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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以北(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5-05-10 10:52:14  作者:默山
  郁春明一凝:“咱们公家的人?他的意思是,有警察指使他给秦天下毒?”
  “对。”关尧将口供记录表中的内容指给郁春明看,“‘六天前,10区二马路附近,有个你们的人逮住我,将我按进旁边的小道里,并用我身上的一包粉儿做要挟,帮他办事。’还有这一段,‘这人看着蛮高,戴着口罩和帽子,还给我出示了他的警察证,我当时很害怕,所以答应了,他说让我想办法毁了秦天。’”
  郁春明看完,许久没说话。
  六天前是什么时候?他清晰地记得,六天前,正是自己在所里和关尧吵完架后,在扎木儿11区35号,也就是木业二厂旧址处捡到那封信的时候。
  所以,这个毒///贩子口中的“警察”,到底是谁?
 
 
第30章
  见郁春明脸色不对,关尧不由问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回去,回去躺着吧。”
  “没事。”郁春明按了按太阳穴,“只是觉得奇怪,而且,这人的话不能信。”
  “没人信,”关尧说道,“刚尿检了,他也吸毒,一抽大烟的,讲出的话一个字儿都不能信,我们只是觉得古怪,他咋能想起来把这种事安在警察头上呢?”
  郁春明问道:“10区二马路那边有监控吗?查过了吗?”
  “查过了,他说的位置就是个死角,人影儿都没见一位。”关尧回答,“我还问了他,那警官证啥样儿看清楚了没?你知道他说啥?他说,他就见警官证上的照片是个大美人儿。哎呀我去,吓得舒文开始搁那自省起来了。”
  郁春明扯了扯嘴角。
  “行了,你回去吧,我要跟方旺他们把人送去看守所了,他这涉案毒品的克数可不小,多半是死刑了。”关尧拍了拍郁春明的肩膀。
  郁春明没接话,他顺从地站起身,然后打开自己那上了锁的抽屉,从中取出一张折得规规整整的信纸,塞进了上衣内兜里。
  “我回宿舍了。”郁春明说道。
  “我说你还是早点出去找个房子,那宿舍凉飕的,能住人吗?”关尧在后面叫道。
  郁春明一句话没说,闷着头下了楼。
  眼下正是上午,值班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
  郁春明反锁上门,弯下腰,从床底抽出了自己的行李箱。
  由于宿舍空间不大,郁春明那本就没多少的东西都齐齐地放在箱子里。而这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中,除了衣服和日常生活用品之外,还有一个老式糖盒。
  糖盒四四方方,里面装不了什么大件儿,不过正好的是,这糖盒能塞下不少165*102mm的中号信封。
  郁春明扣开盖子,将揣在怀里的那张信纸重新叠好、放入,让它随剩下的五封信一起,再次躺进自己的行李箱中。
  等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看向了窗外。
  下过雪的扎木儿温度骤降,此时窗上已结了一层白白的冰晶,雪花样式的纹路清晰地映在玻璃上,其间,隐隐倒映着郁春明的脸。
  他沉静、从容,仿佛——
  仿佛刚刚的那六封信并非凶手奉上的“礼物”一般。
  “没关系,”郁春明轻声自语道,“我会抓到你的。”
  话音飘散在了寂静的空气中。
  这夜冷风呼啸,中午稍稍融化的雪水在天黑后又重新上冻结冰,房檐下薄薄的冰面将屋内影影绰绰的光盛在其中,远远看去,仿佛一汪清水。
  关尧站在阳台上,望着灰蒙蒙的窗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关宁从屋内探出了半个脑袋:“老舅,你干啥呢?”
  “没,咳,没干啥。”关尧摸了摸鼻尖,“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呢?”
  关宁溜着墙根,蹭到了关尧的身边:“老舅,你还在生我气吗?”
  关尧看着她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咋,又要认错了?”
  关宁抿了抿嘴,斟酌了半天,这才说道:“老舅,我下个月的生活费没了,你再给我点呗。”
  “生活费……”关尧就清楚这丫头对自己好声好气的时候不会有好事,他无语道,“我上个月给了你两千五,你在扎木儿这地儿一个月能挥霍两千五?还有,你不是实习呢吗?没有实习工资啊?”
