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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以北(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5-05-10 10:52:14  作者:默山
  “我操……”其中有警员忍不住叫道。
  关尧紧皱着眉:“这是咋回事?”
  “太难闻了,快盖上!”有人捂着鼻子说。
  关尧却一把撑住了那块地板,他仔细看了半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人被长期关押在这里。”
  “关押?”
  不等大家探究出真相,原本守在楼下的一位特警冲上了楼,他气喘吁吁道:“尧哥,我们在后面地窖口发现了一具尸体。”
  关尧脑中弦一紧,他急声问道:“男性还是女性?多大年纪?长啥模样?”
  那特警咽了口唾沫,掩住口鼻,闷声回答:“看不清脸,人已经高度腐烂了,地窖里面爬满了蛆,我们瞅了一眼他的衣服,好像,好像是个驻防员。”
  “驻防员……”关尧又低头看了看暗仓,揣度道,“高度腐烂的驻防员,那算起来……人应该已经过世有一段时间了,为啥……”
  为啥这塔楼中,还留有很明显的近期生活痕迹?
  “有人刚走不久!”关尧蓦地眼光一亮,他立刻提声问道,“你们找到无线电设备和对讲机了吗?”
  “被毁掉了。”有人回答。
  “那就没错了,”关尧心底一阵颤动,“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有确凿证据能够证明,李光来一直待在胡杨村,伺机而动,可钱国伟自从离开了北林村,却始终让人摸不清他的行踪。现在或许可以确定了,近三周内,钱国伟一直藏在这里,他挟持了驻防员,还……”
  关尧话说了一半,忽然止住了,只见他神色一凝,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一条躺在洗手台下的麻绳上。
  “尧哥?”有人叫道。
  关尧的呼吸有些发紧,他紧盯着那条麻绳,声音隐隐发抖:“这绳子……看着好像是我当初用来捆米袋的那条。”
  “啥玩意儿?”一直跟在关尧身边的小警员捡起了那条麻绳,他嘟囔道,“这绳子不都长一个样儿吗?”
  “不,”关尧的嗓子眼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喉结一滚,吐出了一句话,“绳子末尾的死扣,是我当初从部队上学来的打法。”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所以,这条原本存放在他那辆红色小轿车后备箱中的麻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关尧的脑海里瞬间腾跃出了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念头,他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可却又不得不说出自己的猜想:“春明来过这里。”
  “谁?”立刻有同事吃惊地叫道,“郁警官咋会来过这儿?”
  关尧咬着牙,不说话,转头就往楼下走,他快步回到了车边,对守在门口的特警道:“通知王队,把地址发回扎木儿,让他一定要赶在天亮之前,派人来这边支援。你们把这地儿看好了,出现任何可疑情况,立即告诉我。”
  说完,关尧点了一个警员,带着他上了车,一脚踩下了油门。
  遥远的北国边境线上,黑沉沉的冬日夜幕中,有三辆车飞驰在千里冰封的黑水河岸。
  山岭下,一望无际的雪原铺展在风中,数以千万计的松柏白桦静静地伫立着,灰蒙蒙的天地间,寒风怒吼着掠过江河湖泊,奔袭向每一个穿梭在其中的独行人。
  呜——
  郁春明听到了风的嘶鸣,他侧目望向窗外,借着今夜不算明亮的月光,看到了一辆紧紧跟随在身后的黑车。
  “他们来了。”郁春明低声道。
  这时,被绑在后座上的人呻吟了一声,他正在试图挣开被安全带捆住的双臂,但当发现自己毫无回环的余地后,这人大骂了起来。
  “省点力气吧,”郁春明依旧平静,“现在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死恐怕得一起死。”
  钱国伟并不甘心,他抬腿使劲一蹬椅背,竟凭着这股劲儿,生生卸掉了自己的左手。
  咔嚓!
