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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明灯与慈悲刀(古代架空)——草药绒

时间:2025-06-24 08:58:54  作者:草药绒
  引路的侍女带着季月槐来到琼园深处,一路上,季月槐赞叹连连,左看右看,只恨自个儿没多生只眼睛。
  “大人,就是这儿了。”侍女细声细气道。话毕,她就默默退至几丈外,静静候着。
  昙花尚未绽放,细长的花苞静静垂着头,矜贵地悬在池水上空,连香气都藏的紧,未泄露出半分。
  季月槐站在昙花丛前,耐心地等待着开放的那一刻。
  他凝神静听,发现没过多久后,身后又来了一小队人,但气息不强盛,杀气也不重,不像是心怀不轨的高手,更像是普通侍卫们。
  季月槐没回头,只是垂眸看着池中交织的月影与花影。
  不知过了多久,夜愈发深了,风声也渐息,就在此刻,花苞颤了颤。
  一瓣,两瓣,三瓣。
  昙花开了,开得极静,极缓,也极美。
  甘洌的清香也弥散开,晶莹的露水从花瓣滴落,砸乱了一池水,影影绰绰的荡漾开,衬得此处好似天上宫阙。只是身后侍卫压抑的哈欠声出戏,让人恍觉犹在人间。
  季月槐暗叹于此景之美,但与之同时,他的心却慢慢的被提了起来,怎么也放不下去。
  这就完了吗?
  崔无情费劲心思攒这局,结尾就这么简单么。
  不可能,定另有玄机。
  季月槐压下疑惑,静静地等。果然不负所望的,就在他心绪万千之际,异动悄生。
  是红锈蛾。
  一只小小的红锈蛾,从临水的那朵昙花花苞里,慢腾腾地扇着翅膀,歪歪斜斜地飞了出来。
  夜色深沉,红锈蛾红的发暗,倒也完美地隐藏在黑暗里,没有被身后不远处的那些人发现。
  季月槐心头巨震,但他不声不响,只是默默观察着它,想看看它要飞到哪儿去。
  飞呀飞,飞呀飞,这只小红锈蛾最终——飞进了季月槐的袖口。
  要命呐。
  毛茸茸的触感让季月槐泛起鸡皮疙瘩,他眯了眯眼,抿抿唇,仍然伫立不动,任它扑棱着翅膀往里面飞。
  最终,它停在了季月槐的小臂处。就在季月槐思忖着是否就这样带走时,小臂冷不丁传来细微的痛痒:
  红锈蛾咬了自己一口。
  季月槐小臂下意识地抬起,随即掩饰般捋了捋头发,假装没事人。
  要弹走吗?
  算了,且看它吧。季月槐安慰自己,蛾子咬不死人,莫怕莫怕。
  痛痒并未就此消失,而是接连不断地袭来,一下一下,颇有规律,且好像……咬出了横竖撇捺?
  季月槐轻轻呼出一口气,静心闭眼感受。
  竟是个——“子”字。
  咬完后,那小蛾子似是累坏了,又歪歪斜斜地飞出来了,原路返回到花苞中,等待花瓣合拢。
  “子?”
  秦天纵微微挑眉:“子夜的子么?”
  “嗯。”季月槐点头。昏黄的烛光下,他撸起袖子,让秦天纵细看。
  “疼不疼?”
  秦天纵敛眸,轻抚疤痕处——其实不能算疤痕,只是小血点子罢了,现在早已经没有任何痛感。
  “不疼,就是痒的慌。”季月槐笑笑,“当时憋得难受呢。”
  放下袖子,他正色看向秦天纵:“依你看,这子字是何意?”
  秦天纵思索片刻,道:“子嗣,种子……子时?”
  蓦地,他的语速稍稍提快,眼眸闪过稍纵即逝的错愕。
  季月槐察觉到,连忙握住秦天纵的手,缓声问:“怎么了?”
  “今夜子时,守烛礼开始。”秦天纵面色凝重,“金枫谷谷规有云,新谷主继任之夜须独守谷底,点烛使之彻夜不息,方才算圆满。”
  “今夜?”季月槐也大惊,“现在是?”
  “现在,已经亥时了。”
  “……”
  二人对视一眼,拎刀的拎刀,绑发带的绑发带,麻利地下榻,推门走人。
  临走前,不忘将所有灯都熄了,营造出已经就寝的假象。
  万幸,秦天纵认得路,季月槐便安心地跟在他后面走。二人绕过巡视的守卫,在屋顶上闪转腾挪,终于,在临近子时前一刻,勉强地到了谷底。
  他们藏在半截断裂的枯木后,屏息远眺着闪烁的成百上千盏烛火。
  谷底的风阴冷而幽湿,吹的烛火晃悠悠的,忽明忽灭的,叫旁观的人心都揪着。
  而崔氏兄妹俩,正面对面站在坍塌的石台废墟上。他们满身的金饰反着火光,
  崔无情照旧抱臂冷脸,崔无焕在旁无奈苦笑。
  季月槐琢磨着,这兄妹俩的关系向来都好,总亲亲热热的寸步不离,从何时开始,竟变成相看两厌的状态了?
