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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明灯与慈悲刀(古代架空)——草药绒

时间:2025-06-24 08:58:54  作者:草药绒
  记得药堂中庭的空地上,也栽了这样的大树。
  树上隐居了不少小雀儿,虽见不着身影,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却一直常相左右。
  季月槐经常天不亮就爬起来,坐在门槛上,拖着下巴听鸟鸣。
  药堂坐落在后山的竹林里,清幽非常,很适合修养身心。
  这时的他,刚刚结束了浮萍般漂泊的流浪生涯,在雁翎山庄招收弟子时,被宅心仁厚的药堂当家许婆婆看中。
  当时,许婆婆只是来凑热闹,见这小孩儿虽穿着粗布衣裳,却透着旁人没有的灵气,一双杏仁眼清亮亮的,唇角微微上翘,总是笑笑的样子,很讨喜。便俯身问道:“孩子,你多大了?”
  季月槐看她一眼,扬起笑容,露出缺了的牙齿:“我九岁啦。”
  许婆婆看这孩子小小瘦瘦的,平日肯定饥一顿饱一顿的,顿时心软了。
  “识字不识?可会写一两个字?”
  季月槐闻言,用力点点头,用小树枝在土地上比划,是个“九”字。
  许婆婆越发喜欢他,已经拿定注意要收留他在药堂,临了但还是问了一嘴:“可知道什么草药医理?”
  季月槐其实不知道,但他很机灵地回忆起,某日在桥洞下取暖时,听见赤脚医生兜售草药的叫卖声,于是磕磕绊绊地说道。
  “酸枣仁吃下肚,可以,可以……养心宁神。”
  呦呵,是个机灵孩子。
  许婆婆摸摸他的头,牵起季月槐脏兮兮的手,把他给带回了药堂。不仅让他吃了顿热乎乎的饱饭,还给他换了身干净衣裳。
  沐浴完,看着铜镜里白白净净的自己,季月槐愣了半天,心想,原来,雁翎山庄不全是坏人呀。
  后来的日子,忙碌却充实,每天煎药熬药,替弟子简单包扎,闲下来就读读医书,采采草药,比起以往风餐露宿的日子,简直是神仙过的了。
  当然,并不是总是那么一帆风顺。
  雁翎山庄的大管事有个胖儿子,每天神气的不得了,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护着,走路鼻孔朝天。
  虽然他看什么都不大顺眼,但他看季月槐,却是十二分的不顺眼。
  原因有三。
  第一,季月槐长得白,长得太秀气,没有丝毫男人应有的阳刚之气。
  第二,膳房的小猫只跟他亲近,翻着肚皮打滚,看到自己就只会喵喵叫着逃走。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他的姐姐特别特别喜欢这小子,有一次,他曾偷听到姐姐笑着同姐夫讲,以后的孩子像小月槐那样就好了,机灵标致心眼又好,自己肯定稀罕的不得了。
  于是,他便常常找季月槐麻烦,先是故意打翻晒满药材的竹黄匾,又是趁人家路过时,藏在假山后,故意伸脚绊一下。
  其实季月槐早就发现,这位小胖子不喜欢自己,但碍于自己是寄人篱下,且怕给许婆婆带来麻烦,于是对那些使坏的小手段,权当看不见。
  但无奈,小胖在这方面格外锲而不舍,就非得看见季月槐撇嘴哭不可。
  这天,小胖见季月槐背了一大篓子草药,就又起了捉弄的心思。
  他哼哧哼哧地搬了块大石头,打算偷偷放进背篓里,让季月槐一屁股坐地上去。
  于是,他在亭子旁的小溪里抬上来块湿漉漉的,蹑手蹑脚地就想往里放。
  “哎呦!”
  只听啪的一声,小胖的手腕子痛到发麻,他惨叫一声,石头重重落地,恰巧就砸到了自己脚上。
  他痛的在地上打滚,边滚边喊:“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打我?我让我爹……”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小胖面露惊恐:
  “三,三少爷?”
  季月槐也听见声响,连忙转身,却只见沉默着打滚的小胖,还有闻声赶来的大管事,还有——
  站在八角亭里,眼神冷冰冰的男孩儿。
  男孩的年纪与自己相仿,气质斐然,手握一把黑漆漆的木刀。
  小胖见自己爹来了,像有靠山似的,一骨碌爬起来,极小声地躲在爹后面嘀嘀咕咕:“爹不疼娘不爱,还练了本废刀法,有什么可得意的……”
  大管事听自家孽子如此口出狂言,啪地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后脑勺,厉声斥责:“你这不孝子,成天惹事生非,还不快跟三少爷赔不是?!”
