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难明灯与慈悲刀(古代架空)——草药绒

时间:2025-06-24 08:58:54  作者:草药绒
  “林师弟这样的男子,才算是值得托付终生的,若我有姐妹,定要介绍给你,哈哈哈哈……”
  季月槐偷偷听着他们天真烂漫的谈话,心中忍俊不禁,只觉得真是可爱极了。
  喂鱼的弟子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上届的魁首是昆仑宫的人,那上上届的是谁呀?”
  “我知道我知道!”有人抢答道:“就是镇恶司的秦司首啊,据说当年他还只是雁翎山庄的三少爷,可经此一役,就摇身一变,成为了秦连巍钦定的少庄主。”
  “只是,他似乎无意……”
  “诶诶诶,你可小声些,人家就在不远处休息呢……”
  “差点忘了,好好好,我小声些。”
  弟子压低嗓门,好奇道:“那秦司首当年,挑的是什么宝物呀?”
  季月槐的身子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明光锦。天蚕丝织就,轻盈如云,却又刀枪不入。”
  是万千霜,她不知何时来到了弟子们身后,皱眉训斥道:“你们几个,还不快练早功。”
  “是……”
  弟子们作鸟兽状散,留下季月槐独自凭栏。
  当年秦天纵并未告诉他这是价值连城且可遇不可求的明光锦,只说是好料子,让他收着。
  直到某天,白雁然偶然经过药堂,瞥见季月槐头上的发带,才让他了解真相。
  可惜,彼时的秦天纵已闭关修炼数月,季月槐连他人都见不着,更别说归还此物。只得倍加珍惜地收着。
  季月槐忍不住偷偷看了熟睡中的秦天纵一眼。
  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枕着手臂侧睡。
  犹豫半晌,季月槐的恻隐之心占了上风,他轻手轻脚替秦天纵掖了掖被子。
  *
  整个白天,一行人都在问询寨民们石家兄弟是否有仇家,但却一无所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江湖上的恩恩怨怨,生活在世外桃源的榆林寨民们怎会知晓?
  走访间,季月槐遇见了昨夜那个小麦皮肤的姑娘,得知她叫阿槿,便友善地朝她笑了笑。
  可阿瑾面色却倏然煞白,别说回之一笑了,连眼神都不愿对上,攥紧了拳头,死死地低垂着脑袋。
  季月槐错愕不已。他自认为长得算是和蔼可亲的脸,不像秦天纵那样凶巴巴的不近人情。
  阿瑾在害怕什么,或者说,在躲避什么?
  季月槐不知道,但他知道,这里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蛰伏,且警惕性分外的高。
  日落西山,低沉幽怨的芦笙吹奏响起,长长的送葬队伍绕着村寨缓慢地前行着,哀戚的哭丧着不绝于耳。
  队伍里的一个小娃娃拉着妈妈的手,天真无邪地问道:“娘亲,大家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石叔叔家的儿子,永远地离开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生活了,再也不回来。”
  “哪一个哥哥呀?石叔叔有两个儿子。”
  “唉,大宝,他们两个,都走了……”
  “怎么会呢,娘?”小娃娃歪歪头,疑惑道:“石大哥没有走哇,昨个我见着他了。”
  “小祖宗,莫要胡说。”女人闻言,作势要掐他的腮帮子,可这时,身边的大儿子也说话了。
  “娘,弟弟他没瞎说,我也瞧见了。”
  女人顿了顿,没有责怪俩孩子,也并未在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默默地跟着队伍,挥洒着竹篮里白花花的纸钱。
  夕阳将寨民们的影子拉的冗长而倾斜,像某种多足的长虫,绕着村寨蜿蜒爬行。
  *
  夜幕降临,连续多天无所获,众人决定翌日启程回城。
  可笼罩于心头的迷雾尚未被拨散,季月槐辗转难眠。
  深林偶遇的赶尸匠石川,马店被刺穿胸膛的石亓,震颤不息的槐木铃铛,惊慌失措躲藏的阿瑾……
  他白日未寻得机会单独与万姑娘相处,于是决定趁夜深人静,将阿瑾之事全须全尾地告知她。
  月光下的村寨很美,凤尾竹泛着层微弱的银光,竹叶的“沙沙”声宛如叹息,又如低语。
  每座吊脚楼的后面,都紧挨的摆放着酸菜缸,缸盖上还压着块青石,以防被人随意掀开。
  季月槐注意到,昨夜与自己闲聊的那位长老,正站在酸菜缸边,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斗。
  火光忽明忽灭,照亮了他颤抖的枯瘦手指和沟壑纵横的脸。
  抽完了,长老在缸子边重重地磕了磕烟斗,烟灰随风而散,但他却仍伫立在缸子边。
  片刻后,他像是下定决心般,佝偻着背,颤颤巍巍地搬下压住缸盖的青石。
  这是,半夜嘴里没味儿,想捞些酸菜尝尝?
