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年清清嗓子十分得意:“余醉,30岁,早年和那两位一起在海上跑船,十年前金江湾大规模海盗劫船事件,就是他替雇主追回价值千万的货,一战成名,就此发迹。后来听说去了欧洲,一个月前刚回来。”
陈乐酩听得连连点头,杯里都空了还拿起来往嘴里灌,圆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吧台,就像饿狠了的狗崽子看到一大盆热奶那么垂涎。
余醉正侧身倚在吧台边,手里捏着酒水单,安静地听旁边人讲话。
他身上欧美人的特质太过明显,不光是肩宽腰细胸肌挺括。
尤其那张脸,窄长立体的骨相,高挺性感的鼻梁,锋利又有攻击感的下三白眼,薄唇冷冷地抿着,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又因为个子太高,他看大部分人时都是种居高临下漠然审视的眼神,让人不自觉膝盖发软。
他忽然扭过脸,往舞池中看了一眼。
陈乐酩心脏狠跳一记,连忙低下头,不知道是穿得多还是酒吧太闷,后颈处泛起一层潮热的汗。
忍不住抬起眼来继续偷看。
余醉的视线已经移开,还是那副姿势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舞者游弋过去,想和他贴身热舞。
他侧过身,顺手将两人推出老远。
“女舞者”佯装跌倒趴在吧台上,开口却是男人的嗓音:“火气这么大啊,没事多撸撸~”
男舞者冷笑:“他要肯撸就不至于天天顶着这张死脸了。”
“我们余哥上次自我安慰可能还是青春期躲在被窝里的第一次梦遗呢。”
两人旁若无人地大声嘲讽,忽然注意到角落里的火热视线,转过头来。
陈乐酩和他们对上眼,两人朝他一顶胯,他吓得赶紧低下头,一眼不敢再看。
可他不看,别人非要逗。
两人走过来,叫他小猫咪,揪他的小耳朵,还用后背和胸脯贴着他跳舞。
陈乐酩臊得脸蛋通红,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护着猫耳,被摸一下脸恨不得把整个头都藏起来。
旁边伸出好几只手扯开舞者的裤腰往里塞钱。
陈乐酩瞥到了,觉得自己也有看舞,就从口袋里拿出五张钞票。
舞者见状对他翘起屁股,却见他双手捧着那一小沓钱腼腆地递过来:“给您。”
舞者一愣,呆呆地看着他。
陈乐酩脸更红了:“太、太少了吗……”
可是我没有看很多眼……
“不少。”舞者收下钱,凑到他耳边:“谢谢小宝贝,你晚上要留下吗?可以叫我去你房间跳舞哦,不收你钱。”
陈乐酩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了不了,晚上有老师查寝。”
舞者不再逗他,跑到别处跳舞。
陈乐酩松了口气,一边给脸扇风降温,一边尴尬地四处乱看,猝不及防又对上余醉的视线。
一瞬间他只觉口干舌燥,那股暖融融的东西直接从小腹蹿上鼻腔!
他触电似的低下头,胸口剧烈起伏,借着酒杯遮挡鬼鬼祟祟地偷瞄。
瞄一眼,余醉在看他。
又瞄一眼,余醉还在看。
再瞄一眼,完了!余醉朝他走过来了!而且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陈乐酩全身爆红,惊慌失措地疑似要逃单。
心脏仿佛变成一颗定时炸弹,余醉的脚步就是倒计时,他每走一步自己就离爆炸更近一点。
距离越近陈乐酩脑子就越乱。
为什么朝我走过来?
五米。
是嫌我给钱太少了吗?
三米。
可我手里现金不多,就这一千还是刚提出来想明天交住宿费的。
一米。
不管了装死吧!
他把头一低埋进水杯里,两只红彤彤的耳朵跟小火车似的往外冒热气。
余醉停下脚步。
音乐声很吵,客人在尖叫。
但他们这一片空间却仿佛被隔绝开来般安静,静到他能听到陈乐酩噗通噗通的心跳。
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桌子上那坨软乎乎的小卷毛。
他不出声,卷毛也不动。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僵持了三分钟,终于,卷毛颤颤巍巍地哆嗦两下,然后余醉就看到一只塑料发光小手从桌下爬上来,小手下扣着五张钞票。
闷在杯子里的声音囔囔的:“我只有这么多了……”
“……”
余醉看都没看那些钱,顺手弹了下他的小猫耳朵:“你流鼻血了。”
比三个世纪还要长的三秒钟后,陈乐酩猛地抬起头,鼻子底下挂着两根红面条。
他虽然活着,却已经死了。
“呀!乐乐你咋流鼻血了!”
