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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缘(GL百合)——言之唔唔

时间:2025-05-03 20:28:04  作者:言之唔唔
  下人连忙应声而去,林夫人愁得一手捶着大腿,一手捶着胸口。就会凶、就会凶!三言两语就被这小狐媚子撺掇着去请了大夫。探出了喜脉就死局了,难道真要杀人吗!
  林老爷强忍怒气,捏着太师椅扶手,“我先问你,六皇子来纳你,是不是你们俩背着父母,私底下说好的?!”
  “不是。”
  “好!所以这是六皇子单方面的意思,你是不愿意的?”
  林潋垂头跪着,心里砰砰直跳。老爷气着,大夫又还没来,现在说不愿意是最安全的。她不信老爷真敢驳了明宇,她更加不信老爷会为她一句“不愿意”而驳皇家。
  要相信明宇,明宇一来,他们肯定会松口的。
  林潋抬头,望见林夫人,忽然想起她说,六皇子过两日会来。但老爷明天就和陛下去北郊了。要是明天陛下玩得兴起时,老爷提一嘴,说林潋已经许了给某个庄子…
  她明明已经快到了,跨过这一步,她就能一直走在阿嫣身边了。
  “女儿愿意。”
  堂前的几个人全都瞪着眼睛。老爷脸一沉,厉声道,“你说什么?!”
  林潋长拜在地,“求父亲母亲成全,女儿愿意进六王府为妾,不计名份,只求能一世侍奉王爷王妃。”
  林老爷手边的茶杯砰地一声扫到地上,四分五裂,怒喝道,“人呢!死绝了?全给我进来打死这个不孝的畜生!”
  在外面待着的婆子小厮连忙拿着板子和家法跑进来,抓着林潋就要按到板桌上。
  “父亲,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不是请大夫了吗!”
  石榴吓得立时咚一声跪到老爷身前,“老爷老爷,不能打,千万不能打。潋小姐她、她如果真有了…那是皇家血脉啊!”
  林夫人一惊,马上大叫别打别打。林老爷气得猛捶椅子,怒吼一声,“按上去!不打身子,给我打腿!打残了正好留在府里,免得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林潋被几个婆子压着,本是乖乖不动的。一听打腿,猛地挣扎着要起来。
  她是要进王府陪阿嫣的,她是要去帮阿嫣的。她不能真被打残了,千万不能真的残废了。她要是成了累赘,以后就算明宇肯帮她,林潋自己也不情愿跟着他们了。
  “爹!打脸,你掌我脸!我毁容了就不怕…”
  啪的一声,一股剧痛从膝盖直冲到脑后,林潋瞬间硬生生冒了一身冷汗,整个背全湿了。还没缓过来,又啪的一声,下身顿时全麻了,林潋差点没晕过去,下身痛得好像已经脱离了自己,不知腿是不是断了。
  双腿完全失了力,手上也软了,根本挣不开身上的七手八脚。“爹!老爷!求求你别打腿,你打我脸…”
  又啪的一声,林潋双腿抽筋似的弹了一下,额头一下扎在板桌上,一丝血流到板桌木纹里,发间的汗淌进眼睛里,刺眼得睁不开。
  啪、啪、啪、啪…一声接一声,从天外传来。林潋像在火海炼狱里烧着,又像在一个逃不脱的大蒸锅里煮着。前庭的天在左,地在右,一个个阴暗朦胧的人影横着刻在她眼里,成了三途河边最后的印象。直到一条淡粉的身影飞似地冲了进来,一下撞破了这个永劫轮回的幻境。林潋只觉自己四分五裂,有人抱着她哭喊着她名字,一声声,“潋潋、潋潋!你应应我!潋潋!”
