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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砚(古代架空)——氨之

时间:2025-06-21 07:19:41  作者:氨之
  
  “好啊。”沈砚之忽然笑了,指尖刮过林青蘅发烫的脸颊,“那我也给你刻支笛,刻上……”他凑近他耳边,故意压低声音,“刻上你教我的江南小调。”
  
  林青蘅猛地推开他,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却不小心撞翻了砚台。墨汁泼在宣纸上,晕开的黑痕恰好漫过那方“砚暖”印,将竹枝间的红丝线染得更深。两人同时去扶砚台,额头“咚”地撞在一起,疼得同时吸气,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笑声里,沈砚之看见林青蘅眼里的烛火在晃,像极了当年地窖里,他用匕首尖挑着灯芯时,那点明明灭灭的光。那时他们分食半块硬饼,以为战火会烧尽所有温暖,却没想岁月如砚,将彼此的伤疤磨成了墨,在和平的宣纸上,晕开了比烽烟更浓的暖。
  
  “砚之,”林青蘅忽然正经起来,擦着砚台的手顿住,“你说以后……我们能去湘水边看看吗?”
  
  沈砚之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替他擦去指尖墨渍。“好,”他看着窗外临安的春夜,护城河波光粼粼,“等你刻完刀鞘,我刻完笛子,我们就去。到时候把你的笛、我的刀,都埋在湘妃竹下,让它们也听听……”
  
  听听和平年代的水声,比烽烟更温柔的,岁月的回响。砚池里残留的墨香混着林青蘅发间的皂角味,在春夜里织成张暖网,将两人裹在其中。而远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这次敲的是“太平——”,悠长的尾音里,沈砚之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比当年战场上的冲锋号,更让他心安。
  
  第5章 断笛
  
  初夏的雨来得缠绵,淅淅沥沥打在临安家的青瓦上,将窗棂染成一片朦胧的湿意。林青蘅趴在书案上刻刀鞘,湘妃竹的碎屑落了满桌,在烛光下泛着淡红的光泽。他鼻尖沾着点木屑,眉头蹙得紧紧的,手里的刻刀却总在本该走刀的地方顿住。
  
  “又在琢磨怎么把‘破风式’刻成竹节?”沈砚之端着药碗进来,看见他在竹鞘上刻歪的刀纹,忍不住笑出声。
  
  林青蘅头也不抬,拿刻刀戳了戳桌上的碎屑:“你的刀法太凶,竹子吃不消。”他指尖抚过一道深痕,那是模仿沈砚之劈砍时的力道刻的,却把竹料崩出了细缝,“早知道该用檀木……”
  
  “傻。”沈砚之把药碗搁在他手边,伸手替他摘去头发上的木屑,“湘妃竹好,血浸过的竹,能留住刀的魂。”他故意学林青蘅当年的语气,逗得对方耳根又开始泛红。
  
  药碗里是祛疤的金疮膏,散发着淡淡的艾草香。林青蘅盯着碗沿,忽然想起昨日在巷口遇见的老兵。那人缺了条胳膊,却指着沈砚之的背影对旁人说:“当年雁门关,就是这小子背着伤兵跑了三里地,刀鞘上的血厚得能刮下来……”
  
  “砚之,”他忽然开口,声音被雨声浸得发软,“你后悔过吗?”
  
  沈砚之正在收拾刻刀的手顿了顿。窗外的雨忽然大了些,打在芭蕉叶上发出“噼啪”声。他想起三年前向新皇请罪时,殿上的金砖映着自己血污的甲胄,而阶下群臣都在骂他“降将”,只有林青蘅偷偷塞给他一块干净的帕子,帕角绣着半枝未开的梅。
  
  “后悔什么?”他转身时,看见林青蘅正盯着他腕间的旧疤,那是被弓弦勒出的深痕,“后悔没在烽烟里把你这傻小子的断笛扔了?”
  
