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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缘(GL百合)——言之唔唔

时间:2025-05-03 20:28:04  作者:言之唔唔
  何公子又作一揖,“那劳烦公公把小民的案子搬进来一点吧。小民扰了皇后娘娘了,娘娘勿怪。”
  皇后慈爱地笑了笑,瞥了眼公主,公主的月扇仍挡在下半脸上,精心扫过的长睫毛颤颤垂着,脸上飞起一抹淡红。
  丞相大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太监们拼桌摆坐垫。坐垫这东西,在常人家里,向来是摆在食案正中的。但宫里似有宫里的规矩,公主的坐垫摆得稍偏右,何公子的坐垫摆得稍偏左,两张食案又凑得近,望过去倒像是两张案子拼成了一张长的,一对坐垫并着摆在正中间。
  丞相大人望着那条连为一体的长案子,忍着笑。是了,古来自有“男左女右”一说。宫里果然是宫里啊,这坐垫,可摆得太遵古训了。
  何公子望着那几乎凑在一起的坐垫,背上顿时僵了僵,还是扶着袖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公主请上座吧。”
  宁和公主也迟疑了一下,终是不敢动那座垫子,慢腾腾地抚裙坐下了。
  何公子心下顿时沉了沉,他本来还指望着公主会拉远点垫子的呢。现下连公主都没动那垫子,他一个草民,更不能动了。小何公子年十六,肠胃青涩,对美人恩这东西还消化不良,立时便失了主意,下意识地扭头找爸爸。老何爸爸隔着亭子,却是一脸呵呵的笑意,自在且从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这笑容,小何公子很熟悉,平常他娘骂着骂着他爹,他爹一个四两拨千斤把火头转移到小何身上,转移成功的时候,他爹总会出现这个慈爱且幸灾乐祸、可爱且老奸巨猾的笑容。
  小何公子认命地闭了闭眼,垂着头拖着步子,落座在公主右侧。一坐下,左半边身子便被点了穴,身不动手不动,头都不敢往那边扭一下。
  何大人捧起茶杯,望着被公主镇压得无法动弹的僵尸儿子,想着平常夫人顾着疼儿子懒理他的大仇终于报了一咪咪,丞相大人乐呵呵地大大喝了两杯茶,大赞好茶好茶啊,皇后娘娘好眼光哈哈哈~
  皇帝陛下一亭之主,淡定看着眼皮子底下几位各显神通,眼见着人家丞相父慈子孝,眉来眼去,好不快活。皇帝老父亲也想起自己那离了父母搬家在外,可能十分凄苦没吃好没睡好半夜都得哭醒叫爸爸的小儿子来。于是龙目往亭外一扫,看见了立在亭旁的小太监,伸手一指,“你,进来。是不是去完老六府上了?他那儿怎么样?”
  小太监连忙进亭里行礼,恭敬递上手里的缎锦。皇帝接过展开一看,冬苑、楠榭、夕阁、雪园。名字虽短,也算不上诗意,但居然是挺正常的名字,没想到啊。皇帝问道,“这些是老六起的?可有什么寓意没有?”
  小太监忙将林伴读说的寓意全都背了一遍。他边背,皇帝边把缎锦传给丞相父子看。缎锦最后传到小何公子手里,只听小太监背诵道:
  冬苑,秋收冬藏,王爷要顺应时季,休养生息,不让父皇忧心。
  楠榭,楠木坚固,王爷要努力勤勉,做国之栋梁,为皇上分忧。
  夕阁,时光飞逝,王爷要抓紧好学,不辜负皇上赐的千卷藏书。
  雪园,雪落无常,王爷要惜福敬上,谨记父皇赐予的关爱恩慈。
  皇帝陛下听见自家小儿子爱他敬他,挑了挑眉,疑惑地侧着头,“不让朕担心,为朕分忧,努力好学,惜福敬上?谁说的,老六?”
  小太监微抖了抖,“那个…名字确实是王爷说的。”虽说不是同一个字,这,不算欺君吧?
