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梦魇回响(玄幻灵异)——言朝暮

时间:2025-04-30 08:02:55  作者:言朝暮
  只能自己伸出手,愤怒又绝望的砸碎那个箱子,去面对曾经鄙夷、厌恶、抛弃的软弱自己。
  然后,像电影里的林荫一样,从死到生,苦苦挣扎,重新亮起一双眼睛——
  面对自己,承认自己,接受自己。
  成为自己。
  #我梦到了箱子#成为了《箱子》最好的宣传。
  哪怕花钱去砸营销,吹捧画质故事演技,也做不到如此广泛、如此真实的共鸣。
  在电影院里,他们会看到一个年轻人不想活。
  也许会对他发出嘲笑,也许会因为他开始自省,也许会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那么悲惨的生活。
  当他们在寂静夜晚闭上眼睛,见到的则是自己努力抗争过的日日夜夜,又在梦境里发疯一般,流着泪,哭喊着想要活下去。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林荫。
  是经历了绝望和痛苦,也决定抛弃所有,重新活下去的林荫。
  《箱子》上映一周,电影的反馈伴随着一次又一次讲述的梦魇,逐渐充盈了灰暗的网络。
  那些不想活了的悲观,感受不到快乐的沮丧,都在一部电影后的梦境驱散。
  再也不用强迫自己一定要快乐,再也不需要执着自己一定要成功。
  根深蒂固的“幸福”模板,成为了不幸人抛弃的法则。
  疲惫许久的成年人,早就读完了读不完的书、写完了写不完的作业、卷完了卷不完的兴趣,已经叫他们过早的迷失自己。
  此刻,他们在梦境里稍稍喘气,总算在生活重压中抬起头,去思考:
  从现在开始,做一个别人眼中的失败者也不错。
  即使明天生命就要结束,也可以过一过今天想要的生活。
  李司净的能力,自《箱子》上映,再也没有人怀疑。
  他给了荧幕一个完美的故事,更给了观众一场解救自我的美梦。
  从未有一部电影,引得如此多的痛哭。
  他们梦醒之后哭泣的不再是别人的故事、别人的崩溃。
  而是深藏在午夜的梦境里,终于面对了曾经以为永远无法原谅、无法释怀的过去。
  这部电影注定会被观众记住。
  因为他们在梦里接受了自己。
 
 
第64章
  网络最热闹的时候, 李司净在宋曦的咨询室。
  宋曦仍是穿着白大褂,带着他专业的胸牌。
  他最近常常会去学校做免费咨询, 又接了不少公益讲座,有了新的规划,比以前忙了,李司净见他都得提前预约。
  他笑着说:“你的电影特别棒,我看了点映之后,还带朋友去二刷了,朋友也感觉不错。而且昨天陈菲娅来,说她喜欢这部电影,喜欢做纪怜珊的助理,说自己长了很多见识, 公司的人对她也很好。”
  李司净知道。
  纪怜珊路演总会带着陈菲娅, 让她在热闹繁忙的地方, 做点简单的助理工作。
  曾经那个被外界称作很神经的女人, 已经可以条理清楚的帮忙完成日常琐事。
  她不想去学校,不想读书, 纪怜珊就带她工作,在这个并不怎么看重学历的圈子里, 堂堂正正活得像个人。
  做不完的琐事占据了她的生活,让她动了起来, 可以去谈一些希望, 一些未来。
  她仍是穿黑色, 但黑色成了她的一种喜好。
  偶尔眼神闪烁,不敢跟人对视,却能在纪怜珊问她话的时候,笑得眼眸发光。
  宋曦说了很多, 仿佛他才是寻求帮助的来访。
  也会聊起网络上关于《箱子》看完会做梦的传闻,始终对这样的传闻感兴趣。
  李司净听完笑了笑,问他:“那你呢?你看完了《箱子》有做梦吗?”
