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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明灯与慈悲刀(古代架空)——草药绒

时间:2025-06-24 08:58:54  作者:草药绒
  只见李巽风正孤零零地坐在大堂,边嗑瓜子边和店家的小女儿聊闲天。
  他眉飞色舞地比手画脚:“漠北那儿的稀罕玩意可多着呢,海市蜃楼你知道吗,沙漠上空凭空出现的湖泊与林子,多少人被此迷惑,失了性命……”
  姑娘拖着下巴,笑眯眯地听他吹水,还贴心地剥了个荔枝递给他。
  李巽风将其扔进嘴里,还没嚼呢,见有人进来,眼前一亮,鼓着脸颊含糊不清道:“前辈!你终于回……秦,秦司首?!”
  他连忙在衣裳上擦擦手,恭敬地抱拳行礼:“久仰秦司首大名,在下青云峰李巽风。”
  接着,李巽风滔滔不绝诉说起自己对秦司首的敬仰与崇拜,夸赞的词儿用不完似的往外蹦,就差吟诗作词了。
  趁此机会,季月槐悄悄地往秦天纵的身边挪,尽量贴得近些,藏住手腕。
  李巽风说着说着,目光落在他们的衣袖重叠处:“啊,您两位莫非是……旧识?”
  季月槐连忙把话头接过去:“是,巧得很,街上碰见,想着回客栈叙叙旧。”
  秦天纵瞥他一眼,没有出声。
  李巽风又看了眼衣袖,挠了挠脑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但他心里还挂念着柜台上那位明眸皓齿的姑娘,就没有多想,掏出钱袋子,阔气道:“管事的,给我再开一间上房,抓进功夫挑些热水上去!”
  季月槐心想要坏事,连忙阻拦:“不必了,李公子,我俩久别重逢,正要敞开来喝酒呢。”
  说罢,他拽了秦天纵一把,使眼色道:“秦兄,今晚我们不醉不休。”
  见秦天纵终于赏脸的点点头,李巽风这才作罢。
  克服艰难险阻,终于回到厢房,季月槐合上门,有点精疲力尽。
  ”秦司首,现在可以解开了吧。”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不会走的,也走不掉,请秦司首放心。”
  秦天纵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床很大。”
  季月槐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心想他真是高估自己,自己其实现在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力气争辩,只是平静地说:“我要起夜怎么办。”
  秦天纵也平静地答:“摇醒我。”
  季月槐没再说话了,只是铺好被子,淡淡道:“你睡里边。”
  秦天纵道:“我睡外边。”
  季月槐道:“好。”
  他现在已经困的眼皮直打架了,能躺下比什么都重要,明早天不亮就出发,回村子里歇息两天,别的事都往后稍稍。
  熄灯后,二人躺在一起,就真的这么手挨着手睡了,开始还有些别扭,但由于秦天纵体温高,跟个火炉似的,将被褥给捂的暖烘烘的,季月槐向来手脚冰凉,迷迷糊糊地只觉得分外舒适,也就不刻意的保持距离了。
 
 
第8章
  翌日,季月槐被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季月槐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身上还好好地盖着被褥,头发也披散了下来——发带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了枕侧。
  他下意识望向手腕,空落落的,取下了手铐。
  看来秦天纵早就醒了。
  拨开床前翠绿帷幔,只见秦天纵大马金刀地坐在四仙桌前,正在吃热腾腾的烀饼。
  桌上还放着两碗胡麻粥,几块枣糕和糖三角,摆的满满当当,香味直钻鼻子。
  季月槐有些愣神。
  秦天纵见他醒了,惜字如金道:“趁热。”
  季月槐确实饿了,也不推辞,坐下默默地喝粥。刚出炉的吃食就是香,二人埋头苦吃半晌,竟一句话也没讲。
  喝完半碗粥,季月槐拿起糖三角,刚准备咬,就听见秦天纵出声提醒:“烫。”
  但季月槐吃的有些恍惚,没注意,咬下去时已经来不及了,滚烫的糖汁溅至上牙膛,烫的他脸皱成一团,嘶嘶的吸凉气。
  慢吞吞地抱着糖三角啃完后,秦天纵也把剩下的打扫干净了,季月槐本想开门见山地问他准备跟到什么时候,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话到嘴边又转弯:“秦司首,那魏木匠,你们是如何处置的?”
  秦天纵擦拭着刀鞘,冷声道:“先押回牢里,把他嘴里的话都榨干净后,该杀杀该剐剐。”
  季月槐又问:“那李家公子,已经走了吗?”
  “走了,清晨上的路。”秦天纵言简意赅,补充道:“问你怎么没醒,我说你喝多了。”
  “……好,谢谢。”
  秦天纵看了眼季月槐,“舍不得?”
