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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以北(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5-05-10 10:52:14  作者:默山
  他先是打算就地杀人分尸,然后把孟长青的骨肉丢去喂野狗,但匆匆赶去的李英却制止了李光来的行为。孟长青趁此机会,逃出了那座废弃巡护站,并一路逃到了千金坪的山上,在山口,他用自己警服长裤上的布料和血,留下了标记。
  但很遗憾的是,就在他即将遇到救援队时,李光来和李英找到了他,两人合力将他装进了一辆皮卡中,由李光来开着,离开了千金坪。
  尽管这一番搏斗为警方提供了大量的痕迹线索,并锁定了一只留在山口的胶鞋脚印,进而确定了嫌疑人的身份,但李英却在一周后莫名自杀,斩断了警方唯一的办案突破口。
  而孟长青也只能继续伏小做低,跟在李光来的身边,去往了更遥远的胡杨村。
  胡杨村里的村民不多,孟长青下车时粗略地扫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可乘之机,他被李光来押在了一处久没人住的仓库内,除了大小便时能外出看一看天,甚至没有任何活动的机会。
  但阴差阳错,孟长青在这里遇到了两个猎户家的男孩,他们在某日翻墙进了仓库,并正好撞上了坐在窗户底下擦枪的李光来。
  “你说,我们放跑了小偷儿,那人会不会把咱们也逮进号子里?”走在回家的路上,年纪稍小的男孩有些害怕。
  他的哥哥绷着脸道:“放心,不会的,那人说他是警察,警察才不会抓小孩儿呢。”
  “万一……”
  “万一啥?”大一点的男孩胆子也更大,他叫道,“那人说他是警察,你就真的信了他是警察吗?依我看,他压根不是警察,没准儿,那人就是在逗咱俩玩,让咱俩帮着他看管坏蛋!”
  弟弟愁眉不展,低头摆弄起了之前李光来发给他的榔头:“看管坏蛋的不就是警察吗?咱们把坏蛋放跑了,如果他又回来偷东西,让咱妈知道,坏蛋把去年刚给你买的手机偷走之后摔坏了,那可咋办?”
  这话让哥哥也紧张了起来,但他仍在打肿脸充胖子:“不怕!他不敢回来的。”
  正在这时,一个靠在村口的男人问道:“你们说谁不敢回来?”
  两个男孩吓了一跳,一齐循声看去。
  关尧笑了一下,他扶了扶自己的狗皮帽子,蹲下身,很和善地问道:“你们刚刚说的是谁,给我讲讲好不好?”
  停在胡杨村外的金杯车下站着几个抽烟的男人,其中有个满脸是麻子和肉坑的正陪着笑,挨个儿给夹着烟的那几位点火。
  “你对胡杨村熟悉吗?”其中一个脸黑如碳、嘴角边上还长了颗“媒婆痣”的中年男子问道,“我瞧你……轻车熟路的。”
  “二麻子”点头哈腰:“熟悉熟悉,这一片儿我老熟了,里面不少……都是我亲戚,他们不敢偷渡的生意,但我们之间也没啥秘密。”
  “亲戚?”王臻吐了口烟,“那之前,这边的村儿里来了个小偷儿,你知道不?”
  “小偷儿?”“二麻子”摇头,“我接了何老板的单子之后,就一直搁金钩庙蹲着,还真不清楚最近胡杨村发生了啥,只知道有个人在到处打听最近有没有谁打算出境……哎,老板,您要是想问啥话,我让我姐夫过来,我姐夫就是这村儿里卖豆腐的。”
  “不用,”王臻掸了掸烟灰,“我们都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就是不清楚……”
  “师父,详细地址确认了。”坐在车里的韩忱忽然探出了个头。
  王臻抬手就是一敲:“二傻子,我之前交代啥了?”
  韩忱一滞,急忙改口:“老叔,家里来电话了。”
  王臻冲那“二麻子”呵笑一声,脸又一沉,接过了韩忱递来的手机:“详细地址在哪儿?”
  “还是胡杨村,但位置换成了距离村东北差不多两公里的一座瞭望塔附近,那里正好有个基站,所以定位起来比较方便。”韩忱回答。
  “太好了。”王臻长舒了一口气。
  十分钟后,关尧回来了,身边还跟了俩半大孩子。
  他冲王臻一笑,说道:“老叔,你兜里有零钱没?给这俩孩子五十,他们中午想吃麻辣烫。”
  小的那个紧挨着他哥,听到这话后大声说道:“我妈说了,不能要陌生人的钱!”
