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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今天跑路了吗(古代架空)——死鱼论文

时间:2025-05-11 07:41:12  作者:死鱼论文
  这两人分明俱被绘在了那《春归建初图》上,可一人名满天下,一人却寂寂无闻。
  。
  四目相对,宁离眸若清泉,纤毫可见。五愧心里有鬼,败下阵来。
  宁离见五愧转开目光,一时心中有种近乎于证实的瞭然,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原来他生于建邺,长于沙州,学于夔州。
  可今岁之前,他从不知建邺。
  宁离轻声道:“您最后见那位师兄,是在哪一年?”
  五愧下意识答道:“元熙十九年后,就不曾再见过他了。”
  原来正是佛会的那一年,那么早!
  宁离胸中忽然有些发堵,从未有想过的那样难受。从前练剑时他从不觉得苦,孤崖飞瀑全无滞碍,此刻却被坠上了石,缚上了线,教他心中发沉,呼吸发颤,喘气也喘不过来。
  身前僧人嘴唇开开合合,彷佛还在说着什么,起身朝他走来,似有慌张,似有震惊。
  可宁离已经顾不上了。
  他踉跄的后退了两步,翕忽间折身上了梢头,薄暮中像是一缕不着痕迹的烟,刹那间飘转而远去。
  五愧急慌慌出了门外,连追两步,却全然跟不上。山寺中只听得飞鸟惊动,除却见得几点枝梢震颤,半点动静也不闻。
  寺中寂,风也悄,怅然遥望,人影不见。
  若非是知客僧又禀,窗棂前曾见,五愧几乎要以为,方才院落中立着的少年郎,只是晚暮中的错觉。
  。
  天地浩大,而不知能往何处去。
  暮色冥冥,山林寥落,远方有淙淙的水声,原来竟是仓皇间下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滁水河畔。
  江水湍急,奔流而不复返。
  彷佛在踏入建邺的那个夜晚,也曾见过这般景象。
  顺滁水而下,可至大江。溯大江而上,过洞庭,经秭归,见得瞿塘峡口滟滪堆时,便是夔州了。过蜀道一路西行,至塞上,出玉门,丝路上最繁华的地方,便是沙州。
  此去迢迢,风沙三万里。
  宁离怔怔的望着江水,不觉间,手指渐渐掐花成诀。
  天寒霜冷,风声嘶啸,却在这一时,听一人古怪腔调:“宁世子,别来无恙。”
 
 
第60章 柏柿橘 若想要沙州无恙,再生一个,才是正事
  60.1.
  那芦苇荡足足有一人之高,忽然间冒出这么个怪模怪样的腔调来。
  宁离心神激荡之际,半点不曾察觉,此时回首,蓦地望去,却见寥廓暮色下,芦花深处不知何时现出了个高大身影。来人褐色僧袍,五官有异,与中原大有不同。
  宁离微有怔愣,他不记得自己曾见过眼前这人。可恰对上来人灰色眼瞳,瞥见一只光溜溜脑壳,下意识查找,一点戒疤也不见,猛然间想起一事。
  陵光曾与他说过,翠灵寺里,藏着个铁勒来的假胡僧。腊八那日他并不曾往里去,谁知竟在此处撞见。
  薄雾迷离,芦花飘荡,浅滩下江水茫茫,回旋中唤起些微模糊记忆。
  宁离陡然醒悟:“是你!”
  。
  先时并不曾放上心,此刻已然察觉。
  除却冬至那日在滁水河畔伏击的铁勒人,还能够是谁?
  只是未曾料想,解支林堂堂铁勒国师,竟然做此下三滥行径。
  。
  解支林直勾勾地将他盯着,深灰色的眼瞳中,彷佛被阴翳所覆盖。这样的眼神,寻不见半点善意,倒是教宁离想起,在瀚海深处,沙沙潜伏的虺蛇。
  这不速之客,恐怕还是个恶客。
  那恶意半点不曾掩盖,几乎要浸入肌体,教那张脸看上去愈发的阴森骇人。
  难不成是上一次在他手里讨打没有讨够?这时节还主动送上门来。
  宁离正是心情郁郁的时候,乜斜道:“少套近乎,谁和你别来无恙。”
  。
  解支林心中暗骂了一句,若非是大安宫那位一意孤行,他今日定不会前来寻衅。他如今身份,在建邺之中,说不得就极为尴尬,潜藏还来不及,自是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不要横生枝节。
  可如此被后生小辈呵斥,也未免教他心中不悦。
  当即面色沉下,皮笑肉不笑道:“哦?听说世子慧心通明,我今日来,正是想与你论一论佛理。”
  。
  宁离眼眸轻颤。
  最末的那两个字,偏偏就戳中了他的脉门。
  与谁论?与他论?
  他能懂多少的佛法?他根本半点也不懂,半点也不会。这番邦的蛮子,不请自来,拿着他取乐,刁蛮无理。焉知在当年的佛会上,不曾向归猗发难?!