  季月槐叹气:“秦司首莫要胡说八道。”
  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季月槐余光却瞄见了刀首上绑着的短穗。
  短穗虽隐隐泛白,看起来有年头了,但用的是上乘的缂丝编织,反而有种古朴的雅致感。
  没想到他还收着。
  算了。
  季月槐移开视线,决定不问了。
  收拾完行囊后,秦天纵翻身上马,拍拍自己前面示意季月槐上来。
  季月槐看秦天纵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决定不能再沉默,他晓之以理:“你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坐不合适。”
  秦天纵挑挑眉,追问道:“哪里不合适?”
  季月槐心道这人真是从小倔到大,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道:“坐后面一样的,前后没什么两样,我总不能半路跳马逃了吧。”
  秦天纵继续坚持:“坐前面。”
  季月槐问:“为什么?”
  秦天纵看着他,思考片刻,幽幽吐出两个字:“挡风。”
  “……”
  于是,最终季月槐还是屈服了,坐在前面努力挺直背脊但收效甚微,二人一个舒心,一个憋屈,就这么别别扭扭的上路了。
  一路顺风,为抄近路,走了山林小道,本以为是杳无人烟的荒凉地,没想到清溪潺潺,鸟鸣莺啼,优美非常。
  秦天纵牵马去溪边喝水,季月槐则是对着清溪重新系发带——方才山路颠簸,头发被蹭乱了。
  季月槐的长发是陈墨般的黑,柔顺而又飘逸,乖巧地流淌在指缝间,阳光下,透着绸缎似的光泽。
  他的手指本就纤长白细,被乌发一衬,更显白晰,如白玉般莹润,叫人挪不开眼。
  秦天纵也觉得漂亮,眼没挪开,靠在马上大大方方的看,直至季月槐打完最后一个结。
  系完头发,季月槐也没闲着,进树林里摘草药,打算回村后,做两个香囊送给小杏和小虎。
  他在心里默默盘算,小杏的上边绣朵杏花,小虎的……老虎太难绣,绣枚虎爪印就好。
  正仔细分别着药材,季月槐的手却停住了。
  他听见了深林里传来了脚步声。
  按理说,脚步声不稀奇,过路人罢了,但这脚步声却古怪得很。
  首先,不止一人,明显是超过十人以上。
  其次,步伐异常的齐整,“噔”“噔”“噔”,规律到没有杂音,令人头皮发麻。唯一有活人味儿的,是驴子的蹄子踢踏声。
  季月槐往后退了半步,撞进了宽阔结实的胸膛里,秦天纵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横刀护在身前,俯首低语:“别出声,是赶尸匠。”
  季月槐呼吸放轻,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点点头。
  随着步伐的逐渐逼近,林间清新湿润的泥土芬芳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尸体的腐烂与酸臭味。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季月槐还是脊背发毛,汗毛竖起。这些“人”似乎是要斜穿过林子,那就刚好会路过他们眼前。
  今天是个艳阳天,光线亮堂堂的,照进林子里,季月槐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后颈晒得暖洋洋的,但他却宁愿天色昏暗些才好,因为——
  这些尸体的面容,也被照得清晰可辨,能明明白白的瞧见他们青灰的污浊眼白,还有僵硬许久,鼓胀形变的紫红血管,皮肤黄的吓人,只是单纯的枯黄,无一丝血色。
  当然,没有也正常,尸体有血色那就怪了。
  秦天纵温热的呼吸扑在季月槐的额角,让他感到些许的安心。
  其实本就没什么可怕的,赶尸匠罢了,也是门维生的手艺,只是邪门了点,并不会像活跳尸那样暴戾,会扑上来撕咬他们。
  季月槐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
  领头的坐在驴子上的那位半瞎子,想必就是赶尸匠了。
  只见他端坐在驴背上,身后背着个破铜锣,腰上拴着条长又粗的草绳,那些尸体被这条草绳给一个个的联结在一块儿,所以走得才如此井然有序。
  尸体们的额头上都贴着画了符的黄纸,走的缓慢,眼睛直勾勾地死盯着前方。
  只有被送回故乡安葬于泥土时,他们才会安心地阖上双目。
  逝者安息。季月槐默念。
  不多时,赶尸匠远去,噔噔噔声隐入深处,林子又恢复了静谧的平和。
  季月槐回过神,发现手里的石菖蒲已被他捏烂,沁出青汁,在衣裳表面洇开。
  “上马。”秦天纵利落地收刀入鞘,“争取今日就回去。”
  在天色将将黑沉前,马蹄声停在了村口。
  季月槐也不顾秦天纵同不同意,翻身就下了马——这时辰,恰好村子里的人都吃过晚饭了,正聚在村口戏台那边谈天说地呢,大娘们搓苞谷搓的刚好无聊,就愁没新鲜谈资呢。
  尽管是下马了,可秦天纵此人实在过于惹眼,浑身上下没一处接地气的,不说别的,光是他那玄金镂空头冠,就够众人瞠目结舌半天的。
  不过还好,秦天纵气质矜贵,不好惹,路过众人时,仍是冷脸子,还挎着把长刀。
  于是,季月槐笑盈盈地跟嬢嬢叔叔们打完招呼问完好后,有惊无险地将秦少爷给领回家了。
  “住在这儿。”秦天纵环视一周,提出疑问:“屋顶漏风,冬天不冷么。”
  不等季月槐回话,秦天纵挑开炭盆,语气中带了些不悦:“烟煤。”
  季月槐道:“有煤烧就知足了,况且,黑烟刚好能从屋顶飘出去,也不是很呛人。”
  秦天纵看他一眼,不说话。
  “你睡在偏房,好不好?”季月槐打湿抹布,挽起袖口准备打扫,“我的竹床很窄,睡不下两人。”
  秦天纵继续提出疑问:“偏房?平时有人住么。”
  “偶尔有人借住。”
  “有斧子吗?”秦天纵忽然问。
  季月槐心下一惊,问他:“你要拿斧子做什么?”
