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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尸体会自己系鞋带吗(玄幻灵异)——二十四始

时间:2025-06-23 07:03:09  作者:二十四始
  它保留着大半张脸,安详平和,阖眼微微侧向一旁,唇角带笑,笑意滑过唇峰,消融在摊开的蜡塑伪造组织里。
  “这是些……”这些东西太容易令人联想到明枫的晚间工作了,方恕生深切不适道,“什么?”
  “每一代被斩获的伪神,牠们拥有控制罅隙的能力。”乐正熙咳声说,索性挥手打开了所有的灯具。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生灵打扰了,穹顶又如此之高,灯光一圈一圈亮上去,很久都亮不到头。
  它们被一点一点静默地唤醒,如同浮雕的众神,姿态各异,袒露骨骼与血肉,独独残缺的面上微微笑着,簇拥着这些不速之客。
  就像是一处不以科普和医学为主题的生灵博览,近处犹为类人,再远些就不太能看清了,非人特征明显,皮肉组织细腻,与骨骼虬结着,偶尔呈现出融化和滴落态。
  有鱼仰着头,渺小又孤零地站着,细致地逐一看过去。
  太多了,满腔烧心的晕眩感包围着他,令他脸颊肌肉出现细微抽动,眉尾痛苦地下耷。
  乐正熙仍在说着——
  “这些是从首代至末代的伪神尸体,以琥珀或者各家术法保存,直至近代技术成熟才得以一一解剖研究。”
  “你们看这些骨骼的排列和形态,有很多是错误的,甚至不符合人体对吧,早期的更为明显些,到末代已经完全准确了。”
  “牠们原本没有实体,就像罅隙里的东西需要壳子才能出来一样,但牠们高于空间意识,其能力尤为诡吊,接近于造物,先是骨骼,再是血肉。”
  “我们在这些尸体组织里检测出了不同的肉质成分,包括人类、牲畜、禽鸟……百物百态,应有尽有。或许牠们自称的所谓不老不死,不朽不灭,是因为能够吸收血肉,凝塑己身。”
  “目前最为完美的一例斩获于20世纪30年代,那也是距今最近一次罅隙现世时间,其肉质成分接近人类80%,但依旧没有人类的脏腑。”
  不知为何,方恕生由衷地感到荒唐,以及没有缘由的愤怒:“为什么要研究这些……”
  乐正熙说:“我们一直在找彻底杀死牠们和阻止罅隙出现的方法。”
  江诵眯了一下眼。
  方恕生失声道:“可你刚才说,牠们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你们……你们是怎么……”
  乐正熙微笑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我们自古籍及前人资料中得知,牠们害怕共生生灵的血液。所幸当时正值战乱,找到相同的血液较为方便,而只要获取足够的量,就能……”
  “共生?”
  “是,静水深流,一镜两面,祈愿也是如此,一生祥瑞,一生灾厄。”乐正熙说,“我相信,正常人都不会站在灾厄那边。”
  江诵质疑道:“古籍和前人资料?我从刚才就想问了,乐正家存有联会之外的线索吗?”
  乐知年抬了抬眼皮。
  乐正熙说:“这是各宗各族保留的密辛之一,最近的那次围剿江家也是出了力的,江队可以回去问问。”
  方恕生难以置信:“既是共生,肯定不是少量的血液,你们该不会放了所有……”
  “血液是能再造的,小友。”乐正熙说,“江队和郑老应该清楚,那位先生活到了60年代末,还是联会改组的牵头成员之一。”
  郑钱抿唇不语。
  “你们……是怎么,在万千生灵里确定所谓伪神呢?”江诵问。
  乐正熙说:“我们本就隐约有些猜测,毕竟牠们对阿穗有着微妙的吸引力,好比沙漠中的生灵擅长寻找水源,尽管她不知道。至于确定嘛……我们的人无意间得到了一封寄给那位先生的家书,里面随着一条项链,吊坠里有张合照。”
  有鱼的血液冻住了三秒,而后开始顺着末梢往回融化。
  化得太快了,简直像是把隆冬北国倏而沉进熔岩里,烧得他整个人不太清醒,心脏和颅顶快要爆开,快要蒸腾成无边水汽,淹没这里。
  一只手臂探过来,冰冰凉凉的,搂住他的腰,隐晦但用力地把他撑住了。
  邰秋旻在他身侧,以一贯的口吻,和事不关已的态度,说:【站稳一点,摆摆,又不是你躺在那儿,慌什么。】
  
 
第71章 入道
  “阴阳道的确连着一处罅隙,净化过的,阿穗就是从那儿被先祖带回来的,”乐正熙说,“当中说不定能找到方法让她提前醒来。当然,如果罅隙继续扩大,招至新任伪神现世,她也是能醒的,不过……我想你们并不希望事情这般发展。”
  方恕生有些不理解,道:“既然能够净化,为什么——”
  江诵轻轻拍过他后背安抚,边道:“家主有心了。”
  乐正熙摇摇头,眉眼含着点忧倦,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百家也不希望再看一次生灵涂炭。但罅隙一事,放至联会明面上总会招惹不必要的惶恐和异心,好比这次,方小友和知年前后被绑架。”
  乐知年摸摸鼻子。
  “此番邀江队前来,本就是想请诸位暗中探查,阻断发展。”乐正熙说,“为保证内部成员纯净,联会分发的药物里,掺着那位先生微量的血液,你们可以据此为评判。”
  方恕生不由嘀咕:“你们再造的血液真够多的。”
  江诵颔首:“彤铭还在初期,目前没有可疑目标出现。”
  灯光关闭,这里重回静谧。
  乐正熙的呼吸轻轻的,像恼人的絮,乍听起来,如同周遭标本在吐息私语。
  “但愿吧。不过我现在的确有一点私心,”他微微致过一礼,说,“诸位若是打算过阴阳道,不知能否帮忙将阿瑛带回来?”
