸红)
喻橖:咳,骚、骚话少一点的。
主持人:……!
戚枕檀:(爆笑)哈哈哈哈哈。
主持人:……?
主持人:除此之外,请问喻总还有别的要求吗?
喻橖:(剜了戚总一眼)没有。
戚枕檀:(回望一眼,轻笑)看来喻总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保守羞涩,不如你问我吧。
主持人:好的,那么戚总您……?
戚枕檀:(神色忽的一正,回答一气呵成)身高一米八二处女座血型B体重69kg至于胸围腰围臀围我独享即可大家不必知晓长得又白又好看不笑时像幅画笑时更像幅画为人正直善良做事认真严谨优点太多完全数不过来,(此处略作停顿)因为我这人很肤浅,在TA身上发现到的诸多闪光点,我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倘若真要我假正经一把,那便是——TA是此生唯一让我想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也是唯一让我深感“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人。
(戚总貌似偏题了哦,偷笑。主持人认为这里的‘TA’可以直接替换成‘他’,但为了不侵犯采访者隐私,本刊选择保守处理)
喻橖:(脸似乎快冒烟了)……
……
附录:
【Rcey喻橖个人资料】:请读者朋友们自行上网搜索,发现惊喜,本期杂志暂不提供。」
附录的这套“惊喜”说辞纯粹是在不打自招,有关戚氏和Rcey两位老总的网页资料头条就能搜到。样书拿到手时,喻橖一度怀疑主办方是故意的。他甚至偶尔还会笃定,这一切都是戚枕檀的安排。爱人和性格内敛的自己不同,行事大胆张扬,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把自己吃得死死。
所幸是专业性极强的金融刊物,尽管内容偶尔也会如此俏皮,但毕竟受众面远不及真正的娱乐杂志,掀起了水花又很快被戚氏压了下去。后来察觉了真相的喻橖还觉得无奈又好笑,兴师动众的是戚枕檀,挂帅收尾的还是戚枕檀。但二人也算是借此在凰城商界明晃晃地宣布了出柜。
现下听傅氏老总再度提起,喻橖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让傅先生您见笑了。”
第29章 醋(5)
头等舱有不少其他客人,交谈起商务事宜并不方便,因而喻橖和傅严知只互换了名片,并无多余的有关生意上的聊话。喻橖知道自己能被傅氏老总知晓,多半也是经由爱人戚枕檀的缘故。若是换作创业最初的那段日子,他估计心有不甘甚至还有些火冒三丈,如今却没了当年那种固执要强的脾性。他很清楚那时候自己是出于自尊心才如此敏感,爱人每次面对他的这种心境,从来都是包容和疼惜,没有哪一次和他置过气。
枕檀的就是他的,他的也就是枕檀的。相伴这么多年来,他们早不分你我。
傅氏老总主动抛来橄榄枝,他作为一个商人,没有不接的缘故。
喻橖从傅严知的口中得知了其爱人的名姓,又听闻对方是绒城大学的中文系博士在读生,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点歆羡的笑来。绒城大学的中文专业享有盛名,喻橖高中时梦寐以求的大学便是绒大,但后来却果断报了凰城大学,原因无他,只为戚枕檀。高中时戚枕檀为了他放弃理科,心甘情愿入文,喻橖始终心怀感动,怀着小心思在床榻上撒着娇,从被自己撩得意乱情迷的爱人嘴里套出高考目标,此后凰大为他源源提供了不懈奋斗的动力。
明愁腼腆羞赧,但和喻橖谈及文学时,却两眼放光,一改之前的拘束。两人就新月诗聊了聊,因为喻橖的兴趣是现当代文学,对此还有些研究,直把精修古代文学的明愁讲得频频点头。一趟谈话下来,两人简直一见如故。
一直充当听众的傅严知笑着揉了揉明愁的头,明愁兴奋完后,脸红扑扑地顺势把脑袋埋进了爱人的颈窝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愁愁登机时本来情绪还有些低落,我怎么哄也哄不好,现在看样子已经无碍,这还得多亏了喻先生。”傅严知语带真诚,任谁听了都能嚼出这里头满满当当的疼宠味儿。
傅严知这次外出要在渠市待上一个月,一向和他如胶似漆的明愁哪里受得了这么久的分别,难得向学院休了假,执意要做他的可爱小尾巴。傅严知本就舍不得他,见他跟来,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哪知明愁到了机场,就开始情绪异常,面色一片惨白。傅严知明白他单单看到“渠市”二字就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了那些久远的沉痛往事,怜爱地抱着人又亲又哄,想了想还是建议明愁回去,可明愁又眼红红地说不肯。自大学毕业后他就没再去过渠市,像是在刻意逃避。尽管过去的伤疤早已经被他的主人抚平,但听到熟悉的地名,明愁还是抵不住大脑的自然反射,内心的恐惧和慌乱又逐渐上泛起来。直到进了机舱,才稍微平静了一点。方才和喻橖聊了一阵,明愁满脑子都被文学评述占据,现下是一点儿负面情绪也没有了。
喻橖不了解他们,只觉得他们的相处看起来温馨又和谐,因而忍不住又想到了自家的爱人。他看着手上的戒指,想着回来后就告诉戚枕檀,他们再别把这件物什摘下了。戴上了,就是一辈子。
比互换戒指更富有情趣的事,他和戚枕檀可以有很多。
喻橖这次来渠市出差是为了谈投资,合作对象是顾氏科技。他知道只拘泥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算明智之举,因而有意识地在多方面开拓新领域。
顾氏的现任总裁是位年轻女性,本名顾窈,但她说自己的名字听上去有些拗口,便让人唤自己的英文名Cherry。听闻她在凰城有一座自己的庄园,装潢是很纯粹的巴洛克风格。
翌日的合作交涉进行得很顺利,Cherry没等喻橖开口,率先发出晚餐邀请。她生得风情万种,属于入骨妖媚的美人,行事却干脆利落雷厉风行,让喻橖心生钦佩。不过,念在对方是位女性,又不知其情感状况,喻橖始终有意与她保持距离,显得极为绅士礼貌。
和助理们回到酒店时已经快到晚间九点,喻橖接到戚枕檀的来电,那人听说合作方是异性时,险些暴跳如雷。
“她多大了?谈恋爱了没有?结婚了没有?”