  “砍柴。”
  “哦……好。”
  翌日,季月槐起了个大早,听着鸡鸣在晨光里晾晒草药,顺便给萝卜施肥,一通忙活下来,虽然出了一身薄汗,心里却乐得自在。
  秦天纵则是在旁边闷着头劈柴,劈完柴就练功,二人彼此间保持微妙的默契,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宁静祥和。
  终于,季月槐翻完土后,回头瞥了一眼。
  木柴堆成小山,几乎和牛棚那样高,水缸子也被灌满了山泉水,灶台前还放着两桶。
  真是干长工的好料子,这么一套干下来大气都不喘。
  季月槐冲泡了碗槐花蜜水,放凉后端给秦天纵,踌躇片刻后,还是主动开口了:“许婆婆她老人家,身子还好吗?”
  秦天纵一口气干了半碗,擦擦嘴角,道:“精气神挺足,药堂的大小事务还是她在操持。”
  “明珠呢,这小丫头的刀法,有进步没有?”
  “练的像模像样,她根骨不错,是个好苗子。”
  “云舒云流兄弟俩呢,还经常拌嘴干架么?”
  “老样子,没个正型。”秦天纵仰头一口气喝完,眼神暗暗地望向季月槐:“这么想他们,何不跟我回去。”
  季月槐没有躲闪,只是微微垂下眼帘,睫毛颤了颤,欲语还休。
  “讨厌我?”秦天纵单刀直入,“应该没有,有我看得出来。”
  季月槐失语。
  邻家放养的大白鹅结队路过,对着院内呱呱两嗓子,伸长脖子咬了两片藤叶进嘴,才心满意足地走开。
  秦天纵没有就此作罢,不接话,就这么看着他,不等到回答不罢休的模样。
  季月槐竟一时有些恍惚,人影重叠,他好像看到了十年前,那个在祠堂罚跪的小少爷,当初也是这么认真地盯着自己。
  “小季哥哥!”
  对门窜出两个小娃娃,正是小杏小虎,他们啪嗒啪嗒地冲上来抱着季月槐的腰:“我们好想你,我们家的母鸡生小鸡仔啦,你快来……”
  话讲到一半,戛然而止,姐弟俩缩在季月槐的斗篷里,怯生生地偷瞄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高大男子。
  季月槐笑着摸摸他俩的脑袋,宽慰道:“这是小秦哥哥,别害怕,他是雁翎山庄的大侠,武功高强,刀法了得——”
  “真的嘛真的嘛!”小杏胆子大,她向来崇拜话本子里行侠仗义的侠客,这下正合她心意。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秦天纵,真诚地夸赞道:“小秦哥哥,你比我家贴的门神还要帅,还要威风,而且都拿着长刀,妖魔鬼怪肯定不敢近你身!”
  小虎则是默默靠近秦天纵,伸手去努力扣他腰间系的蹀躞带上的金珠子。
  看得出来秦天纵有些手足无措,他鲜少流露出尴尬的情绪。季月槐赶紧上前解救,将姐弟俩哄去里屋,让他们剪窗花玩。
  回头看秦天纵,只见他已经挑起水桶,冷脸询问:“萝卜在哪片田,我去浇水。”
 
 
第9章
  手上的活儿干完了,耳边也清净不少。
  季月槐躺在榆木摇椅上,享受着冬日难得的太阳,听着树叶沙沙声,迷迷糊糊的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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