  林青蘅“噗嗤”笑出声,却又很快抿住唇:“后悔……为了护着我,担下所有罪名。”
  
  雨声忽然静了片刻,只有烛芯燃烧的“滋滋”声。沈砚之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湿凉的风卷着蔷薇香涌进来,吹得林青蘅的发丝微微扬起。“你知道我为什么学磨墨吗?”他忽然说,“因为在北境,血泡开的墨最黑,能盖住战报上的伤亡数字。”
  
  林青蘅握着刻刀的手猛地收紧。他想起沈砚之书案抽屉里锁着的旧战报,每张纸角都磨得发毛,上面用朱砂圈出的地名,如今都成了他们路过的城镇。
  
  “但现在不一样了。”沈砚之转过身,烛火在他眼底映出暖光,“现在磨的龙脑香墨,能画出你笛上的红丝线。”他走到书案前,拿起林青蘅刻废的竹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个“蘅”字,“就像这竹片,就算刻坏了,也能当引火柴,暖手。”
  
  林青蘅忽然把脸埋进臂弯,肩膀微微发抖。沈砚之以为他哭了,慌得去拍他背,却听见闷闷的笑声:“你才像引火柴……熏得我眼睛疼。”
  
  雨又小了些,檐水滴答落在院中石盆里。林青蘅抬起头时,眼眶有些红,却抓过沈砚之的手,把刻刀塞进去:“你帮我刻刀纹,我教你吹笛。”他指着竹鞘上未完成的图案,“这里要像风过竹林,不能像砍瓜切菜。”
  
  沈砚之握着刻刀,指尖触到林青蘅掌心的温度。他看着少年人认真比划的样子,忽然想起雁门关破城那日,林青蘅抱着断笛躲在他身后,却用沾满血的手指,在他刀鞘上画了朵歪歪扭扭的梅。
  
  “好。”他低头,刻刀在湘妃竹上轻轻走刀,竹屑落在林青蘅手背上,像极了当年落在他刀上的雪。而林青蘅拿起笛子,凑到唇边,试吹了个音——调子依旧生涩,却比初遇时多了分暖意,混着窗外的雨声和墨香,在春夜里慢慢晕开。
  
  砚台里的残墨还未干透,映着两人交迭的影子。沈砚之刻完最后一道刀纹,看见林青蘅的笛音里,有细碎的光落在竹鞘的血斑上,那些当年以为洗不掉的烽烟痕迹,如今都成了砚池里、磨得最暖的墨。而远处传来卖馄饨的梆子声,在雨夜里拖得悠长,比当年的战鼓更让人安心——原来岁月从不会抹去伤痕,只是将它们磨成了光,让握刀的手能画出温柔,持笛的人能听见,和平年代里,比烽烟更长久的,是彼此掌心里的暖。
  
  第6章 刀鞘
  
  入夏后的第一个溽热傍晚,林青蘅终于把刻好的刀鞘拍在沈砚之面前。湘妃竹上蜿蜒的刀纹被茶油浸得发亮,竹节间用朱砂填了道细痕,恰似当年他腰侧的旧伤形状。沈砚之捏着刀鞘翻来覆去地看,指腹蹭过刻着「砚」字的竹节,忽然发现内侧还藏着行极小的字——「以笛为鞘,藏君刀魂」。
  
  「字歪了。」他挑眉,故意板起脸。
  
  林青蘅立刻红了耳根,抢过刀鞘想往怀里藏:「你不喜欢就算了!」指尖却被沈砚之扣住,温热的掌心覆上来,连带着竹鞘的余温一起焐进他心里。
  
  「喜欢。」沈砚之低声说,把刀鞘套在雁翎刀上,竹与铁相触发出清越的响,「比当年雁门关的号角还清脆。」他忽然抽出刀,在院里虚劈一招,刀风卷起廊下晾晒的帕子,恰好落在林青蘅肩头——那帕子上绣着半幅墨竹,是他偷偷学着绣的,竹叶边缘还带着歪扭的针脚。
  
