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尾的,祝闻祈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小吉:“?”
幻听了?
祝闻祈一本正经地开始分析:“你看, 他平日里对我毕恭毕敬, 连学练剑都那么认真,怎么不是一种景仰!”
没错!
加的那点好感值肯定是因为娄危觉得他厉害。
祝闻祈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最后忍不住一拍大腿,摇头叹息:“他怎么不早说!”
原来只要在娄危面前装x就可以加好感度了吗!
小吉忍不住后退一步, 瞪大眼睛看向祝闻祈。
怎么只是下山做了个任务,他家仙尊就得了失心疯?
谁给他酥酪里下药了?
此时娄危已经收了剑,朝着石桌的方向走来。
“林沐同说明日学堂子弟要前往演武场,你也要同随。”他坐到祝闻祈对面,无视了小吉的眼神,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
“为什么我也得去?”祝闻祈脱口而出,连手里的酥酪都顾不上了。
娄危诡异地看了他一眼:“三个长老都去,你还是里面唯一一个正统剑修,为什么不去?”
站在一旁的小吉左看右看,死活没明白祝闻祈那个娄危欣赏他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祝闻祈试图挣扎:“我伤还没好全,头疼肩膀疼屁股也疼……”
他絮絮叨叨念了一大堆,娄危并不理会,只是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起身离开,远远地扔给祝闻祈一句话:“明日卯时集合,见不到人影林长老必然将你斩成八段。”
祝闻祈呆在原地,悲从中起。
怎么到哪里都逃不过早起!
小吉叹了口气,往酥酪里又加了一勺糖。
——
第二日。
祝闻祈在床上翻来覆去哀嚎了半天,最后还是接受了现实,慢吞吞下床穿衣,娄危不知几时就已经离开,他只好独自前去演武场。
抵达的时候,正好是卯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林沐同本想赏他个大白眼,又碍于一众弟子都在他身后看着,只能隐晦地给祝闻祈递了个眼刀:“祝长老来了。”
说话时咬牙切齿,祝闻祈自然忽略,笑眯眯地扫过林沐同身后一群人。
这里的弟子都是第一次来演武场,之前都是在学堂内听林沐同讲些枯燥无味的理论知识,现在自然兴奋不已,仰着头到处乱看,或者是和身边人窃窃私语。
如今看到祝闻祈,乱瞟的也都收回视线,说小话的也闭了嘴,娄危也在其中,眼神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祝长老好!”
弟子们齐齐开口,娄危抬眼看向他,而后幅度极小地挑了下眉,似乎没想到祝闻祈居然准时起来了。
祝闻祈笑了笑,微一颔首,就算是和他们打过招呼。
剩余两位长老,林沐同冷淡少言,叶知秋带着帷帽,从来到演武场到现在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这群弟子见祝闻祈对他们态度温和,嘴角还常常挂着笑意,有人甚至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刚进门派时就有人和我说祝长老性格古怪,不好打交道,今日感觉也并非如此。”
身旁人附和道:“是啊是啊,你看见没,祝长老还朝着我们笑了!”
“天,若我当初选的是剑道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拜在祝长老门下。”
有人已经开始幻想拜在祝闻祈门下的幸福生活,而后便被旁边的人打破幻想:“你就别想了,学堂一年才有几人能成为内门弟子?咱们这届里估计也就葛安能通过考核……”
祝闻祈收回目光,对着面前的叶知秋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些弟子什么时候能明白,凭借在场几人的修为,他们的对话连有几个标点符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提他们说的内容了。
林沐同实在听不下去这群人对祝闻祈的吹捧,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们:“行了,既然人已到齐,就准备前往演武场吧。”
“叶长老同我在前面开路,祝长老在后面断后。切记,路上不要掉以轻心。”
演武场并非像其他场地一样对所有弟子开放,据掌门描述,演武场因其性质特殊,所以需要三名长老同时在场,才能将其入口打开。
所以无论如何,祝闻祈都得来露个面。
此刻祝闻祈正走在队伍末尾,有几个胆大的凑到了祝闻祈跟前。
“祝长老,您今年还收徒弟吗?”