  林潋的手微微一抬,沈嫣立刻握着她,瞬间泪如泉涌,“潋潋?你还醒着…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带你回去。”
  阿嫣的手湿湿的,不知是泪还是汗。有谁在激烈地吵着、哀求、怒骂,混杂人声海浪一样一波波地盖过来,林潋几乎窒息。气进不来,声音也进不来。
  沈嫣跪到地上,离林潋那么近,一脸的泪,好像在不断地叫着她,不断地说着什么。林潋望着沈嫣近在咫尺的脸,耳边一阵嗡鸣,带着血丝的嘴唇张了张。
  她想说,阿嫣,我要和你进同一个府、同一个后院了。我知道辜负了你的期望,我拿一生来还你。
  以后我们一起吃饭,我的菜随阿堇挑给你。我们一起打理后院,你不会的我来学。我们一起陪明宇,陪着他长大,变成一个独当一面的王爷。
  到时候你老了,我也老了。如果你有孩子,他们会叫我姨娘,玩具都由我来做。等孩子长大了,都走了,我还是你妹妹,陪你一世埋在院子里,陪你埋进土里。
  林潋用尽全力,好像握住了沈嫣的一角衣裙。她努力地抬起脸来,眼睛不知被什么蒙住了,看不清阿嫣。
  林潋的唇颤了颤,沈嫣凑近了努力地听。计划…快要成功了,大概是明年…一起嫁出去,一起嫁进去…然后,很快就一辈子了。
  林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潋潋,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要说什么?我信你、我信你,我知道你绝对没有…”
  握着沈嫣衣裙的手倏然松开,如同一片落叶,无可挽回地跌落回土里。
 
 
第十九章
  水蓝的缎布磨成了哑哑的灰蓝,花纹都已看不清,从底下缓缓渗上来如黑的墨绿,定睛看久了,原来是很深很深的紫红,如血。渗着渗着,忽然涌上一大滩,汇聚在缎布上像个小池塘。
  沈嫣泪眼模糊,一手的血,无望地抱着那团缎布,“潋潋,潋潋…”手轻轻一摸,缎布下轻浮浮的。沈嫣惊恐地一手慢慢按下去、按下去,直按到林潋的木床板上,床板硬硬的。腿呢?
  沈嫣忙扑上去,手跟着染满血的缎布一直往上按,空的,再往上一点,空的、空的、还是空的。沈嫣眼睛死了一般睁着,怔怔地扯了扯那团缎布,摸了摸,按了按,缎布完全失了人形,一团地堆在榻上。她忽然疯了一样扬起那团缎布,缎布在空中四散,化成冥钱飘飘而下,铺了她一头一脸。
  沈嫣低下头来,手中不知何时捏住了那支玉兰木簪,“潋潋,是不是你?潋潋…”她仰脸四处张望,天色青白,山河沉默。簪子一下插进心里。
  “潋潋!!”
  “阿嫣、阿嫣!”身体被扯起来,靠在软软的什么物事上。沈嫣垂着头,脑后一锤一锤地痛着,心也一锤一锤地痛着。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好了好了,又做噩梦了?”
  沈嫣轻喘着,抬头迟钝地望着阿堇,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靠在阿堇肩上。阿堇一手抱着她,一手捏着手帕帮她擦着汗,“瞧你,都连做了两晚噩梦了。”
  “她醒了吗?”
  阿堇无奈,“睡懵了?不是跟林大小姐说好了,让她这两天先别醒吗?醒来也是千万人去吵着闹着,对她养伤也无益。不如等明日六皇子来过,万事定了再停药。”
  “小青那有什么说的吗?”
  “你睡前才问过一次,现在半夜三更的,哪来什么新消息?”
  沈嫣甩甩头,还是头晕晕的,掀开被子,“我看看她。”
  “喂喂!”阿堇连忙拉着她,“三更天啊大小姐,夫人让你出这个院门才怪。”
  “让海棠守着,我们溜出去。”沈嫣站起来换衣服,“帮我绑这个带子。”
  阿堇烦得叹了一声,“你去了能怎么样,她也是那么睡着,你又哭得天塌了似的,白吵着她。”
  “你不是说这两天她不会醒吗?”