季小年不能再大声地嚷嚷出来,陈乐酩又死一遍。
“快仰头!我带你去洗手间!”小年拉起他就走,陈乐酩却感觉后颈一热,余醉宽大的手掌攥住他的脖子向下一压,强迫他低下头。
他从季小年手里抢过陈乐酩,掐着他的脖子,穿过人群,快步走向洗手间。
陈乐酩全程脚没沾地,就像只小猫小狗一样被他押着走。
本来就气血上涌,这下鼻血更是哗哗止不住。
余醉将他带到到水池前,按头、抽纸、开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特别快。
陈乐酩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呆愣地望着镜子里的人。
余醉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等我给你洗?”
“不!不用、我自己来!”
他心不在焉地撩水洗鼻子,撩一下偷看一眼,偷看一眼就多流一点。
结果就是越洗越完蛋,臊得他恨不得把脸塞进水龙头里。
“别光洗鼻子,拍拍额头。”余醉命令。
陈乐酩照做,很快鼻血就止住了。
他高兴地仰起头给余醉看,却发现余醉的瞳孔并不是黑的。
在灯光下显出一点淡淡的灰绿色,瞳孔中丝丝缕缕映在其中,仿佛森林中印着树枝倒影的湖泊。
他看得呆住,傻乎乎呢喃。
“你的眼睛好漂亮,居然是绿色的,像宝石一样,是真的吗……”
余醉:“假的,玻璃球。”
“……”
比情诗还要性感的声音。
陈乐酩又开始流鼻血,还给自己找补:“我这是穿太厚了,热的……”
余醉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几岁了燥成这样?”
“19岁零11个月,马上20了。”
“嗯,过几年就好了。”
“会像你那样好吗?”
“我哪样?”
陈乐酩瞪着眼睛,一副“糟糕我怎么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的表情。
“像、像你那样,坐怀不乱。”
余醉瞥他一眼,声音懒懒的:“不是坐怀不乱,只是没感觉。”
“为什么会没感觉?”
“我不是gay。”
“可是跳舞的也有女生,难道你男生女生都没感觉吗?”他不知道那名女舞者是男人假扮。
余醉懒得解释,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他连自己都不喜欢,他压根就不喜欢人这种生物。
“对,我阳痿。能闭嘴了吗?”
作者有话说
老规矩开文前说几句:
爹系深情但性冷淡厌人攻×不知道自己是疯批的痴汉受
破镜重圆+年上竹马养成+受追攻
两人身心只有彼此,1v1,挤不进任何人的超粗双箭头,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的没救恋爱脑
攻是混血美神但不是万人迷设定,抛开皮囊只有受不顾一切地爱着他的内里。
受是个小疯批,失忆了变得很乖,后面再想疯还会被自己吓到,类似于:“我怎么能这么做简直太坏了!”一秒后恶魔微笑:“桀桀桀桀桀,我早该这么做!”
枫岛系列的第三本,完全架空背景,不要联系现实哈。
霍深小岛和靳哥小洄会来客串。
第02章 长这么大了
陈乐酩上个洗手间天塌了。
这感觉就像他面前摆着一根超大号双层彩虹棒棒糖,他想吃得不行,却被告知棒棒糖徒有其表,只能看不能舔。
他顶着一脑袋凌乱的卷毛,失魂落魄地走出洗手间。
卡座里,学长正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他一屁股坐过去,端起酒杯一口闷。
学长打了个嗝:“嗯……你咋啦?头发咋啦?被屁崩啦?”
陈乐酩反问:“你咋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失恋了呗。”
“哦,我也失恋了。”
“啊?”学长懵了两秒,“懂了,你也完蛋了,那你要告白吗?我拉你进群……嗝……还能走关系给你加个塞,不然下个月也排不上你。”
陈乐酩摇摇头。
告白不是上车,排队买票就人人都有位子坐。
而是上登月火箭,要用尽全部真心做足万全的准备,甚至明知道可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比如到最后也吃不到棒棒糖)也在所不惜,最后小心翼翼地踏上舱门,等待结果,是登月,还是坠落。
而且他还不确定自己为什么喜欢?