祝闻祈本在神游,通往后山的路越来越窄,两侧全被藤蔓覆盖,头顶则是郁郁葱葱的百年老树,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他还在琢磨后山的灵植为何长得这么茂盛,而后被提问拉回了思绪。
“每年学堂都是两个内门弟子的名额,通过考核的人会根据自己的偏好选择自己的师父,而不是我们来选。林沐……林长老没和你们说这些吗?”
见祝闻祈一点不耐烦,还好声好气地回答了,又有几人被吸引过来,凑到他周围。
“林长老平日里从不和我们说这些。他只让我们学好该学的,其余的事一概不提。”
“就是啊,光让我们好好学,其他的什么都不说,若是我们有朝一日能成为内门弟子,还不知道要找别人讨教多少事情。”
弟子们怨声载道起来,还有一群一向拥护林沐同的弟子,忍不住和他们争执起来。
“林长老有什么错?他本就只是学堂的长老,难道还要操心你在门派的吃喝拉撒?”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没想过进入内门吗?提前了解一下门派内部又有什么问题?”
“哼,谁知道你怀的是什么心思,到底是了解门派,还是急着站队,只有你自己知道!”
“你!”
眼见两拨人要吵起来,祝闻祈八风不动地站在原地,不急不缓地开口:“你们若是再大声些,就要把队伍前头的林长老喊过来了。”
娄危自然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不过没有过来,只是远远的看着。
祝闻祈此话一出,两拨人立刻安静了下来,生怕引来林沐同将他们训斥一顿。
确认没人再挑事儿后,祝闻祈目光扫过他们一圈:“林长老认真严谨,所以才会成为你们的老师,而不是我或叶长老的其中一个。”
“他一心扑在学堂的教学上,自然会忽略一些事情。”
弟子们都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
祝闻祈话锋一转:“但你们对未来有忧虑也很正常,有不明白的问题,也可以来问我。”
原本精神萎靡的那一波听到这话精神起来,开始围着祝闻祈叽叽喳喳地问些其他问题。
拥护林沐同的那波人因为祝闻祈说了好话同样对他心生好感,况且多了解点门派百利而无一害,听听也没什么不好。
一场小波澜就此解决,娄危收回目光,继续朝着前面走。
“长老长老,所以您今年还收弟子吗?若是还收,我就努力去提升自己,争取到时候年末考核能拜到您门下!”
祝闻祈嘴角含笑:“自然是收的,只是往年都没人拜而已。”
“怎么会这样!祝长老这般温和的人,错过是他们的损失!”
祝闻祈有些心虚地挪开目光,没接这句话。
不论是之前被原主喷走说天赋不如小吉的,还是现在的娄危,听到这话估计都得吐血。
“就是就是,若我能占个名额,必然要选祝长老。”说这话的人是个剑修,看向祝闻祈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就算了吧,一年统共两个名额,里面有一个肯定是葛安的,你有信心当那个百里挑一的?”
“长老,若是想当您的弟子,平日里需要学些什么呀?”
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得他脑袋疼,听见这话,祝闻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面上却不显,只是温和笑道:“你们同窗娄危就是我的弟子。想知道什么,尽可以去问他。”
娄危耳朵微动,扭头看向叫他名字的人。
第28章
还没等娄危反应过来, 平常对他避之不及的同窗全都哗啦啦涌了上来。
“娄危,祝长老平日里待你如何?会带你下山出去玩吗?”
“祝长老人是不是很好说话?你还有别的师兄弟吗?”
