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桥本以为傅义这就满意了,可没想到。
傅义就忽然把手机举到嘴边,夹着嗓子:“小江葛格你那边怎么了啦?我怎么听见有女人的声音?是你老婆发现了吗?”
电话里白芸撩起嗓子就吼:“小公狐狸精你给我等着!老娘收拾完了江安就去收拾你!!”
傅义顿了下,旋即:“你就是那个小江哥哥说的,其貌不扬穷凶极恶五大三粗毫不讲理奇丑无比,除了会骂人会打架别的一无是处的母海象,白芸姐姐吗?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小江葛格!”
轰——!!
全世界似乎都在“葛格”俩字后面静止了。
顿了几息,陆桥轻声问:“怎么了?”
傅义流畅地按下了挂断键:“江安今天就得圆寂了。”
忽然,陆桥嘴角又绽开笑意:“那恭喜你啊。战役全面胜利。”
傅义挑眉:“恭喜我?这明明是报你的仇。”
陆桥目视前方,手握方向盘:“那好的。多谢傅义大人。”
闻声,傅义有点不高兴,完全转身看着他:“阴阳怪气的什么?”说着抬手打了下,用力轻,不疼。
但陆桥却好像怎么他了似的,捂着肩膀一个劲儿后缩:“大人,饶命。”
“你给我好好说话!”
陆桥又笑起来,抖着肩笑。当他看见傅义脸上的不解变成无语,然后又变成一个巨大的“?!”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好可爱啊。”
但这话陆桥只敢在心里说。说出来了傅义要打他。
紧接着,他拉开了手刹,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好了,我们走吧。”
“走?”
“事情解决了,该回家了。”
“家??”
陆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人畜无害地笑着:“对啊。狗现在无家可归了,主人还要把他赶出去吗?”
第68章
大门的锁半掩着,傅义从小窗伸进去胳膊拉开门栓。
随着“吱呦”一声大门拉开,傅义警告道:“一周。我只给你一周的时间,你自己快点去找房子。”
旁边陆桥提着小行李箱,脸上笑容像是开出了花:“嘿嘿。”
傅义不高兴,重复:“听到没有?”
陆桥笑着答:“知道。”
两人推开大门,抬眼一看,陆桥才发现小院里旁边种的花草都枯萎了。他目光环视了四周,问:“你那个管家先生呢?”
傅义回答得干脆:“辞了。”
“辞了?”陆桥疑惑,“不是说他是你见过种花草最称职的人吗?”
傅义没耐心地望他:“我想辞就辞。这你也要管三管四?”
陆桥望着满院的花草,种的都是清一色的名贵娇弱花,都不用说也知道傅义应该有多费心多珍视。但现在往地底下的根一瞥,花脚底下的泥土已经被太阳晒得干透了,别说用心护养,就是搭在水泵上的那条软管,这几天也没放水。
张东远单单说傅义最近很焦灼。
但现在看来……好像还要糟一点。
陆桥识趣地闭上了嘴,傅义拿钥匙钻进正门的锁眼,“咔嚓”一声响起来后,里面立刻汪汪汪起来一个熟悉的狗叫。
傅义刚推开一条缝子,那个叫三图的哈士奇脑袋迫不及待钻出来,俩不一样颜色的眼珠子瞪得老大,虎头虎脑向傅义摇尾巴叫:死鬼!才回来!
傅义随手在它脑袋上摸了一把,然后推开门。
下一刻,提着小行李箱的陆桥也出现在正门口。
忽然间,三图原本摇着正欢的尾巴像是块没电的石英表。两只全腿伸得老直,屁股撅起来,保持着一个特神经病的弹跳姿势。不动了。
就一人一狗那么对视,陆桥就充分从狗眼里看出俩字:我操?
本着和平共处五项原则,陆桥听傅义的,给他扔了块肉干。
但没想到三图没用狗筒子接。
“啪”一下,巴掌大的风干牛肉干,好死不死正好砸在它脸上。十环。
然后陆桥明显看见狗眼神变了,一张写满了“我从哪儿来我要到哪儿去”的脸突然聚焦起来,不可思议地瞪着陆桥加强了语气:我操!
下一刻,这只跳起来有成人高的哈士奇纵身一跃,牟足了劲就往陆桥身上扑。
“陆桥!”傅义惊慌喊了声。
说时迟那时快,在一人一狗快要碰上的瞬间,傅义一个闪身插入两人之间,拽着三图的脖领子就往地上拉。
“汪汪汪汪汪!!!”三图在地上蹬着腿非常抗议。
傅义胳膊肘把它压在地上,回头紧张问:“没事儿吧?”
