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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桌面上的水滴落到陈星彤的制服上，她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指着纪昭昭，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愤愤道，“都说了不是我干的，你有病吧！”
“你误会了，”纪昭昭拧好杯盖解释，“我是替她出昨天的气，你昨天骂了她。”
陈星彤：“什么！？”
她上前一步，对着纪昭昭龇牙咧嘴：“你知不知道昨天她让我有多丢脸！”
纪昭昭眼尾都不带抬的，自顾自地说：“宋柠伊的人品再差也没你差，必要的时候，我会是她的真心朋友。”
纪昭昭不想让自己再为昨天的事感到后悔，有些话根本无法藏匿在心里。
“谢谢你啊。”纪昭昭和宋柠伊一起清理了椅子上的胶水，宋柠伊看着她笑。
宋柠伊笑起来跟朵花儿一样生动漂亮，纪昭昭忸怩地侧过脸不去看她：“不客气。”
宋柠伊的心情格外愉悦，上了一节数学课后，有几个个女生找她一起去上厕所，宋柠伊笑嘻嘻地一口答应了。
几个女生笑着调侃她：“你怎么这么亢奋，我们是去上厕所又不是去看帅哥。”
纪昭昭望着宋柠伊和几个女生有说有笑地从教室后门走出去，颓丧地垂下眼睫。她也有点想上厕所，本来想着一下课就主动找宋柠伊一起去的，以前都是宋柠伊主动找她上厕所的。
纪昭昭憋了一会儿尿，将课上没有解出来的数学题做完，才不紧不慢抽了张纸巾走出教室。
她走在走廊上，宋柠伊和几个女生已经上完厕所出来了，她像个团宠一样被挤在最中间，小嘴不知道在阿巴阿巴说些什么，将身边的人逗得乐呵呵的。
纪昭昭和宋柠伊的距离逐渐缩短，她假装看不见她。
宋柠伊却听到了她的心声：【宋柠伊这家伙，跟谁都有说有聊。】
宋柠伊叫住了纪昭昭，纪昭昭问：“干什么？”
宋柠伊踱到她面前：“你要去上厕所吗？”
“嗯。”纪昭昭淡淡地回应。
“我跟你去。”宋柠伊挽着她的胳膊带着她走。
纪昭昭步伐僵硬，问：“你不是刚上完吗？”
宋柠伊笑吟吟道：“是啊，但是我怎么能让我的天使狐自己去上厕所呢，我得陪着啊！”
【说得我跟三岁小孩一样。】
纪昭昭红着脸，被宋柠伊亲密地挽着的那条胳膊瞬间变得紧绷绷的，跟打了石膏似的，她都不敢动，冰凉的手心也缓缓发热，宋柠伊柔软的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纪昭昭想提醒她保持距离，可是又有另一种意念强迫她噤声。
【这样会不会太亲密了，可是如果我拒绝她挽着我，她会不会以为我讨厌她呢？】
猝不及防的，宋柠伊挽得更紧了。
纪昭昭不想消耗宋柠伊对她的热情，热脸贴冷屁股并不好受，而且没有人会像她一样对待自己，虽然她好像对谁都是这样热情开朗……纪昭昭渐渐放松了自己的胳膊，调整了有些凌乱的呼吸频率，面色如常地接受了宋柠伊的亲密。
宋柠伊亲自帮纪昭昭推开卫生间的门，做了个迎宾手势：“昭昭同学，请~”
卫生间里的人朝她们投来了古怪的眼神，有些人在偷笑。
纪昭昭抽了抽嘴角：“宋柠伊，你正常一点。”
“啪——”一声，纪昭昭关上门，把神经兮兮的宋柠伊隔离在外。
上完厕所回教室，宋柠伊被站在他们教室门外的周雅怡拦住了去路。
宋柠伊莫名其妙看着她。纪昭昭的眼神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一会儿，决定先进教室，却被宋柠伊死死攥住胳膊，纪昭昭只好跟她一起站着。
周雅怡开口说：“我是来替陈星彤道歉的，昨天真是冒犯了。”
“你又不是她妈，用不着替她擦屁股。”宋柠伊一脸无所谓说着，攥着纪昭昭往教室里走。
周雅怡：“我还没说完。”
宋柠伊站定：“你还要说什么？”
“陈星彤她……人品是不是不太好？”周雅怡犹疑地问。
宋柠伊好奇地歪了一下头：“你和她才是朋友，她人品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我和她其实不怎么熟。”周雅怡直言不讳道。
陈星彤在体育课上搭讪她时她给予了礼貌的回应，之后就被缠上了。
“昨天我看她对你的态度挺不友好的，”周雅怡看看宋柠伊，又看看她一旁漠然的纪昭昭，“她是跟你有矛盾才对你这样，还是脾气本身就那么暴躁？”
宋柠伊想了想说：“她跟我确实不对付，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跟她走太近没什么好处。”
