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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周竟担心道。
“喝多了，和当地人动手了，闹到警局去了，我得去一趟。”顾峯无奈道。
“好。”周竟心想，算了吧，今天的时机好像有些不对，明天再说吧。
第84章 你的戏，演够了吗？
昨晚顾峯离开后，很晚才回来，周竟已经睡下了。
而第二天早上，顾峯又早早赶去剧组做收尾的工作，两人完美错开。
明天就要启程回国了，顾峯离开前给护工发完信息，交代她替周竟收拾行李。
周竟醒来后，已经是下午了。这几天连续的失眠让他今天起得格外晚。
护工到了后，他坐在一旁看她收拾。等她终于收拾完毕，周竟就立刻打发走了她，决定下楼去透口气。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去显眼的大堂，而是找了个比较隐秘的行政酒廊。
"先生，您的酒。"酒保将一杯酒推到他的面前。
周竟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看着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目光透过酒杯，落在远处。
因为昨夜在沙滩上未能及时开口坦白，他总觉得有股烦闷压在心里。他低头抿了一口酒，思索着再次坦白的时机。
他想回国后，他可以先找个理由住进顾峯家，再借着近水楼台认真说明原由，一定要赶在顾峯带他去医院检查之前。
不然，他的眼睛肯定瞒不过医生，露馅后反而会弄巧成拙。
正当他思考要找什么理由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陆骁"的名字。他看到后，立刻想到顾峯电影里还有陆骁的客串戏等着回国补拍，可不能让这小子给自己暴露了，得提前打好招呼。
就在周竟接通视频之际，顾峯已经到了酒店楼下。他刚准备上楼回房间，《烈日焚心》扮演男三号的演员赵奕突然拉住了他。
"顾导，昨晚的事情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可以请你去楼上喝杯酒吗？当作我的赔礼道歉。而且这部戏我已经全部杀青了，回去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当面谢谢您了。"
顾峯看了看表，心想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加上昨晚他去了解情况确认赵奕是替同组的女演员出头才跟当地人起了冲突。
并且对于赵奕，顾峯一直很看好，演技扎实，人也不错，想着喝一杯聊聊也挺好，就同意了。
于是两人就朝着楼上的行政酒廊走了过去。
而这边的周竟正和陆骁打着视频，聊得正嗨。
"哟，我的周大少爷，怎么一脸愁容啊？"
周竟压低声音，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少废话，找我什么事？"
"这不是看你马上要回国了，抓紧来慰问一下你的进度。"陆骁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周竟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才低声回道："你懂什么？这不是还没成功！"
"还没拿下？"陆骁笑得更欢了，"这就是你想到的好方法啊？披马甲也就算了，现在连眼睛都要骗？ 怎么，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让我配合你一起演啊？"
"是啊！不行？"
"噗......行是行，但我会笑场啊哈哈哈哈！"
周竟瞪了他一眼："你少来，我好不容易才和他关系缓和了，你别给我搞砸了。"
"行行行，我闭嘴！我憋住！祝你早日得偿所愿！"陆骁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但脸上的笑意依旧未减，"你们什么时候回国？"
"明天吧......"