就因为余醉长得好看吗?
他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还真就是。
可抛开那张脸不谈,他每次看向他时,都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没来由的揪心感。
就像心脏被一枚别针勾住了,猛地向上一扯。
他问学长还追不追?
学长说不追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遍地跑。
陈乐酩放下心:“那我要追一下。”
真是像小狗屁一样的宣言,给学长听笑了。
学长拍着他的肩膀:“小年我跟你说,哎、你是小年吗?”
陈乐酩板着脸:“我是乐乐。”
学长不记得乐乐是哪个了,不过无所谓。
“过去一个月,比你漂亮、比你性感、比你优秀的人都来试过了,余老板一个都看不上,我劝你还是别自讨苦吃。”
“他没说看不上,他只说不合适。”陈乐酩忍不住反驳,“他想要的不是漂亮性感和优秀。”
“可他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怎么不是一个世界,他是外星人吗?”
陈乐酩心想,阳萎我都不介意了,还介意什么外星人吗?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和他差太多了!”
“嗯?”陈乐酩一听这话就精神了,“我哪里差?”
我真诚勇敢还活泼开朗,学业有成又大有姿色,不嫌弃他的身体缺陷主动和他求爱也非常值得称赞!家里还有点小钱,我哪里差?我简直棒极了!
“哎呀跟你说不明白。”
学长摆摆手,转头去找季小年诉苦。
陈乐酩又灌下几杯五颜六色的小甜酒,醉得五迷三道,爬起来上厕所。
他眼前都是重影,走一路撞一路,好不容易把自己撞进洗手间。
吧台边,余醉直勾勾盯着洗手间的方向,时不时看一眼表。
过去十分钟了。
“看什么呢?”
之前活跃气氛的长发男人绕到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对了,一楼的洗手间不能用了,只能洗手不能上厕所,我忘和你说——哎!”
余醉话没听完就冲进舞池。
穿过人群,推开厚重的隔断门。
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后,四周非常安静。
洗手间就在前面,他却站着不动,侧头看向仓库门口。
通向仓库的路狭窄昏暗,透着股霉味,头顶排气扇发出哗哗的响动,扇叶转动漏下一片一片的扇形白光,白光的间隙里站着个黑影,像一个正看向他的人。
他盯着那团黑影看了几秒,“陈乐酩。”
“……呜?”黑影往前挪了一小步。
余醉就看到陈乐酩顶着那头乱七八糟的头发,面朝墙壁趴在角落,两手捂着自己的屁股,一副严防死守但并不怎么守得住的样子。
“你怎么了?”他按开楼道里的灯。
陈乐酩醉得神志不清,反应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有鬼摸我……好几个……”
青天白日哪来的鬼,只可能是摸黑溜进来的人。
余醉眼底一沉,快步朝他冲过去,一脚踹开他身后仓库的门,把所有能藏人的箱子橱柜全部翻开,什么都没找到后又折返回来问陈乐酩。
“你受伤没有?人往哪跑了?看见脸了吗?或者衣服?”
他尽量平和地询问陈乐酩。
陈乐酩摇摇头,突然眼前一黑,直直往下栽倒。
“唔——”他吓得闭上眼睛,赶紧伸出双手往地上杵。
一条结实的手臂先一步捞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双脚甚至悬空了几秒,而后被甩进一个怀抱。
陈乐酩被迫把脸埋进面前人的肩窝,隔着皮肤和骨骼,他能清楚地听到对方有力的心跳。
紧接着就是一股杂糅了雪和薄荷叶的清冽苦味从对方脖颈间透出来,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
一种无法控制的、从心脏深处牵动着他的生理性喜欢奔涌上来。
连对方是个刚见过一面的陌生人都忘了,他借着酒劲儿去嗅余醉的脖颈,蹭他的肩窝,鼻尖顶他耳后稍硬的发茬,甚至得寸进尺地把人推到墙上,使劲将自己埋进他的怀抱。
好喜欢……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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