周雅怡似懂非懂地沉吟一声，抢在宋柠伊和纪昭昭进教室之前说了句：“那我以后不跟她接触了。”
“随便你。”宋柠伊说。其实没要跟她汇报吧。
纪昭昭回到座位上，周雅怡还站在走廊上，她目光所及的方向就是宋柠伊的方向，纪昭昭多疑地盯着她，直到她离开。
十月份的月考成绩在不久后公布，这次纪昭昭如愿以偿地考到了全班第一，宋柠伊则是全班第二。景原原忽然注意到了一直以来坐在最后面的纪昭昭，她心想怎么能让成绩如此优异的学生坐在离黑板那么远的位置呢，立刻萌生出了要给她重新安排座位的想法，她询问纪昭昭：“纪昭昭同学，后排的位置会不会太影响学习了，我帮你调到第一排如何？”
纪昭昭第一次得到老师的青睐，虽然从前她一直都是考第一，但就是没有老师关注过她。这次竟会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点名，她受宠若惊。
宋柠伊暗道不妙，转回头跟纪昭昭说：“不要。”
她觉得现在的位置就很好，方便她们促进感情。要是纪昭昭被调到前面，那她们岂不是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生生世世都分离。这样她还怎么勾引纪昭昭。
【难得被老师关爱，拒绝的话会不会太不领情了，老师要是因此以后都不关心我了怎么办？】
纪昭昭万分纠结，既不想拒绝老师，又不想和宋柠伊分开，她自己也很意外，心中居然会产生对宋柠伊的不舍。
这时宋柠伊蹭一下立起来：“老师，我可不可以跟纪昭昭当同桌？”
景原原：“哦？你想和她当同桌？我是没意见，你可以问问纪昭昭愿不愿意。”
宋柠伊窃喜，朝纪昭昭投向目光。
景原原又说：“我差点忘了，纪昭昭说过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最好的朋友？！宋柠伊眨了眨眼，她好像还没有通过补考吧，这话她是什么时候说的？
纪昭昭在宋柠伊惊愕的目光中红了耳朵。
第 19 章
下课后宋柠伊和纪昭昭一起搬到了第一排，课桌跟讲台贴贴的位置。
纪昭昭低着头在写题，宋柠伊弯着眼睛去撞她的肩膀：“我什么时候变成你最好的朋友了？”
纪昭昭：“……”
宋柠伊的表情有点像一个贱兮兮猥琐笑的表情包。
“我骗老师的，你别当真。”纪昭昭冷淡道。
内心抓狂：【啊啊啊啊啊啊——】
宋柠伊猛地捂住耳朵，没用，纪昭昭疯狂的叫嚣直冲天灵盖：【好尴尬好尴尬好尴尬……】
宋柠伊抱头趴到课桌上：“我不会当真的。”求你别喊了。
纪昭昭的心声即刻消失，寂静无声，好像从未抓狂过一样。她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沈星喻离我好远。】
宋柠伊抱着头的双臂渐渐放松，她从臂弯里露出一只眼睛，撅着嘴觑着纪昭昭。
【以前还能坐在她的后面看看她的背影，现在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宋柠伊轻“啧”一声，抬起头来说：“你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开心。”
纪昭昭忧伤地看向走廊，沈星喻和陆嘉恒站在走廊上聊天，她忧伤地说：“我没有。”
宋柠伊恨铁不成钢，决定说一句难听话刺刺她的耳朵：“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不许再看她了。”
宋柠伊手动掰回纪昭昭的脑袋。
“你说的对。”纪昭昭认同地点点头，还真的就不看了。
沈星喻和陆嘉恒聊了几句后，陆嘉恒说要先回教室，她和陆嘉恒在走廊上告别，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目光落在了纪昭昭身上。
纪昭昭正在埋头写题，企图用知识填满她的脑海，将脑子里的沈星喻挤出去。可是沈星喻好听的声音蓦地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昭昭。”
宋柠伊比纪昭昭反应更激烈：“找她什么事？”
纪昭昭笔尖一顿，抬眸看着沈星喻，自从在阶梯教室上过自习后，她们已经好久没说过话了，纪昭昭心里有些埋怨她。沈星喻大概也知道自己太过重色轻友，没好意思再跟纪昭昭交谈。
沈星喻先是莫名其妙地瞥了眼问话的宋柠伊，选择忽视她，才关心地问纪昭昭：“坐到前面还习惯吗？”
“不太习惯，”沈星喻温柔自然的语气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宋柠伊也面色如常地抢答，“但很快就会习惯的。”