  还不等郁春明反应过来,这人已借机解开了捆住他的安全带,下一刻,方才还瘫倒在后座上的人倏地起身,扑上去扣住了郁春明的脖颈。
  “啊!”骤不及防中,方向盘一歪,原本行驶在小道上的轿车立刻向河边的滩地偏去。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钱国伟大叫。
  郁春明沉了口气,抬肘向后一击,正正好打在了钱国伟的额头上。
  这人一声痛呼,摔到了座位底下。
  一个小时前,郁春明刚和那位可怜的女驻防员一起,把被勒晕了的钱国伟捆在车座上,两人约好,郁春明带着人继续往东开,找最近的边防哨所寻求帮助,女驻防员则往南跑,去十公里外的另一驻防点报信。
  临行前,郁春明说:“不用担心我,走不了多久,我们的后面就会跟上一个尾巴。”
  女驻防员不懂。
  郁春明也不解释,他看了一眼钟表,就着驻防点的热水,吞下了几颗止疼片,然后继续说道:“你报信之后,记得告诉我同事,先去五公里外,宁聂里齐河在边境线上的那座平桥,桥墩子的底下……有人中枪。”
  女驻防员一口应了下来,她看着郁春明发动了车子,随即,便头也不回地往南边跑去。
  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你,你这个婊子养的……”钱国伟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
  郁春明重新摆正了方向盘,他再次抬眼看向倒视镜,而后一笑:“除了这句话,你还会骂啥?钱国伟,我是不是婊子养的不好说,但你肯定是个畜生。”
  “我操你……”
  嘭!突然,后面一声巨响,车体跟着大震,郁春明被这股劲儿推得一头栽在了方向盘上,他闷哼一声,带着车一起跌进了黑水河的河道上。
  冰面很滑,郁春明得死死地抓着方向盘,才能勉强重新开回滩地。
  钱国伟挣扎着回头去看那辆黑车,他大叫道:“你把条子引来了!”
  郁春明不知被磕到了哪里,他眼下脸色已变得煞白,但神情仍是一副镇定的模样,甚至还能腾出空来回答钱国伟的话。
  他说:“那不是条子。”
  不是条子?
  被撞得七荤八素的钱国伟已无力深究来的这辆黑车里到底坐着谁,他先是打算扑上前夺走方向盘,却被一个肘击打了回去,而后又打算跳车,但无奈发现这车老旧到后门锁扣失灵。
  “我操,我操!”钱国伟绝望地吼道。
  这时,顶着满头血的郁春明终于吐出了一口憋了很久的气,他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放心,来的不是条子。”
  “你……”
  “今天中午,在你出现之后,我给那个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联系江敏的陌生号码发去了一条短信,把你的位置告诉了那边的人。”郁春明抬了抬嘴角,他饶有兴趣道,“你猜,那边的人是谁?”
  这话一出,钱国伟登时脸色大变,他抓着驾驶座的椅背,想要支起上身。
  但与此同时,方才被郁春明甩开的那辆黑车再次撞了上来。
 
 
第104章
  嘭!嘭嘭——
  这辆行将报废的小轿车从滩地滚下,在空中足足打了三个翻儿,才“咚”的一响,车顶冲下,砸在了黑水河的冰面上。
  足足有两米之厚的冰盖为此裂开了一条巨缝,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河底传来,进而将这条巨缝送向对岸。
  “咳咳……”郁春明艰难地解开了安全带。
  方才那几下剧烈的冲击令他眼前时不时发黑,耳边也跟着传来数声尖锐的嗡鸣,没多久,就有血液顺着耳道涌出,淌进了他的眼睛。
  隔着这层血雾,郁春明看到,有一个人走下了那辆停在河滩上的黑车,这人的手中拎着一杆枪,他步伐稳健、不紧不慢,似乎料定了车中两人的命将殒于他手。
  “操,我操……”这时,后座传来了钱国伟虚弱的谩骂,他试图从玻璃碎了一半的左侧车窗爬到冰面上,但紧接着却发现自己的右脚卡在了副驾驶下。
  “江心!”钱国伟叫道,“救我,快救我!”
  郁春明的脑袋昏昏沉沉,只能隐约听到一些不甚清楚的呼唤,他茫茫然地睁开了眼睛,旋即又沉入了昏迷。
  “我操!”钱国伟咬牙切齿,他偏过头,顺着右侧那道被压扁的车窗小缝看到了缓步走来的人。
  “李光来……”钱国伟心下一沉。
  没错,来的正是李光来。
  和警方的无数侧写描绘如出一辙,他是一个身材高壮、面容阴郁的中年男子。
  因多日不修边幅,李光来的下巴上长满了短髭,带着棉帽的额头下,露着一双黑沉沉的眼睛。他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还有几分从容,并在看到挣扎着的钱国伟时,嘴角浮起了一抹微笑。
  “操……”钱国伟绝望道。
  他和这个人纠缠了太久,或许从三十三年前就开始了他们之间那盘根错节的孽缘,李光来恨他,他也恨李光来,可生生死死那么久,两人谁也没能杀死彼此。
  或许今日,这场持续了数十年的追逐就将迎来尾声了。
  到底谁会死掉?钱国伟不知道。
  咚!远处的黑车里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是有什么人被李光来锁在了后备箱中,这人奋力挣扎着,企图用自己的一双手,扣开那道严丝合缝的门。
  李光来没有回头,他正死死地盯着钱国伟,并握紧了手中的枪。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钱国伟大叫道。
  这歇斯底里的哀求散在了风里,和旷野山林之中的悲号一起,成为了让仇者快的笑话。
  李光来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这人随之淡淡一笑:“你害怕了?”
