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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丢了一只啾(玄幻灵异)——风掠川

时间:2025-06-21 07:47:20  作者:风掠川
  “其他的神使……”老村长思忖着,搜肠刮肚地回忆,“虽说玄化仙尊广泽天下,但您肯定也知道,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哪里能随便看到神仙,若是谁都能遇到,那也不叫神仙了。”
  老村长兀自笑了笑:“这么算起来,老夫也算这芸芸众生中极为幸运的一个,一生到老居然亲眼见过两度神仙,去掉您来的这次,在我还是个小鬼的时候,桃花江遭过一场罕见的大旱,旱得连河床都露出来了,民不聊生啊,那时候就有一位仙尊座下的神使来过此处,助我们活了下来……老夫到现在还记得,那位神使也是同您一般的年轻样貌,待人接物温和有礼,他自称姓叶,我们便称呼他叶公子……如今看来,玄化仙尊座下是否都是像您和叶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那仙尊本人更是何等风采啊……”
  “叶公子?”谢缘留意到这个代称,手上动作微顿。
  拇指肚大小的枇杷果虽然早熟,但味道意外不错,谢缘试过之后,下一颗剥好的就递到了琥珀面前:“要不要尝尝?”
  琥珀学会了谢缘教他的打活结,正拿着那只布偶小狗脑袋顶上穿的细挂绳练习,一会儿系在腰带上,一会儿解下来。这会儿又系上了。
  。
  黄灿灿的果子出现在眼前,琥珀第一时间却被拿着果子的几根手指吸引了注意,他忽而有种错觉——这筋骨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上,应该有枚银色的环状物才对。
  半晌不见琥珀动作,谢缘问道:“琥珀不喜欢这个?”
  丝丝果肉的香甜这才涌入鼻腔,琥珀回神,立即张嘴吞下去,用行动表示“没有不喜欢”。
  一块儿洁净柔软的帕子随即递过来:“别着急,记得把核吐出来。”
  “谢缘。”琥珀吃完枇杷果忽而喊了一声。
  “怎么了?”谢缘倾身靠近。
  琥珀伸手轻轻拉住谢缘的左手,然后摸了摸他无名指指根的位置,空落落的。
  这套小动作太像撒娇,谢缘不太自然地咳了一声。
  老村长倒是什么也没觉察到,在他老人家眼里,这个外貌像是异邦人的孩子应该是谢缘带在身边十分宠爱的小辈,看琥珀的目光也跟着饱含慈爱。
  “小郎君,来尝尝我们家去年种的玉米,虽说放过冬了不如新收的鲜,但甜是一点不含糊的!”老村长剥了玉米外皮递给琥珀。
  琥珀双手抱过去。
  “玉米?”他瞧了瞧手中粒粒饱满的金黄,眼珠再往上挪一点,就看到了玉米头顶毛乎乎、蔫哒哒的一把棕黄色须须。
  琥珀突然福至心灵。
  “难道这就是玉米穗穗?!”他瞪大了本来就很圆的眼,不可置信地摸摸玉米穗又摸摸自己跑来跑去早就玩散的辫子,顿时觉得阿葵负了他。
  他要找阿葵改名!
  琥珀站起来左顾右盼,却没找见阿葵的身影。
  谢缘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忍着笑给他指了方向:“琥珀若是想找阿葵,去前面水田旁看看吧,她刚刚往那里走了。”
  琥珀抱起玉米就跑了。
  谢缘比较担心两只小鸟凑在一块儿又不慎聊些惊世骇俗的话题,以防琥珀提起来让他措手不及,他分出一缕识神追过去,附在琥珀腰间叮当作响的布偶小狗身上。
  堂堂子虚仙君使出偷听这种不光明的手段,倒也脸不红心不跳,坐得安稳。
  阿葵叉着腿坐在靠近田边某家门口的一块大青石上,背靠土墙根,手里举着一片雪白布料,仰头对着阳光瞧。
  “梅姐姐,”阿葵喃喃自语,“柳岸何时有这么好的日光啊……”
  明媚春光里,阿葵常年在阴暗地牢中养成的苍白肤色几乎透明,显得她侧脸的轮廓很不真实,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
  “你曾经说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即便成了一具死肉,能晒到太阳也是极好的……”阿葵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轻飘飘的,带着在外人面前从不显现的脆弱,“可到头来,真正来到这太阳底下的,只有你的这片衣角了…………厉影那个老混账,我早晚要他血债血偿。”
  苍白如玉的手指垂下来,春风卷着布料在指尖飘。
  “可是梅姐姐,我逃出柳岸后发现,外面也有特别好的人族,不是所有人族都像柳岸那些一样,视我们如待宰家畜或是什么可以肆意玩弄的漂亮货物。我曾恨他们所有人,立誓要在剔除半人血脉后屠尽柳岸,可我现在发现我只是恨做出这些事的老秃子和老狐狸,若要杀他们,定会让许多无辜人殒命。我该怎么办呢梅姐姐……”
  “阿葵!”不远处冒出一声呼唤。
  阿葵立马抬起头,玉米穗穗怎么突然找过来了?