  季月槐与秦天纵藏匿于暗处,仔细观察,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然而,下一刻,长老的举动让二人脊背发凉,徐徐的夜风瞬间化为阴风阵阵,吹的人寒毛倒竖。
  只见长老挪开了缸盖,踩在垫脚石上,缓慢地钻进了酸菜缸中。
  墨绿的浊水漫过他朽木般的脖颈,不知是不是季月槐的错觉,长老的皮肤似乎也被反出酸菜般绿油油的滑腻的色泽。
  难以抑制的寒意渗透到四肢百骸,季月槐连指尖都变得冰凉。
  他脸上的神情,却并非阿瑾般惶恐,而是浮夸的喜悦与舒爽,仿佛泡在琼浆玉液里,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更令季月槐绝望的,还在后面。
  只见长老似乎是泡过瘾了,他长叹一声,声音干涩而嘶哑,听得人心里一阵发毛。
  他僵硬地爬出酸菜缸,垫脚石上,留下了与阿瑾那夜相同棕褐的泥脚印。
  睡莲底下有就算了,这酸菜缸里,哪来的淤泥?!
  季月槐的心跌至谷底,他知道为何阿瑾那夜如此慌张了。
  她不是在躲谁,她是怕别人瞧见这样不堪的自己。
  这榆林寨,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秦天纵手臂一挥,长刀出鞘,刃光如雪,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指季月槐身后。
  季月槐回首,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整面的悬崖峭壁上,那密密麻麻如千百只眼睛的悬棺葬群,此刻都睁开了。
  低沉的摩擦声起初微弱,但渐渐变得清晰,咯吱咯吱的诡异声响伴随着狗的狂吠,搅得人心神不宁。
  棺材盖一具接着一具的从内推开,里面的尸体缓慢地坐起身,浓绿色的雾气从棺木中溢出,刺鼻的腐臭和药草的苦涩结合,熏得人几欲作呕。
  药尸。
  整面悬崖的药尸。
  它们顺着藤蔓,慢慢地往下爬,就像石壁缝隙,流出了一股股的青绿脓水。
  长老骨头咯吱咯吱作响,扭头看向悬崖,默默流出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都是曾经的亲朋好友,变成这般渗人的模样,怎么会不难受呢。
  季月槐心中涌起深深的悲凉。
  多么美丽的寨子,多么淳朴的百姓们……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真的该千刀万剐,生剖活剥,死不足惜。
  不远处,万千霜的白衣身影飞射而出,她身后跟着睡眼惺忪但干劲十足的弟子们。
  季月槐与秦天纵简短地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行动。
  寨民们陆续被动静给吵醒,他们见这如地狱绘图般的场景,有的惊声尖叫,有的嚎啕大哭,更多的却是平静释然。
  阿瑾不停地抹着眼泪,她泪流满面地抄起一把铁锹,把母亲护在身后。
  药尸汇聚成一股拧不断的尸流,向静谧不再的寨子涌来。
  众人都在奋力拼杀着,嘶吼声刀剑破空声不绝于耳。季月槐也抽出绸缎,将寨民们带至高处避风头。
  站在祈福台高处,他忽然发现,这尸流虽来势汹汹,但独独避开了一处地方。
  磨坊。
 
 
第18章
  磨坊坐落在梯田最低处,临近溪流,水轮昼夜不息地转动,爬满青苔的木门上,贴着早已褪色的年画。
  季月槐快步推门而入。中央的石磨盘常年使用,早已被磨得光滑如镜,淡淡的藜麦香充斥室内。
  不过,此地却无任何阴邪之气,甚至还萦绕着纯正的灵气。真是奇了。这年头的邪祟,怎么个个本事都这么大呢。
  绕了两圈,季月槐意外发现,在角落的竹编粮囤下,是一个隐蔽的地窖入口。
  其上覆盖着层厚厚的金茅草,不留缝隙地埋住了地窖把手。
  只是这茅草实在是太新,光泽鲜亮,丝毫没有落灰。显得格外突兀,这才让他发现破绽。
  深吸一口气,季月槐缓缓拉开地窖门。
  他脑海里掠过许多猜想,但眼前之景,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富丽堂皇。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朱红的祥云金纹地毯铺满地面,青铜香炉内燃着淡淡的檀香,但这些都是陪衬,真正的主角是——
  悬挂满墙的剑。
  子母鸳鸯剑,软剑,双刃剑,青铜剑,长剑短剑柳叶剑……
  且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剑皆为上品中的上品,刃泛清光,鞘身乌沉,萦绕着似有实质的锋利寒意。
  倏然,季月槐的目光停留于其中的一柄细剑。
  剑刃狭窄如蛇信,刃口锋薄如蝉翼,连微弱的月光都要堪堪将其照破。
  显然,这柄剑最经常被主人使用,剑柄缠着的白绡已被血污浸染成深褐色。
  若季月槐没猜错的话,这就是穿透石亓胸膛的那把细剑。
  但它的主人究竟是谁?