  钱国伟满脸血泪,他不知呜咽了一句什么,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又似乎是在求饶。
  李光来直起身,给手里的猎枪上了膛,他轻声道:“我寻思过很多次该咋杀了你,寻思过像杀徐文一样,给你一块块卸了,丢到水池里边喂鱼,还寻思过赏你个痛快,直接一枪拉倒。但是不管咋样,我的心里总是憋了一口气,我发现,你就算是死了,这口气也出不来。所以,我决定……”
  钱国伟张了张嘴,浑身如坠冰窖,他就听李光来继续道:“所以,我决定,让你和‘小梨花’一样,尝尝火烤的滋味儿。”
  没错,李胜男是被大火烧死的。
  李英的女儿,《我的故乡金阿林》中的少女李红歌,这个天真又安静的女孩,是被钱国伟、徐文以及艾华,用一把火活活烧死的。
  那年,她还不到十八岁,正是青春靓丽的年华,可却因卷入了一场肮脏的阴谋,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她悄无声息地死了,直到三十三年后的今天,才终于发出一声属于自己的悲鸣。
  “不,不是……”钱国伟撕心裂肺地争辩道,“不是我杀了她!”
  “不是你是谁?”李光来忽然爆出一声怒喝,他把枪抵在了钱国伟的额头上,愤恨道,“不是你是谁?就是你给张长岭出的主意,让那个老畜生想办法杀了胜男,好一劳永逸,斩草除根!”
  钱国伟一阵瑟缩,他有些冷,也有些热,似乎是什么地方开始变得滚烫了。
  李光来猛抽了一口气,他不慌不忙,好整以暇,重新恢复了方才那副漠然的样子,看着钱国伟,这人冷笑道:“9月23号,你和徐文、艾华祸害完江敏,就寻思着拿江敏当诱饵,骗胜男在白桦林里见面,钱国伟,你敢说,出主意的人不是你?”
  “是我又咋样?”钱国伟咬定不松口,“动手的是徐文那瘪犊子,我已经和你一起把徐文给收拾了,甚至还瞒下了当年你跟李英合伙杀张南的事儿!李光来,你这死出儿,不要翻脸不认人!当年我们烧起的火明明已经灭了,是你和李英为了掩盖罪证,把整个木业二厂都烧干净了,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李光来咧开了嘴,他扫了一眼驾驶座上的郁春明,幽幽说道:“现在再纠结是谁动的手,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你跟你儿子马上就要死了,钱国伟,这就是命。”
  说完,李光来扣动扳机,一枪射向了这辆轿车的油箱,随后又一枪,落在了滴滴答答的油圈儿上。
  “腾”的一下,火烧了起来。
  “啥动静?”坐在关尧身边的小警员忽然紧张了起来,他说,“是风声?”
  “是枪声。”关尧面沉似水,神色镇静。
  “枪声……”
  “还有火光,那边的河面上有火光!”小警员叫道。
  关尧目光如炬,一眼看去,正好对上了那蹿腾而起的火苗。他将油门踩到底,一转方向盘,直冲河面而去。
  远远地,他看到,有一个人正拎着枪站在黑水河的冰盖上,这人身高体壮,宛如一座小山,凝望着面前那辆着了火的轿车。
  很快,这人收起了枪,准备离开。
  “把手举起来!”忽然,一道严厉的声音在岸边响起。
  李光来脚步一刹,抬起了头。
  “枪放下,把手举起来。”关尧用胳膊肘阖上了身后的车门,随后,他缓步向前,将食指顶在了扳机上。
  “把手举起来!”跟随关尧一起来此的小警员也厉声叫道。
  李光来沉默地站着,一动也不动,他仿佛听不懂关尧说的话,也看不见关尧手中的枪。这人仿佛一具提线木偶,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的那片地。
  “李光来?”关尧沉了口气,从腰后拿出手铐,甩向对面,“放下枪,跟我们走,你还有机会。”
  李光来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但河谷风大,没人能听清这人到底是不是笑了一声。关尧只能看到,他那双手忽然一闪,方才垂下的枪猛然抬了起来。
  砰!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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