  “你原来在这儿!”琥珀又喊,声音更近了。
  阿葵连忙胡乱抹了一把脸,站起来,背对着声音的方向。
  琥珀跑到近前,举着手中的玉米想让阿葵看。但他转到右边,阿葵把脸扭到左边,等他跳到左边,阿葵又把脸扭回右边。
  “你看看我啊。”琥珀说,拽了拽阿葵的袖子。
  阿葵窘迫地躲藏许久,最后气急败坏转过头,拿一双哭红的兔子眼瞪琥珀:“现在满意了吗,我在哭!你这个不讲理的小混蛋,连人家伤心也要凑热闹!”
  “哦……”琥珀有些悻悻地缩回手,“多谢。”
  “这时候应该说对不起!又在乱用词!”阿葵更加崩溃。
  “对不起。”琥珀诚恳地重复。
  他抬眼偷偷看阿葵:“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伤心吗?”
  阿葵叹了口气,忽而觉得好累,恨不动也气不动了,脱力坐回大青石上。
  琥珀抬脚往她身边挪了一步示好。
  见阿葵没理他,正准备再挪一步,就听到阿葵忽而语气平和地问他:“玉米穗穗,你知道什么是半吗?”
  琥珀摇头。
  阿葵将她一只手上的护腕解开,撩起袖子露出一整条手臂。
  ——那条手臂的皮肤本该和她露出的手脸一样白皙如玉,但倒映在琥珀眼眸中的,是一片火红的羽毛。
  
 
第22章
  琥珀看着这层从阿葵上臂蔓延到手肘的羽毛,神情怔愣,终于知道先前在地牢里时,阿葵袖子里飘出的那片和她发色相同的羽毛是打哪儿来的了。
  “柳岸地牢里关着的,大多都是我这样的杂种,”阿葵只让琥珀看了一眼就把袖子落下去遮住,“骨血里一半是人一半是,若是由人生出来,就叫半人,由生出来的就叫半。我娘是纯血绯红金刚鹦鹉,生完我不久就被送进拍卖场,榨干了最后的价值,我从来没见过她。”
  琥珀自觉“杂种”不是什么好词,他不想听阿葵这样自轻自贱,憋了许久却也只能挤出来一句:“……阿葵是好种。”
  阿葵:“……”
  本来阿葵破罐子破摔,下了决心要把伤疤揭给琥珀看,谁知刚开了个头就被这呆头呆脑的小鸟破了功,她好气又好笑:“你不会安慰人能不能别开口啊。”
  阿葵想,或许玉米穗穗不是个合适的倾诉对象,柳岸的肮脏是不该让纯洁无瑕的小鸟知道的。
  飞禽走兽如果只通过吸收天地灵气这种循规蹈矩的方式化人,少则百年长则千年,看看桃花江里那只巨鼍就知道了,吸收的方向不对,还可能只长个头不长灵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岸若是只从中州各地搜罗天然成形的物来贩卖——虽说物以稀为贵,但仨瓜俩枣的经营之下,估计过不了几年厉影就会赔得全身上下只剩一顶毛毡帽。
  再者经历百年才化形的大一般修为也不差,有哪个会乐意束手就擒?碰到硬茬必然鱼死网破。
  想要赚更多、赚更快,那应该怎么办?
  柳岸的两大掌事一拍即合,想出了个歹毒的计策——配种。
  人族与族混血,生产出来的半人半从小就有人形,违背造化规律一步登天,减去了漫长的修行时间。且因柳岸有意筛选,混血儿个个容貌殊丽。
  阿葵是这种畸形手段下催生出最完美的一个造物,但太过完美反而令胡琴和厉影头疼:与她能够折服所有顾客的绝色相悖的,是她内里天生不服管教的反骨,和比一身反骨还硬的修为。
  柳岸此等做法逆天而行,终究会遭到反噬。
  可这反噬没落在始作俑者头上,反倒折磨了被迫成为此等造物的“杂种们”。
  “——知道你是个笨蛋,我长话短说,”阿葵指着自己,“不论是半人还是半,到了二十岁这个节点,体内两种血脉就会相互排斥,争夺这具身体到底要长成鸟兽还是直立行走的人,届时我们这些杂种…行吧,好种,我们这些好种就会因为血脉暴走而全身剧痛,最后撑不下去死翘翘。”她在琥珀的幽幽注视下改口。
  其实就算没有血脉上的先天缺陷,柳岸地牢里那些半人半也鲜少有活过十五的,像阿葵这样不疯不傻安稳长到十八岁的更是孤例。
  这也是她非去落鹜山不可的原因。普天之下,除了救济苍生的玄化仙尊,还会有谁能渡她?谁乐意渡她?
