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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银(古代架空)——临川

时间:2025-06-23 07:10:17  作者:临川
  宁煦用力吸了吸鼻子,将那股酸涩压下去,用过饭匆匆往府衙去。路过一间丝绸铺子时看见好些人围在店门前一根柱子前看着什么议论,他停了停,看去府衙当值的时间还早,便也围了上去——他不想在府衙做事了,便像李岩说的那样,他与大人的事许多人都知道了,若是以往,他不觉得如何,看不起他便看不起罢,反正他们也不敢当着他的面显露出来,可是大人如今已经不要他了,他先前傻了似的痴心妄想,自己嘲笑一番便好了,不想再面对他人了。
  宁煦知道这间丝绸铺子是戚家的一间铺子,戚家主要做丝绸和茶叶生意,做得很大,被先皇封为“天下第一皇商”,前几日戚家商队里一个伙计偷了东西被扭送官府了,宁煦下值正好看见。今日那么多人围在这里定是戚家在重新招人了,宁煦想去试试。
  戚家招人是在今日下午,要的是个干体力活的。眼看要到年关了,家家户户都要制新衣,这次就是要运些新的布料到京城去的,招了人,在这五天之内便要启程了。
  宁煦这一天当值时都在想这件事,做起事来浑浑噩噩,抬个箱子没抬稳差点砸到别人脚上去。他犹豫呢,既不想在府衙继续做事了,想进商队,又怕去京城,怕再见到孙道瑛,怕他当面让自己走或者根本假作不认识他,怕他觉得自己不要脸纠缠。
  他想,我不去了。
  可到了下午要下值了,他还是去找堂官说了自己不想干了,他觉得自己何必这样自作多情,京城那样大,况且,孙道瑛住在什么地方,他又是住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遇上呢。
  可是,要是遇上了,宁煦低着头轻轻松松抬起累满货物的箱子,听着周围人发出或惊叹或赞赏的抽气声,咬紧牙,咬得腮帮子酸痛,泪珠子砸在实木箱子上,晕开一圈深色水渍——可是,要是遇上了,我就只远远看一眼,看看孙道瑛是如何富贵、如何地位贵重,看了便回来,好让自己断了这些日子以来生出的痴妄的念头。
 
第十九章
  “大人?宋大人?”
  宁煦在堂下立着,见堂官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试探着喊了他几声。
  “咳咳,”宋立清了清嗓子,是有些为难的,孙知府回京前交代过他要照顾宁煦——虽说他左右也没什么仕途可言了,可他的幺子小小年纪却很有些读书的天赋,孙知府是去年春试的状元郎,若是能再拜入他的门下,得到些指点,那前途虽不能说不可限量也是一番顺遂了,可如今宁煦突然来说不想在衙里做事了,他又没有强把人留下的道理,“那好吧,去管事那里交了牌子领了这个月的月钱便走吧。”宋立挥挥手让人走了,却是转头就给孙道瑛写了信去。
  信使开始带着信往京城走,宁煦向宁周氏告别之后——不过也没敢让他娘知道他这是要进京,也跟着商队出发了。半个月后,信使带着这封信到了京城,宁煦也在随后几天入城。
  信馆收到给孙家的信,不敢耽搁,赶忙就给送了过去,是王奇接的,接了怎么可能交到孙道瑛手里呢,谁也没敢置喙,自然而然的,摆到了孙行之的案头。
  孙行之原也没想要探看孙道瑛的信件,只是宋立,他知道是谁,兴和衙门里的堂官——孙道瑛向他说出与宁煦的事的第二日他便派了人去了兴和将宁煦查了个底朝天,连画像都带回来一幅。他拆开来看,信不长,他一眼就扫到了底,轻蔑地哼笑出声。
  “看看,”孙行之将信向孙道瑛身上扔去,轻飘飘一张纸,还没触到孙道瑛呢,就落了地,“好好看看,看了之后便给我清醒一点。你的那个心悦之人,哼,三个月未曾来过什么消息,一来消息还是他人告知你他不在衙门里做事了,衙门里月银那样丰厚,还有你交代的堂官看顾着他,你倒是说说,他是为何不想在那儿待了。”
  孙行之看他只是拿着信读也不说话,扯起唇角讥讽地笑——半页纸的信也能让他看那样久?“孙捷,他根本拿你当傻子骗呢,你还痴痴赶上去。终生不娶了?你为他终身不娶,他可都有媒人给他和姑娘家牵线呢。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就去爹娘跟前磕头认个错。”
  孙道瑛将信仔细折了,塞进信封里装好,搁在桌上,在凳上端端坐着,还是不开口。孙行之被他这倔脾气气得没话说,重重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孙行之走后,孙道瑛又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到案前,挽袖磨好墨,提笔给宁煦写信。他不信宁煦会像他哥说的那样不要他了,他的宁煦那样好。只是……如今王顺已被孙行之从他身边调走了,换过来的是从前他祖父身边的一位下属叫杨康,孙道瑛边写边想,要把信送出去,还得好好儿想想办法了。
  再说孙行之,他走在长廊上,越想越不对,一句话也不驳,这可实在不像孙道瑛的脾气!脚下停了一停,随即旋身往回走。
  孙行之将步子放的极轻,但脚下一点也不慢,很快到了门口,抬手用力推开门,门带着风往墙上撞去,发出“砰”声巨响。孙行之眯起眼睛看孙道瑛,他信还没写完,笔还悬在纸面上方,听见这边的动静,那只还未好全的右手一抖,一滴浓墨从笔尖重重坠下来。
  “写信呢?给谁写的,你的宁煦?”孙行之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抬手招来杨康,“杨叔,把他屋子的门窗给我钉死了,”转头环视一圈院子里立着大气都不敢喘的人,“他、还有他手中的信,要是出了这屋子一步,我拿你们是问。”
  孙行之说完转身又要走,他身后孙道瑛却猛地站了起来,声线里带着三分无力和七分狠厉,“兄长!”