  “三少爷,您千万别跟——欸?”
  八角亭里空荡荡的,三少爷早就走了。
  大管事悻悻然不吱声了,拧着儿子的耳朵就往回拎,恨铁不成钢道:“祖宗,你想害死你爹是不是,禁足一个月再说,再抄十篇道德经,晚上的鸡汤也别喝了啃点馒头得了……”
  季月槐全程被当空气忽略,也不恼,只是认真地看着三少爷离开的背影,心想,这也是个好人。
  来雁翎山庄这么多天,季月槐第一次产生了想亲近某人的想法。
  事实上,季月槐一直在刻意不和山庄里的众人产生交集,因为他来这儿,并不真的是为了谋口饭吃的,而且,他是不会呆在这里一辈子的,总有一天会离开。
  他那天钻到人群里去看招收弟子,其实是想提前打探打探,等过几年自己长高了,就也去参加选拔,被许婆婆给看中,完全是意外之喜。
  *
  半月后,季月槐在药堂打下手时,无意中听见了前来取药的小弟子们在窃窃私语,说是三少爷顶撞老庄主,被罚跪祠堂了。
  于是,当晚。
  季月槐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隐蔽地站在树梢,远眺观察着祠堂门口:只有大门口站着两个神色疲倦的侍卫,其他几处的早已退下。
  下一秒,他脚尖轻点,借力跃起,翻过宗祠的院墙,轻盈地落在屋顶青瓦上,伸出手悄悄推开了槛窗。
  霎时间,素净的月光流淌进了屋子里,照亮了幽静昏暗的祠堂。
  三少爷静静地跪在牌位前,背脊挺得笔直。
  就自己一个人在这,还跪得直挺挺的,太实诚了吧。
  季月槐在心里默默揶揄他。
  尽管开窗声音很轻,但三少爷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猛地抬头看向槛窗,一手按在了腰侧的长刀上。
  “什么人?”
  少年稚嫩的嗓音中带着隐隐的沙哑和疲惫,他跪在祠堂,已经好几个时辰滴水未进。
  “是我。”
  季月槐低下头,笑盈盈地看着三少爷。
  夜心里,凉风骤起,他月白色的发带被吹的飘飘悠悠,缠绕住了几绺长发,空气里隐隐约约弥漫着潮湿的露水清香。
  垂下握在刀把上的手,三少爷没说话,只是继续盯着季月槐。
  季月槐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略微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上次之事,多谢三少爷出手相救。”
  三少爷微微挑了挑眉毛:“举手之劳。”
  看着他边跪着,边一本正经地回答自己,季月槐心里莫名地觉得有趣,但旋即又想起有正事要做,于是轻轻一跃,落在了他跟前。
  三少爷有些惊讶地抬眼,只见季月槐取下了背着的包裹,朝他温柔地笑了笑。
  “给你带了些吃食,”季月槐蹲在地上摊开包裹,一样样介绍着。
  “桂花糕、炊饼还有荷花酥。”最后他还掏出了个沉甸甸的水壶,笑眯眯地看向对方:“想着你大概口渴了,就打了些井水。”
  近距离一看,三少爷真是生的很俊,只是眼睛黑沉沉的,面上没什么表情,看季月槐望过来,眼神不闪也不躲,只是静静地和他对视。
  只疑惑了一刹那,季月槐就反应了过来:人家在担心食物不安全。
  身为雁翎山庄的继承人之一,必定从小身边群狼环伺,虎视眈眈,所以对来历不明的吃食谨慎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季月槐率先捻起一块,放进自己嘴里嚼了起来。桂花糕甜甜的,扎实绵软,虽然有些凉了,但还是很好吃。
  “来一块么?”季月槐冲他眨了眨眼睛,“除了门口的侍卫,其他人都已经退下了,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好。”三少爷沉默片刻,回答道。
  季月槐闻言,连忙捧起块桂花糕递给他。
  只见三少爷怔住了,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一丝迟疑。
  季月槐离得那么近,自然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波动,也疑惑地眨了眨眼。
  只是没等在心里好好揣摩一通,就被他接下来的举动吓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三少爷稍稍低下头,咬住了他手里的半个桂花糕。
  温热的鼻息掠过手背,季月槐不知所措地举着剩下的半个桂花糕,愣愣地看着对方两三口吃完,又就着他的手,吃完了剩下的一半。
  季月槐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莫非刚才他觉得我想用手喂他吃,所以才那种表情?
