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酩酊不醒(近代现代)——林啸也

时间:2025-05-03 20:29:55  作者:林啸也
  余醉的手移到他背上拍了拍:“这才是你见我的第二面。”
  “没关系呀,第一面就喜欢上了。”
  仿佛被丘比特之箭命中过心脏,他注定要对这个人一见钟情。
  “谁会和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告白?”余醉有些头疼,“不怕我是坏人吗?”
  陈乐酩却一本正经:“不是告白啊,只是你问了我才说一下,因为不想对你撒谎。”
  “告白我还没准备好,我想弄得正式一点,郑重一点,不能这么草率。”
  说着屈起食指对准他的脸,嘴里“咔咔”两声:“失忆喷雾,忘掉我刚说的话。”
  余醉配合地闭上眼睛。
  真闭上了陈乐酩又忍不住问:“如果刚刚是告白的话你会答应我吗?”
  “刚说什么?已经忘了。”
  “……好吧。”陈乐酩克制地在他胸口蹭了最后一小下,撤出来,酷酷地说道:“还没答应我,不能这样抱。”
  “你还挺讲原则。”
  “是的。”
  他坐正身子,继续和桌上的小甜酒奋战。
  余醉看着他一杯一杯地灌酒,想到他刚才缩在沙发角不肯抬头的样子,不知道自己一个人伤心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趴着。
  他问陈乐酩:“怎么道歉?”
  “……什么?”陈乐酩不明所以。
  “如果我不小心惹我弟弟伤心,他蹲在角落里不理我了,该怎么道歉?”
  “这还要教啊?”
  陈乐酩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他,十分无奈,双手合十朝他拜拜:“对不起我错啦,拜托你原谅我。”
  余醉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复:“对不起我错了,拜托你原谅我。”
  “就是这样!”陈乐酩冲他比大拇指。
  “你如果惹他伤心了就和他道歉,他就会原谅你和你团聚,天底下没有一个弟弟不爱自己的哥哥,他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他这副样子特别像上帝派到人间来的天使小狗,每天都要完成好人好事kpi。
  比如我今天帮助一个人类解决了他和弟弟的感情纠纷。
  又比如我今天晒了很久很久太阳走过校园里每一条有阳光的小路,没让太阳白白出现。
  可是小狗自己呢?
  小狗的心愿有谁来完成?
  余醉碰碰他的脸。
  “陈乐酩。”
  “到。”
  “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喉头一僵,陈乐酩迷茫地盯着手里的酒杯,默了默,很小声说:“我很难过……”
  “为什么难过?”
  陈乐酩不想说,闭紧嘴巴。
  余醉重复:“为什么难过?”
  “因为……我总是一个人,我不想一个人。”
  他把脸凑到酒杯前,眼睛瞪得很大,好像这样泪就不会流出来。
  “你有一个弟弟,他虽然离家出走了,但你去哄他,他就会回到你身边。”
  “小年也有爸爸妈妈,每个周末他都会回家,还会带爸妈做的饭回来。”
  “其他室友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人,他们总是见面、团聚、视频、聊天……只有我没有,我在寝室从早躺到晚,躺一整天,也没人和我说一句话……”
  他转过头来,枕着自己的手臂看余醉:“其实我说谎了,不是因为雪化了才来你这里,是他们都回家了,我不知道能去哪……”
  小狗的心愿没人倾听,只有喝醉的时候才能找到机会向人吐露。
  余醉眼底浮出破碎的红斑,伸出手再一次捂住陈乐酩的眼睛。
  越来越多的泪从指缝间划过。
  他听到陈乐酩问:“我是不是不太招人喜欢啊……”
  “没有,你很招人喜欢。”
  “可是我哥很不喜欢我,我住院那么长时间,他一次都没来看我。”
  “或许他来不了呢。”余醉轻声解释。
  “他也不和我说话,我每次想和他说话,都怕他给我说我又打扰了他休息。”
  “你想和他说什么?”
  陈乐酩把脸埋进手臂:“都是些小孩子的事情,你们大人不会喜欢听的。”
  余醉沉默几秒,学着他的语气哀求道:“拜托你,讲给我听,可以吗?”
