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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清北考科举(穿越重生)——不就山

时间:2025-04-30 08:04:50  作者:不就山
  不中用的东西。
  祁祥斜看人一眼,又点一将。能言善辩的国子祭酒拱手垂立,上前参拜:“陛下圣明,定然不会有错,但天下人只是肉体凡胎,若先斩后闻,臣恐损伤圣誉,招致非议啊。”
  如何与皇权周旋,他们经验丰富的很,不能硬来,还需徐徐图之,不至拂了皇帝面子,还要将台阶端上,叫他顺顺心心下来。
  皇帝羽翼渐丰,早不是当年西北打出来,粗心浮气的毛小子。这些新提拔上来的庶民寒门他们也看着了,却不放在眼里,这些人就是有些才气,那也海中孤舟。说白了,皇帝统御四海,却也不可能将四海牢牢抓在手中。京都之外十三州,想要诏令彻里彻外的颁下去,还需依仗他们世家之力,他迟早彻悟这个道理。
  沈清和望向高高御座,忧虑藏在眉目下。
  站到朝局中,他才知道萧元政每天顶的是怎样的压力。内外攻讦,党派林立,世家个个都是趴在大雍这只病虎上啃肉吸血的豺狼,利民之策层层受阻,扭曲折变,这些豺狼只想着如何壮大家族,抱财于家,当皇帝的还不能杀个痛快,不过挑了几条蛀虫,就处处受制掣肘……
  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沈清和握紧了拳头,他看着昭桓帝,有些不期他接下来的回答。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高座之上,但上头的人主孤高其上,目下无尘,谁也没映入眼里。
  “狗东西。”
  身旁的小郡王爆了句粗口,神情愤愤。
  “李卿说的对,招致非议,损伤圣誉,这不是好事。朕下次会留意。”
  左补阙汗如浆出,差点瘫倒。
  众人松了口气,果然如此。
  沈清和只听得他‘下次’两个字。
  既然皇帝下了台阶,那事情就好办。毕竟那几家近年是过分了些,闹出的动静都过了江,尾巴还扫不干净,触了皇帝逆鳞,清算虽迅疾了些,但也自作自受。
  既然昭桓帝低头。
  便也各退一步吧!
  沈清和捏着手中杯盏,突然很不是滋味。
  那道诏书不该这么早下,自己不该这么早回京都,再给他一些时间,也不至于这样……无能为力。
  歌舞再起,这次是支别出心裁的鸲鹆舞,舞者着衣帻,姿态矫健,若鸿鹄盘旋,不似宫廷之舞,倒是耳目一新。
  沈清和低头正看着澄净酒液,就听一声尖利惨叫,抬头看到那舞者手持森白匕首向御座逼近,宫侍惊叫四散,随侍金甲卫拔出利刃相抗,金属相击声锵然。
  “有刺客——!”
  “快护驾。”
  下头的官员也被吓一跳,纷纷找廊柱桌椅相避。
  “皇叔!”小郡王一拍桌子,三步并做两步往上跑!
  沈清和没躲,这人不是冲自己来的,拧眉朝御座上看,萧元政被金甲卫层层包裹在内,安全无虞。刘霖见老师一动不动,拉着他赶忙往盘龙金柱后钻。
  “谁知道他有没有同伙!好家伙,大殿之上,公然行刺,谁给的熊心豹子胆,不要九族了?!”他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那扮作舞者混进宫的刺客很有些身手,但也不敌这么多训练有素的金甲卫,很快被辖制在地,动弹不得。
  “昏君做主,残暴横行,遗臭万年,终失其位!”
  刺客面前力抬头,喊罢,撞向刀刃,血溅三尺,当场毙命!
  举座皆惊!
  他们纷纷偷着视线看向御座之上,昭桓帝四平八稳地坐着,听完刺客的话后似乎还启唇笑了一下。
  金甲卫去探人鼻息,摇了摇头。
  “众卿受惊了。”
  萧元政似乎并不觉得受到最大惊吓的人是自己,还有心情安抚几句,当真是个体恤臣子的好皇帝。
  躲藏在大殿各处的朝臣才缓过神收拾形貌,缓缓走出来,作势怒斥起这大逆不道的刺客。
  萧元政摆摆手,“既然今日不太平,那诸位就早些回去吧。”
  他没再留话,在众人簇拥下离去。
  尸体很快被拖走,殿上只留下一团暗红色的血渍。
 
 
第79章
  昭桓帝离了席, 殿上留下的宾客开始私语。
  全天下守备最森严的地方,竟然混进来刺客!虽说连昭桓帝一根手指头也没碰上,但那番犯上作乱的言语, 也足够惊神泣鬼了。
  朝臣逐一退散,沈清和一人岿然不动。
  今日这消息只在安宁殿, 指不定明日就会散播到京都的大街小巷,宫廷夜宴, 皇帝遇刺,加上那鼓动人心的一番话, 皆是世人所爱八卦的, 他都能想到会被夸大变形成什么样子!