  守烛夜带着妹妹,敲钟礼带着妹妹,但崔无情皆不领情。
  他想,这个当哥的,约莫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儿。
  答案呼之欲出,季月槐逼迫自己收回心绪,专注地听着兄妹俩的对话。
  只见兄妹俩低声交谈了几句,听得出来崔无情的语气很不好,崔无焕像是解释了什么,崔无情血气翻涌,她猛地上手推了哥哥一把,力道没收着,将哥哥推了个趔趄。
  子时已到。
  “何苦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吗?”崔无情厉声喝问,“哥,你耳不耳熟我不知道,我耳熟的很啊!”
  崔无情声音拔高:“哥,说实话行不行呢,他就是你的人吧?”
  崔无焕温柔地笑笑,没说话。
  崔无情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她怒气炽盛到嘴唇发颤,她质问道:“你明明,你明明已经恢复,为何还要这样继续下去?”
  “之前你说你逼不得已,我信了;不久前你说你会悬崖勒马,我也信了!”
  “现在你让我知道,我就像个傻子。”
  “说话啊……”崔无情临近崩溃边缘,“哥,说话啊!!”
  “无情。”
  崔无焕终于开口了,他面色不改,语气轻松且平和。
  “别这样对我。”
 
 
第55章
  “别这样对我。”
  崔无情闻言, 眼眸中闪过稍纵即逝的无措,她攥紧拳头,恨声道:“这话, 应该由我来说吧!爹娘传给我们的红锈蛾, 我宝贝都来不及,可你却拿来做如此下作的勾当。”
  季月槐皱起眉头:原是崔无焕的手笔。
  观天崖上尤纬一死, 从他尸身钻出的漫天红锈蛾果然有门道。季月槐回忆起当时,崔无情下意识流露出的震惊,确实不似作假。
  崔无焕闭上眼,语气平静却隐忍:“下作吗?”
  崔无情愣住了。
  崔无焕表情平和,却暗含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继续道:“江湖这几年不太平, 前有狼后有虎, 盯我们盯得紧,巴不得将我们拆吃入腹,啃得骨髓都不剩。”
  “谷主垂垂老矣, 眼看金枫谷危在旦夕,而我又被挑断手筋, 残疾了。”
  “无情,我别无他法。”
  崔无焕长叹一口气, 步步紧逼地诘问她:“谁不知做人要守仁义礼智信?谁不想做光风霁月的正道君子?谁不知干这种事儿是要死后堕入畜生道的?”
  崔无情嘴巴张了张, 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更何况, 我在阿娘死前立誓过, 拼尽一切都要守护好金枫谷。”
  “当时你也在的,就是太小了,还在牙牙学语,不记事。”崔无焕轻声道, 眼神看向远方,似在回忆什么,“那天是大寒,我独自在灵堂跪了一夜,你蹒跚走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指,问我哥哥冷不冷……”
  “别说了!”崔无情尽管拼命想忍住,但还是哽咽了,她猛地扭过头,满头金饰哗啦作响,“别说了……”
  崔无焕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崔无情的胳膊,却被她一把甩开。
  崔无焕脸色陡然一沉,平静地重复了遍:“无情,别这样。”
  崔无情再也忍不住,厉声反问道:“哥,你以为我想这样吗?现在你的手明明已经痊愈了不是么?悬崖勒马尚且来得及——”
  “来不及了。”崔无焕温和地截住了她的话,“开弓没有回头箭。”
  “呵。”崔无情像是听到笑话,冷哼一声,“哥,究竟你是回不了头,还是舍不得回头?”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兄妹二人遥遥对立,像是在无声对峙。
  蓦地,崔无焕踱步走向石台西北角。
  一步,两步。
  季月槐不由屏住呼吸,手默默伸向发带——崔无焕离他们的藏身之处仅有几丈远。
  幸好,并非是崔无焕察觉出了什么异样,而是角落的蜡烛忽明忽暗,几乎要被夜风吹熄了。崔无焕弯下腰,小心地用手掌护住。
  季月槐的手缓缓垂下,但垂到一半,却滞在半空。
  只见崔无焕直起腰,欲转身回石台时,身形却一顿。
  被发现了?