  陈乐酩脸一红,不自在地扭过头去:“不要,你又不是我哥。”
  余醉没再说什么,身后陷入安静。
  安静了很长时间,长到陈乐酩以为他走了的时候,一只显示正在录像的手机被竖到脸边:“想说什么就录下来,发给他。”
  “可是他不会理我的——”
  “说。”余醉掰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嘴。
  “唔……”陈乐酩被逼无奈面对镜头,试探着开口。
  “哥哥,晚上好。”
  “我出院了,这两个礼拜都在上学,上学很开心,同学都很好,我还出去玩了,我第一次去酒吧,我还有喝一点酒,我现在也在喝酒,这些酒都很漂亮,给你看。”
  他转动手机,把桌上的酒拍进去,还细心地介绍了每杯酒的名字,没话找话地拼命把录像延长,生怕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最近在学习做饭,我还报了计算机的网课,我还、我……”
  他张着嘴巴,用力想发出声音,嘴角扯动着笑起来,两行泪却滑出眼眶:“我一点都不好……”
  “你为什么从不来看我呢……”
  “我以前是个不太好的弟弟吗?”
  “我犯了什么错吗?”
  “我不记得我以前什么样了,我觉得我现在还不错,我做错了什么你和我说,我都会改好的,保证会改好的,能不能回家看看我……我真的很害怕……”
  镜头摇晃起来,他用力抹掉脸上的泪,但更多的泪奔涌出来,喉咙里哽咽难鸣。
  “我每天都做噩梦,出好多好多汗,醒过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家里的电器有很多我都不会用,好几次它们突然响起来我都会吓一跳。”
  “它不像我的家,我就像借住在里面的客人,随时都会被赶走……”
  “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真的好想你……好想见你……”
  他的声音愈发嘶哑,渐渐语不成调,泪水淌过脸颊流到余醉手指上。
  每一滴泪都是带着电的,十指连心击痛余醉的心脏。
  那天晚上陈乐酩哭了很久很久,但哭声一直很微弱。
  余醉全程缄默,听着他的哭声喝光了桌上所有酒。
  录像忘记点保存了,陈乐酩不知道,瞪着眼睛从相册里随便点了张照片,跳到微信,发给【哥哥】,发完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余醉看着他藏在发丝间的哭红的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唯一一个置顶联系人的头像是只黑白色德文猫,备注是两只歪倒的小猫耳朵:∧∧。
  小猫耳朵给他发来一张食堂价目表照片——油条包糍粑蘸黑芝麻:7元。
  他敲下几个字发过去。
  下一秒,陈乐酩的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微信。
  -我也想你,kitty
  作者有话说
  乐乐小猫的朋友圈:
  人,我好想你,我好想见你,没有你我吃不下也睡不着简直活不下去。
  配图:油条包麻糍,7元,想吃。
 
 
第06章 安抚玩偶
  喝醉酒的人比平时沉,呼吸声也重。
  陈乐酩趴在余醉怀里,呼哈呼哈睡得像头小猪。
  温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上有些痒,余醉把他的头挪远一点。
  刚挪走没两分钟,陈乐酩又会自己哼哼着蹭回来,双手努力环抱住他的肩,鼻尖一下一下嗅着他后颈上那块凸出的骨头。
  这块骨头是陈乐酩的“安抚玩偶”。
  因为小时候被抛弃过太多次,他睡觉时总是会惊醒,醒过来就瞪着漆黑的眼珠望着天花板,不出声也不叫人,默默消化着所有恐惧和难过。
  余醉发现过一次,问他在干嘛。
  他说我在玩,哥哥快睡吧。
  余醉就闭眼装睡,装了半小时他还是那样,起身朝他抖开被角:“过来我这儿。”
  前一秒还在装酷的陈乐酩立刻从自己被窝里钻出来,小小的影子在黑暗中像只拱地的小猪,咕涌到哥哥被窝里,试探性地往哥哥脖子上一趴:“哥哥,我重吗?”
  余醉:“都能出栏了。”
  “……那我就趴一小会儿行吗?等我睡着了,哥哥就把我拿走。”
  “您自便。”
  “谢谢哥哥。”
  陈乐酩哭着在他颈窝里拱两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余醉把两床被子摞一起,盖住自己和弟弟。
  那个冬天很冷很冷,森林里冻死很多小动物。
  他们俩住在森林中心的小木屋里,没空调没暖气,靠烧煤的炉子取暖。
  炉子里猩红火光跳动,发出细小的噼啪声。
  余醉感受着脖子上暖呼呼的弟弟,觉得自己围了只猫咪围脖。
  什么猫呢?
