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宝拿着自己的东西,跟父母一道离开。
池宴许有些无语,算是见识到了这个21世纪来的人的性子,果然有性格。
不过想想,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天,找茬的人应该不会来了,也算是功德圆满。
遇上谢淮宝的事情没有在池宴许心里留下任何波澜。
第12章
池宴许盘算着找个时间再去看看谢淮岸。
不料却在隔日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醉香楼。
他是被好友邀请来花街听曲儿的。
这烟花柳巷里也是有雅有俗的,池宴许听曲的地儿便是雅的,对面的醉香楼做的便是皮肉生意。
“池兄,来喝这上好的明前龙井,今年的新茶。”周韩笑眯眯的给池宴许倒茶。
池宴许眯着眼睛,确认了那个进入醉香楼的人真的是谢淮岸,倏地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撞到了桌子,茶具发出清脆的响声,把周韩吓了一跳。
“池兄?”
周韩还未问出缘由,池宴许便如风一般朝着楼下走去,大步朝着醉香楼里去了。
周韩将这些尽收眼底,先是惊讶,随后眼中露出一抹笑意,心中打着算盘。
池宴许一进醉香楼迎面便闻到了一股袭人的香味,不禁打了几个喷嚏,他穿着华贵很快便还有人上来招呼他。
“小公子,见你面生,是第一次来吗?”老鸨招呼池宴许道,“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池宴许冷冷的白了她一眼,道:“看清楚,我是个哥儿,我是来找我个夫君的。”
“原来小公子在我们楼里还有情哥哥了。”老鸨笑容僵了僵,原来是正室来抓鬼混的夫君,她上下打量着池宴许,盘算着谁是他的夫君。
池宴许便拿出一锭金子,老鸨顿时眼睛都看直了,忙收起来,道:“小公子,你有什么话直接问,待会你别打我们姑娘就行了。”
“刚刚进来的那个长得很俊的男的,去哪里了。”池宴许问道。
“嗷~他啊。”老鸨顿时眉开眼笑,带着池宴许去找人。
池宴许沉这一张脸听着老鸨说来,谢淮岸是来醉香楼赎人的,谢淮宝还是跟原文里一样,昨日丢了池宴许的钱,便继续卖辣条,然后便踢到了铁板,一早就被恶棍卖到醉香楼了。
谢淮岸作为兄长,被父母找来赎人的。
老鸨说的时候不由打量着池宴许,这个小公子出手阔绰,是不是赎人可以多要些钱?
池宴许走到关押谢淮宝的门前,便听到谢淮宝带着哭腔且愤怒的声音从门里传来:“你没银子可以去找池宴许要,难道你要看着我被卖掉吗?你不顾手足之情,良心不会痛吗?”
“小岸啊,我们家全指望你了,如果你没有法子,那你弟弟的未来可就完了,以后可怎么嫁人啊?”谢母哭哭啼啼的说道。
谢父也道:“淮岸,我们一家养你不容易,你也有功名在身,若是此事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
这一家子可真有意思,指责,道德绑架,威胁全都一起来。
谢淮岸到底不是他们家的种,他们心里一直忌惮着他,所以谢氏夫妇也从未真心待他,只给一口饭吃,从小便要下地干活,谢淮宝则是夫妻的掌心宝。
池宴许简直听不下去了,正要踹门,便听谢淮宝又道:“我会遭遇这样的事情,也都怪那个恶霸地主,我的辣条里肯定是他下了药,不然之前为什么一直没事,就昨天卖的出问题?”
“此事我会找池少爷求证的。”谢淮岸语调平静,并没有被他们的情绪所影响。
池宴许一听,顿时气炸了,什么意思,找他求证?
谢淮岸竟然不相信自己!
他之前还想着帮谢淮宝这个主角避难,没想到竟然被倒泼一盆脏水。
”还要求证什么?就是他干的,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信,要相信那个臭名昭著的地主?”谢淮宝瞪大了眼睛。
越说越过分,池宴许不能忍.
他本就事不能受气的性子,顿时一脚踹开了房门,道:“好啊,你们一家子在这里说我坏话是吧?”
“池……池少爷。”谢母氏最怕池宴许的,看他气势汹汹的来了,顿时躲到一旁去。
池宴许目光狠狠瞪了一眼谢淮宝,道:“你说我在你辣条里面下药,才致使别人腹泻?”
“当然,我之前卖的东西都没出问题,就是你买了之后拿回来才出了岔子。”谢淮宝擦了擦眼泪,不甘示弱的说道,“你就这么想陷我们家于不义?”