  何公子望着那缎锦上的字,行书勾捺洒脱之余,顿笔间还藏有内收的骨劲。肯定不是明宇的字迹。冬、楠、夕…何公子低头一笑,旁边公主微微扭头望了他一眼。何公子笑问太监,“请问公公,六王爷可有说为什么雪园不叫北园?”
  太监一惊,“哎呀,何公子跟王爷真是心灵相通啊!王爷也问为什么不叫北园呢。”
  丞相父子顿时笑起来,皇帝皱了皱眉,“不是他自己起的名字吗?”
  太监尴尬一笑,“呃是,大部分是…奴才去的时候,王爷…正忙着。是府里林氏代笔的,两人边写边商讨着,后来改了北园为雪园。”
  何公子微微一笑,原来是那位会写诗骂人的林家二小姐。听说明宇在她手上被制得服服的,也难怪了,东南西北都能掰出花来,确实是个有趣的人。可惜了,身就女儿身,还被收进了王府里,他看来是结识不着了。
  皇帝没好气地举杯抿了口茶,“让女眷代笔,他人呢,跑哪去了?”
  太监如实道,“当时王爷也在林氏房里的…”
  “那他怎么不自己写,忙什么。”
  太监吞吐着,不敢说王爷当时正兴致高昂地玩着叶子戏,把父皇老爹的慈爱问话扔在一旁不愿搭理。皇上叹了口气,“你不说朕也猜到了,不是在拿箭射古董射屋顶,就是在房里拆了帐幔倒出所有衣裳,拿扫帚撑起来,学人家游牧外族搭帐篷,是也不是?那猴子!不把屋子拆了不算完。”
  亭子众人全都笑起来,太监犹豫着,“其实也、也不是,当时王爷挺安稳的,就在林氏床上…”
  公主立刻扭开了脸,当没听见。皇后瞪了小太监一眼,嘴边却不知何故淡淡勾着。皇帝陛下皱着眉,何丞相低头笑了笑。太监心下一惊,连忙解释,“不、不是,当时还有两个丫鬟,还有王爷身旁的小厮也在的。”
  何丞相叹为观止,忍不住八卦道,“都在床上?”
  “是啊是啊,全都在上面。”真没有不可告人的事,当时床上很热闹的。
  丞相含笑不语,暗自慨叹,王府的床是真大啊~何公子看了他爹一眼,安静地把缎锦折了几折,放到一旁。
  皇帝忍着怒道,“那林氏就这么看着,也不管管?”
  小太监不明所以,“林氏?林氏也在床上,跟他们一起啊。”顿时全场骇然,小太监见皇帝神色逐渐铁青,终于反应过来,吓得跪倒在地,语无伦次道,“王爷、不是陛下恕罪,王爷没有床上他们不是那个王爷是在玩叶子戏啊!还、还、王爷还连赢了两盘呐陛下!”
  何丞相差点被一个茶果子卡在喉咙堵岔了气,公主和皇后也不禁扭头笑了起来。原是一场误会,皇上怒火便也消了,无奈地望着这传话足以传出人命来的小太监。何公子瞥了眼自己案边的那卷缎锦,不禁一笑,这居然还是边玩着叶子戏边写出来的。
  何公子举起手边的茶杯,余光瞥见公主也捧起了茶杯。他此刻心下松泛不少,双手捧着茶向公主敬了一下。公主也没那么害羞了,回敬一下,低头抿了口茶,笑意盈盈地小声道,“六皇弟府里,听起来真好玩。”
  何公子轻声附和,“六王爷内院和睦,妻妾都是有才有德的佳人,确实羡煞旁人。”
  “诶?说起来,何公子和那林氏都是六皇弟的伴读呢。”公主笑道,“你走了,她来了,堪堪错过了。”
  何公子微微一愣,立刻又拉起一个笑来。他和那从未谋面的二小姐,现在是二夫人了,其实从未错过的。如果当时他不走,她也便不会来。他的走,造就了她与明宇的缘分,他不走,不过是留住了她与另一人的缘分。不知会是谁,总归不是他。能够错过,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缘分,不是谁都能有的。
  何公子淡然一笑,落在公主眼里,自带了一种诗意的从容。
  “是呢,可惜了。”
 
 
二十九章
  六王府正妃的屋子,是标准的一堂两房制。屋外左侧还带个小耳房,两位陪嫁丫鬟合住那里。屋门设在正中,正对正堂。进门往左,是夫人用膳的地方,阿堇说以后在窗边添一张画案,那里可以用作夫人的画室。正堂往右是夫人卧室,靠窗一张花梨木刻诗画凉榻,供王爷王妃坐卧谈天;对过的墙上排满衣柜,前面堆起十几个朱漆描金的箱子,是王妃的嫁妆,还没来得及收拾完全。大衣柜间嵌入一张紫檀梳妆台,上面架一面秦图黑漆古铜妆镜。那面铜镜是王妃出嫁前,林府大小姐送的,背面的花叶纹间飞舞着只蝴蝶。
  当时沈嫣拿在手里,笑问林大小姐,“怎么只一只蝴蝶,这样孤单。”
  林渊淡淡一笑,“蝶恋花。她能长长久久陪着花,便是最好的归宿了,怎么会孤单呢?”