  大概是黑白色的德文。
  小小的脸,圆滚滚的眼睛,耳朵很大威风凛凛地立着,瞧着一板一眼智商不高但很讲礼貌的样子,其实是个活泼的“神经病”。
  别家都是人吸猫,他是猫吸人。
  还不是安安静静地那种吸,而是在人身上爬来爬去打着滚的吸法。
  尤其喜欢后颈,往主人后颈一趴就如同进入极乐之境,舒服得爪子都炸成小梅花。
  就像现在,陈乐酩醉咕隆咚地往余醉后颈和衣领的缝隙里钻,余醉甚至都能听到他吸自己时发出的满足的吸气声。
  没办法,他伸手抵住弟弟额头。
  “陈乐酩,你几岁了?”
  喝醉酒的人听不到,还在他掌心蹭蹭脸。
  余醉无可奈何,想起陈乐酩第一次喝醉,还要追溯到十多年前,他带弟弟去村里吃席。
  席上都喝高粱酒,度数高但闻着香。
  陈乐酩嘴馋,自己用筷子沾了点白酒尝。
  余醉看见立刻抠他嘴让他吐出来。
  他还拍着胸脯大言不惭:“没事的哥哥就这么一点——”话没说完噗通一下趴桌上了。
  六七岁的男孩儿,让他养得白白胖胖,醉过去后死沉死沉,背在背上活像背了头猪。
  余醉乘着风雪把猪背回家,往床上一放。
  小猪蹬着蹄子醒过来,委屈巴巴看着他:“哥哥,我脑袋好胀啊,脑袋变成两个了……”
  余醉猜他想说一个头两个大,但不会那么高级的表达。
  “你活该。”
  陈乐酩瞬间皱起脸,豆大的泪珠滚出眼眶,“不要这样说,我会伤心的……”
  “对不起。”余醉气消,伸手在他脖子旁边做了个抓握的动作,嘴里发出“嘎巴”一声,再往窗外一扔:“多出来的脑袋帮你扔了,不胀了,睡吧。”
  陈乐酩露出钦佩的笑。
  “谢谢哥哥,我感觉好多了。”
  幼时那滴白酒让他睡了一天一夜,山下结婚放鞭炮都没把他炸醒。
  现在一桌小甜酒同样能让他醉得五迷三道,趴在余醉身上顾涌个没完没了。
  不让他玩他就哭,哼哼着说疼。
  也不是想干什么,他不太会自我安慰。
  他长到这么大自己动手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就连青春期第一次梦遗都是出在哥哥手里。
  就是分开太久了,身体比大脑先恢复记忆,无意识地想和哥哥贴贴抱抱。
  余醉这辈子就没忍心真正拒绝过他什么,推几下推不掉,索性伸出手,一左一右托着他的屁股放到自己腹肌上,让他蹭着玩。
  于是汪阳进来时看到的就是——
  陈乐酩趴在他身上顶着张小红脸意乱情迷地前后蹭,余醉一只手搂着他,一只手夹着烟,无欲无求地给弟弟当pao机。
  衣服还在身上完整地穿着,陈乐酩蹭的幅度也小,不细看还以为他腻着人讲悄悄话呢。
  汪阳“噗”一声笑出来。
  “好家伙,都醉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搞你呐?”
  “不过他看起来不太会搞啊,你没教?”
  汪阳早年和余醉一起跑船,算是看着陈乐酩长大的,想当年比这再疯再出格的事陈乐酩都干过不少,他早见怪不怪了。
  “教个屁。”余醉说,“早晚给他剪了。”
  “哈,你剪啊,剪完我拿去泡酒。”
  “滚一边去。”
  余醉把他轰走,盯着墙上的表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烟。
  十分钟一到,陈乐酩蹭够了。
  他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三两下脱个精光,小裤衩都没给留,拿热毛巾给他擦身体。
  擦完正面擦背面,擦完上面擦下面,全擦完捏着被角命令:“滚两下。”
  陈乐酩立刻左滚一下右滚一下,把两边多余的被子压在身下,猪肉卷新鲜出炉。
  这样全方位包裹的感觉能让他少做噩梦。
  “走吧孩子都睡了,出去喝两杯。”汪阳看他终于收拾完,啃着一大块蜂巢蜜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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