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亲了?”循齐反问。
季秦悠悠地笑了,小小生解释:“成亲是一种束缚,不成亲,我可以喜欢很多人,成亲后,我就只能喜欢一个人,你觉得哪个吃亏?”
循齐震惊,这个理由真不错。她点点头,眼眸澄澈极了,“你说得也对。”
“对吗?”季秦笑容仁爱。
循齐:“对。”
季秦朝她伸手:“拿钱来。这么好的办法,不该用钱来买吗?”
循齐心情好,懒得与她计较,将自己的钱袋子丢给她:“早些回来,孤等你。”
“等我做什么?”季秦掂了掂钱袋子的分量,还算不错,小公主也算大方,还比左相好糊弄。
下回可以接着坑她。
循齐说:“等你回来做女驸马,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你说什么?”季秦浑身一颤,“女、女驸马?”
完蛋了,自己这是不是变相在调戏小公主?
季秦将钱袋子塞进回来,拔腿就跑。你个傻缺,谁要做你的驸马。
“你别跑了。”循齐还招呼一句,“你跑什么,我是认真的。”
“循齐,你在做什么?”颜执安好奇,迈步走出来,眼看着季齐跑得比兔子还快。
循齐什么事都不瞒她,直接开口:“鸿胪寺卿说不成亲可以爱很多人,成亲就只可以爱一人。我说我和她成亲,各玩各的,她就吓跑了。”
“荒谬。”颜执安动怒,看向无霜,道:“将人抓回来。”
循齐嘿嘿笑了起来,下一息,惹来左相的一记眼刀,她忙虚心改过,“她还拿走我一袋钱,说是授课费。”
颜执安看向无情:“速去,捉住打断腿,别带回来了。”
循齐眨了眨眼睛,也没有去求情,反而扯了扯左相的袖口,趁机凝着她:“左相,我觉得她说得很对。”
颜执安不悦:“哪里对,一点都不对!”
天杀的季秦,应该千刀万剐。
第61章 左相喜欢谁
季秦跑出门口,就被捉了回来。
面对不苟言笑的季秦,她忙开口:“我想见公主殿下,别打、别打。”
话音落地,循齐从无情背后探出脑袋,盈盈一笑,惊鸿一眼,看得季秦沉眸。
循齐跳了出来,背着手看她:“钱,还我。”
少女清纯,不施脂粉,朝气蓬勃,笑容浮于表面,季秦笑了起来,将钱袋子还给她。
“鸿胪寺卿,我三岁就跟着养母走街串巷,论起行骗,我养母可祖宗呢。”循齐将钱袋子收回来,抬头,看向季秦,唇角微勾,“有本事骗,也得有本事带走。”
“别别别呀,我有一宝贝,卖给你?”季秦嘿嘿笑了,推开无情,走到她面前,“先用后付。”
循齐被勾了心思,“什么?”
季秦将人拉至一旁,在她耳边低语,“情蛊。要吗?”
“什么?”循齐惊讶,“还想骗我?”
“骗你做甚,我给你一颗,你回去玩玩,觉得好用,再拿钱来买,如何?”季秦好笑道,“这可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好东西,我朝可没有。”
循齐半信半疑,道:“这是什么东西?”
“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昙花一现。”季秦神神秘秘,唯恐被左相知道,拉着循齐又走远了几步。
她耳语一句,道:“别告诉左相。”
“这是蛊毒吗?”循齐好奇。
季秦眼中浮现笑容,摇首道:“不是,服药者,半个时辰内出现幻觉,会看见她最爱的人,心中情欲浮现。我给你药,你去试试左相最爱谁,如何?”
最后一句话,如同重锤,捶在了循齐的心口上,左相最爱谁?
“药呢?”
“饶我狗命?”季秦眯眼微笑,“小殿下,慎用哦,别被左相打断腿哦。”
“药给我送来。”循齐低头,装作漫不经心地整理自己的袖口,“最好保守秘密。”
季秦得逞一笑,道:“我回去给你取,殿下,慢走。”
循齐心里藏了心事,神色不定,也无意与季秦计较,将钱袋子丢给她,自己转身走了。
“咦……”季秦疑惑,这位祖宗怎么又给她了?
