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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砚(古代架空)——氨之

时间:2025-06-21 07:19:41  作者:氨之
  
  “你看,”他指着砚池,“墨里有笛声。”
  
  沈砚之低头,见墨汁里真的浮着细碎的光,晃荡间似有若无地传出调子——是那支没吹完的江南小调,带着北境风沙的粗粝,又裹着湘水的温柔。他忽然想起林青蘅15岁时说的话:“血浸过的竹,能留住吹笛人的魂。”
  
  原来不是魂,是岁月把所有的伤痕都磨成了墨,让握刀的手和持笛的指,在时光的砚池里,永远交迭。
  
  入睡前,林青蘅把铁皮盒放在枕边,盒底的刻痕硌着他的鬓角。沈砚之替他掖好被角,指尖触到他腕间的脉搏——跳得像块旧怀表,走走停停,却依旧温暖。
  
  “砚之,”林青蘅忽然睁眼,在黑暗里抓住他的手,“下辈子……你还做刀客吗?”
  
  沈砚之摸着他掌心的薄茧,那是一辈子持笛磨出的,如今软得像片落叶。“不做了,”他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雪,“下辈子我做砚台,你做笛,这样……”
  
  这样你的笛音就能永远落在我怀里,我的墨香就能永远裹着你的魂。
  
  窗外的更夫敲着“寅时”的梆子走过,声音越来越远。林青蘅的呼吸渐渐平稳,手却仍紧紧攥着沈砚之的手指,像攥着当年那半截红丝线。而枕边的铁皮盒里,“雪落砚池暖”的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与床头竹根砚台里的残墨相辉——那里盛着的,是他们用一生烽烟与岁月,磨就的、永不冷却的暖。
  
  当最后一片雪花落在湘妃竹根上时,沈砚之听见砚池里传来极轻的笛音,碎碎的,像谁在磨墨时无意识的哼唱。他知道,那是林青蘅的笛,嵌在他的砚里,在时光深处,继续吹着那支关于烽烟、关于硬饼、关于砚暖笛清的,永恒的歌。
  
  第11章 心意
  
  晨雾中的临安城还浸在墨色里,林青蘅的笛声却先一步漫过青瓦。沈砚之握着墨玉镇纸站在廊下,见他坐在湘妃竹下,月白长衫被雾水洇得半透,玉笛尾端的红丝线垂在膝间,像道未干的血痕。
  
  “墨玉镇纸……”林青蘅忽然停笛,指尖摩挲着镇纸上的血纹,“你说雁门关的城墙里,真有你的血吗?”
  
  沈砚之走近,竹影在他肩头上碎成光斑。他想起破城那日,自己用匕首在城砖刻“砚”字时,伤口崩裂的血确实渗进了砖缝。此刻镇纸贴在掌心旧疤上,微凉的玉质竟透着与体温相似的暖。
  
  “大概是吧。”他蹲下身,替林青蘅拢了拢被雾水打湿的衣领,“就像你笛膜里的风沙,都是忘不掉的东西。”
  
  林青蘅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凝着雾珠:“我笛膜里藏的不是风沙。”他把玉笛翻转,指腹按在笛孔内侧——那里果然粘着半片泛黄的薄绢,“是你替我包扎伤口时,撕下的袖角布。”
  
  沈砚之指尖一颤,镇纸险些滑落。他想起三年前地窖里,林青蘅接过水囊时,袖角那道被他用匕首割开的口子。原来这小子把布片剪成笛膜,一吹就是数十年,让北境的风里,始终裹着他衣袖的味道。
  
  “你总把破烂当宝贝。”沈砚之声音发哑,伸手想去摸那片布,却被林青蘅躲开。
  
  “这不是破烂。”林青蘅把玉笛抱在怀里,像抱着易碎的梦,“就像你藏了半块硬饼三年,像我把你的刀疤刻进竹鞘……”他顿了顿,雾气氤氲了眼睫,“有些东西烂在心里,反而比新的暖。”
  
  风穿过竹枝,摇落的雾水打在砚台上,惊起一圈墨涟漪。沈砚之看见林青蘅腕间的旧疤在雾中泛红,那是替他挡箭时留下的,形状恰似他刻在刀鞘上的残梅。
  
  “青蘅,”他忽然开口,指尖蹭过镇纸上的“砚”字刻痕,“当年在地窖里,我不该骂你‘疯了’。”
  
  林青蘅猛地抬头,玉笛从膝间滑落,红丝线缠住了沈砚之的手腕。“我知道,”他声音轻得像雾,“你是怕我护着断笛,护不住自己。”
  
  “不是。”沈砚之握住他的手,指腹碾过他掌心的笛茧,“我是怕……”他喉结滚动,看见林青蘅眼里映着自己的模样,“怕烽烟把你吹跑了,我连块硬饼都留不住。”
  
