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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匪(古代架空)——问尘九日

时间:2025-05-18 08:58:07  作者:问尘九日
  薛鸷料想那人该是他们在已被攻破的城池里掳来的什么“文人谋士”,他冷笑了一声,心想,叛国的降虏。
  但斥候带来的那封密信上还说,援军将会在一日后会抵达,让他们务必守住登封县。
  眼下能拖一会儿便是一会儿,于是薛鸷便对那瞭望兵道:“不要开城门,叫他一个人爬云梯进来。”
  随即又召集兵士:“所有披甲之士,全部跟我上城楼!”
  鞑靼人突然闹这一出,薛鸷总疑心他们有诈,因此很警惕地让兵士们全部戒备起来,随时做好城破的准备。
  那人看上去的确像是一个汉人,畏畏缩缩地从鞑靼军队里走出来,五短身材,穿一身脏旧的直裰,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
  薛鸷拉开羽箭,直指向那个被鞑虏送过来的人,那人连忙拱手作揖,朝上喊道:“将军,我身上没带兵器,我是来讲和的!”
  “自己人!”他又说。
  薛鸷依然将箭矢指向了他。
  等这人快到城楼上时,薛鸷一把抓住他手臂,将人拎了上来,随后又攥住他后衣领,按着他上半身俯下去:“让他们把云梯收回去。”
  那人连忙朝底下叽里咕噜地喊了几句什么,旋即那些鞑靼士兵竟果真将云梯抬了回去。
  薛鸷命人将这汉人蒙了眼,带了下去。
  营帐内。
  仇二只手扯掉了束在那人眼上的黑色布条,那人睁眼看见面前身穿战甲的薛鸷,立即便露出了一个略显谄媚的笑容来:“将军?”
  薛鸷拿眼盯着那人,而后忽然笑了:“你一个汉人,怎么倒帮他们做事?”
  “我也是迫不得已,”那人苦着脸道,“鄙人的爹娘、妻小,都在他们手上。
  “将军,我知你原是天武寨的匪首,此次也是临危受命,他们那些王侯将相,如今还躲在金陵新都里酣睡,你又何必拼死替他们卖命呢?”
  薛鸷直勾勾地盯住了他的眼:“你认识我?”
  “这并不重要,”那人说,“他们其实知道你们并没有多少兵力,也是看重了将军的才能,这才示好想将你们招抚进他们麾下,等到他们的大事成了,必然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只要将军肯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他们一个百姓也不会动,毕竟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占领更多的领地,若是将咱们的百姓全杀完了,他们要这么多城池也没有用,都是空城、死城。”
  “将军,您说是也不是?”
  见薛鸷没什么反应,他立即又道:“这几年百姓们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赋税繁重、物价飞涨,吃不饱、也穿不暖,过得连猪狗也不如,那样的朝廷……早该改朝换代了。”
  “这样说吧,继续守着这座城,一旦城破,将军连同麾下将士,说句不好听的,恐怕都要赴黄泉,何必呢?”
  薛鸷冲他微微笑着:“那照你这样说,我如今就只有叛国这条路可走了?”
  “什么叫叛国?薛将军,要说叛国,那也是大宁帝王,和那些奸相佞臣先叛的国,咱们这顶多算是‘顺势而行’。”
  自从他从鞑靼那里得知了薛鸷的身份,下意识便觉得这个人定是很好说服的,毕竟他若是个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仁人志士,先时也必不可能落草为寇。
  “这条命,若是死在别处,也就算了,”他见薛鸷眼中似乎有几分动摇,于是赶忙又趁热打铁道,“可要是为那样的朝廷去死,可就太不值了。”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薛鸷道,“那么,是谁告诉你们我是谁的?”
  那人含糊道:“这不是要紧事……”
  不等他说完,薛鸷便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这人双脚离了地,顿时便猛烈挣扎了起来。
  薛鸷平日里若要以天武寨匪首的身份在人前露面,总要戴一顶大幨帽,前头再围一片眼纱,鞑靼人是从何处得知他原来是草寇出身的,这一点实在可疑。
  他们既能招抚眼前这个人,大约也能招抚别人,毕竟眼下明面上只有他薛鸷还带兵在这里抵抗,那些人为了保命,又或是为其他什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已经被这些异族给收买了。
  想到这一点,薛鸷立即把这个已经半死不活的人丢到了地上,又对臂上裹着麻布的仇二道:“二哥,这个人交由你审问。”
  说完,便立刻疾跑了出去。
  最坏的情况,是他们这城里恐怕有内鬼,可若果真有,他们里应外合,哪里还需要来招抚自己?