  宋曦说:“有做梦,不过跟网上说的梦都不一样,也没有看见电影里的箱子。”
  “我是梦到了小时候。”
  李司净亲眼见过宋曦的小时候,在他的轻描淡写里,那个挥之不去的考场噩梦,变得更为具体。
  他说:“小时候我爸妈对我要求特别高。即使是年级第一名,也不能代表我优秀。比如说,数学物理化学这些没有主观题的学科,我拿不到满分,那就是我的错,语文和英语这种有主观题的学科,如果客观题被扣了分,那也是我的错。”
  “犯了错就要受罚,写忏悔书、跪爷爷的遗像,我爸妈没有打过我,但是给我的精神压力特别大,我过得像是一个罪人,必须彻底改过自新才配活着。所以我特别怕考试。”
  “现在想起来,一个考试罢了,考差了又不是没书读,我却觉得这件事可以决定我的生死。”
  “因为我爸妈觉得这件事就是我的生死。”
  李司净记忆里都快淡忘了的考试,在宋曦的记忆里成为了另一种炼狱。
  此时的宋曦坦然的笑着说:“我以前是不想活的。在这世上想要活着就要面对太多的痛苦,被人否定、被人嘲笑,被人远远的抛在后面……”
  “现在呢?”
  李司净出声打断他,那一刻医生和患者身份再度对调。
  “你还痛苦吗?”
  “哈哈哈。”
  宋曦笑出声,脱离了那一瞬间的沮丧。
  “不痛苦,因为我想明白了:大家都在努力往前跑,一遍一遍的重复前人走过的路,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上他们的节奏,去走一样的路?”
  “我想走自己的路,我想停在原地,我想往后倒退,我想离开赛道。”
  “就算昨天痛苦得想要结束,一想到今天还有你的预约,还要给你做咨询,我还是会振作起来,期待着我们的见面。”
  李司净勾起笑意,“想不到,我也能成为你的期待。”
  宋曦说:“因为我听了你的建议,又去参加了一场考试,交了一次白卷。”
  李司净没想到他记得这个。
  又听他笑着说:“就是你建议我之后,刚好在网上刷到了法考消息,我就想,我一定要去参加这场考试。”
  这场号称中国最难的考试,考场满座。
  宋曦学的专业和司法毫不沾边,仍是准时准点,拿着准考证进入了考场。
  “试卷上的题目都很有趣,每道题读起来既生活又专业,我很喜欢,它让我感觉自己跟考试这件事离得好远。”
  宋曦说着都笑出声来。
  “你知道吗?上面每一题都在模拟情景,说夫妻吵架,离婚退还彩礼,说子女不孝,老人去法院起诉,把每一个人的每一种行为都跟法律挂了钩。”
  宋曦说得兴趣盎然,从法律的角度去剖析了“人”这种生物。
  “法律不承认爱。法律认定的结婚不是因为爱,是为了获得利益,生孩子也不是因为爱,是为了维护利益关系。”
  “所以在这样的题里,我想起来了——”
  “为什么当初我选择去死,因为我以为,这样毫无意义的人生,从楼上一跃而下,可以报复他们。”
  他眼睛泛着光,溢满了对年幼自己的无尽嘲讽。
  “好傻啊,真的是好傻。原来我那时候想死,是因为我以为他们爱我。他们爱我,那我死了,他们就会悔过。会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会幡然醒悟,会反省自己不该那么对我。”
  “可是,他们并不爱我。”
  宋曦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笑容,“我就算真的从楼上跳了下去,也惩罚不了任何人。”
  “因为他们不爱我。”
  孩子总是这样,天真又善良。
  以为拼命,父母就会爱他。
  以为死去,父母就会后悔。
  宋曦比旁人看得更多,知道得更清楚。
  “人很难发现自己被爱,但很容易就能发现自己不被爱。”
  他笑声回荡在咨询室,感染得李司净都心情愉快。
  “我总是开解我见到的病人:不用再寻找别人的爱,学会爱自己。可我过了二十多年,才意识到,小时候的我拼命努力实现他们的愿望,拿到成绩,是希望得到他们的爱。”
  “箱子里困住的就是这样的我吧。相信爱,渴望爱,努力去证明爱。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困住了我,想明白之后,那个噩梦变得很可笑。”
  “考好了,没有爱,考差了,也不会有爱。”
  宋曦哈哈大笑,嘲笑曾经幼稚的自己。
  “法律意义上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差点决定我的生死。”
  李司净知道,宋曦看不到箱子,因为他的箱子早就被周社一刀斩破。
  那把刀斩断的不仅仅是宋曦的脖颈,更是牵连着痛苦与沮丧的梦魇。
  而他交上的白卷,彻底覆盖了死亡抉择的恐惧。
  现在的自己终于放过了曾经的他,不再去执着追求不存在的爱,可以随心所欲的继续活下去。
  可惜,这个周社解救出来的人,完全忘记了周社。
  忘记了自己兴高采烈,跟李司净不停提及的小叔、小叔。
  只记得李司净给他的建议。
  “恭喜你了。”
  李司净笑了笑,说不清心里的复杂情绪,只是想跟宋曦闲聊。
  “所以你才会放着钱不赚,跑去做什么免费咨询和公益讲座?宣传消息都推我脸上了。”
  “钱很重要,衣食住行什么都要钱,但是钱对我来说又没那么重要,以后有得是机会赚。”
  不愧是咨询费六千50分钟的宋医生,完全有底气理所当然的说钱不重要了。
  “我自己想通了,就觉得我还是有些天真的英雄主义情怀,希望能够帮一帮曾经像我一样的孩子们。”
  李司净清楚他抹消不去的善良,格外好奇他怎么帮那些像他一样的孩子。
  “难道你要跟他们说,你们父母不爱你,你要学会爱自己,为自己打算?”