陆桥举着手腕,笑:“没有。就刚才爪子不小心抓到了。一点点。”
傅义看了眼伤口,肃声:“对不住啊。这狗平常很温顺,对人从来都没这样,没注意防备。你别担心,狗是健康的,口子不深,清水冲一下就行。洗手间往前左边就是。”
说着提起三图的狗项圈就往房间里面拖,边走边骂,凶得哈士奇只敢呜呜呜地耷拉着脑袋,那么大一体型缩成个小鸡仔似的。
之后陆桥听见“砰!”一声。笼子被紧紧关上。
正巧陆桥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傅义很自然地握起了他的手腕,看伤。
“刚洗完手,有水,还没擦呢。”
傅义瞥了他一眼:“口子是我的狗抓的,水也是我花钱买的,你觉得我有什么好嫌弃的?”紧接着他指头勾着陆桥的领子,“走,给你擦点酒精。忍忍疼。”
“嘶——”陆桥太阳穴在跳。
不得不说,傅义的手法实在粗糙。
“怎么?疼了?”
陆桥鼓着腮吸了口气,笑着摇摇头:“三图它比我见到的哈士奇要大很多啊。”
傅义用棉签又取了点儿酒精,随口:“是。俄罗斯的狗。”
“特地去买的吗?”
“不是。捡的。之前跟过一个演出,冬天,出门没走两步碰见它了,就抱回来了。当时它装模作样特别可怜,后来原形毕露才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桥听着,总觉得好像在点谁呢。
又转了个话题,问:“那为什么给它取名三图啊?有什么含义?”
傅义眼底明显躲闪了下,没接话,把棉签利索扔进垃圾桶:“可以了。等会儿佟欣晚点来帮我遛狗,记得给他开门,我先睡一会儿。”
“诶——等等。”陆桥拉住傅义的手。
“干嘛?”他回身。
“至少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傅义伸手扯领子,顺道把手抽回来:“你饿了就先叫餐。用座机电话打,餐厅的号码都在电话机旁边。”
“不用这么麻烦——”陆桥执拗地说,“我去煮点粥给你。十五分钟就好。可以等等我吗?”
傅义皱眉盯着陆桥看,但在他脸上除了那双笑眯眯温和的眼神之外,什么都没有。但他熟悉陆桥就好像熟悉自己手掌的纹路,每当陆桥这样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很难缠、很烦人。
“你手上还有伤。”
“但伤在手背。”扔下这句话后陆桥转身就走,傅义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抿起咽下,眼里犹豫挣扎回闪,两息后,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
“喂。”
陆桥走到厨房,刚拿起锅铲,一转头就看见傅义不大高兴地走了上来:“做什么?要淘米吗?还是切菜?”说着傅义在厨房里不自然地摆动厨具。
小动物在尴尬的时候,就会假装自己很忙。
陆桥强压住眼神中的惊讶,问:“你要来给我帮忙吗?”
傅义背对着他没有说话。拿着铁勺噼啪噼啪地敲锅盖。
陆桥收回目光,低头嘴角绽开笑意:“我想做菠菜粥,那你帮我洗洗菜吧。知道菠菜放在哪里吗?”
傅义鼻腔闷闷哼了声:“你当我是傻子。”
说着一把拉开冰箱,抱出一捧绿色的菜叶在水龙头底下冲。陆桥瞥了他一眼,傅义洗菜很细,每一根菠菜叶茎上的泥沙他都会认认真真地洗掉,不留一粒。倒是看得陆桥有点惊讶。
“切丝吧。”他吩咐了声。
傅义对这个命令先是神经过敏般地皱起眉,然后又犹犹豫豫拿起了刀。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厨房。案板上的刀比他想象中的要沉的多,举起来切下的时候似乎总不按傅义原先设想的走,两刀切下去,大大小小不规则的叶片,傅义看了就烦:“啧。”
“别着急。”
忽然,陆桥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身后。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陆桥柔软的身体就压上来,手按上傅义拿刀的那只手:“不要把手指全握在刀柄上,食指伸到刀面上,会比较好掌控。”
陆桥低沉的嗓音吹在傅义耳边,吹得他酥酥麻麻的痒。他下意识的闪躲,但头一偏,脑袋撞上了陆桥的颈弯,撞得他身上的香味好像开始渐渐散开。
说来奇怪,傅义也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讨厌陆桥身上洗衣液的味儿。
“然后这样用力。就可以了。”陆桥比他高半个头,手长的也比他大很多。他的手几乎完全把傅义的手包裹住,然后刀完全沿着陆桥的力道偏斜,傅义的手夹在中间好像不过只是个陪衬的过客。完全不用他担心刀会不会斜,会不会切到自己。
好像如果有陆桥在,那刀口一定会划出精确的纹路。
忽然间,傅义的心里升起些奇怪的感觉。
“我不想切了。”傅义固执地挣脱开陆桥的怀抱,“我去看看佟欣来没来。”撂下这句话后傅义就慌慌张张地逃离。
“和这王八蛋相处久了,我也真是疯了。”傅义吞咽着凉白开一饮而尽,不断告诉自己的大脑要清醒、清醒。
他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忽然,正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敲响。
傅义眉头一皱。自己不是已经把钥匙给佟欣了吗?今天没带吗?