  东都城那一片的百姓藏的藏,跑的跑,薛鸷赶到时,就没见到几个百姓的人影了,再说他们也未必知道他们这些兵士的身份。
  太古怪了。
  “薛将军!”忽地又有个兵士跑到了他的跟前,“有人正带兵打击我们后方。”
  “什么人?”
  “据说是从汝州那里过来的,也就一小支队伍,都是汉人面孔。”
  “他们远远地望了眼咱们这边,一见到咱们的人反击,便掉头往回跑了,不知是什么用意……”
  薛鸷一皱眉,立即道:“有人去追没有?”
  “您不在,没人能做主……”
  薛鸷一把将他推开,复又下了城楼,命人牵了几匹快马追了出去。
  若他想得不错,这些人恐怕是被派来打探他们的真实兵力的,要是被鞑靼人知道,他们只有几千兵力在这里苟延残喘,只怕他们等不到援军,不出几个时辰,登封就要攻破了。
 
 
第72章
  好在薛鸷追出去得还算及时, 才没有叫那十几个兵丁逃走。
  刚能看见他们人影,薛鸷便夹紧了马腹,手上拉起弓箭, 隔着大老远, 那些兵丁便一个接一个地被他从马上射落了下来。
  他有意留下一两个活口, 因此并不是箭箭都朝着他们命门去的。
  没一会儿功夫, 薛鸷便带着几个骑兵追到了他们近前, 他跳下马来, 走到一个正捂着自己大腿倒在地上挣扎的兵丁面前,居高临下地垂眼看向他。
  “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只把牙关紧闭, 一声不吭。
  一只墨色短靴猛地碾过他胸膛,逼得他惨叫一声,两手下意识便往上抓住了薛鸷的那只靴子:“咳……”
  薛鸷叹了口气, 俯身往下握住了没入他大腿的箭矢, 这一箭几乎要将他大腿穿透,只差一点。
  他抓着那箭矢开始搅动, 那人立即便发出了一阵连贯的惨叫。
  在他疼晕过去之前, 薛鸷及时停了手:“还不说吗?”
  “你应该知道, 我们这些人先时都是做匪寇的, 工于酷虐之刑, 你今日不说, 逼供你两三日也就是了。”
  那人苍白着一张脸, 他到底也只是个普通兵卒,方才那样的疼, 便已经叫他动摇了。他皱着眉咬紧牙关,口中低低地喊着“饶命”二字。
  薛鸷见他毫不意外的样子,也就知道关于他们这些守军身份的消息大约就是从这些人嘴里传出去的。
  “说吧。”
  那人颤抖着唇道:“……是荣使君让我们来刺探前线军情的。”
  “荣使君?”
  “就是……汝州刺史。”这人道, “好像是前些时日,鞑靼人那里差一个汉人来说和,说是只要我们肯配合,他们进城后决计不伤我们一分一毫。”
  薛鸷似乎在思索什么,听他说完,才道:“没了?”
  那人点点头,又道:“我们这些人也是听他差遣,都是为了活命……求将军饶我一命。”
  薛鸷不可能把他放回汝州,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若是带回去恐怕还要浪费伤药和口粮,干脆将他腿上的箭矢拔了出来,正要给他个痛快时,这人又急忙喊道:“……将军!我还有话说!”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他裆下已经湿透了。
  “什么话?”薛鸷看上去有几分不耐烦的样子,“快说。”
  “我说了,能不能留我一条命?我不想死。”这人说着,忽然涕泗横流,“……我不想死。”
  薛鸷不置可否。
  这人大约也是想搏一搏,并不敢拖延下去,张口便道:“前两日,荣使君叫我们捉了许多从登封县里逃出去的百姓,差人从小路绕过登封县送去了鞑靼军营里,这会儿估计就快要到了……”
  薛鸷闻言皱起了眉。
  那些鞑靼人大约是想要用这些百姓来逼迫他们打开城门,他们手段从来阴毒,之前在东都战场上,薛鸷已经亲眼见识过了。
  只是他没想到那汝州刺史,叛国投虏便罢了,竟然还把手伸向了那些无辜百姓。
  太无耻。
  薛鸷让随行的弟兄把地上那些兵丁身上的皮甲扒了下来,连带着射出去的箭矢也都一应拔了回来。
  他们的军备太紧缺了,如今连弓箭都不剩多少了,自然是能省则省。
  直到打马回到城楼底下,薛鸷的眉心都没有舒展开,他们这些人对上鞑靼,本就是蚍蜉撼树,如今身后的汝州也被招抚了,更是腹背受敌。
  薛鸷下马时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这些贱|人!”