  他迈步追上去,还没追几步,杨康进来了,说一声小少爷得罪了便展开拳脚和他打了起来。孙道瑛功夫本就不如他,肩上和背上又伤得太重,至今还未好全,不过几招便被制住了,随即后脖子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第二十章
  宁煦跟着商队正午入的城,正遇上大晴天,冬日里的太阳不晒人,反倒把整个身子烘得暖融融的,宁煦轻轻眯缝起眼,涌起些困意来。
  一帮人到库房卸了货,已是傍晚了。戚家很大方, 手下做事的人,无论什么身份都并不亏待,所以这两日的住处虽不说多好,但也干净整洁,下完货,领头的人还请商队所有人去酒楼吃喝。大焓并无宵禁,一帮人吃饱喝足已是亥初了,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便哄闹着去花楼,见识见识京城的姑娘,宁煦不想去,便向他们告了别,独自回客栈去了。
  席间不免叫人灌了些酒,宁煦意识有些昏沉,脚下没力气,踏在地上却像没踏在实处。他原本是贴着墙慢慢走着,走着走着便晃到了长街正中央,身后突然有疾驰的马蹄声,因着喝了酒,反应迟缓,他只想着这人真是大胆,竟敢在城中策马,却没想着赶紧避一避,直到那人打马从他身边擦过,将他一下带倒跌在地上,才惊呼一声反应过来。
  屁股摔得生疼,手掌也擦破好大一块皮,血丝缓缓从破口处渗出来。宁煦撑着地站起来,望着那人的背影,敢怒不敢言,撇撇嘴,掸掸袍子,继续往前走了。
  孙行之走进书房,一脸疲色,也不再端着姿态,松垮垮地歪坐在椅子上,食中二指并起用指腹缓缓揉按眉心。昨晚他的妻子孙秦氏动了胎气以致早产,到了后面竟还难产了,而她身子本就不好,这样一来还不得一尸两命?孙行之急得不行,赶紧策马出去请一位卸任前专为娘娘们医治的老太医来。
  城中策马,还伤了人,即便他现在在丧期并无官职,也说不定要被哪位御史参到御前去,孙行之很有些头疼。伤了人……他倏地睁开眼,当时将那人带倒后他匆匆瞥过一眼,那人岂不就是……他起身将放在书架上的画像拿下来,展开仔细看了一番,又收起来,向外面提高音量喊人。
  宁煦早早便起来起来收拾东西,商队今日便要启程,早些走,能赶上在下一个镇子歇上一晚。只是此行并未见到孙道瑛,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有些失落。
  带来的货都已经卸下了,不过一会儿便收拾齐整可以出发了,宁煦跟着队伍都走了几步了,突然感觉脖子上空落落的才想起来昨晚沐浴时将玉环取下来忘记戴上了,赶紧向领头的说了一声让他们先走他取了东西很快便追上来。
  宁煦回到客栈正好小二在收拾他的屋子,他赶紧进去将玉佩取出来戴上,正往门口走,进来三四个人,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领头,身后跟着穿短打的壮汉,进来了,直直向他走过来,斜着眼上下扫了他几下,很轻蔑的样子,“你就是宁煦?”
  宁煦被他的态度弄得莫名,再加上本就因着孙道瑛的事情心里不高兴,便也不怎么客气,“是,你有什么事便赶紧说吧,我赶着要走。”
  王奇被他噎了一下,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小人是孙府的奴才王奇,”看着宁煦瞬间睁大的眼,“想来你应该是知道我来找你是做什么的,我家小少爷一时被你迷了心窍,做出了荒唐事来,如今已醒过事来,还请你给自己留些脸面,不要再来纠缠,你说要走,便赶紧走,走了便不要再来,不然,孙家可饶不过你。”
  宁煦呆滞片刻,问他,“这是你们家小少爷自己的意思?”
  “自然是了,奴才得不到吩咐可不敢乱传主子的意思。赶紧走,别让我们少爷看见再污了眼睛。”王奇挥了挥手,是一种手心向内手背向外手腕轻轻摆动的姿势,轻的就像在驱赶一只招人嫌又微不足道的苍蝇。
  宁煦牵起嘴角,本想做个轻松的样子笑一笑,却发现自己脸都僵了,他迈步往外走,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纠缠?他从没想过要纠缠他,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想他的。
  宁煦觉得自己可笑极了,玉佩被他紧紧攥在手里,明明是毫无棱角的温润,他却觉得手心生疼。他抬起手来将玉对着面前青灰的墙,想不管不顾地掷过去,又失却了所有力气般放下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回去、回去就把这块玉给当了!