池宴许冷眼看了一眼谢淮岸,反问道:“你要跟我求证什么?你说。”
谢淮岸看出了他在生气,心中不由紧了紧,莫名地。
“求证不是你做的。”谢淮岸声音依旧不疾不徐,丝毫没有泄露半点慌张。
池宴许心中怒意稍歇半分,声音却依旧冷硬:“当然不是我做的,但是你们……背后污蔑我,你给我等着吧,我要报官。”
“使不得使不得,不能报官。”老鸨顿时冲进来,阻止这位小公子。
池宴许桃花眸一眯,道:“你算老几?芸儿,派人去报官。”
“官府也不会管你这档子事啊,别人不过是在背后说你几句坏话。”老鸨赶紧劝道。
池宴许将跋扈纨绔的风范做了十成十,道:“难道你不知,咱们州府是我的姐夫?你觉得他会不会管?”
老鸨顿时慌了神,赶紧道:“你们不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你们谁对谁错,回家再盘算,当务之急先把你们弟弟赎回去,也不要多少钱,只要这个数。”
老鸨竖起三根手指,暗示性的看向池宴许。
谢家夫妇也是频频点头,谢淮宝也期待的看向池宴许,若是他能出钱,并且老老实实的跟自己道歉,那他可以考虑一下原谅池宴许。
谢淮岸沉默的看着池宴许,心中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池宴许看着老鸨竖起来的手指,登时一笑,一双桃花眼里璀璨流光的,反问道:“三万两?你怎么知道我能拿出来?”
老鸨咽了咽口水,道:“好说好说。”
“好啊,你还敢敲诈我?”池宴许顿时给老鸨扣了个帽子,往房间里一坐,怒拍桌子,道,“报官,快去报官。”
“不不不,我是说三百两银子,你可以把弟弟给带走。”老鸨赶紧改口。
池宴许却不依不饶,道:“小爷我一个子都不会出。”
“淮岸啊,这可怎么办?”谢母一听池宴许不出钱赎自家弟弟,顿时慌了神。
谢淮岸抽出母亲手中的衣袖,淡淡的理了理,道:“听池少爷的,先报官。”
“你已经跟他一个鼻孔出气了吗?难道你忘记他当时抢婚的时候对我做的事情了吗?”谢淮宝不可置信。
虽然他知道,若是报官,肯定能不花一分一毫能出去。
可是他见不惯自己的哥哥竟然站在自己不喜欢的人那边。
还有这个地主这么有钱,凭什么不为他花钱?
谢淮岸淡淡道:“往事已矣,不必再提。”
“少爷,捕快很快就来。”芸儿小跑着回来,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什么?”老鸨顿时两眼一瞪,不可置信。
这是捡了个什么烫手山芋回来?
池宴许满脸不悦地坐在椅子上,冷眸看向谢淮岸,恰好谢淮岸叶朝着他看来。
他微微一顿,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第13章
“使不得,使不得啊。”老鸨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还想出门找人打点一下路子,还没有出房间,带刀捕快从大门上来了。
平洲城东城西各有一捕快巡逻,这次来的又是余捕快。
平洲在张征也的管辖下算是安居乐业的,但是太阳之下便有阴影,总会有些作奸犯科的人存在,加之谢淮宝一家又不去报官,遭了不少罪。
后来发达了,便以平洲城贪污腐败为由,将张征也家抄了。
池家那时候也全面败落,最后无一人幸免。
老鸨到底只是一介女流,哪里敢跟官老爷作对,被威风凛凛的捕快一呵斥便什么都招了,原来是个叫虎哥的人把谢淮宝抓来的,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写了保证书画了押才安生。
捕快又好好教育了一番谢淮宝一家子,告诉他们有事情就报官,不要想着私下里解决,纵容恶徒的气焰。
谢家父母频频点头,他们是老实巴交的村里人,生来便害怕官爷,报官也是不管的,若是买卖宝哥儿的人上头有人护着,那他们便会倒大霉。
虎哥上头有人护着的事情,是谢淮宝说的,也不让报官,只说谢淮岸肯定有银子,让他来赎自己。
被捕快严厉的教育了,谢淮宝心里不爽,道:“若不是池宴许是知州的弟弟,你们会这么上心吗?说不定你跟那个什么虎哥勾结一块,私下里还分一笔钱。”
“你小子,欠收拾。”余捕快顿时恼了,哪里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小哥儿。
谢淮宝却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道:“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说话要讲证据,可不是你大白子一龇,就能污我清白。”余捕快嗤笑一声。
谢淮宝还想说什么,却被谢家父母拉着,不让他说了。
他眼中确实满是不服,不过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余捕快领着人离开了醉香楼,池宴许慢他们两步,目光在谢家三口的背影转着,又看了看谢淮岸走在三个人后面一步。
这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看上去老实,实则心思比谁都多,可以趁乱抱走侯夫人的孩子,明知自家穷,可能养不活孩子。
现在这个谢淮宝不知道从哪个邪门的地方夺舍来的,更是心比天高,一心想要在大越朝干出一番事业飞黄腾达,非帝王将相王公贵族不嫁。
池宴许沉思着,应该找个机会让谢淮岸摆脱这三个敲骨吸髓的家人才是。
走在他前头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池宴许便撞在了他的背上。
他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抬头便看到谢淮岸转过身来。
池宴许往后退了一步,问道:“干什么?”