  沈嫣低头摸摸镜背面那只小蝴蝶,“也许,天长日久的,花也恋上蝴蝶了呢?花只开一季,蝴蝶也不是长寿的,也许她们能相陪短短一世,也是好的。”
  林渊一把捞走了铜镜,“被你说得这样不祥,不给你了。”
  “诶!哪有送出去的礼物自己又拿走的!我很喜欢呢,还给我~”
  “哈哈你来拿呀~”
  “欺负我跑不过你是不是,你给不给?我叫青玉来啊。”
  林渊一下停了步,把铜镜丢回沈嫣怀里,撑着书案歪斜站着,一身痞态地笑道,“算你狠,别叫她啊~我怕了那姑奶奶。”
  “青玉还气着你呢?”
  “不知道,她都不跟我说话。”
  沈嫣本想开个玩笑,说她还有几天就出嫁了,林渊以后都不用受青玉姑奶奶的气了。然而林渊脸上的笑意撑不住,已然散了。沈嫣放下镜子,过去握着林渊的手,“你以后可以天天来看我们呀。我们两府多近啊,散个步就到了。”
  “嗯,我还有个正经妹妹在你那儿呢,当然要去的。”林渊微微一笑,“从前答应过你,要送潋潋一架大大的床,上面摆个十八屉大柜子,我没食言啊,真给她备好了。当时以为她会是侧妃,再华贵些也不为过。现在既不是,我让人把上面的琉璃床檐拆了。床还是好床,就是你说的,断纹小漆的。瑜妃给你备的都未必比得上她。”
  沈嫣叹了口气,拉过林渊抱着她,在她肩后轻声道,“林渊,我会看好潋潋,也会对青玉好的。你自己过好了,别让我们挂心才是。”
  林大小姐宠妹妹,备的床自是很好的。但人家瑜妃身为皇家宠妃,为儿媳妇备的床自也不差。一架圆月洞门罩架子床,比之林家小妾的,确实小了一圈,但胜在精致典雅——王妃的床,那才是名正言顺的再华贵也不为过。床上头有雕花镂空床檐围着,里面挂一幅雪青淡紫的软烟罗帐幔,光漏进床内,无论昼夜,总是柔和如月。床靠里一架十锦架子,上面应手古玩、西洋小钟、闺房香粉一应俱全。床头一座长长的紫檀十二屉矮橱,两排玫瑰铜色小圆环。床上的人一动,那排小圆环便轻轻敲在檀木上,闷闷的笃笃几声。架子上那珐琅镶螺钿的西洋小钟昼夜不停地嘀嗒、嘀嗒敲着,据说敲一下,叫做一秒。西洋人难道就有那样多的事做,得把时间割成这样小小一份。沈嫣叫一声潋潋,带上那飘渺轻曼的尾音,都远不止一个嘀嗒。
  身旁一声细细的“唔~”,软糯而迷糊,蓬蓬细发挠得沈嫣的脸旁一阵痒。沈嫣笑了笑,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床头的玫瑰小圆环又一阵笃笃响。沉睡的人儿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抽起被子罩在脑瓜上,一头栽进沈嫣的颈窝里。
  沈嫣探手去搂着那发着起床气的头头,轻轻拍着背,脸贴在头头上,一身花香拢着怀里的大型宝宝。宝宝不知梦见什么了,咂咂嘴,心满意足地又睡回去了。
  沈嫣耳边听着那渐渐安静下来的铜环声,映衬得那坚持的座钟秒针声更为明显,嘀嗒、嘀嗒…外面庭院该是醒了,听得见鸟儿在树上的叽喳欢跳,晨间下人们经过长廊的沙沙脚步声。