  关宁“哎呀”一声,叫了起来:“老舅,实习哪有工资啊?我们不仅没工资,而且还得倒给医院交钱呢。”
  “还得倒给医院交钱?”被岔开了话题的关尧大为不解,立马没心思关注他的外甥女到底是如何胡吃海塞,能一个月花了两千五的生活费。
  “可不是嘛,”关宁埋怨道,“天天贷款上班儿,上到最后还要给我们打个考核不及格,你说这学上得有啥意思啊?”
  “又想退学?”关尧眼一眯。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关宁当即稍息变立正,“我没那个意思。”
  关尧哼笑一声,弯腰捡起手机:“说吧,要多少?”
  关宁想了想,回答:“一千,这回给我一千就行了。”
  “一千?”关尧扫了这小丫头一眼,“你一个月一千能够?”
  关宁撅着嘴想了想,说道:“过两天院里有个集中培训,是汪老师临走前给我们联系的,管吃管喝,不过得上部队去,说是和啥,啥军区护士交流,学习一下人家的战地包扎技术。我原本不想去来着,但是,但是……”
  但是南边去不成了,自己还给人家郁叔许下了一个诺言,不好好遵守怎么行?
  关宁只得说:“但是我现在想学习了,我今天下午让带教老师给我报名了。”
  “哟呵,”关尧笑了,“你这是转性了?”
  “对,转性了!”关宁口无遮拦道,“等我学会了啥战地包扎技术,下回老舅你受伤,我就可以……”
  “停停停!”关尧一弹她脑门,“能不能盼我点好?”
  关宁红着脸一笑:“舅,钱转过来了吗?”
  “转过去了转过去了。”关尧恼火道。
  很快,那头“叮咛”一响,钱到账了。
  另一边,同样的“叮咛”一响,吵醒了已经睡下的郁春明,他捂了捂随之抽痛起来的脑袋,摩挲着拿起了手机。
  黑暗中,关尧的弹窗映入了眼帘,这个半夜不睡的人给他发来了一大长串的消息,以及几个扫描文件。郁春明坐起身,捡着几条有用的回了两句,没过多久,就等来了关尧的电话。
  “你咋还没睡?”他在那头大声问道。
  郁春明无奈地回答:“睡了,被你吵醒了。”
  “哦,是吗?”关尧没有丝毫愧疚之意,他大大咧咧道,“刚我给你发的二厂老职工名单,你看到了吗?当初那场大火,把人家档案科给烧了,现在能查到的职工信息都是大火之后的,那之前在二厂工作过的人,我只能找到名单。”
  “看到了。”郁春明揉了揉眼睛,回身望了一眼窗外仍在呼啸的风,“还有事儿吗?”
  “是,是还有个事儿。”关尧一清嗓子,“过两天儿……关宁她出去搞培训,我这屋里头就剩我一个,正好降温了,咱那宿舍它……漏风,你要不,要不搬过来?这林场职工家属院里出租的空房子多,你搬过来顺便看看房,正好走访啥的,也方便……”
  关尧的声音越来越小,郁春明却越听越清醒,他在电话那头看不见的这边轻轻一笑:“以上也属于领导关爱下属的范畴吗?”
  “属于,咋不属于?”关尧并非嘴硬,因为于他而言,这就是“属于”。
  “好啊,”出人意料,郁春明一口应了下来,“等关宁走了,我就搬过去,不麻烦吧?”
  “不麻烦,麻烦啥?”关尧莫名把心一放,“到时候我去替你搬。”
  郁春明抬起了嘴角。
  他姑且把关尧这几天所有的不正常都归结于这人突然发现自己身体不好,因此同情欲猛涨,也可能是汪梦在他面前讲了些风言风语,亦或是这人真的如他所说,企图走旁门左道准备升职。但不管怎么说,都总比以往那副横眉冷对的模样强些。郁春明坦然受之,且还欣然受之。
  他故意揶揄道:“领导这是觉得以前苛待了我,所以准备将功补过吗?”
  关尧“啧”了一声:“你这是啥理论?”
  郁春明眉梢一扬,无声地笑了。
  “诶,我是有个问题要问你。”关尧不知想起了什么,“今儿早上,孟长青咋想起来通知你呢?”
  郁春明存心不想好好回答:“你去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我问他……我现在在问你。”关尧是真奇怪,为什么关宁出事,所里的人生怕拉不住发火的自己时,会去通知郁春明呢?孟长青那小子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郁春明话里有话:“他可能觉得,我比你……更适合当领导吧。”
  “啥玩意儿?”关尧拔高了嗓门。
  但就在下一刻,“嘀”的一声传来,郁春明麻利地挂断了电话。
  “啥叫比我更适合当领导?”关尧盯着自己已经熄灭的手机屏,“这人咋三天两头想往我上头爬?”