  他不信一个毫无根基的刺客, 随随便便就能潜进宫里, 背后一定有人操纵摆布。
  沈清和越想越心惊, 凡事就怕开口子。自此之后, 指不定有多少人打着这旗号兴风作浪!
  虽然来了宫宴, 但横生不测, 他连和萧元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京都水深, 还未了解透彻,更遑论布置点其他的。
  “沈清和。”
  黑发青年闻声抬头, 叫他的是同在宴上的越芥, 同是一身赤红衣袍,刺客垂着头看他。
  “没想到你还能有回来的一日。”
  “是啊, 咸鱼翻身, 越公子是不是失望得很?”沈清和知道越芥厌恶自己,自己也觉得越家人是个顶个的讨厌,现在既已不必虚与委蛇, 他索性直接拿话刺人。
  “你就不该回来。”
  沈清和不乐意了,身体向后仰倒:“嘿,我回不回来,干你何事?”
  有复杂的神色在越芥眼中闪现,沈清和以为自己错看,他竟从越芥脸上看到了……
  闪躲?
  沈清和面色复杂:“喂,不会又有什么招数等着我吧?越芥公子,我已经在你们越家手下脱一层皮了,没必要这么恨我吧?”
  “你是什么东西,恨你干什么。”越芥没忍住呛他。
  自从徽州回来,堂兄对他冷待许多,有关沈清和的事再没有同他说过——或许在堂兄心中这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沈清和或许是有点能力,但也不至于让堂兄一再为难……
  他从前觉得,书中自有大道,把书库里的书读通,那万事万物其义自见。
  时至今日,他已经通读不少,可越是博通经籍,他就越是不明白。他不明白霁公子,不明白沈清和,甚至有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干嘛?”沈清和盯着他,“我在你们越家人身上可不止栽过一回,还差点死了,这次你又想怎样?”
  不曾想自己竟成了被怀疑的对象,越芥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横眉冷视,丢了一句“你好自为之”便拂袖而去。
  莫名其妙,招他惹他了,我都还没发作呢,倒是他还甩人脸色!
  越家大的小的没一个好东西,要可以,越芥一巴掌,越隐两巴掌,那越霁更是降龙十八掌!
  沈清和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又想到今日夜里的刺杀,那一点愉快瞬间散了大半,烦躁地挠了挠头。
  难道真是君心难测?
  陛下啊陛下,您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要再叫我猜谜了好吗!
  ……
  当日夜里,昭桓帝布下旨意,宫宴劳倦,今日又是歇息。
  自他继位以来,放假还没放得这么勤过,大卷王也有要放松的时候?
  假是放了,沈清和完全没有宅家的心思,府中长吏倒是知无不言,但总是答不到点上。已然陷入被动,哪里还坐得住,必须亲自就得出去了解京都如今形势。
  他着人出去打听了一番,白莲教覆灭,魏家也大不如前,再没了春水煎这样的东西大肆供应,连带京都子弟聚饮的酒局都少了许多。又因科举盛行,文教昌隆,多了种名为‘诗社’的风雅集会,多于园林茶楼,即席赋诗,时常还设立彩头,风靡京都。
  不少才子从诗社中搏出了名头,声名鹊起,镶边贴金,一时人人都以入大诗社为傲。
  ——倒是个重新打入京都的绝佳场所。
  京都大小不少诗社,他挑了正街上一座大茶楼进去。诗社风行,茶楼生意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沈清和随手点了一壶清茶,几盘点心,店家送到转头就走,忙得脚不沾地。
  果然,这茶楼是‘卢兰诗社’的据点,已经被来吟诗作赋的人占去大半,堂下浮廊都是文人打扮,墙面上应景地挂设许多字画,俨然认准了谁才是金主。
  作诗啊……这不巧了吗。
  “系统,你上。”鼓捣文墨的事,谁比得过系统啊,就是无题有题,一炷香还是一盏茶,系统都能分分作出上百篇诗词文章,因着庞大无比的数据库,古今贤人标榜再侧,每篇拿出来都是可圈可点。
  系统恹恹:“我不去。”那日的不适就没散去过,系统将将自己检视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没发现什么问题,写了报错上传主系统,也得到了‘运行正常’的回复,叫他纳了闷。
  沈清和不急不缓地端起清茶喝一口,点了点桌上两盘茶点,“办完事了,这些都给你。”
  桌上花型糕点半绽,层叠的饼皮下,露出嫩粉色的内芯,幽香四溢。
  系统:“……成交。”
  他戴一顶宽檐帷帽,白绢覆面,直直就朝堂中酣谈的人奔去。
  沈清和闲暇地看着窗外掉光了叶子的秃柳,只剩细细的枝子依风拂动。不消片刻,就听到人群传来此起彼伏的喝彩称赞,该是快进到系统ai作诗大发神威,打脸众人的剧情——
  那也到他登场的时候。
  被围在中心的少年身量还没那么高挑,头戴帷帽,白绢覆面,因为一刻钟作了十首不重样的诗赋,被众人盘问着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沈清和适时拨开人群,按住了帷帽少年半边肩膀。
  “这是我侄子,一下没看住,叨扰各位了。”
  沈清和身形高挑,不似寻常的敷粉涂脂的矫饰,浑然自成的昳丽相貌,眼若辰星,世风逐美,这样身姿气度都不凡的,叫所有人眼前一亮。
  “小公子才思敏捷,竟然能三步成诗,实在奇哉,将来定是科考场上的好手啊!”