  这奇异的地方,充满着各色奇异的声音,近的远的,显得那样虚浮。沈嫣才住进来第三天,想起从前在林府的日子,恍如隔世;观望眼下王府的日子,又如雾里看花,两边都不实在。
  然而这里就是她以后一辈子的所在了,小小的王府,有个小小的湖。这里的一切,都是这样古朴、安静、可爱,沈嫣以为它会是华贵而沉重的,但它这样轻,仿佛还是个孩子。
  王府这样的小,冬苑却那样的大,一院子便怀抱住了王爷、潋潋、还有沈嫣在这府里认识的所有人。冬苑像个温柔的地母,轻轻地拍着她们,摇着她们。
  六王府是个孩子,六王爷也是个孩子。却是这对孩子,给了沈嫣一个安身之所,牢牢地护住了她,也护住了潋潋。
  沈嫣心里柔软一片,不禁搂紧了怀里的人,拿脸轻轻贴了一下那睡得鼓鼓的脸蛋。怀里的长条宝宝迷糊地睁了一点眼,望见沈嫣,眯着眼笑了,手脚扒拉着缠住了她,脸怼在她脖子前,“阿嫣~唔,阿嫣早~”
  外面听见了响声,阿堇拉起一点帐子,“醒了?醒了就起来了,今天归宁呢。”
  沈嫣还没说话,林潋从她怀里探出半张睡肿的脸来,“阿堇姐姐,我可以留在这里吗?我那房实在太乱了。”
  王爷新婚照例三日不必上朝,除了第一晚喝醉了,被抬到了沈正妃房里,余下两日,王爷一头栽进了小妾林氏的温柔乡里,别说没踏出过房间,连有没有下过床都不好说。一张大床,王爷占着正中,左拥丫鬟,右拥小厮,床榻下还有株海棠忙进忙出地斟茶递果子,简直乐不思蜀,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王爷分不清东南西北,小妾林氏也快分不清床头床尾了——枕头抛到一旁的椅子上,一床被子扭成一卷,堆在床边,王爷玩累的时候啪啦倒在上面眠一下。一下就真是“一下”,两盏茶不到,王爷倏地诈尸般弹起,振臂高呼,“继续,来!”一床乱葬岗般的堆叠人体全都不醒人事,唯有株全年无休的植物海棠还勉力睁着眼睛,“王爷,要什么?”
  两个人,可玩不了叶子戏了。黄明宇跑到林氏嫁妆箱子里翻了半天,翻出一个银制的如意算盘,虽是个小摆设,却做得很是精致,粒粒算珠都拨得动。黄明宇拉过海棠,“算盘棋,你会玩吗?”
  海棠摇头,“奴婢算数不好,奴婢还是叫醒娘子陪王爷吧?”
  “嘿嘿,潋姐也玩不过我。这个不用算数的。来来,我教你,很简单的…”一千个嘀嗒后,“不不海棠姐,别动那条,我在这儿啊,你动这条不就杀死我了吗?”
  “杀…杀王爷…”
  “当然啊,不然你怎么赢。”黄明宇拉着海棠的手,硬捅了自己一刀,顿时死了五粒算珠,摇着海棠的手嘿嘿笑道,“简单吧?我死一半啦~”
  海棠低头一笑。黄明宇丢开她的手,啪一声拨上另一条道,“反、杀!哈~”
  “奴婢输了,王爷好计谋。”
  黄明宇皱着眉往她的方向一看,海棠是真不会还是在让他?顿时不悦道,“海棠姐,你再看看嘛,明明还有路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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