喻橖哭笑不得,猜到他肯定正在吃醋地噘嘴:“只是双方共同吃个饭而已。我哪里管人家这些私事。”
戚枕檀在那儿故意哼哼。
“好了,老公。”喻橖压低了声音,红着耳根避开周围路过的住客,只身走到酒店后方种满绿植的庭院,语气温柔,“吃饭了吗?”
戚枕檀像是在忙着翻找什么东西,含含糊糊地接话:“还……没有……”
喻橖一看腕上手表的时间,眉宇一竖,语气严肃了些:“枕檀,你怎么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
那头顿时停了手上的活儿。
“宝宝……”戚枕檀赶紧讨饶,然而很快,喻橖听到那头有玻璃杯碰碎的声音,当即心头一紧。
“枕檀?!”
只听电话那边一阵手忙脚乱。
好一会儿,戚枕檀的声音才又凑近,破天荒带了点窘迫:“心肝……刚才听你说和异性去吃饭,我太激动,不小心把水打翻在文件上了……后来听你生气,忙着收拾,手又滑了……”
喻橖没忍住扑哧一乐,但反应过来自己有幸灾乐祸的嫌疑,很快正了神色:“有没有哪里受伤?玻璃碎片千万别徒手去拿。”
戚枕檀低低一笑,声音很是性感磁沉:“不凶我了?”
“我哪有凶你。”
“我知道宝贝关心我,只是今天的工作还没处理完。”
“那也不能耽误了身体。”喻橖顿了顿,“我给你叫个外卖,想吃什么?”
“没关系,老公待会儿就出去吃。我向你保证。”
喻橖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两人又随随便便聊了一会儿。
“出差还顺利吗?”戚枕檀问。
“嗯。”喻橖找了个凉椅坐下,抬头看了一眼天。渠市的天比凰城要灰蓝一些,到了夜晚,天上的星子缀满山峦,低垂得仿佛随时能抖落下来。
难得环境幽静,气氛恬淡,哪知下一秒戚枕檀的话题就拐了个弯:
“宝宝的小穴疼得还厉不厉害?”
喻橖这次长了教训,听筒再没开那么大,面红耳赤地驳斥:“住嘴,色胚。”
“老公是在认真地关心糖糖。”戚枕檀委屈巴巴。
“你这人向来没个正经……话到了嘴边就全成了赤裸裸的性骚扰。”喻橖没好气地回绝。
戚枕檀在那边笑:“我只喜欢对你性骚扰。宝宝记得抹一下药。”说着叹息了一声,“……真想帮你涂,昨天临走前你那里都被我肏红了。”
喻橖快羞死了,被戚枕檀肏得欲仙欲死、食髓知味的酥麻快感开始回潮。他不是没见过自己穴口被爱人的肉棒肏得大开的淫荡形状,每每见到,总会惊骇于那个看上去狭窄逼仄的地方究竟是如何吃得下戚枕檀尺寸惊人的孽根的。
他在爱人手里展露出毫无保留的淫荡娇媚,全然是另一个自己。
“你……不要说这些了……”喻橖浑身烧红,赧然地捂住脸,“混球,你好烦……”末尾夹杂着撒娇的鼻音。
戚枕檀留意到他声音的变化,只觉得心尖跟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
“好好好,我烦我烦,那老公不烦宝宝了。”他嗓音柔得能掐出水,“要挂电话吗?”
喻橖立即不乐意了:“……枕檀!”急切的语气带了挽留。
戚枕檀得逞,心满意足地笑着对着话筒亲了又亲。
为了向爱人证明自己有老老实实出来吃饭,戚枕檀给喻橖发过去了视频邀请。
喻橖戴上耳机,看到屏幕里那张晃动着的熟悉俊脸,没等自己察觉,两边的嘴角已经牵起。
“这下宝贝该放心了?”
看样子戚枕檀才从戚氏出来,打算就近找个餐馆,兴许是忙碌了一天,项上领带都有些松垮,喻橖情不自禁地伸手,想给他重新整理,下一秒就失笑地意识到这是在手机里。
“没睡好觉吗?”喻橖注意到他下眼睑的一抹淡青,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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