  宁离蓦地一声大笑:“谁不知我不学无术,胸无点墨?你却要来以大欺小,倚老卖老……解支林,你若是当真想问佛法,二十年前,你怎么不登建初寺的讲经台?”
  解支林眼瞳骤然缩紧,却是被戳中了极大的心事。二十年前,元熙帝时他确然在建邺,可佛会之时却是连登台的资格也不曾有,甚至被人轻嗤无视,一番淩|辱。
  宁复还嚣张的面孔似在眼前,新仇旧恨,刹那间悉数涌上心头。他一时间只有一个念头:沙州据此千里,若是教眼前这小子栽个大跟头,宁复还也是鞭长莫及。
  风声激烈,芦花纷洒,解支林僧衣随风鼓动,周身气势不断攀升。那一时忽然下起雨来了,可触及解支林身周,却像是碰到了无形的壁障,悉数被弹开。
  而另一侧的少年,已被雨水浸透,狼狈难掩。
  天地间,两人形成最鲜明的对比。解支林目光森森,注视于宁离。大滴大滴雨水顺着少年下颌滑落,可那少年彷佛不觉,半点也不曾怯、半点也不曾惧。
  甚至大言不惭道:“咦,你怎么就动怒了?这涵养可半点都不行……难不成你不是想与我论佛法,是想与我论剑法?”
  。
  ……真个是仗着宁王世子的身份,口出狂言。
  “真是没吃过半点苦头。”解支林蓦地一声冷笑,“黄毛小儿,乳臭未干。我便替你父亲管教管教你,究竟该如何说话!”
  他眼见着宁离袖中动了动,彷佛是挽了个花架势,心中一跳。可再一分辨,却并未察觉到宁离身周有半分气息波动,反而是一张面上,略有些迷惘神色。
  登时间,解支林心中大定,冷笑道:“怎么?这时候知道怕了?我知道宁复还给了你保命手段,你不妨全部用出来。也看看他给你的那些手段,究竟管用不管用。”
  纵使有神仙手段又如何?他瞥着这废物小世子的模样,分明是保命符捏在手中,却连学会用也不曾!
  这等花花枕头,解支林见过不知多少。他心中不屑,狞笑一声,再不迟疑,下一刻,周身气息顿时暴涨,猛地探出了手去。
  枯爪如隼,看似千里,实则咫尺,毫发之间,就要捏破宁离的喉头。
  却就在这一刻,迎面一股蓬勃杀意,猝然袭来!
  。
  解支林早已经感受到了天地之间、江河之中,那气息的攒流涌动,可是,他根本不在乎。
  因为天下入微境有数,而没有一个,身在沙州。
  便是宁复还自己,也不过是在通幽徘徊。
  而建邺城中,五惭昨日已然离京,武威卫与奉辰卫的两位大统领,自然是在宫中护卫君王。岁除之日,一年最末,谁还会到这荒郊野外的偏僻渡口处来?
  他说要给宁离一个教训,那便是真真切切的要给一个教训,没有半点作假。
  但他很快知道自己错了。
  那杀意携裹着盛怒而出,有若离弦之箭。解支林欲挡,却陡地发现,那箭支无形亦无声。心念电转间他陡然意识到,这绝非平常劲气,乃是射箭者一腔精血所凝,更有甚者,暗含三分沛然莫御的王者之气。
  彷佛又回到了伏杀的那一日,滁水河畔,芦花茂密。
  冬至。除夕。前岁。今日。
  连暮霭都重叠。
  冰冷的箭簇滑过了夜空,耳边似炸开“咄”的一声闷响。解支林愕然低头,望向自己胸口,刹那间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褐色的僧衣上,有一团晕开的深色,可分明雨水皆避他而去,可分明雨丝不曾有半根,飘落在他身上。
  不该沾染的颜色,缓缓浸出。
  僧衣湿了。
  那不是被飘落的雨水,而是被人体里渗出的鲜血。
  。
  轰然一声巨响,尚未好全的幽径再度被人搅乱。
  灵台被折断了支撑,这一时,彷佛不周山倒,天旋地转,山崩海裂。
  那无形的箭簇正中了他的心口,一箭扎穿了他的气海灵台。血花自胸口绽开,伴随经脉被撕扯乱。周身真气骤然间崩泄,源源不断的顺着皴隙散溢。
  解支林蓦地抬头,无比惊骇的望向了来人。那像是无边地裂中涌出了滔滔黑水将他没顶,又像是狂风暴雨中落下道霹雳雷霆将他劈裂。
  ……镜照幽明。
  眉目峻冷,寒而迫人,他不可能认错这一张脸。
  雍帝裴昭。
  折魂倾神,使人望而臣服,自觉形秽。他更不可能错认,那惊魂而来的杀意里,不容忽视的王者之气,迫得人只想屈服。
  那几乎比无妄境还要稀少,要达成的条件无比苛刻。唯有登临御座的修者,才能生出这道沛然之意。
  。
  解支林剧烈颤抖起来。
  大安宫的老皇帝知道吗?知道这个他想要谋夺性命的儿子,只差一步就能步入无妄。
  他眼睁睁的青年疾步而来,却半点眼神也未曾投给他,一把将那伶仃的少年世子揽入了怀中。薄薄雨幕朦胧了神情,却犹自可以从那动作中感受到担忧急切。
  解支林初初不解,忽然间脑中灵光闪现,霎一时他暗骂了一声。难怪上皇要支使他寻宁离麻烦,原来是在这处等着。
  他艰难的咽下了一口腥甜的沫子:“不知上皇知您这身修为,又会如何作想。”
  下一刻,只听见青年开口,有如切冰碎玉:“解支林,你当真以为这国师的名头,能保住你的命?”