想着他拉开门,门缝里瞬间泄进来一张令人惊讶的男人脸。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右眼都不同程度地肿着,还有丝丝鼻血正往下冒,旁边干涸了的血迹都结成了痂,堆在隆起的肿包之间他也没来得及擦。
惊讶之余傅义依旧认出那身衣服:
“江安?怎么是你?”说着他就要关门。
但江安不顾死活地将手指插入门缝,然后硬生生地将防盗门一把拉开,破口大骂:“是你干的吧?!是不是你傅义干的?!”
傅义看着他的脸,没忍住:“嗤。”
江安立刻嗷嗷直叫:“你还笑?!”
“那抱歉?”傅义转身就往房间里走,若无其事地说着,“被人打成这样,任何一个大脑正常的成年人,都会选择第一时间去医院而不是我这里。”
闻声江安愤怒地拉起傅义的胳膊,恶意地盯着他:“分公司给我打来电话,说你带着小白脸去分公司大闹一场,之后听见我和白芸在一起立马就走了,不是你,还有谁手段能这么恶心?”
傅义冷眼睥睨着他,笑:“多谢夸奖?”
闻声,江安眼里恨不得撕了他,咬着牙愤恨:“妈的,傅义,我没招你惹你吧?”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傅义眼皮嫌恶地一抖,“前几天我是不是跟你警告过了,我和你之间的事只在我俩之间解决,你去烧陆桥房子的时候,就改想到会有这么个后果。”
话音一出,江安脸上挤出来片刻的迷茫:“烧房子?烧什么房子?”
傅义严重轻蔑更甚:“做都做了,现在装什么?”
江安似乎忽然明白起来,疯了一样地大喊:“那天我他妈在会所就是说说而已,我新公司在这儿刚立足没多久,你以为我真会犯那铤而走险的事情,让各路人马立刻抓上我的尾巴?!”
傅义眼底忽然一顿。
紧接着,江安猛地一甩手,傅义整个人猝不及防向茶几跌去。电光火石之间他拼命扭转着身子,可没想到江安在身后猛踢一脚,然后傅义的腰准确无误地撞在玻璃茶几的直角上。
一瞬间的巨大疼痛让傅义痛得在地毯上蜷缩成一团,直不起身来。
江安望着他,狞笑道:“呦,正好撞到旧伤了是吧?”
下一刻,他从腰间猛地甩出一根钢棍,银白的金属在吊灯的照耀下闪烁出冷峻的光焰。
“傅义,你早就不应该再跳舞了,疼得多难受啊?索性今天我就帮你彻底折了吧,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第69章
傅义整个人蜷缩在地毯上,手指插进地毯疼得青筋暴起。
冷汗一瞬间湿了后背衣衫,他咬紧牙关想要撑起脊背,下一刻,江安的皮鞋压了上来。
“疼吗?疼就喊啊傅义?”
江安蹲下身,拉起傅义的领口强迫他正面望着他。身体动作的转身又牵连出一阵刺骨的剧痛,疼得傅义下意识地一抖。
江安狰狞地看着他,像只呲牙的豺狼:“妈的。现在跟我装什么?信不信我把你永远封杀了,让你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光?”
傅义紧抓着地毯上的兔毛,额头上滴出冷汗,强硬挤出来个笑容:“放心。你一定会走在我前面,到时候,我看着你的棺材替你哭两声。”
闻声,江安抓着傅义的衣领更紧:“都到这时候了,嘴还那么硬。老子分分钟废了你,信吗?”
傅义噗嗤笑了下:“废话这么多?”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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