“你们平日里都练些什么呀?除了练剑,祝长老还会教你别的东西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朝他飞过来, 娄危应接不暇, 实在诧异为何这些人突然如此热情。
“不会下山。”
“只有我一个。”
想到自己那手惨绝人寰的字, 娄危沉默片刻,还是回答道:“只练剑。”
本以为如此简略的回答会让几人知难而退, 没想到反而激发了他们的热情。
“祝长老居然只收了你一个!我听说林长老和叶长老门下都有几十位弟子, 每日连请安都请不过来。”
“真好啊,有祝长老这么负责的师父, 只要有疑惑随时都能找他解答。”
“是啊,若是我能拜在祝长老门下,得烧几辈子的高香。”
娄危:“……”他们若是知道祝闻祈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估计也会对他产生改观。
他转头看向祝闻祈所在的位置,祝闻祈朝着他眨了眨眼,哼着小曲去研究小道两旁疯长的灵植了。
娄危:“……”
他转过头,继续应付那些人。
原本以为娄危会对那些人视若无睹,没想到大部分问题还是言简意赅地回答了。
不管怎么说也是给他吸引了火力, 祝闻祈耳边总算清净下来, 开始琢磨是不是后山的土壤比较特殊,所以灵植的长势才会如此喜人。
从演武场出来时还是他殿后,说不定可以趁其他人不注意铲点后山的土, 回去拯救一下半死不活的灵植们。
娄危那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直到林沐同发现之后,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几名弟子规规矩矩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还有几个在娄危附近的还想去问,见娄危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 也只好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随着前行的方向越来越深入,能照到阳光的地方越来越少,逐渐变得阴森起来。
一群人也不在插科打诨,个个神经紧绷,生怕被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魔物打个措不及防。
又走了一段路,前行的队伍渐渐停了下来。
林沐同转过身,目光由近及远扫了一遍,确认没人掉队后,才微微抬高声音:“就是这里。”
前面是两扇古朴而厚重的大门,大门上还盘绕着不少青苔,看起来颇为陈旧。
在门缝中间,有一处不大的地方凹了进去,正好能供人将手伸进。
林沐同率先将手放了上去,而后大门泛起微青色的光芒,最后在凹处上方凝聚成了一小束青绿色光芒。
叶知秋放上去时,凹处上方凝聚出一束绛紫色光芒。
最后是祝闻祈。
他从队伍末尾走到最前面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的步伐而缓缓移动。
将手放上去时,更是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祝闻祈:“……”
搞得他好紧张。
好在没出什么差错,当湛蓝色光芒亮起时,大门缓缓朝着两边打开。
演武场内空间极大,一眼望不到头,一脚踏进去时,还会激起无数回响。
演武场内阴森森的,光线全部被拒之门外,乍一看过去,仿佛有不少猛兽环伺在周遭,令人胆寒。
那群弟子各个你推我搡,谁也不敢先进去。
林沐同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开口道:“演武场作为弟子们修行的场所,设计成这样是为了锻炼你们的心志。若是连门派内的演武场都踌躇不前,等需要你们独当一面下山做任务时,又该如何自处?”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话音落下,一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祝闻祈原本站在一旁困得打盹,此刻也清醒过来,目光一凝——
正是那天见到的葛安。
葛安穿着一身绛紫色长袍,外披葱绿鹤纹比甲,下巴微微抬起,对着林沐同微一行礼:“长老,我愿为学堂中各位同窗做个表率,先进去一探究竟。”
祝闻祈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娄危旁边,偷偷对着他耳朵道:“你说他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像个大茄子。”
难道周围的小弟没一个提醒他的吗?
娄危一时不察,下意识侧身躲开。看清是祝闻祈之后,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未理睬。
前面的林沐同并不在意是谁先进入演武场,他点了点头,示意让葛安进去。
葛安抵上腰间佩剑,大步跨入演武场中。
事实上,演武场除了黑点,气氛阴森点外,和普通的修炼场地并无区别。
葛安踏进去之后,等了半晌,什么事也没发生。他转过身,看向一众人等。
林沐同用手快速掐了个法决,演武场内烛火从外到内盏盏亮起,将里面照得清晰可见。
没有猛兽环伺,也没有泛着寒光的机关,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台,两旁烛火下还放着许多把椅子。
在三位长老的带领下,学堂内弟子挨个走了进去,东摸摸西看看,眼里都闪着好奇的光芒。
站定至演武场正中央后,林沐同停了下来,对着身后一众人开口。
“在学堂学了那么多日的东西,今日就是你们实践的时候。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同窗作为对手,但要记住一点,不可重伤同窗。”
说完后,立即有人蠢蠢欲动起来。
“陈玉!来和我过两招!”
“小灵,我能不能找你切磋?”
“有没有人和我一起?我现在是练气三阶。”
吵吵嚷嚷的动静充斥了整个演武场,众人各自找各自的搭子,而后去找林沐同登记排队。祝闻祈和叶知秋在一旁的椅子上旁观,若是有好的苗子,到时候可以收入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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