“其实还是坐在后面比较好，方便打瞌睡。”沈星喻笑道。
宋柠伊反驳：“她上课从来不打瞌睡。”
沈星喻单纯只想和纪昭昭搭句话，以防纪昭昭会跟她计较，以后就不理会她了。可是宋柠伊在瞎掺和什么？
“是这样吗？”沈星喻眼睫低垂，似乎在为她不够了解纪昭昭而感到抱歉。
纪昭昭欲要开口，宋柠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是啊是啊。”
纪昭昭和沈星喻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宋柠伊：“？”
怎么啦？
沈星喻：“你是昭昭的传声筒吗？”
纪昭昭：【你是我的传声筒吗？】
宋柠伊噘嘴，眼巴巴望着纪昭昭：“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纪昭昭无奈地叹气：“嗯。”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干嘛突然这么委屈嘛。】
宋柠伊高兴地靠在纪昭昭的肩膀上：“那我帮你回答没有问题呀！”
沈星喻惊讶地张了张嘴，纪昭昭任由宋柠伊靠着，一动不动，脸上虽然没有露出情愿的表情，但也没有嫌弃。
“你们……”沈星喻欲言又止。
宋柠伊下巴抵着纪昭昭的肩膀，对沈星喻眨着眼：“我们怎么了？”
沈星喻呆滞地摇头，一边摇一边往后排走，飘忽道：“没什么。”
中途她折返回来，往纪昭昭的手里塞了一袋糖果：“这是我特意买给你的。”
道歉说不出口，只好用糖果示好了。
纪昭昭盯着桌上那袋草莓味糖果，心里那点埋怨不争气地化作了淡淡的欣喜。
【沈星喻虽然是恋爱脑，但她对我其实并不差。】
宋柠伊心凉了半截，庆幸纪昭昭是单身，如果她谈恋爱，一定会比沈星喻更恋爱脑，一个赛过一个。
桌上的草莓糖在没打光的情况下还显得格外刺目，宋柠伊闷声闷气地说：“她不喜欢草莓味，她喜欢梨味。”
沈星喻打量着纪昭昭的脸色，没有发现异样，温和道：“抱歉，那我再给你买一包吧。”
纪昭昭轻笑：“不用了，草莓味也很好。”
宋柠伊嘴里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地无声吐槽着，瞧瞧你那没有原则的便宜样！
她有气无力地趴在课桌上，像一只快被热化了的小狗。
纪昭昭捏着那袋草莓糖看了又看，宋柠伊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给你。”她忽然将草莓糖递给她。
宋柠伊使性子般地拍开：“给我干嘛？”
她才不要沈星喻的东西。
“你喜欢吃草莓味，给你吃。”纪昭昭嘴角扬着一丝难得温柔的笑。
宋柠伊诧异了一瞬，接过她再次递过来的草莓糖果：“你怎么知道？”
“巧克力只吃草莓味，文具专挑有草莓图案的买，”纪昭昭的视线落在她的笔筒上，上面放着很多支笔盖是草莓形状的圆珠笔，“很容易知道。”
这种被人猜中喜好的感觉十分美妙，宋柠伊暗爽，咬着嘴唇憋笑。
她捏着袋子里晶莹剔透的糖果，如同倒进了软绵绵的棉花糖，心里泛着甜意。
走廊上，宋柠伊在给她的朋友们分糖，几个女生面面相觑，有人好奇发问：“宋柠伊，你一直笑个没停干什么？”
宋柠伊一边笑一边惊讶地反驳：“哪有！哈哈哈哈哈……”
“……”
宋柠伊正笑得合不拢嘴，身后忽然被人撞了一下，紧接着她的制服外套就染上了咖啡渍。
“对不起。”拿着杯子的周雅怡忙说。
宋柠伊身边的一个女生道：“搞什么啊，这么宽的一条走廊非要往我们这边走……”
“咦，周雅怡。”
周雅怡站在原地，用充满歉意的眼神望着宋柠伊：“要不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我帮你洗吧。”
宋柠伊嫌弃地拧着眉，摸了摸沾了咖啡渍的布料，拒绝道：“不用了。”
“那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把制服的钱转给你。”周雅怡拿出手机说。
“啊？”这要是换作别人，宋柠伊指不定就给了，但她总觉得周雅怡怪怪的，“不要了吧。”
宋柠伊身边的人悄悄议论——
“怎么回事？周雅怡跟陈星彤不是朋友吗？陈星彤那么讨厌宋柠伊，她还来要宋柠伊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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