"顾导，怎么了？"赵奕察觉到顾峯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了周竟。
他想到了这人前天在片场眼睛不是还看不见吗？现在是好了吗？
顾峯迅速收回目光，语气平静："没事，我们换个地方吧。"
赵奕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的，顾导。"
两人转身离开，赵奕忍不住问道："顾导，赞恩总的眼睛......是恢复了吗？"
顾峯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也许吧。"
赵奕察觉到顾峯似乎不想多谈，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两人走进电梯，顾峯按下楼层按钮，目光却始终盯着电梯门上的倒影。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周竟坐在吧台前，眼神清明，完全没有之前的迷茫和空洞。
他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呢？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的很多细节：海边墨镜，大堂杂志，月子播客，还有当时自己洗澡时，隐约觉察到的视线。难道他从这么早就开始演了吗？
顾峯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沮丧，还有一丝被欺骗的怒火。
他努力平复心情，最终心不在焉地和赵奕喝完了酒。等回到房间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觉得自己也有些晕了。
他看到周竟依旧背对着自己，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到他进门，关心道："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他抬头看着对方演出来的空洞眼神，觉得心中积累起来的心软，在这一瞬间像泡沫一样轻轻碎掉消散了。
"有点累，我去洗漱，睡了。"顾峯不想看到他这副虚伪的模样，甩下这句话，就进了浴室。
门关上的瞬间，周竟收回了迷茫的视线。他以为顾峯是今天剧组的事情太忙，就没有追问。
一直到两人躺在床上时，顾峯都没有搭理周竟。
周竟这时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又想不出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明天要回去了吗？
他抱着这样的心思，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飞机缓缓降落在国内机场。周竟戴着墨镜，手搭在顾峯的手臂上，装出一副眼睛还未恢复的模样。顾峯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眼神冷淡，没有拆穿。
"小心台阶。"顾峯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周竟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他想昨晚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顾峯今天虽然一直冷淡，但好在一路上对他的关心也没少。
一直到两人走到停车场，顾峯的助理已经提前安排好了车。
周竟站在车旁，故作犹豫地说道："顾峯，我助理腿受伤了今天没来，而且他告诉我我家附近管道维修，最近都停水了。我一个人住不方便，要不......我暂时住你家吧？"
顾峯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淡得像一潭死水："不方便。"
周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不方便？你家那么大，多我一个也不多。再说了，我这眼睛......"
"你的眼睛，真的还没好吗？"顾峯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
周竟心里一紧，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当然，医生不是说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吗？"
顾峯没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周竟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发慌，但还是硬着头皮在顾峯的帮助下坐上了他的车。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车子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驶去，这让他心中的慌乱加重。一直到车停在周竟家楼下，他才反应过来顾峯压根就没有开去他家。
顾峯冷得像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到了，下车吧。"
周竟没有说话。他知道事情朝着自己最不想发展的方向发展了。
一时间车里安静极了，周竟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有些稀薄，稀薄到他难以呼吸了。
"顾峯......我其实......"周竟刚想坦白。
"你的戏，演够了吗？"顾峯打断了他。
周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的眼睛，早就好了吧？"顾峯见他不说话再次开口，"装瞎装了这么久，你不累，我累了。"
周竟低下头，声音有些发涩："我......我只是想和你更......"
"别说了，下车吧。"顾峯说完，替他打开了车门。
周竟猛地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慌乱："顾峯，你听我解释......"
但顾峯此时心情郁闷，完全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了，直接打开主驾门走了出去。周竟的眼神跟随着顾峯，看他走到自己面前打开副驾门："请吧。"
周竟立刻下车站起身，试图拉顾峯的手，急切道："我原本不想骗你的，但是我太......"