  阿堇语塞,认命地帮沈嫣穿着衣服,还是忍不住劝,“你去看她,对她一点用没有。不如休息好了,想想明天怎么劝六皇子帮忙争她的位份。”
  沈嫣沉下眼睛,“不用怎么说,是他答应了纳潋潋的。这件事,他必须尽力。”
  阿堇纳闷,“不是六皇子单方面想纳小林潋的吗?原来是小林潋找他的?”
  沈嫣扭头瞪她,“你在说什么,潋潋不知情!当然是六皇子自己想的。”
  阿堇暗笑,“是你自己说六皇子答应了小林潋的。”
  “我半夜起床说的话,你都不过脑子听的吗?!”
  阿堇帮沈嫣披上披肩,合着唇不说话。过了一会,沈嫣轻轻拉拉她衣角,细声细气,“…对不起。”阿堇垂眸给她绑着领子下的细带子,安安静静,没看她。沈嫣又拉拉阿堇,扁着嘴,“阿堇…”
  阿堇不情愿地抬眸扫了她一眼,“大小姐拿我撒气,我能说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所以你气什么呢?”
  沈嫣咬着唇不说话,眼睛低低的,好像很歉疚的样子,又好像有点恨恨的。阿堇撇了撇嘴,不用说了,肯定是跟小林潋有关的,大概还在气着林府无故打她,也许也气着自己没能早点赶到,或者,还气着点别的。刚才说起六皇子的时候,阿嫣脸色可不太好。阿堇摇摇头,也许真是小林潋这么作死自己去找六皇子纳她。搞得现在人直直躺床上了,阿嫣一肚子气,也不知该找谁撒去。
  阿堇点上一盏小提灯,轻轻拉开门探头望了一眼,小声叫海棠过来交代了两句,反手一拉背后的沈嫣,两个人低着头踮着脚小跑着出了院子。
  屋外的月光明晃晃地铺在砖地上,一路上仿佛浸了水,砖地泛着淡淡的光。吸进来的空气寒津津的,脑袋立时清醒了不少。沈嫣抬头望着天上的月,想起那日她从林潋的院子里走回来,身上仍带着林潋的血,脚步漂浮,好像走在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里。当时也是这样的月色。
  当时阿堇搀着她,在她耳边密密地说,林潋没事了、发烧是正常的、腿骨裂了能好的、大夫都说敷药休养就好了、林大小姐也回来了、放心吧、林潋没事了、小林潋没事的…来来回回这么几句,念经似的。
  幸好有阿堇。
  确实幸好有阿堇,那日林汐带着沈嫣冲进前院,两人都被林潋那一身血吓的不轻。林汐打开那几个按着林潋的婆子,冲到她父母面前语无伦次说他们杀人了,沈嫣抱着林潋一个劲地只会哭。只有阿堇迅速检查了一下林潋的腿伤,立刻吩咐抬块门板来,又说大夫来了直接去西苑。
  林潋一抬回西苑,整苑的丫鬟全部惊起,其中两个趁乱偷溜到府门报了小厮,小厮拔腿就往丞相府跑。林渊拜完别的府邸,刚在丞相府夫人房里坐下,茶都还没喝,砰地放下茶杯就要告辞。丞相夫人一听,一脸病容,仍撑起自己,果断叫下人去套马,拉着林渊的手,“孩子,马车碍事,你骑马回去!事情完了,派个人回来告诉我一声。你那二妹妹叫什么?”
  林渊不到两柱香就到了林府门前,一蹬马背飞到地上,两步就跨进了府门。几个大丫鬟早就等在了前庭,一见林渊回来,一排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林渊冷笑,“请罪的话免了,那么大个人从西苑被带走了,快打死了才来人报我。青玉一走,一个个就没头了。罚你们也没用,青玉回来,让她自己把你们的罚全领了!”