  他去追那些兵丁的时候,仇二那里大约是对那位“汉人军师”用了重刑,薛鸷被人叫入营帐时,一股极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伏倒在地上那人像是死了一样,背上一整块皮肤不翼而飞,只剩下了血肉。
  薛鸷神色如常地让人把他抬了出去,随后问仇二:“他都招了什么?”
  “他知道的也不多,”仇二道,“说是咱们登封后边的汝州刺史已经被鞑靼招抚了,那些鞑虏也并非真心实意地想要招抚咱们,倘若打开城门,被他们发现咱们只有几千兵力,他们必然会反水。”
  薛鸷早猜到他们不是真心,他杀了鞑靼不少轻骑,他们恨自己都来不及,哪会诚心招抚。
  他想了想,道:“如今也只能先同他们耗下去了,只有援军到了,咱们才有几分胜算。”
  仇二脸色不大好看,他顿了顿,才道:“倘若根本没有什么援军呢?一切全是那个什么豫王在骗咱们。”
  薛鸷拍了拍他的肩,低笑道:“除了信他,咱们没别条路可选——你怕死么?”
  仇二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薛鸷道,“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黄泉路上有你大哥陪着你呢,怕什么?”
  仇二终于还是把话问出口了:“……那、那个人呢?”
  “哪个人?”
  “沈琅……”
  薛鸷笑笑:“我和他说好了,下辈子一块当小鸟去。”
  他并没有细讲,可仇二还是莫名地就听懂了他的意思:“他肯跟你去?”
  薛鸷的眼神微黯:“我宁愿他不肯。宁可他果真如我从前所想的那样,情薄、意寡。”
  ……
  一夜相安无事。
  薛鸷原以为他们夜里便会有动作,又怕他们无声无息地就把云梯架上了,于是便吩咐将士们彻夜点着火把守着城楼,没想到他们竟真的不声不响地等到了天明。
  城楼上旭日初升。
  援军仍然未到,看着城楼下黑压压的一片甲兵,放眼望去便是满眼的旌旗蔽野,鞑靼人为这一战约莫也准备了很久。
  正当他凝神之际,只见下方的军队忽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便有几个轻甲步兵用绳子牵着一群老弱妇孺从其中爬了出来。
  薛鸷眼看他们搭好了木头高台,随后将那些百姓一个个地捉上那高台,先是百般虐打,而后再一刀劈死,丢下高台。
  一时间,城楼下满是那些百姓的惨叫声。
  鞑靼竟果真用这招来逼迫他们打开城门,薛鸷攥紧了拳头,若他们眼下有三两万兵力,也就将城门打开迎敌了,可偏生他们只有不到七千人。
  那两千多个登封百姓被他驻派到了登封后方,防着汝州那里又有什么幺蛾子。
  底下有个老翁受不住他们的踢打,哭着朝城楼上的薛鸷磕头,口中大喊道:“将军、将军……快救救我们吧!”
  薛鸷将眼挪开,不想再看。
  若是此时将城门打开,罹难的百姓只会更多。
  身后有人上前对薛鸷附耳道:“大爷……那老人家我见过,从前他被村里恶霸欺负,霸了他家田地,他来求咱们,咱们帮了他一把,他便逢年过节的都送应季的果蔬上来给咱们。”
  “您看要不要……一箭给他个痛快?”
  薛鸷问他:“我们的箭矢还剩多少?”
  “大约还有三万只。”
  “擅用弓箭者约莫还剩两千余人,一人分不到十五只。”薛鸷默默计算着,“已经很不够了。”
  “算了。”他最后只是闭了闭眼,“若咱们能活下来,替他们多烧些纸吧。”
  忽然地,有人指着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之间,一个弯腰抱着小孩子的年轻女人,小声地问:“大爷,你看那人……看上去像不像是咱们三爷的夫人?”
  他话音刚落,薛鸷便猛地抬头,朝着他手指向的方位看了过去。
  一开始他还没认出来,那妇人穿着粗布褐裙,头发蓬乱,直到薛鸷的目光下移,看见了她怀里那个白胖的小孩子,胸前正挂着一个小巧的银项圈。
  他似乎在嚎哭着,把一张脸哭得通红,可大约是被抓到那高台上的百姓的哭叫声太惨烈了,他的哭声俨然被那些闹哄哄的声音给掩盖了,薛鸷什么也听不见。
  “好像真的是……”身后又有人说,“他们不是守在山上吗?怎么会……”
  “现在该怎么办?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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