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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明灯与慈悲刀(古代架空)——草药绒

时间:2025-06-24 08:58:54  作者:草药绒
  李巽风红着脸咀嚼此话,忽的眼眸一亮,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
  他言之凿凿:“差点忘了,前辈您以发带为武器,此番是要去舞姬那儿取经的,对不对?”
  季月槐将错就错,默默颔首。
  李巽风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果然,不愧是诀怀散人,竟能以风月悟道,我得向您学习!”
  李巽风啧啧称赞,眼里的崇敬之情更深了几分。
  季月槐忍不住逗他:“怎么样,要随我一同观摩观摩么?”
  李巽风顿时僵硬在原地,傻笑着摸摸后脑勺,羞赧道:“不,不必了,在下待会有事,恕不能奉陪,嘿嘿。”
  二人临别前,季月槐唤住李巽风,低声在他耳边道:“此行劳烦李公子保密。”
  李巽风认真地点头:“前辈放心,我不会和旁人说的,回去后就连我哥都不说!”
  *
  惊鸿里坐落于江畔边。
  盏盏明红宫灯高悬,朦胧的光晕倒映在江上,将水都映红了半边。
  来往人流如织,且大多是衣着华贵的豪客,他们或高谈阔论地进入,或双眼迷离地跌撞离开,丝毫不掩风流之态。
  季月槐作出老神在在的模样,背着手踱步入内。
  只见正堂中央,有一方戏台微微抬高。四周纱幔半垂,帘后起舞的曼妙人影绰绰,婉约的唱曲儿缭绕于雕梁画柱,听的人没喝酒也微醺了。
  忽的,琵琶声铮然一响,四座谈笑声微微收敛。
  季月槐立于靠后的位置,粗粗扫了眼,发现是位歌姬拨开纱幔走出,纤指轻扫琴弦,但身后并无灵灯环绕。
  不是她。
  那么,想要见到那位伶人,方法唯二:要么是差人呈上名贴,要么是阔气地一掷千金。
  问题来了,首先,季月槐寂寂无名;其次,季月槐穷的不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无论要选哪条道,都得先见着老鸨才行。
  季月槐两眼一抹黑,他实在不知惊鸿里的老鸨此时身在何处。
  “哟,这位小哥,你瞧着可不像是来寻欢做乐的!”
  脊梁骨蓦地被硬物一戳,季月槐浑身一颤,回头只见位浓妆艳抹的老妪:她金簪珠钗满头,鬓边插着朵红海棠,眉毛画的又高又细,身后毕恭毕敬地跟着几位小厮。
  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鸨合扇一敲掌心,狐疑道:“嗯?不说话呢怎么?”
  季月槐和气地笑笑,礼貌拱手道:“在下来……”
  “来寻个——安身处?”
  老鸨眼神意味深长,打断了他的话。
  季月槐震惊到失语,他不禁想,原来自己看着是如此的清贫落魄么。
  低头一看,还真是:沾着红糖汁的衣衫,荨麻布包袱,路边随便买的斗笠,着实像个家道中落的小书生。
  季月槐想否认,但转念一想,这不是潜入内部的大好机会吗?见着伶人后,再趁机逃走就好了,轻轻松松的事儿。
  于是他低头笑笑,没有否认。
  见他这样,老鸨笑得合不拢嘴,她绕着季月槐转了一圈:“这身段,这脸蛋……不错不错,上等货色!来来来,跟我到楼上试一曲,看看嗓子怎样!”
  完蛋。
  季月槐他不会唱歌。
  “怎的?小哥还放不下自个的身段?”老鸨冷哼一声:“这世道生存不易,腿开钱就来,晓得不?”
  季月槐被这番大俗话噎住了,嘴角微微抽动,不知如何作答。
  就这样,他被老鸨半拖半拽上楼,无奈地坐在了扬琴琵琶二胡古琴前,尴尬地与乐器们面面相觑。
  就在他如坐针毡之际,远处传来脚步声。
  只见一男子嗑着瓜子走近,目光懒懒掠过众人,漫不经心道:“新来的?”
  他长的格外秀气,长发半束在身后,眼角耷拉着,气势却很足。
  老鸨没有流露出不耐,反而半喜半嗔地责怪他:“哎呦,龄仙,不好好练你的华灯舞,跑这儿瞧热闹作甚?”
  叫龄仙的“呸”的朝窗外吐出瓜子壳,翻了个白眼:“不练不练,我闭眼都能跳了。”
  “好好好……”老鸨悻悻点头,此时,有个小厮跑来她身边耳语几句,她吩咐龄仙道:“有贵客来,我先去招待,你有空啊,就提点提点新来的,让他知道些惊鸿里的规矩!”
  话毕,她就面带喜色地“噔噔噔”下楼了。
  季月槐友善地朝龄仙微笑,心里颇忐忑不安,生怕他要自己唱一首。
  “看我作甚?”龄仙不耐烦道:“我懒得指点你,你爱干嘛干嘛,知不知道?”
