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你刚才说什么?”傅彦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冲贺听澜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别闹。
贺听澜勾了勾唇角,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把那只乱来的脚收回去。
“你果然喝高了。”顾泽礼哈哈大笑,“看来你这酒量也不怎么样嘛。”
傅彦懒得跟他扯皮,小腿上酥酥麻麻的触感好像还没消失,弄得他心痒痒。
眼看着吃得聊得差不多了,天色也晚了,再不走就没法赶在宵禁之前回去,傅彦便起身和顾怀仁道别。
“哎哟,你看看,我把时辰都给忘了!”顾怀仁一拍脑门道,“泽睿啊,你去送送文嘉贤侄。”
顾泽睿刚要起身,却见贺听澜站出来道:“还是让我去吧,时辰不早了,各位回去歇息,我正好也出去透透风。”
傅彦立刻明白了贺听澜的意思,连忙道:“是啊顾伯父,都这么晚了就别麻烦世兄了,阿澜送我就行。”
“那……也行。”顾怀仁总感觉这俩小的有点不对劲,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大概是自己喝多了,胡思乱想的。顾怀仁心道。
贺听澜和傅彦成功从正厅出来,一路上傅彦像模像样地装作喝醉了的样子,贺听澜看破不说破,十分配合地扶着他。
“要不要我偷偷跟你回你家?”贺听澜小声在傅彦耳边问道。
傅彦一愣,“你的意思是……”
“之前每次都是你偷偷溜出来找我,我还没有偷偷溜进你家过呢,想想就很刺激。”贺听澜越说越兴奋,眼睛亮亮的,一看就没憋什么好主意。
他本以为傅彦会义正词严地拒绝,毕竟这么做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就被傅家其他人发现了。
谁知傅彦却点点头道:“好啊。”
贺听澜反而茫然了,“真的假的?你答应了?”
“可以啊。”傅彦有些迟钝地点点头,似乎是酒劲上头的缘故,他胆子也大了起来。
其实早就想这么干了,以前还会用理性告诉自己不可以轻举妄动,现在喝了点酒彻底放开,甚至还很期待。
“你放心,我有办法把你带到我房间。”傅彦拍拍胸脯保证道,“绝对不会被别人发现的。”
“噗!”贺听澜笑了,“行,那我信你。”
看来是已经有些飘飘然了。贺听澜心想。都不像平时的他。
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地一起上了傅家的马车,车夫见状倒也没多问,大概已经见怪不怪了。
“对了,那你怎么跟顾伯父交代啊?”傅彦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万一他问起你彻夜未归……”
“你放心,我自有对策。”贺听澜道。
这点事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贺听澜在清河盟已经有了不少好用的亲信。
“那就好。”傅彦点点头,往贺听澜身上靠了靠,“之前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顾伯父是你舅舅?”
贺听澜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在席上是脱口而出地喊了顾怀仁一声舅舅。
傅彦他不会猜到了什么吧?
于是贺听澜装作若无其事地解释道:“远房表舅而已,本来也不算正儿八经的亲戚。再说了,以前也没什么必要提,否则弄得好像是我故意去攀亲戚一样。”
“确实是你的性格会做的事。”傅彦笑着说道,“要是我就不一样了,我会从一开始就跑去攀亲戚。”
“嗯,也确实是你能干出来的事。”贺听澜十分认同地点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回到傅家之后,四喜先等来的不是自家公子,而是贺听澜。
“贺郎中?”四喜瞪大了双眼,“怎么是您回来了,我家公子呢?”
“去给他爹娘请安了。”贺听澜道,“今晚我也住这儿,你可不要到处去说哦~”
“这……”四喜震惊地看着贺听澜跟回到自己家一样,大咧咧地往傅彦的榻上一坐,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本书翻看起来。
一边看,这个过分自来熟的家伙还一边点评。
“傅文嘉平时就看这些书吗?好无聊哦,又不是在学堂,不如看话本子。”
四喜明白过来了,自家公子和贺郎中这是要……
圆房!
对,就是叫圆房!
啊啊啊啊这怎么能行啊?!这也太羞耻了!