  沈清和谦虚:“哪里哪里。”
  众人见新出现的公子虽长得一副非凡样貌,却十分好说话,言谈之间有如清风拂面,对他好感倍生。想到这种子弟定然家境殷实,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门路,便厚着脸皮发问:
  “不知小公子如此聪颖,素日读的都是什么书,请的哪家先生,上的又是哪里的书院?”既有一便有二,所有人都看过来,如今取士,科举就是人生的翻身仗,他们都想知道答案。
  沈清和懂他们的热切,海淀一千五一小时的名师辅导还得有人脉才能请到,想打听这些再正常不过。
  他看了系统一眼,装作盛情难却道:“各位可听说过《清北小状元》?”
  这群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沈清和探口气,看来学术的尚未吹到京都,不过也不要紧,就让他来开拓这片新市场——
  “我们家小孩之所以那么聪明,就是从小做《清北小状元》来的,哪里不会学哪里,需要提前十年打好基础,才有将来的一举中试啊!”
  茶楼里文谈的早都不是小孩,早没有可供挥霍的十年光阴,听他说完一个个哀叹连连,沈清和话锋一转:“不过又有言道,种一棵树最好的事件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只要诸位有向学之心,在辅以这精品教材,他日定能在考试中争有一席之地。就是自己考不上,不是还有儿子孙子,科举要从娃娃开始抓起啊!”
  沈清和措辞和‘我要开始诈骗了’毫无二致,可惜在座所有人都没有反诈经验,只觉得是真心实意,恰如其分。
  “不知从哪里可以寻到这《清北小状元》?”众人神色殷切看他,怎样的书册才敢起这样狂气的名,简直是……起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众所周知,京都不仅有自己的计量单位,还拥有最先进时髦的圈层,若能妥善营销,一来财源滚滚,二来清北书院和名书院的差距,也就在人气上,有了这些人的营销,何愁不得声名大噪!
  这卢兰诗社,完美符合他要求的传播地点。
  “这个嘛……”沈清和隐秘一笑,“若各位有心,从京都南下三百里的丹阳郡,就能找到答案。”
  众人思索之际,浮廊上传来爽朗的喊声:“下面可是沈公子?”
  沈清和眯起眼向上看,廊上站着的正是那江陵柳家的嫡次子,京都头一号交际花,柳向麟。
  是啊,诗社这样的新潮玩意儿,保不准这位爱集会的柳公子还是第一个起头的。
  果不其然,身旁人纷纷向上作揖,口中笑着称呼‘柳社长’,这卢兰诗社想来也是他搞出来的。
  “哎呀,果然是。近日多进茶,眼神都好了不少。”刘向麟抬臂支在栏上,黑发顺着肩头滑落在肘侧,“听到下面热闹,小生还以为是谁又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作,没想到竟是沈公子光临。”
  他冲下面招手,“崔升,李莲,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快将他迎上来。”
  二人应声,请沈公子上行。沈清和转头看了眼系统,将他帽子正了正,系统秒懂,宿主是叫他找个无人处变回来。
  到了二楼,柳向麟靠在门前迎他:“清和这样的妙人,走在哪里都叫人瞩目啊。”
  沈清和挂起微笑,“这些年不见,柳公子一成也未变。”
  柳向麟摇头,“非也非也,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
  被他领着入内,里头只坐了寥寥数人,都是生面孔,想来都是他社交圈子里的。
  下面算是风雅,那上头俨然就是一番华贵之风,满绣翠竹的屏风,描金涂朱的器皿,盆中烧的是上好的银骨炭,专供宫廷的上品,无烟难燃,连日不熄,将内室熏暖融一片,穿着外袍都嫌热了。
  柳汜算是京都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想知道点什么,和他打交道绝对错不了。
  只是……其他大小世家忆及昔日之祸,对他多有提防戒备,这位柳公子倒是一如既往同自己来往,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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