  林青蘅正要发作,忽然听见巷口传来喧闹声。几个孩童嬉笑着跑过,手里举着刚买的糖画,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忽然停在门口,指着沈砚之的刀鞘惊呼:「呀!是那个救过我阿爹的刀客!」
  
  沈砚之收刀的动作顿了顿。去年冬天,这小姑娘的阿爹在码头卸货时被塌下的货箱压住,是他徒手掀开张着铁钉的木板,掌心被划得血肉模糊。此刻小姑娘跑过来,把手里的糖画往他手里塞:「给你!是凤凰,我娘说好人该吃甜的。」
  
  糖画在暮色里泛着琥珀光,凤凰的尾羽被捏得有点歪。林青蘅看着沈砚之笨拙地接过糖画,指尖蹭到糖丝时愣住的样子,忽然想起三年前地窖里,他啃着硬饼看沈砚之擦刀,刀光映着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那时他以为这男人的心和刀一样冷,却没想后来会把半块硬饼掰出最软的芯塞给他。
  
  「砚之,」林青蘅忽然开口,「明日去湘水边吧。」
  
  沈砚之正把糖画递给凑过来的林青蘅,闻言动作一滞:「不等你刻完笛子了?」
  
  「笛子早刻好了。」林青蘅从袖袋里摸出支新笛,湘妃竹的笛身上刻着细密的刀纹,正是沈砚之教他的那套「破风式」,笛尾系着的红丝线,不知何时换成了沈砚之旧刀鞘上拆下的穗子。他把笛子凑到唇边,吹了段不成调的曲子,却在转音处忽然流畅——那是沈砚之每次磨墨时,无意识哼起的北境民谣。
  
  夜色渐渐浓了,巷口的灯笼亮起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沈砚之摸着新刀鞘上的朱砂痕,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林青蘅时,他腰侧的血也是这样红,红得像要把烽烟都点燃。而现在,这抹红成了砚台里的朱砂墨,能画出比战火更暖的景。
  
  「好,去湘水边。」他接过林青蘅手里的笛子,指腹碾过刻着刀纹的竹面,「把你的笛、我的刀,都埋在湘妃竹下。」他顿了顿,声音被晚风吹得有些飘忽,「你说……你娘看见我们这样,会骂我把你拐跑了吗?」
  
  林青蘅「噗嗤」笑出声,伸手去摘沈砚之发间的柳絮——不知何时落上去的,像极了当年落在他刀上的雪。「我娘会说,」他踮起脚尖,在沈砚之耳边轻轻说,「能把断笛暖热的刀客,比湘水的鱼还难得。」
  
  晚风送来护城河边的荷香,混着屋里未散的墨气。沈砚之看着林青蘅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手里的糖画化了,甜意顺着指尖往心里渗。他想起地窖里那半块硬饼,想起迁都路上林青蘅发着高烧还往他怀里塞的暖石,想起此刻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原来比烽烟更坚韧的,是伤疤里长出的温柔;比刀剑更锋利的,是岁月磨平棱角后,依然能为彼此心动的瞬间。
  
  砚台被留在书案上,龙脑香墨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两人收拾好行囊时,林青蘅忽然指着墙上的竹画:「那幅画……」
  
  「带着。」沈砚之把画小心卷好,看见画角「砚暖」印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烽烟尽处,砚暖笛清」。他想起林青蘅刻刀鞘时偷偷笑的样子,忽然明白,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用握刀的手牵住持笛的人,在每一个墨香氤氲的晨昏里,把过往的烽烟,都磨成砚池里化不开的、属于彼此的暖。
  
  窗外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这回敲的是「安睡——」,悠长的尾音里,沈砚之听见林青蘅的笛音从行囊里漏出来,细碎的调子混着他的心跳,在夏夜里谱成支无声的歌。而他们的脚步踏碎满地月光,走向湘水的方向——那里有竹影摇碎月光,有笛声漫过流水,还有比战火更长久的,砚与笛的相守。
  