  解支林牵动唇角,身受魂击,蓦地咳出了一口鲜血。
  从前他有几分有恃无恐,胆敢潜入建邺,也是因为大雍的皇帝,虽然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然而于武道一途,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若他当真能伺机伏杀,带给铁勒的好处几乎无法想像。
  而如今他终于晓得,那不仅仅是错了,更是大错特错!
  若是裴昭以入微之境取他性命,便是铁勒王也只得匍匐而栗六,一句话不敢多说。
  雨丝细密,渐有飘雪。
  芦花纷扬的浅滩上,远远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却是一队骑士穿过夜色,疾驰而来。解支林见到自己的老对头倏忽而至,得雍帝示意后,出手如电,封住了他周身大xue。
  萧九龄面无表情,底下却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解国师,请吧。”
  。
  这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顷刻之间,便已尘埃落定。宁离瞧着萧九龄押解着解支林,犹如押着丧家之犬,而解支林束手就擒,毫无抵抗之力。
  他指尖掐着的剑诀,还未曾用出,就已经被人揽入了怀中。
  来人紧紧地将他抱着,彷佛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那力气大得彷佛要将他的肩膀捏碎。
  宁离缩了一下肩膀,不自觉间散去了剑诀,下意识唤道:“行之。”
  出口之后,却被自己吓了一跳,不知道何时,他带上了浓浓的鼻音。
  “没事了,不要怕,宁宁。”裴昭紧紧将他拥着,声音微微发颤,“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
  裴昭几乎不敢想像那时看到的场景,霜风寒天,孤身对峙,只要他来晚一刻,解支林便会对宁离痛下杀手。他分明已经看到了解支林面上的狞笑,而宁离那么年轻,那么单薄,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我没事。”听得耳侧急促的呼吸声,宁离这才察觉到了几分不对来。裴昭的手上下摸索着他的骨骼、脉络,分明就是在查探他有没有受伤。可解支林能对他造成什么麻烦?他连忙道:“我没有事,也没有受伤……行之,你怎么来了?”
  裴昭定定的看着他:“我见你不在,便来寻你了。”
  他一字字落下,心中实则已经给解支林记下了千万笔账,要一笔一笔的好好算清。
  宁离召剑剑不至,正是心烦意乱之时,朱明不肯理会他,让他孤零零在外。抬头时对上裴昭眼眸,见得其中满溢的焦急与担忧,忽然间,就有无数的委屈涌上了心头。
  裴昭拭去了他面上的雨水,亲手撑起了油伞,他只当宁离被解支林劫走,还在后怕之中。望着少年湿漉漉的面颊,温言细语道:“不要怕,宁宁,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宁离脱口而出:“行之,我要回沙州。”
  刹那间裴昭心中一滞,忽的有逆涌的血气冲上了喉头。他不动声色咽了下去,心中苦笑一声,却告诉自己不要再想,再开口时,沉稳如常:“那便回去罢。”
  少年抬起了头来,眸中有困惑,有迷惘,彷佛并不曾料到,会在他的口中听到这样一句。
  裴昭心中轻叹,脑中思绪却仍旧清醒,自幼涵养的功夫,教他在这一刻竟还可以徐徐道来。他听见自己说道:“正好便可以从这渡口出发,先走水路,入蜀后再折道。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也没有做好准备,先歇息一日,明日再走可好?”叹息未曾歇,裴昭以指代帕,拭去了少年颊边雨水,那声音仍旧温和着:“……不要像来的时候那样贪玩。宁宁,早些回去,你阿耶定然十分想念你。”
  踌躇时料不到,分离竟这样的早,然而借此将宁离送走也好。
  建邺风急雨冷,漩涡重重,何曾及得上沙州,地阔天高。
  。
  本以为怀中少年会欣然应允,然而却见着宁离惶然摇头。
  裴昭略有不解,微微思忖间已是明白,他只道是宁离心中存着顾忌,是以不敢,宽声安慰道:“你不要多想,回去便好,京中一切有我。”
  却见着宁离神色惶惶,小声说:“我不能回去。行之,我回不去了。”
  那话语落下,眼睫轻颤,漆黑的眼眸中,扑簌簌滚落下两行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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