  王臻刚挂完电话,他扫了一眼正想开口的韩忱,挤出了个笑脸:“这小孩儿哪来的?”
  “村儿里的。”关尧回答,“刚我听他俩在路上说的话有点不对劲,想问几个问题,结果这俩小子都是钱篓子,不给点利息,不肯开口。”
  “哟,行,老叔给你一百,你要不要?”王臻很大方,他从兜里抽出了一张红票子,“够你俩吃五顿麻辣烫了。”
  “我要!”大的那个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钱,“你们想问啥就问,胡杨村里的大小事儿,我全都清楚!”
  “你全都清楚?”王臻蹲下身,眯了眯眼睛,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地儿之前来过一个小偷儿?”
  “我当然听说过,”大的那个立马回答,“我不仅听说过,我还帮过看押他的那个警察呢!”
  “看押他的那个警察?”关尧一诧。
  据这俩孩子说,一周多以前,他们二人半夜翻窗,跳进了村里一座空仓库的后房,遇到了一个在窗下擦枪的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自称是警察,要押解一个犯了事儿的小偷儿去边境。
  这事儿相当伟光正,对于半大小子来说,就是为民除害,惩恶扬善。
  于是,今年不过八岁和十岁的两个男孩见了这人手中的枪,当即信以为真,还自告奋勇,要替他在有事外出时,看押这个瞧着一点也不像个小偷儿的“小偷儿”。
  “他俩,都长啥模样?”王臻问道。
  “警察叔叔很高很壮,脸也挺长,那个小偷儿……个儿有点小,穿得破破烂烂,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弟弟回答。
  “说话口音呢?是咱本地的不?”王臻又问。
  “应该是吧。”没怎么出过胡杨村的俩男孩不敢保证。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搁哪儿吗?还在那个仓库里?”王臻接着问道。
  “不在了,”弟弟回答,“好几天前就走了,警察叔叔说,这个小偷儿的背后是个团伙,跟他一起偷东西的那些人想救他回去,要我们在村口守着,如果发现外人进来,得立刻告诉他们。上礼拜五的晚上,我俩就瞅见了一大帮人,乌泱泱地从外头摸了进来,所以立马报了信儿,警察叔叔就带着这个小偷儿,去,去外边的一个瞭望塔了,叔叔说,瞭望塔上可以看到南边来的车,这样他们随时能撤。”
  “随时能撤?”关尧皱起了眉,“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警察叔叔走了,小偷儿也……”
  “哎!”
  弟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哥哥捅咕了一下,两人顿时噤了声,谁都不肯开口了。
  王臻一笑:“我是你们那个警察叔叔的同事,也是来抓小偷儿的,你们告诉我,小偷儿去哪儿了,我们帮你把他逮回来,好不好?”
  “真的假的?”哥哥不信。
  王臻一挑眉,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了一张警官证:“你们看,这是啥?”
  看到了警官证,两人才算半信半疑。
  这时,那位弟弟道:“咦,为啥之前的那个警察叔叔,没有给我们看过这个东西呢?难不成,他真是假的?”
  “这个嘛……”
  砰!王臻的话还没说完,远处骤然传来了一声巨响,众人神经一紧,纷纷抬头。
  “是枪响。”关尧沉声道,“林子里有人开枪。”
 
 
第101章
  是谁开的枪?郁春明不知道,他此刻耳鸣得厉害,眼前也跟着阵阵发黑。
  似乎是因为晕血,可郁春明从来没有晕过血,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晕血呢?
  于是郁春明低下头,想要再看一眼江敏那仍旧圆睁着的眼睛。
  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光,一层薄薄的灰翳很快蒙上了这双瞳孔,江敏的手似乎动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就立刻没了声息。
  郁春明清楚,她死了,子弹穿透眉心,击碎了颅骨和脑组织,脑浆与鲜血的混合物流了一地。当呼吸停止后,这副美丽的身体即将因为失压而出现皮肤红斑,然后肿胀,皮肉消解,露出白骨。
  当然,寒冷的天气会延缓这一过程。如果没人发现,或许直到明年三月开春,江敏都会保持着现在的模样。
  就像……就像所有死者一样,带着惊恐与沉默的表情,无声地注视着这个已经远去的世界。
  江敏也没什么不同。
  郁春明紧咬着牙关,任由眼泪从眼角溢出,然后淌下,再然后滴水成冰,在他的脸上和睫毛上凝结出一层细细的白霜。
  他不得不将那些杂乱无章的法医学常识和刑侦现场勘查知识从脑海里挤出,并强迫自己认识到,他的生身母亲江敏为了救他,死在了宁聂里齐河被冰封三尺的河面上。
  这个念头让郁春明抽噎了一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出来!”这时,有人低吼道。
  方才冲向桥墩的小轿车已经停在了河滩上,厚厚的积雪卡住了轮胎,没多久,驾驶座里跌出了一个人,这人紧握着枪,指着桥墩子大喊:“我知道你还活着,给我出来!”