  王顺慌得连滚带爬地往孙道瑛的院子跑去,连管事在身后的呵斥也顾不上管——他方才去街上采买,正好看见他弟王奇带着几个打手往回走,看见他很高兴地上前说刚才已经将宁煦那个蒙人心智的精怪赶走了,之后就只待小少爷想通被大少爷放出来他便可以重新回小少爷身边伺候了。王顺听了简直想一巴掌扇上自家弟弟那张邀功的脸,来不及叱骂他,赶忙回身往府中跑,想赶在宁煦出城前告知孙道瑛。
  一进院子,还没跑到房门口,便被杨康拦住了不让他再往前一步。王顺自然是闯不过杨康这堵人墙的,他也不硬来,一抻脖子,扯着嗓子就往屋里喊。
  屋里孙道瑛听见他的喊话一下站起来,门窗都被钉死了,他来回走了几步,咬咬牙拿起凳子对着窗户便砸,每一下都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窗户钉得再牢也禁不住他这样砸,十下之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破了,破口处露出一个小厮满是惊怖的脸。
  孙道瑛不管他,翻出窗来就往外跑,院里的小厮缠上来,被他几下甩开,杨康也想来拦他,却被王顺抱住了腿死死扯住。
  孙道瑛疯了似的往外跑,世家公子的仪态全被丢在脑后,眼看就要到大门了,却被闻讯赶来的孙行之一把制住。
  
第二十一章
  孙道瑛甩开他的手,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无礼姿态,“兄长,还请您不要阻拦。”
  “我不阻拦难不成任你去见那宁煦?你不要再胡闹了,回院子去!”孙行之扳住他的肩膀往回带。
  孙道瑛不为所动,脚下稳稳立在地面,孙行之太阳穴突突跳动,“孙捷,你今日是铁了心要出去找他是吧!”抬起手来就要去劈他后颈,孙道瑛反手一挡,就借着这个势头,两兄弟瞬时便扭打在一处了。
  孙秦氏刚生产完没几天,身子还很是虚弱,抱着孩子逗了没一会儿便乏了,便让乳母带着下去喂奶了。
  “秀琴,”她抬手招来身边的大丫鬟,“你去书房问问王奇大爷怎么还没来,不是要过来用膳么,这都什么时辰了?”
  秀琴应了一声出去了,才刚出门没一会儿便又急急忙忙地进来了,“夫人,不好了,方才门房来禀说大爷和二爷在府门口打起来了,您快去劝劝吧!”
  孙秦氏赶忙撑起身子就往外走,“这怎么还打起来了?秀琴你快扶我过去,秀淑你去母亲的院子里禀明此事,这兄弟俩都倔,我怕劝不住他们。”
  “是!奴婢这就去。”
  孙秦氏急急忙赶到时,局势已经明了了——孙道瑛正被孙行之压在地上狠打——孙行之毕竟从军打了十年的仗,孙道瑛再怎么也不可能打得过他。
  “夫君!”孙秦氏吓坏了,声音都尖细起来,“你做什么,你快放开他啊!”
  孙秦氏怕孙行之将孙道瑛打坏了,也顾不上自己的身子了,上前去拉孙行之的手臂。孙行之怕伤了她,倒也停了动作,但也没从孙道瑛身上起来。
  “捷儿,你没事吧?”孙秦氏去看孙道瑛,见他左脸被打得通红一片,颧骨处甚至已经破皮见肿了,嘴角也被打出血来,更用力去推孙行之,“夫君你做什么啊,你快起来,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儿了!捷儿刚回来那天你便对他用家法还将他的肩膀踹脱臼了,这好容易好全了你怎的又打他,你快起来啊,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儿说?”
  “你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荒唐事,你别管,回房去歇着。”
  孙秦氏见自己果然劝不住他,搬出孙刘氏来压他,“我已经让人去请母亲过来了,你若再这样,娘要罚你的。”
  孙行之不耐烦,“行了,娘也管不了这事。”
  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响起孙刘氏的声音,“什么事我还管不了了?”
  “放开你弟弟,他要出去便让他出去。”
  孙刘氏的话,孙行之不敢违逆,只能放开孙道瑛起身,“娘,如何能让他出去?您是不晓得这小子要出去做什么……”
  孙刘氏打断他,“我晓得的,让他去。”
  这句话一出来,不只孙行之愣了,才从地上撑起身的孙道瑛也愣住了。
  “娘!”孙行之急喊。
  孙刘氏用力闭上眼,颤抖着声音呵斥,“娘说了,让他去!拓儿,你连娘的话也不听了么!”
  孙行之张了张口,还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退到一旁去了。而孙道瑛,他赶紧又跪下来,向他娘磕了三个响头,起身飞快地跑走了。
  直到望不见孙道瑛的身影了,孙刘氏才又开口对孙行之说话,“拓儿,你随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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