  “这种情况……还能带回来吗?”方恕生问。
  乐正熙点头:“是有前例的,那处罅隙比较友好,往常又很稳定,这次怕是探查到庾穗身故,所以才……总之,七日内说不定能行。”
  郑钱实在不喜欢他文邹邹又慢吞吞地讲话,忍不住接话说:“小熙啊,接你们阿瑛回家就是额外委托了哈。”
  小熙也不生气,依旧温温和和地说:“好的,郑老,我会把宅院修缮费用折掉的。”
  郑钱:“……”
  有鱼拿开腰侧的手,勉力压稳尾音,上前出声道:“那处罅隙,只能以新娘喜服入轿,结亲而进么?”
  邰秋旻捻着手指,目光跟着他。
  乐正熙说:“是,不过你们误入过一次,想必可以……”
  江诵直白:“没有更加稳妥的方式吗?”
  乐正熙摇头:“自古如此。”
  有鱼追问:“它是何时陷落的?”
  乐正熙一副“这真是为难我了”的抱歉笑容,想过几秒,迟疑道:“大概是……唐末,阿穗是藩镇割据年间才到乐家的。”
  几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打道回房,养精蓄锐。
  乐正熙送了半截,客套一番,又咳嗽着先走一步。
  临了还带走了唯一的手提灯,他们只好打开手机电筒原路返回。
  刚进院子,有鱼道过晚安,一把揪住邰秋旻领子,把人抡进屋,边抬脚踢上门。
  乐知年见状道:“他俩真是三天两头就打一架,鱼和猫果真不合。”
  可惜余下几位各怀心事,没有接他的话茬。
  屋子里没点灯,尚可视物。
  邰秋旻被抵在门板上,抬手去掰领口的指节,碰到对方手指时,不由好笑道:“你摆出一副要揍人的架势,倒是在抖什么?”
  有鱼瞪着他,目光闪动,也不说话。
  邰秋旻的笑淡了一些,挑明说:“你觉得是我‘吸收’了海苔,还继承了它的记忆么?”
  有鱼退开半步,撇开脸,阖眼开始深呼吸。
  邰秋旻的笑容没了:“你想这么听也行,但是很遗憾,摆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哪怕你现在抽干自己的血,也——”
  不妨有鱼拽着领子将他拉近,手臂一错,重重抱住了他。
  “……”邰秋旻话音一滞,下意识抬了手,又落回去,微微不解道,“有鱼?”
  月光清亮,有鱼的脸掩在窗格阴影里,晦暗不明。
  半晌,他说:“现在就走。”
  邰秋旻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
  有鱼松开怀抱,逼视他的眼睛:“我让你立刻,马上,当即离开这里。”
  邰秋旻心绪微动,审视他片刻,说:“你不信那老头的话?还是说,你不太正常?”
  有鱼道:“那他说的是事实么?”
  邰秋旻说:“是啊,当然是,我就是灾厄的象征咯,人间又要大乱啦。”
  “邰秋旻,我想你懂得怀璧其罪的道理。”
  “我很开心你认为我身上有‘璧’这种东西。”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不管你的出现是福是祸,你现在从哪儿来的给我回哪儿去,账不算了,六十年后壳子给你就是。”
  “真贪心呐摆摆,你还想活到八十多岁呢。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我暂时回不去了。”
  “什么?”