  郁春明没有抬头,但他能清晰地听到这人正在用枪柄狠狠地敲打着车门,并断断续续地威胁道:“我让你出来!”
  这是在对谁说话?郁春明的脑中一片混乱,他还攥着江敏的手机,有些喘不过气,同时也发不出声,他正在艰难地试图把从喉咙里冒出的呜咽压下去,也试图屏住呼吸,让这股浓重的血腥味再也不要钻进自己的鼻腔。
  可脚下的血迹却越扩越大,在这一九寒天中,滚烫的血液迅速沉寂,继而和宁聂里齐河的冰面凝固在了一处。
  郁春明意识到,他的鼻腔里充斥着江敏的味道,那不是纯粹的血腥味,而是一股混合着橘子香水以及化妆品油脂的味道,这股味道曾伴随郁春明九年,而现在,它终于要彻底变成梦魇了。
  “老子要杀了你!”终于,桥墩子后的人按捺不住了,他举着枪,猛地跃出,一把揪住了郁春明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上了河滩。
  郁春明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他先是握住了那把滚烫的枪管,随后又被这人一脚踹倒在地。冰冷的雪沙旋即漫进鼻腔,郁春明猛地呛咳了起来,他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任由那人将枪口抵住了自己的脖颈。
  但预想之中的子弹却没有如期而至,许久过后,郁春明动了一下,轻轻地抬起了头。
  “是你?”一道不可思议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了。
  没错,这个开着车冲上河滩,一枪结束了江敏性命的人,正是窜逃至今的嫌犯钱国伟,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长皮袄子,半张脸又肿又紫,明显是皮肤已经被彻底冻坏。
  郁春明还看到,他带着棉帽子的额头上缠着一圈厚厚的脏布,布上有血渍,那应该就是江敏三周前为他留下的伤口了。
  钱国伟是怎么活下来的?或许是有猎户从这里经过,救下了一息尚存的他,也或许是江敏一个女子,下手到底不够重,竟叫这罪该万死的杀人犯挣扎着缓过了一口气。
  而现在,这口气,终于撒出来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郁春明的那张脸,握枪的手轻轻一抖:“不是李光来?”
  “李光来?”郁春明怔然。
  钱国伟仿佛被冻坏了脑子,他不分青红皂白,一把掐住了郁春明的脖子,仔仔细细地看起了这张曾在北林村见过的面孔。
  “李光来在哪儿?”钱国伟怒吼道。
  郁春明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
  钱国伟继续自顾自道:“李光来,江敏这个婊子和李光来一起害我,她和李光来一起害我!”
  “你……咳咳!”郁春明试图掰开钱国伟的手。
  钱国伟已几乎丧失了理智:“如果不是江敏,李光来根本不可能找到我,你说,你说!李光来到底在哪儿?”
  “咳咳……”郁春明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喉骨在“咔嚓”作响,他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你,你先放手……”
  “放手?”钱国伟怒不可遏地叫道,“你先说,李光来到底在哪儿!”
  “胡杨村,咳咳!”郁春明濒临缺氧昏厥,他强撑着回答,“李光来最后出现的位置,是,是胡杨村,就在,咳咳,就在金钩山1号巡护站附近……”
  这话让钱国伟的手一松,郁春明登时支持不住,歪倒在了地上。
  “金钩山1号巡护站?”方才还如疯似癫的男人听完这话,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后退几步,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郁春明,忽然一笑,“也对,也对……”
  也对什么?
  郁春明缺氧的大脑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思考,他被钱国伟从地上拎起,然后,塞进了关尧的那辆红色“越野”中。
  塞北的午后,气温没有一丝回升,天角也看不到一点阳光,走在白雪皑皑的山林间,没过几分钟,大家便冻得浑身发僵了。
  “是猎户。”先一步进山搜查的韩忱抱着双臂,揣着双手,迎头走了过来,他指了指山窝的另一头,“那边有俩猎户,说打兔子呢。”
  “打兔子?”王臻皱起了眉,“打着了吗?”
  “没打着,”韩忱回答,“那猎户说,自个儿眼花了,本来看见有个啥玩意儿从山岗上跑了过去,结果等拿着枪走出屋,发现啥也没了。他放了个空枪,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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