不管了,自己收下即可。
循齐落寞地回到卧房,站在窗口,怔怔地看向西厢房的方向,不觉吞了吞口水,马上要知晓左相喜欢谁了。
她有些害怕。
隔日,季秦便将药送来,药匣子里放了三颗,附有一张纸条。
【放心使用,拿命担保。】
循齐将纸条烧了,也不敢随意使用,让人去找只野猫过来,掐着脖子喂了一颗*。
等了半日,野猫活蹦乱跳,但看见凳子就扑了上去,多半是出现幻觉了。
循齐心中有数,但不敢随意使用,而是再等了三日,确保夜猫无事,才敢拿出来给人使用。
为了稳妥些,循齐带着药,去找十七娘。
她将药递给十七娘,“吃了。”
十七娘不疑有它,张口吃了,吃完才问:“这是什么药?”
“昙花一现。”循齐说,凑到她的跟前低语:“会放大你心里的情意。”
“你是被人骗了罢。”十七嘲讽她,登时就笑了出来,哪里会有这么神奇的药,然而吃完以后,脑袋有些晕。
她扶着额头,有些不适应,“不对,我头晕,循齐、循齐……”
循齐低眉浅笑,抬起她的脑袋,逼着她对视自己,“你晕了吗?”
十七娘头晕目眩,推开看了她,努力稳定自己,坐了片刻,脑袋不晕了。
她抬头看向对方,眼前浮现阿元的相貌,她疑惑道:“阿元,你何时来的?”
循齐勾唇笑了,果然,季秦的药没有骗人,她笑了笑,道:“刚刚来的。我先走了。”
唯恐出事,她忙去前面药铺将阿元找来。
至于后面的事情,她没想法想知晓。她一人离开药铺,翻身上马,仰首看着秋阳,微微一笑,调转马头,转而朝季府走去。
季秦孤家寡人,无父无母,但家里都是美人。她一下马,门口的管事走来,是一位年过四十的妇人,风韵犹存。
“夫人。”循齐上前行礼。
管事含笑,道:“姑娘找我家大人吗?”
“颜家循齐,烦请您通禀一声。”循齐压低声音。
管事闻言,神色微变,忙将人引入府内,招呼下人去请大人。
往里面走,又见三两婢女,皆是样貌秀丽,步态婀娜。
寻常人入府便会打量府内景色,可入季家,却被环肥燕瘦的美人吸引目光。
方走入待客的厅堂,就见到一红衣女子,长发挽作发髻,眉眼英气,个子也高。
她成亲了。我朝只有成亲的女子才会将发髻挽起来。
循齐上前,女子朝她行礼,动作僵硬,循齐抿唇笑了,道:“季秦胆子可真大呀。”
“您是何意?”红衣女子脸色微变,口音还不是京城的,说的更不是官话。
话音落地,季秦如一阵风般挤入两人中间,推开了红衣女子,道:“你下去。”
转头招呼循齐:“小师妹,你怎么来我家了,稀客稀客。”
“我喜欢你喊我小师娘。”循齐负手,长身玉立,姿态昂然,“我来拿药,还有吗?”
“不是刚给你吗?”季秦诧异,“都用了?”
循齐说:“还有,我想多拿几颗。”
少女面色粉妍,说话间,脸蛋发红,落入季秦眼中,便是清纯至极,果然是左相养大的。
季秦挥袖,红衣女子退下去,自己拉着循齐入花厅说话。
“你是用于试探了吧?”季秦也明白,毕竟那是左相,可得要多试验几回。她大方道:“再给些便是,但我有一个问题,问你。”
循齐问道:“何事?”
“右相的事情,我回来后,听得糊涂,她是谁?”季秦顺势就问了,“听说闹得沸沸扬扬?”
“她的事情,与朝政无关。你开价。”循齐不愿多谈,眼中冰冷,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季秦纯属好奇,左相不成亲,皆因她的性子使然。右相则不同,她性子温柔,待下仁厚,自然希望她过得好。
季秦上前一步,道:“殿下,我只是担心她罢了。女子在这些事情上总是吃亏的。我曾拿这药试过她,她喊一阿姐……”
“你放肆!”循齐震怒,“你怎么敢这么做。”
季秦却笑了,神色自若,甚至朝她眨了眨眼睛,“殿下,我如今知晓阿姐是谁了。”
是上官家真正的嫡长女—上官礼!
她及时说道:“我与你说罢了,此药给你用,切勿流入旁人手中。”
“我知道了。你最好慎用。”循齐心里敲着鼓,反过来看向不知天高地厚的循齐,“我倒好奇,你心中的人是谁?”