  琥珀听罢神色凝重。
  阿葵觉得向别人提起自己的痛楚是件蛮难为情的尴尬事儿,琥珀又半晌不吭声,她更加坐立难安,正要开口找茬让琥珀走开,眼前白袖一晃,小鸟竟是突然张开手臂抱住了她。
  “……喂!”阿葵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琥珀扑上来的太快她甚至没在第一时间有所反应,直到琥珀鬓侧垂下的一缕毛茸茸的发丝扫在了她鼻梁上泛起痒意,阿葵才回神推开他。
  “突然凑这么近干什么!招呼也不打一声!”阿葵羞恼地瞪着他,“我是清楚你总没分寸爱贴人的德性才不怪你,今天要是换成别的不知情姑娘,肯定要骂你非礼了!”
  琥珀默默垂下手臂,声音有些闷闷不乐:“可是阿葵,你刚才并不是因为这个哭的。你没那么在意自己的死,我知道。”
  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指阿葵竭力想绕开的话题。被戳中七寸的阿葵睫毛颤了颤,提了口气抬眼看他。
  虽然她总骂琥珀笨蛋,但琥珀不是真傻。这雏鸟只是自始至终缺乏些人气,总是随性而动,带着天然的莽撞,说话做事直来直去,看人也直勾勾地盯着看,从不会礼节性回避视线,也没有任何寻常人族交往中的迂回。
  也正是因此,当阿葵的视线与他那双乌黑似漆的眸子对上时,心中的一切想法仿佛顷刻化作了一粒一粒的陈年谷物,摊开晾晒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好吧,好吧。”阿葵举起双手投降,思量片刻后开口,“从何说起呢……还记得你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吗?”
  琥珀回以茫然。
  “你当时问我,地牢里那么多行状凄惨、马上要被贩卖的兽,为什么我偏偏要带你逃走。”
  “因为……我和你是同族?”琥珀试探道。
  阿葵立马摇头,手掌无意识地抚上自己一侧肩膀,那里深可见骨的剑伤早在谢缘的治愈咒法下消弭无痕,却好像依旧时不时隐隐作痛。
  “不。”阿葵说,“因为你和一位曾经待我极好的人模样很像。”
  琥珀想起了浮筠楼里那个持剑砍向阿葵、白袍金发的美丽尸体。
  如果是指发色和衣着的话,那的确很相像。
  “她叫腊梅,在我六岁那年进的地牢。她不是胡琴养出来的畸种,而是原本自由自在生活在山林里的鸟,被人抓住卖进了柳岸。她比我大许多岁,所以我叫她梅姐姐。”
  “梅姐姐知道许多外面的趣事,编成小故事在每晚睡前讲给我听……我从她那里知道了柳岸之外山高海阔,原来鸟儿是可以伸开翅膀在这山海间恣意飞翔的。”
  “但我最喜欢听的还是玄化仙尊救济苍生的故事。仙尊本是一介凡人,提三尺剑锋奔走在尘世里除暴安良、扶危济困,时间久了,被他救助过的人啊啊不计其数,众生便奉他为神。梅姐姐说,江南烟瘴之地,仙尊力所不能及,故而我们依旧在受苦——”
  “等你长大了我们就逃出去,到落鹜山求见仙尊,将柳岸这些腌臜事全都公之于天下!玄化仙尊一定会帮我们的!”少女挥动着布满伤痕的纤细胳膊,倚靠在她怀中的红头发小女孩却觉得那攥紧的拳头里握着她们沉甸甸的未来。
  腊梅总是活力满满,偶尔还会发些奇思妙想的神经——比如某天给阿葵编辫子,但却坏心眼儿地编了三根竖在头顶,让她看上去像个草娃娃,最后自个儿笑得前仰后合,阿葵气得打她。
  柳岸地牢里没有阳光,她灿烂的金发是唯一能照亮阿葵眼眸的色彩。
  “但后来她病了,可能是风寒或者其它什么,”阿葵说,“梅姐姐身体本身就不好,把她从林子里抓出来的人族弄伤了她根脉。”
  “那之后梅姐姐就开始给我讲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如海外有仙山飞壶,说那里花草繁茂、鸟兽祥和……我那时信以为真,和她约好了等逃出去,报复过柳岸那些人之后就去海外寻找‘飞壶’,如若幸运地找到了,我们就终老仙山。”
  “可我哪知道那是她临死前留给我的念想啊……”阿葵说到最后喉头哽咽,低下头用力揉了揉鼻子,到底把苦涩压下去了。
  “所以阿葵救我、请我去落鹜山,是想延续当年的约定?”琥珀问。
  “……对不起。”阿葵哑着嗓子低声说。
  琥珀手指划拉着腰间挂的布偶小狗,不吭声。他只学会了怎么向别人道歉,但没学过如果有人向他道歉时该怎么回应。
  他的模样和已故的腊梅相像,所以得到了阿葵的偏袒——他该因此而感到受冒犯吗?
  琥珀不知道。他甚至不太能理解阿葵的歉意从何而来,于是只安静地看着她,眼神里透出直白的迷惑。
  阿葵抓抓后脑勺,感到不大自在,伸手比划道:“你不明白吗,我起初把你当做了另一个人的替代,所以对你的好意并不纯粹……你难道不会因此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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