“今日之事,多谢。”谢淮岸诚恳道谢,黑沉沉的目光看着池宴许。
他是生的很好看,眉眼尤为深邃,一双黑瞳比最耀眼的宝石还要璀璨,他认真的看着池宴许的时候,便教人无端心跳失了频率,有些恍惚。
谢淮宝那头看两个人停了下来,有些不悦的喊了一声:“哥,你跟他说什么?”
池宴许不由皱眉,芸儿和周升见状,立即将他们家几个人赶走,让余捕快好生教导,余捕快跟他们说了以后遇到事情可以报官,官府不会不管的。
谢淮宝嗤笑一声,又问:“无论我要告谁都会管?”
“自然,张大人是出了名的清官。”余捕快得意的抱胸。
谢淮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头看着远远说话的两个人,他原以为大哥被抢婚去了地主家,肯定会讨厌那个小地主,现在看来……
谢淮岸垂眸看池宴许的时候,眼神很柔和,说话的姿态也十分专注认真。
谢淮宝不喜欢看到这样的情形。
一来,他喜欢成为所有人的焦点,他是穿越来的,怎么可以输给土著古代人?
再者,谢淮岸是他的亲哥哥,他应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对他都没有这么温柔认真,怎么可以对别人这样?
还有他这个哥哥长得确实很好看,所以他对池宴许的厌恶又上了一个台阶。
那边池宴许正在询问谢淮岸为什么要来这花街柳巷,并且教育他以后不许来了,谢淮岸有问必答:“今天事出突然。”
池宴许点点头。
谢淮岸忽然心念一动,问道:“你来这做什么?跟着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恰好路过,看到你了,还以为你是来寻欢作乐的。”池宴许有些心虚,随机便扬声道,“你给我注意点,我要是发现你在外有什么花花肠子,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池少爷教训的是。”谢淮岸应道。
池宴许摆摆手,大人有大度的说道:“行吧,没事你就先走吧。”
谢淮岸见他似乎真的没什么话要说,转身欲走,便听到远远传来一个男声道:“池公子,好久不见啊,你成亲后怎么不来我们馆子玩了?大家都好想你。”
“池少爷,待会去喝一杯,我做东。”又有一个男声道。
池宴许有些懵,不太清楚他们谁是谁,去年的时候应该一起喝过酒听过曲儿,他们当时还都以为池宴许只是寻常的男子,还想带他一起去找姑娘,直到后来他成亲了,才直到他是个哥儿。
他回头看了一眼谢淮岸,发现他已经转身离开了,跟着谢淮宝他们一起离开。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这此事。
他走了两步,心猛跳两下,便对唯一相熟的周韩道:“我有些事情,先走一步。”
“好酒都备上了,池公子真的不去吗?”周韩对着其他纨绔使眼色。
池宴许推拒道:“改日吧,改日我做东。”
池宴许匆匆朝着谢淮岸离开的方向跑去,芸儿正在打点余捕快,给了些辛苦钱。
刚刚谢家人还在这,怎么一转眼便不见了?
“什么一百两?那是你弟弟的救命钱,你还想要回去?”谢母声音尖锐,从远处的巷子里传来。
谢淮岸解释道:“那个钱要还给池少爷。”
“你刚刚没听到吗?池少爷连三万两都拿得出来,还会在乎这一百两,你去跟池少爷要些钱,给你弟弟买些铺子才是,你弟弟想要去京城开饭店。”谢父说道。
谢父在池宴许面前大气不敢出,在谢淮岸面前便一副大家长的姿态。
谢淮岸道:“我不会去要钱,若是你们要钱,便自己去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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