  季月槐求之不得,乖乖点头。
  龄仙翘起二郎腿,悠哉地嗑完瓜子,又摸出了核桃来吃,可惜壳儿太硬了,自己劲小开不了。
  季月槐主动请缨:“让我来试试?”
  龄仙勾勾手指:“快点儿的。”
  于是,季月槐一口气开了十几枚核桃,堆在四仙桌上,全部推到龄仙面前。
  “不够就说,我再给你开。”
  龄仙上下打量他一眼,道:“看不出嘛,力气还蛮大的,去做做苦工也比来这儿好啊。”
  季月槐顺着他话说:“这里能多挣些银子,日子还舒服些,有吃有穿的,多好啊。”
  “好个屁!”龄仙剥了个核桃,吃完果肉,推开窗子,“咚”的扔到了窗外。
  接连几个“咚咚咚”后,季月槐拖着腮,笑眯眯地出声:“看你吃的好香呀,给我尝俩呗,可以吗?”
  龄仙大方地给了他一捧。
  季月槐边吃核桃,边与他攀谈:“你今晚忙不忙呀,我去倒杯茶给你,要不要?”
  龄仙点头,接过茶盏后,应付地摇摇头:“今夜不忙,但明儿要忙,后天也要忙,命苦哦。”
  “跳那什么灯舞,是不是不容易?”季月槐试探地提起,“名字听着就复杂,练起来肯定辛苦。”
  龄仙饮完一杯茶,打了个饱嗝儿,扣着牙缝道:“我还行吧,主要是其他人辛苦。”
  “什么意思呀?”季月槐不解,“你有伴舞吗?”
  龄仙摇摇手指:“我一枝独秀。”
  他站起来抻抻手臂,走至一堆琉璃瓦片状的东西前,轻轻踢了一脚。
  “这些破灯——得要人伺候,需雇些身手好的藏在房梁上仔细提溜着,我动他们就动,我停他们停,懂?”
  季月槐心里顿觉失望,面上仍表现出惊讶:“原来如此,真是我孤陋寡闻了,我还以为是拎着灯跳舞呢。”
  龄仙翻白眼:“涨见识了吧。”
  季月槐笑着点头:“嗯嗯。”
  短暂的寂静过后,龄仙突兀地问他:“说实话,你是谁雇来的?”
  季月槐一头雾水:“谁,雇来,做什么?”
  龄仙压低声音:“救我啊。”
  “那老鸨将我的梳拢夜拍卖出去了,给了雁翎山庄那边的富商,说是做兵器买卖的,富得流油,但也肥得流油,我可不愿就范!”
  龄仙用手指戳戳季月槐的胳膊,狡黠道:“你这肌肉可不简单,不像书生也没穷酸味,说,你是哪家公子小姐派来的?”
  季月槐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
  龄仙看着季月槐欲言又止的表情,惊愕道:“你该不会……倾慕我已久吧。”
  龄仙扶了扶季月槐的斗笠,凑近细细看了看他的样貌,吹了声口哨:“或许,你有姐妹啥的吗,我可以给她们做小妾。”
  季月槐无奈扶额,偏过头去看向窗外。
  “嗯?”
  他招呼龄仙过来看:“怎么回事儿?灯全灭了,只独独留了一盏。”
  龄仙“啧啧”两声:“这大场面可几年不见了,看来,今夜莅临的是贵客中的贵客啊,惊鸿里在挑灯为人家清场呢。”
  他从袖子里掏出盒口脂,蜻蜓点水般在季月槐的唇瓣上点了点,嬉笑道:“自己抿抿啊,我先去侦察侦察情况。”
  语毕,龄仙就小跑至楼梯口,探头探脑地往堂中看。
  季月槐隐隐有些愧疚:抱歉了小兄弟,我得溜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于是,他半条腿跨出窗棂,低头往下看是否有守卫。
  可这一看,季月槐却浑身猛地一颤,喉间的惊呼声几欲溢出。
  不知是夜风太刺骨,还是心底寒意忽升,他连牙关都不受控制地轻轻磕碰起来。
  艳红的宫灯孤悬,昏暗的灯火摇曳中,男人束发的镂金冠被映得熠熠生辉。
  秦天纵正盯着他。
 
 
第43章
  秦天纵神色淡漠, 眼底却翻涌着危险的暗潮。
  他仰视人时,上眼睑微敛,鸦羽似的睫毛半遮瞳仁, 整个人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冽压迫感。
  季月槐被这种眼神盯的寒毛倒竖, 条件反射般抬腿就想逃。
  他最擅长的事就是逃,不是么?