四喜虽然也看过那些书画,略懂一些情爱之事,但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他一想到一会在这间房间里会发生什么就脸红心跳个不停。
见贺听澜悠然自得地在那坐着,四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位。
于是他的脑子一转,跑到桌边倒了一碗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端给贺听澜,艰难开口道:“少夫人,喝点醒酒汤吧。”
贺听澜差点从榻上摔下来。
“少夫人?”贺听澜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你是在叫我吗?”
四喜点点头,为难道:“虽说您是男子,但今晚您都要跟我家公子圆房了,小的确实该管您叫少夫人。”
哦,原来这小子是这么想的。
贺听澜眼珠子一转,恶趣味上来了。
“谁告诉你我跟你家公子今晚才要圆房的?”贺听澜倾身上前,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
“难、难道不是吗?”四喜的脸更红了,“今天是您第一次来家里,小的以为……”
贺听澜笑了,“其实远比你想的还要早哦。”
四喜脑中顿时出现了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
不会之前那几次他们其实都是去……
不会自家公子在山寨的时候就……
啊啊啊啊啊!
四喜的脸此刻红得能滴血了。
贺听澜见状心满意足地接过四喜递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将碗还给他,“谢啦,味道不错。”
“哦哦,好。”四喜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四肢僵硬地把碗放回去。
贺听澜坐回去继续看书,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四喜方才那声“少夫人”在耳边反复回荡,久久挥之不去。
这短短几天他获得的新身份实在是有点多,令人一时之间接受不过来。
贺听澜才刚刚适应了安国公府的下人叫他“表公子”,怎么现在又成四喜口中的“少夫人”了?
好吧,贺听澜不得不承认,比起这些称呼,他还是更习惯别人叫他贺郎中或者大当家。
四喜感觉自己在房间里待得坐立难安,主要是这位“少夫人”的脾性他有点摸不透。
他尝试着讨好一下,毕竟也是自己未来的主子,然而贺听澜似乎是个不太乐意被别人伺候的主。
肯定是自己伺候得不够好,四喜心想,他都当官了,这天底下哪有不乐意被人伺候的官员?
于是四喜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蹲在榻边,开始给贺听澜捏腿。
贺听澜吓了一跳,灵活地躲开,“你干什么?!”
“少夫人,小的给您捏捏腿,这样舒服些。”四喜一脸无辜。
“啊,不用了。”贺听澜道,“我腿挺舒服的。”
“那、那小的给您捶捶背?”四喜说着,手又伸向了贺听澜的后背。
“也不用了,我后背也挺舒服的。”
“那小的给您按摩一下腰部吧,这样一会……”
“真的不用了!”贺听澜头和双手一起摇,都快摇出残影了。
“哦,好吧。”四喜有点委屈地站在一旁。
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为什么少夫人很嫌弃自己的样子?
难道是少夫人嫌自己手笨,想让侍女来伺候?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是傅彦回来了。
贺听澜和四喜见到傅彦,竟然急急忙忙地同时迎了上去。
“哎哟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四喜道,“那小的就不打扰公子和少夫人了,小的告退。”
说罢,四喜十分知趣地退出了房间,把门关上。
傅彦:???
怎么感觉这俩人怪怪的?
还有少夫人是怎么回事?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傅彦不明所以地问道。
“谁知道呢?”贺听澜也摸不着头脑,“他上来就管我叫少夫人,还非要给我捏肩捶背,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样啊,那没事了。”傅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别管他了,那小子经常胡思乱想的,咱们休息咱们的。”
“哦……”贺听澜仍旧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但这都不重要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重要的是……
诶嘿嘿嘿!
洗漱更衣之后,傅彦迫不及待地搂住了贺听澜的腰,在他耳边意味深长道:
“天色已晚,少夫人是不是应该行使侍夫之责了?”