  “我沾了海苔的血肉,姑且这么认为吧,现在没法回去。或许这算是某种反向污染。”
  有鱼呆了片刻,缓缓皱眉。
  “在水寨的时候我就想带你走了,我试过三次,最后还被你抓包。”邰秋旻错身靠近床榻,仰面把自己摔进去,翘了下脚,“有道是事不过三,所以我改主意了,这里挺有趣的,我还没把郑钱推荐的游戏打通关呢。”
  “……”有鱼咬了下后槽牙,对此等随心所欲且毫无忧患意识的心态表示爱谁谁吧。
  他脚跟一转,沉默着上前,用被子把那厮卷巴卷巴,扔下床。
  “喂,”藤蔓缓冲,邰秋旻拖着声音道,“现在连枕头都不给了哦。”
  而后被迎面飞来的枕头打中鼻梁。
  有鱼合衣上床,翻身把头朝里,没好气道:“懒得管你。”
  次日一早,几人围着圆桌,开始发愁要派谁进去。
  “俗话说得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方恕生说,“外面肯定得有一位能抗事儿又说得上话的。”
  江队长表示:“我们又不是鸡蛋。”
  方恕生:“……”
  “暂时先进一组吧。”乐知年说,“谁晓得那老爷子靠不靠谱,万一痴呆记岔了呢。”
  最佳人选郑钱因暂时无法变幻外表年龄,被率先淘汰。
  乐知年很是惆怅:“郑组怎么就关键时刻不顶事儿呢。”
  “哎呀哎呀,我早就说把傀儡当工具人嘛。”郑钱叉着腰,气鼓鼓地瞪他——可惜太矮了,毫无威慑力,江诵又不许他动不动就上桌。
  “你现在是可爱的女孩子,”江队长如是说,“能不能别像个油混子,总是上蹿下跳的。”
  郑钱表示自己天生地养,从不拘泥于性别。
  乐知年摆手道:“你那傀儡顶屁用啊,热场的时候排一溜转手绢呐?还是说,你让我单独进去顶屁用啊,给伪物加菜呐?”
  很好,一通反驳把自个儿也给摘干净了。
  “生生不行,他也是送菜的。”后勤乐某撇撇嘴,看向下一位。
  “老大嘛,勉强,马马虎虎,就是扮姑娘不太像,气质太硬。”又下一位。
  “旻……”邰秋旻可能没睡好,现在托腮盯着有鱼,另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气场冷冷的——他不敢编排,再下一位。
  挑无可挑的“后勤保障处处长”被迫眼睛一亮,一把执起对方双手,恳切道:“鱼啊,靠你了,你一看就很合适。”
  有鱼不知道自己哪里合适,满头珠翠充盈随身军火库,方便展示飞刀技艺么?
  正巧窗棂被笃笃敲了两下,江诵应声后,来人抬起半开的竹窗,生硬道:“我听熙家主说了,我跟你们去。”
  是江肃华,束着马尾,脸色有些差。
  于是这天下午,丧事暂停,乐正瑛的尸体被放进冰棺。
  江诵例行嘱咐,郑钱给了乱七八糟的符纸,庾穗的凝核被塞进假发当明珠,乐知年挽着方恕生的胳膊招手送别,挥着手绢假哭。
  有鱼打马在前,傀儡七歪八扭地抬起轿子,吱吱嘎嘎走了半个多小时,雾气渐渐弥漫过马蹄。
  周遭景色在浓雾后化开,重组,影影绰绰的,如同夹道欢迎的群尸。
  没一会儿,那马就自行停住了,喷着响鼻,焦躁地刨蹄子。
  有鱼吁了两声没吁住,翻身落地,回头一看。
  傀儡已然放下了轿子,瑟瑟发抖地抱头缩成团。
  他摇摇头,上前几步,弯腰打起帘子,道:“进来了。”
  江素华端端正正坐着,没举扇子,盖头流苏垂在胸前,听见这话没作声,只稍稍抬起了手。
  手指微拢,自然下搭——这是要人搀扶出轿的意思。
  有鱼皱了下眉,心道这姐姐怎么还挺会拿乔,旋即又想起方恕生给他上妆时嘱咐过做戏当做全套,遂抬了手臂。
  结果递出去一半才觉着这动作不算女性化,又硬生生送过手指,牵住了对方的指尖。
  温凉的,像是捂了很久的玉。
  “失礼了。”他说。
  雾气沉聚变幻,在路边化为黑水长河。
  风吹开梆子音,当中夹着唱词,缥缥缈缈的,在起皱的水面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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