  太婆离世后, 仓皇逃离了村庄,从此萍踪浪迹半生;雁翎山庄内乱,被三少爷拔刀相向后,也是逃;阔别多年再相见,第一反应, 也是逃。
  包括现在也是, 他也想逃。
  认识季月槐的, 往往觉得这人不错。总笑盈盈的,遇事不慌不躁,还能担事儿。
  但只有季月槐自己清楚, 他性子里那懦弱的一面。
  凡是可能让自己痛苦的,逃得远远的就好。这样就能安然无恙, 这样就不会伤痕累累。季月槐秉持这一原则,活得如此小心翼翼。
  但这样其实不对, 他早就意识到了。
  季月槐心口像压了一块千斤石, 连喘息都滞涩住了。
  不要逃了, 别再辜负别人的真心了。
  他这样对自己说。
  季月槐缓缓呼出一口气, 脚步轻盈地落地,缓步走向秦天纵。
  宫灯摇曳,两人遥遥相望。季月槐勉强地扯出一个姑且称之为笑的表情。
  秦天纵脸上闪过稍纵即逝的惊讶,紧蹙的眉头有所松动。他挥手让候命的侍卫们退下, 森寒的脸色稍霁。
  “你怎么来啦?”
  季月槐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些微的颤抖,像是怕打破什么。
  “我怕你不要我。”
  秦天纵淡淡道。
  季月槐瞳孔一缩。
  说这话时,秦天纵虽没什么表情,但嘴角却极轻地下撇。季月槐瞬间认出,这是他在受委屈时的表情,几乎从没被人察觉过。
  祭祖仪式被剔除在外时,咽下剩饭冷汤时,被逼着修炼废功法时——
  都是这种表情。
  季月槐心口一紧,他顾不得其他,上前猛地抱住秦天纵,手臂收得紧紧的。
  铁胸甲冰冷的寒意渗进手心,刺的皮肤生疼,但季月槐没有松开半分。
  是他食言了。
  季月槐先前分明说过,若是离开一定会告知秦天纵的,但是他偏偏没有。
  他悄无声息地走了,在秦天纵看来,就是逃走了。
  季月槐仰头看秦天纵,恳切道:“秦司首,我并非有意瞒你,原本打算在你回来之前赶回来的,所以才没说,是我考虑不周。”
  秦天纵垂眸看着季月槐,巍然不动。
  按理来说,他此刻该回抱季月槐,但秦天纵只是冷冷地站在原地,肩背绷直,既不推开,也不回应。
  怀里淡淡的药香中夹杂着一丝甜腻的胭脂味,气息陌生的让人不快。
  秦天纵仰头看天,缓缓闭上眼睛,胸膛起伏间,隐忍而又克制地深吸一口气。
  秦天纵方才看得清清楚楚——那伶人嬉皮笑脸地靠近,姿势暧昧地替季月槐点唇。
  在霎时间,他额角青筋爆起,指骨泛白,将刀柄握的咔咔作响,恨不得一刀劈碎这座乐坊。
  多亏季月槐的主动示好,若他敢后退哪怕半步,秦天纵着实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一掌劈晕了,带回去关几年。季月槐再哭再闹再求饶,都不会心软了。
  季月槐伏在秦天纵怀里,心里直打鼓。秦天纵这样不说话,简直比骂他还可怕。
  他不由自主地抱得更紧了。
  良久,秦天纵一把托起季月槐,径直往台阶上走:“上去说。”
  季月槐忐忑不安地趴伏在秦天纵的肩上,手搂着脖子,胃紧张到有些痉挛——方才他与龄仙的种种互动都在窗前,而窗子一直是开的,那,秦天纵岂不是从头到尾都瞧见了?
  惊鸿里此时静悄悄,喧闹的大堂空荡荡的。
  秦天纵将他带至了乐坊最顶楼。
  推门而入,最瞩目是那张横陈的宽榻:整块金丝楠木制成,上雕有龙凤交颈纹样,四角垂下的流苏尾坠有金铃,床摇铃动。
  地面铺的是罕见的雪貂毛毯,柔软细腻如云,无论是踏还是跪,皆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而真正的玄妙之处,则藏在头顶——
  整座彩绘藻井中央,嵌着整片的铜镜,打磨的光可鉴人,叫任何隐秘之事都无处遁形。
  这地方,寻常人看上一眼都会脸红心跳不止。可,季月槐与秦天纵二人之间的氛围却无一丝旖旎。
  “这又是什么?”
  秦天纵目光冷冽得像能生生剖开季月槐。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季月槐看自己领口。
  季月槐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却发现那瑰色的红糖印痕,印在领口处,像极了吻痕。
  “这是红糖糍粑上的汁,今早不小心蹭上的。”季月槐连忙解释。
  秦天纵闻言皱眉:“你吃饭一贯仔细。”
  季月槐:“我……”
  他百口莫辩,也不想将李巽风拖下水。
  秦天纵话里的压迫感更盛,他冷声发问:“季月槐,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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