  雾气忽然浓了,裹着湘妃竹的清香。林青蘅的睫毛上凝着水珠,不知是雾是泪。他想起沈砚之每次磨墨时,总会把墨锭焐热了再放进砚池,想起迁都路上,这人用体温暖他冻僵的手指,想起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藏在刀鞘的刻痕与笛膜的布片里。
  
  “砚之,”他反握住沈砚之的手,掌心的薄茧蹭过对方的刀疤,“其实我吹了一辈子笛,最想吹进你砚池里的……”
  
  “是什么?”沈砚之追问,指腹触到他颤抖的指尖。
  
  林青蘅忽然笑了,捡起地上的玉笛,凑到沈砚之耳边吹了个音。那音不成调,却带着滚烫的气息,像极了当年地窖里,两人分食硬饼时,彼此呵出的白气。
  
  “是‘我在’。”他把玉笛塞进沈砚之手里,笛身的刀纹硌着两人交迭的掌心,“像硬饼在,断笛在,你在,我就在。”
  
  沈砚之忽然低头,吻落在林青蘅发间的雾珠上。那里有经年累月的墨香与皂角味,混着湘妃竹的清苦,像极了岁月磨出的暖墨。他想起墨汁里晃过的少年影子,想起护城河里揉碎的血月,原来所有的烽烟与时光,都只是为了让此刻的掌心,能握住这句迟来的“我在”。
  
  “青蘅,”他抱着人,听着对方胸腔里与自己同频的心跳,“以后别刻刀鞘了,手疼。”
  
  林青蘅在他怀里笑出声,震动的胸腔贴着沈砚之的旧伤:“那你也别磨墨了,墨锭太硬。”
  
  “好。”沈砚之摸出怀里的墨玉镇纸,贴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以后用这镇纸压着宣纸,你吹笛,我听。”
  
  雾气渐渐散去,晨光穿透湘妃竹,在砚台上投下交错的影。林青蘅的笛声再次响起,这次吹的是支完整的曲子,没有江南小调的柔婉,也没有北境民谣的苍凉,只是“你在,我在”的重复,像极了磨墨时单调的沙沙声,却让沈砚之红了眼眶。
  
  更夫敲着“卯时”的梆子走过,声音里带着晨露的湿润。沈砚之看见砚池里的龙脑香墨泛着暖光,墨玉镇纸的血纹与玉笛的红丝线在光中交缠,像极了他们交迭的掌纹——刀的刚劲与笛的柔婉早已熔成一体,在岁月的宣纸上,刻下比“砚暖笛清”更直白的字:
  
  我在,你在,我们在。
  
  而护城河边的柳树上,新落的柳絮正乘着晨光飞舞,像极了当年雁门关城楼上,那面被烽烟染暖的、永不褪色的“靖”字旗。
  
  第12章 烽烟作糖
  
  初夏的阳光透过湘妃竹的缝隙,在砚台上织成金绿相间的格子。林青蘅把最后一片荷花瓣放进墨锭匣,龙脑香混着莲香在空气里发酵,甜得像巷口阿婆新蒸的糯米糕。
  
  “你看,”他举起匣子晃了晃,花瓣在墨锭周围轻轻打转,“这样磨出来的墨,写‘暖’字时会飘香味。”
  
  沈砚之正在院里给新栽的竹苗浇水,闻言回头,水瓢里的水珠落在他银发上,折射出彩虹。他想起去年林青蘅偷偷把桂花塞进砚台,结果墨汁里漂着花瓣,害得他题字时总被蝴蝶追着跑。
  
  “再胡闹,墨锭该发霉了。”他放下水瓢,走到书案前,指腹蹭过林青蘅沾着荷香的指尖,“昨天写的‘砚暖’横幅,被西巷教书先生要走了,说要挂在学堂里。”
  
  林青蘅眼睛一亮,玉笛尾端的红丝线扫过砚台边缘:“真的?他没嫌字歪吗?”
  
  “嫌了,”沈砚之故意板脸,却在看到对方垮下的肩膀时笑出声,“但他说,墨里有股子……嗯,像硬饼蘸糖的甜。”
  
  话音刚落,林青蘅抓起砚台旁的荷花瓣就往他衣领里塞。两人笑闹间,沈砚之的青丝蹭过林青蘅的鬓角,惊起几只停在玉笛上的粉蝶——那笛子不知何时被林青蘅缠上了新鲜的红丝线,线尾系着颗磨圆的鹅卵石,正是当年湘水边刻的“砚蘅”石。
  
  “别闹了,”林青蘅喘着气,指尖却仍勾着沈砚之的腰带,“下午要去码头接徽州来的墨商,你忘了?”
  