  第7章 红线
  
  湘水的晨雾裹着竹香漫过来时,林青蘅正蹲在岸边系红丝线。沈砚之将雁翎刀插在新栽的湘妃竹旁,刀鞘上的朱砂痕在雾气里泛着淡红,恰似竹节间天然的血斑。
  
  “你说埋多深才好?”林青蘅把笛子轻轻靠在刀边,笛身上的刀纹与刀鞘的竹痕恰好交迭,像极了三年前地窖里交握的手。
  
  沈砚之没说话,只是捡起块扁平的鹅卵石,用匕首在上面刻字。石粉落在青苔上,惊起两只绿背蜻蜓。林青蘅凑过去看,见石面上歪歪扭扭刻着“砚蘅”二字,笔画间嵌着点暗红——是从他旧刀上刮下的铁锈。
  
  “太丑了。”林青蘅笑出声,指尖却轻轻抚过石面,“我娘说,湘水的石头能记住声音。”他忽然站起身,对着流水吹起笛子,吹的是那支从未完整过的江南小调。晨雾被笛声揉碎,落在沈砚之的刀鞘上,凝成水珠滚进泥土里。
  
  就在这时,对岸传来孩童的笑闹声。几个扎着水草辫的小姑娘追着只红蜻蜓跑,其中一个忽然指着这边惊呼:“阿娘你看!那竹子会发光!”
  
  沈砚之回头,见晨光穿过湘妃竹的缝隙,照在刀鞘与笛身的交迭处,红丝线被镀上金边,像极了雁门关破城那日,穿透烽烟的第一缕阳光。林青蘅的笛声忽然顿住,指腹摩挲着笛身上刻的“破风式”刀纹——那是沈砚之教他的第一套刀法,如今却成了护他周全的竹骨。
  
  “该回去了。”沈砚之捡起刻好的石头,塞进林青蘅手里,“临安的墨快用完了,得赶在梅雨季前买新的。”
  
  林青蘅把石头揣进怀里,触手温热,像极了沈砚之掌心的温度。他看着新栽的湘妃竹在晨风中摇曳,竹影倒映在湘水里,与刀鞘、笛身的影子交缠成环,忽然想起三年前地窖里,两人分食半块硬饼时,他偷偷在沈砚之掌心画的圈。
  
  回程的船上,林青蘅倚着桅杆吹笛,笛声引来了一群白鹭。沈砚之坐在船头磨墨,新买来的龙脑香墨在砚池里泛起幽光。忽然间,船身微微一晃,墨锭滚进水里,惊起一圈涟漪。
  
  “笨手笨脚!”林青蘅放下笛子去捞,却被沈砚之拽住手腕。
  
  “别捞了。”沈砚之看着墨锭沉下水底,染绿的波纹里晃着两人倒影,“湘水会把墨磨成暖,往后我们吹的笛、走的路,都会带着这墨香。”他顿了顿,指腹蹭过林青蘅腕间的旧疤,“就像当年雁门关的血,早化成了我们掌心里的茧。”
  
  林青蘅忽然笑了,从袖袋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半块用荷叶包着的糯米糕,糕面上印着竹叶的纹路。“在湘水镇买的,”他递到沈砚之嘴边,“卖糕的阿婆说,这叫‘砚暖糕’,吃了心不冷。”
  
  沈砚之咬了一口,糯米的甜混着荷叶香,暖意在舌尖化开。他看着林青蘅嘴角沾着的糕屑,忽然想起地窖里,这小子啃硬饼时,睫毛上沾着的血痂。那时他们以为战火会烧尽一切,却没想岁月如砚,将伤痛磨成了甜。
  
  船行至江心,林青蘅的笛声再次响起。这回吹的是支完整的《平戎曲》,却在高潮处忽然转成江南小调,柔婉的调子里透着刀客的刚劲,刚劲中又裹着乐师的温软。沈砚之摸着怀里的石头,上面的“砚蘅”二字被体温焐得发烫,恰似此刻胸腔里跳动的、比烽烟更炽烈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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