  石川大哥
  可亲生手足,血浓于水,为何要自相残杀
  季月槐仍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知道,幕后真凶定是这榆林寨中人,手段了得,也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
  该杀,该杀,该杀。
  正当他沉思之际,却听上方传来响动。
  来了。
  季月槐指尖一挑,腰侧的槐木铃铛顺着发带滑向绸尾,所过之处,莹莹白光闪烁,漾起涟漪似的波动。
  白绸凌空一旋,银蛇般悄声无息地钻入地窖门缝。
  绸尾的铃铛轻晃,空灵的叮铃声响起。只听上面传来“啊”的一声惊叫,接着是重重倒地的闷响。
  “想活命的话。”季月槐的声音清寒如霜谭碎玉,“就别动。”
  “仙,仙师大人,饶命啊!”
  身下之人扯着紧紧缠绕在脖子上的白绸,龇着一口大白牙,咧嘴求饶道:“我家四喜被吓着了,嗖的往这儿跑,我才跟过来的!”
  季月槐紧盯此人的面庞,却陡然发现,这不是领路的那个小货郎吗?
  小货郎被勒的面红耳赤,银耳坠随摆头摇的哗哗作响,他边说,边艰难地伸手指向房梁处。
  四喜?是小猫儿的名字。
  季月槐没有回头,但卸了七分内力,让小货郎能有喘息的余力。
  “喵嗷~”
  忽然,还真有一只三花猫迈着闲庭信步,悠哉地走至小货郎身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小猫的毛皮油光水滑,胸口冒着蒜瓣毛,一看就是养的很好。
  小货郎笑嘻嘻地点了点它的鼻子,嗔怪道:“真是担心死我了,下次可不准瞎跑了,知不知道?”
  三花喵了一声,尾巴尖轻轻勾过小货郎的手背。
  季月槐紧握着白绸的手顿了顿,他迟疑地想:难道是我太疑神疑鬼——
  不好。
  三花的耳朵倏地竖起,琥珀色的瞳孔紧缩。
  季月槐的瞳孔也缩了缩。
  不知何时,皎洁的月光被挡住大半,勾勒出一道修长而模糊的影子,将二人给笼罩住。
  而这影子的手里,握着柄长剑。
  剑尖微垂,在地上投下一痕细长的寒光,刚好地对上季月槐影子的胸口。
  小货郎此刻的笑容也凝固了,他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门口,倒抽一口凉气:“嗬——”
  来不及回头,电光火石间,季月槐只来得及遵循本能的反应,他将小货郎和三花猫揽进怀里,单手撑地,借力滚到一旁。
  砰的一下,竹编粮囤被撞开,金灿灿的麦粒倾泻而出,浇了二人一猫满头。
  小货郎衣襟绣着的蝴蝶花草上,溅落了大滴大滴的鲜血,细密的彩线针脚瞬间被染成了黑红色。
  背上的剧痛珊珊来迟,季月槐这才意识到,自己负伤了,伤得还不浅。
  “仙,仙师大人,您没事吧,要不要紧?”
  季月槐呼吸急促,他咬牙将小货郎护在身后,手里白绸飞刺而出。
  一个躲闪不及,对方闷哼一声,长剑脱手飞出,“锵”地没入草甸。
  “来者何人?”
  季月槐厉声喝问。
  可还未等来回答,却见对方已从背后抽出另外一把一模一样的长剑。
  不好,是双手剑!
  季月槐大骇,踉跄着后退,但剑光不留情,迅猛地飞掠至眼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乌金长刀横空劈开战局,霸道地隔开了剑客与季月槐。
  刀锋险险擦过其喉咙,截断了其凌厉的剑势。刀脊上暗金的羽纹熠熠生辉,溢出难以掩盖的杀气。
  秦天纵出现在门口,他如天降神兵般杀到,胸甲上全是暗绿的脓血,想必是经历了番艰难的厮杀。
  秦天纵低头,扫过季月槐背后的血口子,眼中杀意更盛,长刀擦过玄金护腕,对着剑客冷冷吐出两个字。
  “找死。”
  只见那剑客纵身想逃入地窖内,秦天纵哪能让他如愿,抡起长刀劈出半弦月,剑客急撤三步,硬生生被逼了回去。
  刀风势如破竹,地窖内的青铜灯盏被尽数扑灭,磨坊内霎时间昏暗不少,只剩下惨戚戚的月光将刀剑照亮。
  季月槐扭头催促小货郎:“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可是,我我不敢,外面全是怪物……”他结结巴巴道。
  季月槐看他一眼,满脸的惶恐不安不似作假,便示意道:“若害怕的话,就进地窖,暂且避一避。”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