  心提到嗓子眼,就在季月槐思考着是要直接开打还是假装路过时,远处闪过的一抹寒光告诉他,情况变得复杂了。
  “哥,若我偏要你回头呢?”
  崔无情手执金钱镖,稳稳地对着崔无焕的后背。
  崔无焕没有回头,只道:“你可以试试。”
  话音未落,只见寒光骤闪,一枚金钱镖破风而出,划破浓墨般的夜色,毫不留情地射向他的手臂。
  崔无焕没有躲。
  他闷哼一声,鲜红刺目的血自袖口渗出,沿着指节滴落在泥地里。
  “你……”崔无情瞳孔一缩,声音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迟疑。
  崔无焕却淡淡道:“继续。”
  崔无情咬咬牙,又举起第二枚金钱镖,指尖却不停地颤抖。她看着眼前这个纹丝不动的修长背影,终究没有再出手。
  “你还是心太软。”
  下一瞬,只见崔无焕身形一动,快若鬼魅。崔无情还未反应过来,手腕已被擒住,金钱镖随之落地作响。她来不及挣扎,干脆利落的掌风袭向她的后颈,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软软瘫倒在地。
  崔无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身后的数十只蜡烛被掌风打灭,他也不再管了,沉默了半晌,他打横抱起崔无情,向远处走去。
  “跟上。”季月槐低声对秦天纵道。
  崔无焕脚下步子飞快,却不带一丝慌乱,他循着荒凉的小路穿过几重山涧,绕至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是过去金枫谷祭祀先祖的地方,如今却四下寂静,唯余鸟鸣。青苔爬满石阶,漫山未红的青枫叶在风中簌簌摇曳,此情此景,寂寥的仿若一场前尘旧梦。
  “赏枫台。”秦天纵附在季月槐耳边,介绍道:“我幼时来过。”
  季月槐二人藏在远处的山石后,屏息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扉,崔无焕将崔无情安置在供奉台后的静室内,脱下自己的披风替她盖好,驻足良久,锁上门窗后,匆匆离开了。
  不知崔无焕是否会随时折返,二人迅速分工。
  “我去跟着他。”秦天纵与季月槐对视一眼,默契地达成共识,“你在这儿守着崔姑娘。”
  “好。”季月槐点头,分别前忍不住又补了一句,“注意安全。”
  “会的。”
  时间紧迫,秦天纵没再过多嘱咐,只是拍拍季月槐的手背,便尾随着崔无焕离开了。
  确认都已走远,周围也无人后,季月槐轻手轻脚地来到静室的窗外,曲起指节,在窗沿上很轻很轻地敲了三下。
  ……
  没有动静,看来是真晕过去了。
  季月槐没有气馁,他取下腰间的铃铛,缓缓注入灵力。
  “叮铃……”
  铃声清又远,如潺潺而流的化冰春水,穿过厚重的墙壁,流淌进静室之中。
  榻上女子的睫毛微微颤动,不多时,崔无情便醒来了。她揉着太阳穴坐起身,与窗外的季月槐四目交接。
  许是知道季月槐会来,崔无情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她环视四周一圈后,向他抱拳致意:“季前辈,您来了。”
  季月槐关心道:“身子还好吗?”
  崔无情点点头,言简意赅道:“无碍。前辈,请问我哥他走多久了?”
  “刚走不久,秦司首跟着呢,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来。”
  “如此便好。”崔无情松了口气,感激道:“多谢您二位,无情实在是无以为报。”
  “哈哈,这些话日后再讲也不迟。”季月槐语气轻松地开玩笑,试图缓和有些凝重的气氛:“崔姑娘,还是先救你出来要紧。”
  哪料到崔无情闻言,摇了摇头,道:“多谢前辈好意,但是不必,我哥不会真的拿我怎样的,我出去反而坏事儿。”
  “那……”季月槐怔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说。
  “恳请前辈替我去一趟昆仑宫。”崔无情眉间的倔强坚强一如当年,她声音压的很低,但字字清晰,“去昆仑宫,告诉我伯母白玉珑,今天发生的一切。”
  “若再没人制止他,我怕……金枫谷会毁在他的手里。”
  季月槐惊讶:“白夫人是崔姑娘的伯母?”
  “嗯。”崔无情点头,嘴角牵起浅浅的微笑,“她与我伯伯联姻,白雁然就是我的……堂兄。小时候,她经常照顾我又怜惜我,把我当亲女儿一样看。”
  季月槐恍然:“原是如此。”
  “还望季前辈速速前去,越快越好。”崔无情面色沉重,她叹道:“我哥他心思缜密,算计良多,拖得越晚,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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