“我还真试了。”季秦挑眉浅笑,并不遮掩,“说了你也不认识,死了好多年了。”
循齐白她一眼,催促一声:“药给我。”
取过药,循齐从季府离开。
刚走出坊间,恰好遇见对面一行人,她避让,对方的马车在她跟前停下。
四马拉的马车,车夫与护卫们穿着一样的服饰,车帘掀开,露出纪王的一张脸。
循齐朝天翻了翻眼睛,不得不上前招呼:“纪王叔公,这是去哪里?”
“去走走,殿下这是从哪里来的?”纪王看向她身后的墙壁,仔细想着此处有何显赫之府。
此地离宫城远,显赫的朝臣不会在此地购买宅子,相比次一等的朝臣会在此地定居。
循齐也不遮掩,直接说:“我来找鸿胪寺卿,要些女儿家玩的东西,我该回去了,纪王叔公保重。”
言罢,她打马离开。
纪王却不肯罢休,昭惠公主狡猾得很,怎么会甘愿说出来,必然是用鸿胪寺卿来遮掩。
他唤来心腹:“去查一查,哪些大人住在附近,拟一名单,交予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属下这就去。”下属颔首答应下来。
那厢离开的循齐万万没想到自己难得说实话,竟然被当做谎话。离开纪王后,她就抛开了老东西,打马回府。
回到府上,她立即将药拿出来,小心地放到自己准备的药瓶里。
看着掌心中倒出来的药丸,她轻轻地吸口气,唯恐惊动了药丸。
仔细数了数后,她将药丸放入药瓶里,仔细找了找,找到一暗格,今日来不及了,明日再用。
看着暗格,循齐心里害怕又兴奋,紧张地摸了摸药瓶,试一回就知道了。
就一回。
鼓励过自己,她将暗格合上,脑海里一片混乱,十指跟着发抖。
循齐低头看着自己紧张到发抖的十指,忍不住将双手握住,阖上眸子,鼓励自己。
“循齐……”
一句熟悉的声音吓得循齐从坐榻上蹦了起来,她惊慌失措地看着来人,“左、左相。”
“你在做什么?”颜执安缓步走近,看着面红耳赤的少女,不免疑惑,她试图看向左右,发现屋子里只有她一人。
颜执安走到她跟前,“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说完,她伸手去抚摸循齐的脸颊,都有些烫手了。
“我在想纪王,您突然进来喊我,吓到我了。”循齐后退一步,试图避开她的手。
颜执安疑惑:“我唤了你三声,你就听到一声吗?”
“啊、三声啊,我、我想事情入神了,您怎么来了,坐。”循齐背过身子,捂着自己的脸颊,暗骂自己没出息。
调整好情绪,她转身,后退一步,示意左相坐下来。
见她慌慌张张,颜执安眉心微蹙,不觉再度查看左右,可周遭并无哪里不对,她只得放下心,道:“该用膳了。”
“哦,我刚回来的。”循齐粲然一笑,齿如白玉,眼中如往日般热切。
颜执安颔首,“我先回去了。”
“我和您一起,晚上吃什么呢?”循齐一步跨过去,双手抱住她的胳膊,趁机攀上她,“您这几日在这里待得高兴吗?”
丁忧在府,无宴无席,且府里只有她一人,算是憋闷得很。
当这种憋闷对上母亲的催婚,颜执安又觉得这是一种幸福。
“很好。你伤如何?今日胸口可疼?”颜执安反过来询问她。
“我很好呀,我想再过两日就回巡防营里。”
“不急,等太医来后再说。”
“好,听你的。”
两人在一起用了晚膳,循齐不敢多打扰,膳后便走了。颜执安一人坐在屋内赏月,望着一轮明月,听着周围的动静。
公主府太静了,循齐本是热闹的性子,可这一年来,少往她跟前凑,像是故意避开一般。
她望着明月,不知所措。
循齐是在守规矩吗?
不,她不是守规矩的人。甚至,有些叛逆。可如今却这样的守规矩,让人心中不安。
她枯坐良久,呆坐不语,被这个问题困住,始终不得法。
****
循齐回巡防营了,朝堂上遇到季秦,她正领着人去核对公主的嫁妆。
少年人爱穿红色,循齐一袭红色的劲袖袍服,显得腰肢纤细,站在阳光下,肌肤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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