  沈砚之顺势握住他的手,指腹碾过他掌心的笛茧:“没忘,还让人家捎了湘妃竹的笛膜。”他顿了顿,声音压得低柔,“给你换笛膜时,要把袖角布取出来……洗干净了,缝个荷包。”
  
  林青蘅的耳垂“唰”地红了,像砚台里新滴的朱砂。他想起那半片藏在笛膜里的袖角布,上面还留着沈砚之当年割开的毛边,如今被笛音熏得发暖,摸上去像块浸了墨的软糖。
  
  午后的码头飘着鱼腥香,林青蘅抱着新到的墨锭箱,玉笛斜插在腰间,红丝线随着步子晃荡。沈砚之跟在身后,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买的糖画——是两只交颈的凤凰,糖丝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引得路过的孩童直咽口水。
  
  “给。”沈砚之把糖画递到林青蘅嘴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咬下凤凰尾羽,糖丝拉得老长,粘在唇角。
  
  林青蘅慌忙去擦,却被沈砚之按住手腕。“别动,”沈砚之低头,用指腹轻轻蹭去他唇角的糖丝,“像极了当年啃硬饼时,沾在你睫毛上的渣。”
  
  阳光忽然变得格外温柔,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林青蘅看见沈砚之掌心的旧疤在光下泛着淡粉,那是岁月磨去棱角后的温润,像极了砚台里常年被墨浸润的石质。
  
  “砚之,”他忽然停下脚步,指着江面上漂过的荷花灯,“你说我们当年在地窖里,要是没分那块硬饼……”
  
  “没有要是。”沈砚之打断他,把糖画塞进他手里,自己去提墨锭箱,“硬饼分了就是分了,就像墨磨了就得写字,笛声起了就有人听。”
  
  林青蘅看着他的背影,墨发在江风中扬起,忽然想起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午后,沈砚之背着他蹚过积水,说要去买龙脑香墨。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人掌心的疤能焐暖断笛,也能磨出比烽烟更甜的暖。
  
  回到家时,院中的湘妃竹又长高了一截,竹节间的血斑在夕阳下像抹胭脂。沈砚之把新墨锭摆上书架,林青蘅则坐在石凳上换笛膜,袖角布被小心地取出来,上面果然绣着半朵残梅——是沈砚之16岁时笨拙的针脚。
  
  “你看,”林青蘅把布片凑到沈砚之眼前,“梅花开了。”
  
  沈砚之接过布片,指尖触到早已洗得发白的丝线,想起雁门关地窖里,他撕袖角时,林青蘅偷偷红了的耳根。他忽然转身从书架深处摸出个木盒,里面是块雕了一半的墨玉——正是当年北境货商的镇纸,如今被他雕成了砚台形状,砚池里还嵌着半片干荷叶。
  
  “本来想刻‘砚暖’,”他把墨玉砚塞进林青蘅手里,“但现在觉得,刻‘甜’字更合适。”
  
  林青蘅摸着砚台边缘的刀痕,那是沈砚之模仿他刻刀鞘的生涩手感。砚池里的干荷叶忽然散发出淡淡甜香,像极了刚才的糖画,也像极了地窖里那半块硬饼的芯。
  
  更夫敲着“酉时”的梆子走过时,林青蘅的笛声准时响起。这次吹的是支轻快的小调,调子是他新谱的,音符里藏着糖画的甜、荷香的暖,还有砚台里磨了数年的、化不开的温柔。沈砚之靠在湘妃竹上磨墨,新换的荷香墨在砚池里泛起金红的光,映着墙上那幅竹画——画角的“砚暖”印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
  
  “烽烟作糖,岁月为糕,你我共尝。”
  
  而砚台里的墨汁晃啊晃,晃出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握着玉笛,红丝在线的鹅卵石蹭着另一个的砚台;一个磨着墨锭,掌心的旧疤贴着对方的笛茧。他们的影子交迭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地窖里分食硬饼的少年,只是如今,硬饼成了糖,断笛成了歌,烽烟成了砚池里,最甜的暖。
  
  临安的夜风吹过护城河边,把笛声和墨香一起送向远方。而在湘妃竹下,两个人相视而笑,眼角里盛满了阳光与甜——原来比地老天荒更动人的,不是用伤痕做砚,而是伤痕褪尽后,还能握着彼此的手,把岁月熬成糖,一口一口,甜到时光的尽头。
  
  第13章 酒
  
  秋夜的临安城飘着桂花香,林青蘅在书案上铺开宣纸时,发现砚台里多了块糖桂花。沈砚之靠在湘妃竹下擦刀,雁翎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鞘上的竹纹却被他摸得发烫——那是林青蘅亲手刻的“破风式”。
  
  “又往墨里加糖。”林青蘅拿起糖桂花,指尖沾着细碎的金瓣,“再这样,墨锭该招蚂蚁了。”
  
  沈砚之收刀入鞘,竹鞘与刀身碰撞出清越的响。他想起今早林青蘅吹笛时,桂花瓣落进砚池,把墨汁染成了暖金。“招蚂蚁好,”他走到书案前,指腹蹭过对方沾着糖霜的指尖,“让它们知道,我的墨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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