“那是自然。”贺听澜笑着将傅彦往榻上一带,顺手把帐帘拉下来。
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盒香膏,单手将盒子打开。
“夫君觉得这个味道如何?”贺听澜眉眼含笑地问道。
傅彦忍俊不禁,十分配合地闻了一下,点点头说:“嗯,不错,为夫很喜欢。”
“夫君喜欢就好。”贺听澜伸手解开傅彦的衣带,“今晚就让我来好好伺候夫君……”
第266章
新年一转眼便到了, 这天清晨,傅彦早早地起来梳洗,准备随父母进宫参加宫宴。
新年宫宴对于傅彦来说已经很熟悉了,但今年有些不一样。
今年贺听澜也会参加。
本来去年贺听澜就应该参加的, 结果因为随军北上就错过了。
好巧不巧, 傅家的马车和安国公府的前后脚到了宫门外。
贺听澜这次正是乘坐安国公府的马车来的。
两人一见面就不由自主地想往对方身上贴, 但是碍于两家长辈都在场, 只好装模作样地见礼。
顾家每年来的人都是最多的, 毕竟家里当官的多, 除了顾怀仁和长子顾泽睿以外, 三子顾泽宣今年年初也混上了一个御史台的闲职, 虽说没什么实权,但平日里接触到的都是各方高官权贵,倒是个不错的开头。
一群人相互见过礼后,便开始闲聊起来,男的找男的聊, 女的找女的聊, 小的找小的聊。
“顾四, 你今年也来了啊!”傅彦发现一个过于熟悉的身影,走过去笑着调侃道。
“这不托梦洲的福嘛,我过来见见世面。”顾泽礼说着,露出一副狗腿子的笑容,亲亲热热地拉起贺听澜的胳膊。
傅彦感觉眼睛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咳咳……”贺听澜煞有介事地把胳膊从他手中抽走,解释道:“按照规矩我确实能带一个人,就把顾四给带过来了。”
然后他快速转移话题道:“那个啥,都别在宫门口待着了,赶快进去吧。”
“嗯, 走吧。”傅彦点点头,然后故意和贺听澜挨得很近,肩膀贴着肩膀,并排往宫门内走去。
顾泽礼挠挠头:“怎么感觉我被排挤了?”
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顾泽睿和顾泽宣。
大哥三哥一齐摇头,并发出一声感叹:“哎。”
感叹完,哥俩也跟上大部队走了。
顾泽礼:???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三步并两步冲到贺听澜和傅彦身后,两手在胸前并拢,形成一个锥形,势如破竹般从二人中间挤过去。
“你们俩忒不讲究,也不等等我就走了!”顾泽礼抱怨道。
此时的贺听澜:哎,还没贴多一会就计划泡汤了。
此时的傅彦:这家伙是不是缺根筋?
显然,顾泽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横插在两人中间有什么不妥之处,他只觉得自己被排挤了。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三人行,必有一人多余。”顾泽礼摇头晃脑地感叹道。
“古人没说过这句话。”傅彦忍不住纠正道,“这是你自己的感悟。”
“是吗?我记得我在书里读到过来着?”顾泽礼挠挠头,“难道是我记错了?”
贺听澜和傅彦异口同声:“是,你记错了。”
顾泽礼被这俩人突如其来的默契吓了一跳,左看看右看看,“靠!”
大家有说有笑地跟随领路太监来到了太极殿,依次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贺听澜和顾泽礼都是第一次参加新年宫宴,看啥都觉得新鲜,叽叽咕咕地小声聊个不停。
由于贺听澜这次是跟安国公府的人一块来的,所以席位也被安排在了顾家兄弟旁边。而傅彦刚好坐在他们对面。
傅彦隔着半个大殿直勾勾地盯着贺听澜和顾泽礼聊得正起劲,恨不得跟顾泽礼换个位子。
但他又没什么理由这么做,可恶!
不过傅彦的这点小心思很快便被打断了。
“文嘉啊,还不过来见过纪大人。”傅景渊在一旁叫他。
傅彦这才回过神来,瞬间换上社交时必备的谦逊得体的笑容面具,跟着父亲依次和前来拜年的大臣们见礼。
不知道为何,傅彦感觉傅景渊今天好像格外开心。
虽说过年确实该高兴,但傅景渊表现得比往年来参加宫宴还要有兴致,这未免显得有些怪异了。
更何况,此时距离宁贵妃离世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月,父亲怎么好像一下子就从先前的沉重情绪中走了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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