  丫鬟们一听,顿时一排对着地猛地磕头,“求大小姐开恩罚我们,实在是我们自己无能偷懒,不怪青玉姐啊。”
  林渊抬步就走,看也不看她们,“找个人上来,利索点跟我说清楚情况。”
  一个丫鬟硬着头皮爬起来跟着林渊快步走,把刚打听到的前庭审潋小姐的前因后果简略地报了给林渊。
  青玉追不上快马,在后面乘着大小姐的马车回府,拉了小厮上车,细细问他今日有谁来过,宫里的?递了帖子?六皇子派来了个小宫女,专门找夫人的?打潋小姐只打腿?
  青玉点点头,大概懂了。
  最终大夫几乎是和林渊同时到的。大夫一到,林夫人搭着林汐也来了,在旁边紧张兮兮地看着大夫把脉,想问什么又不敢问。
  大夫让丫鬟们为林潋上药接骨,灌的麻药强劲,衣服从血肉模糊的腿上撕下来的时候林潋毫无反应,仿佛死人。双腿拿几块木条牢牢绑好了,硬邦邦地撑着。
  除了外敷的药,还写了张内服的药方,阿堇抢先接过,认真读了一遍,直接走到林渊耳边细语两句。林夫人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她身子有什么问题。”
  林渊没理她,“敢问先生,这药方里红花用量不少,无碍吗?”
  大夫点头作揖,“大小姐慧眼,红花性寒,对闺阁女儿,本是不该如此重手的。但红花活血化瘀,对骨伤很有益。二小姐这一跤,摔得不轻,又触到旧患,实在不能拖。所以老朽权衡再三,还是给小姐下了这个量。如果大小姐觉得不合适,老朽再斟酌。”
  “不,先生下的量,定有道理。我是想问,这药方,孕妇能用吗?”
  林夫人急得连连跺脚,怎么直接问出口了!大夫一惊,忙回去按着林潋两只手轮流把了把脉,擦了擦额头虚汗,“哎哟大小姐说笑,吓了老朽一跳。府里可是有孕妇跌伤了?那这药方千万不能用,千万不能用。二小姐年轻身健,老朽才敢写这方子给她的。等她腿伤好了,还是要细细调养,把这次的亏伤补回来,不然对她日后也是有碍的。”
  林渊放下药方,拱手道,“谢谢先生。”
  大夫细细交代了后续换药的事,阿堇仔细听着记下。大夫背起药箱出去,沈嫣立刻追着跟了出去。
  房里林渊斜斜瞥了青玉一眼,青玉躬身侧耳,林渊小声问,“这有没有外人?”
  青玉一个个扫过房里的一众下人,压低声音,“放心。”
  林夫人大大松了口气,撑着木柜子拍了拍胸口,“阿弥陀佛,还好还好。”
  林渊翘起腿,倒了杯茶给自己,“什么还好?”
  林夫人半羞半怒地瞪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有气,但是还好今天她没做什么有辱门楣的事。要是有,我看你和汐汐怎么办!”
  “谢夫人关心。”林渊两指轻轻一弹,弹开了茶杯,茶杯顿时细细裂了几道缝,无人看见。林渊指了指床,“那么现在怎么办呢?人已经打了,然而第一,她没有孕,第二,六皇子要纳她的事,她根本不知情。那这场打是怎么来的?总不能是夫人没问清就怂恿老爷,老爷一气之下被撺掇着就打残了亲女儿?也不能是我们林府尊贵,就惯了作践庶女,作践丫鬟奴才,一气上来就杀几个过过瘾吧?”
  林汐一步挡在夫人面前,“林渊!你凶我娘干嘛,又不是她打的!”
  “我知道!”林渊冷笑一声,“打得对,打得好!明天六皇子来,我来见。告诉他我们林家家风严,小姐绝不纡尊降贵当他的妾,干脆打残了。我爹说的,打残了林府养,绝不委屈到他个什么烂王府当个妾。他以为自己是谁?我们太尉府,一人之下,丢不起这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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