  “那不行!”
  宋曦笑得灿烂,一口否定,“这些孩子还小,根本分辨不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估计他们听了,转头就要告诉父母——医生说我抑郁都是因为你们不爱我。”
  语气学得惟妙惟肖,宋曦万分无奈,“家长不把我撕了?”
  李司净能想象到那个糟糕的场景。
  绝对的医闹现场,宋曦少说要挨两巴掌。
  于是,聪明的宋曦用了绝妙的办法。
  “我只是跟他们和他们父母说,孩子学习太紧绷了,需要放松一下心情,最好可以全家一起,去看你的电影,去找到那个箱子。”
  “那个让自己感到安全,困住了自己,又不得不为了自己打碎的箱子。只要有了面对它的勇气,打碎它的决心,什么分数成绩,什么功成名就,都不如过好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来得重要。”
  宋曦的感慨,语气有些恍惚,似乎有的家长听了建议,谨遵医嘱,有些没有,依然我行我素,导致他充满了遗憾。
  他笑了笑,并不强求自己做一个人人都能救的神,温和的看向李司净。
  “那你呢?你拍了《箱子》,很多人都说自己见到了困住自己的箱子,所以你也有这样一个箱子吗?”
  “有。”
  李司净双手紧握,指尖冰凉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后颈,穿透下颚。
  “那是我做的一个梦。”
  他这么说着,宋曦立刻专注来听。
  “像是我以前跟你说过很多梦,里面满是压得我喘不过气的现实和我讨厌的人,但是这样的梦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李司净重新讲述的周社,依旧是那副模样——
  冷漠、残忍,抬手挥刀,杀人不眨眼。
  毕竟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告诉宋曦的。
  他见过宋曦记录,也听过宋曦谈论分析。
  等他不疾不徐说完,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不该有的期待,问道:
  “你的记录里,应该记录了这样一个男人,他叫周社。”
  宋曦确实去翻了记录。
  作为咨询师他会给每一个来访,详细写一份记录。
  李司净的记录非常的普通:噩梦、被害妄想症,甚至觉得自己的梦,能够决定现实世界里人的生死。
  精神疾病的患者大多是这样的症状。
  宋曦并没有在记录里,找到一个叫周社的男人。
  但他不觉得奇怪,他甚至做好了准备。
  “我可以从现在开始记录他,请你详细告诉我,周社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是……”
  李司净的声音持续回荡在咨询室。
  他是一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一个无微不至又冷漠无情的人。
  他在梦里令李司净感到恐惧,在现实里却叫李司净充满眷恋。
  当李司净一句一句的说他,发现自己能够告诉宋曦的事情其实不多。
  周社就像他在妄想中虚构出的爱人,体贴温柔,又能够为他牺牲一切,哪怕是性命。
  最终在他人生低谷的时候,给他找来了适合的演员,亲自陪他演了一出戏。
  完美无缺。
  咨询室陷入沉默,李司净说完了。
  宋曦记录一切,却听到李司净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我说,我想去找自己幻想出来的这个男人,你有什么建议吗?”
  宋曦停下记录,说道:“你要相信这个人一定存在,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他会在等你。”
  李司净欣赏宋曦。
  就算宋曦永远都不会记得周社,也能够专业的支持他,去寻找自己的幻想,尊重自己的内心。
  活着,然后去找他。
  “如果这个男人已经死了呢?”李司净又问。
  “不会的。”
  宋曦镇定且熟练的劝说道:“没有任何迹象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死了,他就有可能活着。你要让自己相信,他一定活在某个地方,五年也好、十年也好,只要你没有忘记他,早晚都会见到他。”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