  郁春明是不是真的想往他上头爬尚不好说,孟长青却是结结实实地为此吃了个大亏。
  第二日一早,他左脚刚一踏进办公室的门,就被自己的师父一声喝了过去。
  “又迟到?”关尧拿着一叠资料,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手里还拎了一兜包子的小孩,“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第几次都无所谓,”李小田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反正咱们所今年的绩效被罚得一点不剩了,小孟就是直接旷工旷到春节,我看都没啥大问题。”
  “让你说话了吗?”关尧瞪了一眼这嘴上没溜的人。
  孟长青乖乖道歉:“师父,我错了。”
  “懒得听你那检讨,”关尧一挥手,“收拾东西,今天上午跟我去一趟千金坪。”
  “千金坪?”孟长青张大了嘴,“那么老远的地儿?今晚能赶回来吗?”
  “赶不回来你就睡老乡家的猪圈里。”关尧拎起棉服往他身上一丢,“穿厚点,山里头冷。”
  孟长青哪有回绝的余地?他只能苦哈哈地套上衣服,再把包子叼到嘴里,追上关尧的步伐:“师父,咱去千金坪干啥?那地方荒得鸟不拉屎……”
  “专案组的任务。”关尧把车钥匙丢到了孟长青的怀里,“去取证,再把找到的钱包还给那老头儿,顺便……”
  顺便,好好摸一摸李英现如今的生活环境。
  这本是郁春明的任务,但他身体没好,这个时候往山里头跑,关尧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却放心不下,他大包大揽地把这事放在了自己肩上,还捎带手地拎走了他那总想伸头参与专案组行动的小徒弟孟长青。
  不过,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又辛苦的任务,孟长青一点也不乐意。
  他臊眉耷眼地坐在车上,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问道:“师父,那个李英……是不是真有啥问题?”
  “不清楚,”关尧含糊地回答,“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孟长青眼珠子一转,想起了自己昨天从舒文嘴里听来的传言:“师父,昨儿舒文姐说,那个李英,他是,是那场大火的……”
  “没错,你舒文姐没说错。”关尧没有避重就轻。
  孟长青大吃一惊:“师父,不会吧,他真是那个人?我,我还以为那人早死了呢。”
  “死了算便宜他了。”关尧脱口说道。
  “啥?”孟长青一怔。
  “没啥,”关尧摆摆手,话锋一转,“当年李英没被烧死,火源地是他负责看守的仓库,那地儿离河岔子近,他身上烧伤了好几处,但人没死成。”
  “那后来呢?”孟长青怯怯地问道。
  “后来?”关尧顿了顿,“后来,他被判了无期,十来年前放出来了。你舒文姐知道,他去咱们所报过到。不过我不是户籍口的,也不管社区,所以一直没跟他打过交道,只在十一年前见过他一面。这家伙近几年老得厉害,我那天在火车上,居然没有一眼认出来,等在分局整理材料的时候才意识到是他。”
  孟长青还是心地善良,他谨慎小心地问:“师父,这个李英……当年只是过失纵火,而且出来之后也没再犯过错,咱这案子不能跟他有关吧?”
  “没有证据,就跟他没关,有了证据,就跟他有关,这不是你我能说得定的。”关尧一点孟长青,“好好开车,别瞎打听了。”
  孟长青一缩脖子,就要专注看路,但旋即,他又想起了什么:“师父,今早我刚出家门那会儿,看到郁警官了。”
  “他去你家那边干啥?”关尧立刻忘记了刚刚自己的要求,转头就问,“你家住工厂街,他去工厂街有啥事儿吗?他身体还没好呢,咋又出去乱窜了?你没叫住他问一问?刚在所里你咋不说呢?今早我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咋没告诉我,自己出去了?”
  孟长青一堆话卡在嗓子眼,到头来也只憋出了一句,他颤巍巍地回答:“郁警官说,他是去找人的,还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姓艾的老太太。”
  姓艾的老太太,就在昨夜关尧发给他的二厂职工名单里,不止是她,她的儿子也在其中,只不过,艾老太太的儿子艾华正是9·24大火的遇难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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