顾峯躲开了他的手，又大步绕到后备箱取下了周竟的行李箱。
"太在乎你了......"周竟跟了过来。
顾峯把行李箱递给了周竟："回去吧，我们两清了。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了。"
这句话让周竟茫然地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原地，就那样看着顾峯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了。
他整个人瞬间被抽空了力气。
周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就像他不知道顾峯到底是哪个环节发现了自己在装瞎。他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顾峯冷漠的眼神和那句"两清了"。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过了很久，手机铃声打断了这份宁静。
他缓了很久才拿起手机，看到了Clara发来的消息：［Zayne，听说你回国了，我的工作室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后天上午十点，记得来复诊，不许失约，也不许喝酒。］
第85章 你有想过对我很残忍吗
"小周，怎么了？追人失败了？"Clara坐在她的新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杯伯爵红茶，眼神温和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周竟。
周竟苦笑了一下，看了看她还没来得及装修完工的工作室，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沙发的扶手，"我发现可能是太久不谈恋爱了，都不会了。"
Clara笑了笑，拿小勺在茶杯里搅了搅，语气轻松地说道："我看你不是不会，你就是想得太多，顾虑太多。其实恋爱很简单的，真诚一点就好。"
周竟想到自己回来做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嘲的笑了笑，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
"好了，寒暄结束，Zayne，我们开始今天的治疗吧。"Clara翻开笔记本，拿起笔，准备记录。
"最近有没有身体不舒服？睡眠还好吗？还有眼睛？有去看医生吗？"她问道，语气中带着关切。
"你是太久没见我，问题这么多？"
Clara拿笔敲了敲，"认真点，你一个个答。"
"我有在坚持吃药，身体比之前好了很多，头晕和暴躁的情绪都比从前要好，至于眼睛，也恢复了，没什么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睡眠，以及感情问题。"
Clara点了点头，语气变得严肃了一些，"你的综合症药千万不要停，尤其是要禁酒，至于感情问题，我知道这部分一直是你的心理问题，Zayne，我说了很多次，要对自己好一点，过去很多事情不是你的错，所以不要过于指责自己，你越纠缠它，才会越容易失眠。"
周竟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嗯，我会的。"
"最近失眠的频率是？还会梦到那个人吗？"Clara继续问道。
"频繁失眠，经常梦到，尤其是他死后说的每一句，我一直都记得，可能这也是导致我不能坦诚面对现实的重要原因吧。"
Clara叹了口气，"是，两年了，他都已经死了两年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和他对抗，而是和你自己和解。"
周竟没有再说话。好像认同了Clara说的这些话。
"好了，今天我们继续之前的疗法，这周如果还是失眠严重，就每天过来。我给你试试新的催眠疗法。"Clara合上笔记本，语气轻松了一些。
"好。"
一个小时后，周竟从治疗椅上起身，边整理衣服，边转变了语气："大医生，今晚有空吗？请你吃饭。"
"没看我这还没装修好吗？忙死了，改天吧。"Clara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帮忙就赶紧走。
周竟也害怕被她留下来絮叨，就赶快离开了诊所。
从Clara的心理诊所出来之后，他站在街头，抬头看了看天空。
北京的春天阳光很好，明媚的光线洒在街道上，仿佛一切都充满了生机。然而，他却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自从顾峯拆穿他之后，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这几天他甚至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就连这间诊所距离顾峯电影补拍场地不足300米这件事他都不知道了。
但顾峯却发现了。
他自然不知道周竟有什么心理问题，去什么心理诊所。
他是在第三天的时候怀疑自己被跟踪了。
顾峯发现，每天去片场或是收工回来的路上，都会碰到周竟的车。
第一天的时候，他以为只是巧合，或许周竟也来这附近办事。
但是到了第三天，还能看见，顾峯就猜测周竟是不是因为那天被拆穿后不甘心，或是自己说的话还不够明确，让他还想解释，又没想到解释的理由，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只跟在他身后。
一直到第五天，顾峯不想再猜了，也不想再看到他的人和车了。
于是这天收工，天有点阴沉，顾峯的心情也有些烦闷，冲动之下他直接把周竟的车别停在了路边。
"下车。"顾峯走过来敲了敲周竟的车窗，语气冰冷。
周竟摇下车窗，看到顾峯站在车外，满脸惊讶，"顾峯？你怎么在这？"
顾峯冷笑了一声，心想他还在装，"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在这？"
周竟犹豫着下车，点了根烟站在顾峯身边看着他回道："我就是随便开开，没想到在这碰见你，还挺巧。"
周竟不想提自己刚刚从心理诊所出来，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只是失眠梦魇，加上情绪不够好罢了。
而且此时他也不知道应该和顾峯说些什么，解释吗？怕他愤怒，不解释，又不甘心，所幸假装轻松。
此时好不容易晴了很多天的北京，突然间刮起了风，吹得他的衣角翻飞，烟头的火星在傍晚的风中忽明忽暗的。
"巧？连续五天了，你管这叫巧？"顾峯直接拆穿他，看着他这幅装模作样的态度，直接从他嘴里抽走了烟，丢到地上捻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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