  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季月槐庆幸祠堂里光线昏沉沉的,看东西并不真切。
  “你叫什么名字。”
  三少爷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我叫季月槐。”季月槐用手在空中书写,“月亮的月,槐花饼的槐。”
  三少爷微微颔首,拿起了块荷花酥放进了嘴里,二人一时间无话,就这么静静对坐着。
  “你呢,叫什么名字呀?”季月槐问。
  “秦天纵。”三少爷回答,“天地的天,纵横的纵。”
  “哦,这样啊。”季月槐想了想,诚恳地夸赞道:“好听,像大侠的名字。”
  月上柳梢头,祠堂静悄悄的,没有白天喧闹的人声,晚风吹过,院子里树的枝叶簌簌作响。
  “你今年多大呀?”季月槐问。
  “九岁。”
  “那我比你大一岁。”季月槐继续道,“但是你的力气比我大,真厉害,打的那小胖子再也不敢找我麻烦了。”
  “谢谢你呀。”季月槐发自内心地又道谢一次,“你以后肯定是个武功盖世的大侠。”
  秦天纵没接话,只是沉默地咬着炊饼,隔半天冒出一句。
  “很难。”
  “什么?”季月槐扭头看他,“成为大侠吗?”
  “嗯。”
  “怎么会呢?”季月槐绞尽脑汁地安慰,“你天赋异禀,名字好听,长得还俊俏……”
  秦天纵吃完最后一口炊饼,声音有点低落。
  “你那天应该听到了,我修炼的,是本废刀法。”
  “废刀法?”季月槐愣住了,“哪里废?”
  “不能杀人。”秦天纵如此开门见山,给季月槐震住了。
  “不能……杀人?”季月槐疑惑,“就算是恶贯满盈的大魔头,也不能杀?”
  “不能。”秦天纵摇头,“再该杀,也不能杀,否则会反噬自身,走火入魔。”
  “那为何旁人不练,就给你练?”
  “……”
  秦天纵没有说话。
  季月槐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这位三少爷恐怕是高处不胜寒,无人撑腰,才会落到此番田地,心下觉得可怜。
  “没事的,没事的。”季月槐费劲心思安慰,认真替他想解决办法:“你可以雇个人跟在身边,与大魔头交手时,你只需将其打至就剩一口气,然后安排人补刀就行。”
  秦天纵思索片刻,扑哧一声笑了。
  这是季月槐第一次见他笑,也跟着笑起来。
  不多时,外面传来动静,是侍卫交班了。
  季月槐知道自己该离开了,连忙跳上窗口。
  “回见。”
  季月槐扶着槛窗,回眸笑了笑,下一秒,消失在了月色里。
  秦天纵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倚着柱子,看向窗外。
  明月高悬,夜色正浓。
 
 
第10章
  自此之后,季月槐就经常趁闲时去找人家玩。
  三少爷的院落位于半山腰,并不似季月槐想象中那般极尽奢华,而是格外的雅致古朴,院内浓荫槐绿,采光很好,明亮又宽敞。
  秦天纵不喜欢被人时刻注意行踪,便遣散了原本的院仆,自己打理所有事情。
  这对季月槐来说是美事一桩。他也少了几分顾忌,不必费心劳神地躲着生人。
  每次秦天纵在院内打拳扎马步刻苦练功,季月槐就坐在石凳上,悠哉悠哉地翻。
  他什么都喜欢看,鬼神志怪,民俗奇谈,草药图册……每本都看得津津有味。
  有时候他怕秦天纵练功无聊,还会充当说书先生,挑精彩刺激的故事讲给他听。
  过了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有些游手好闲,便琢磨着找门易上手的功法来练。
  “三少爷,你觉得我适合练什么功法?”
  秦天纵扭头看他一眼,不假思索:“伞。”
  “此话怎讲呀?”
  “就觉得……适合。”秦天纵垂眸,认真解释道,“热了还能挡太阳。”
  季月槐笑着调侃他:“是怕我晒的太黑吗?”
  秦天纵摇摇头,认真道:“你很白。”顿了顿,又补充道:“像搽了珍珠粉。”
  季月槐听他口吻认真,不像在开玩笑,有点羞赧,干笑了两声,正色道:“其实,我想要那种隐蔽些,出招出其不意的。”
  秦天纵想了想:“飞针?”
  季月槐连连摇头:“太尖太细,过于锋利的武器,我总觉得会伤了自己。”
  秦天纵沉吟片刻,眼神落在季月槐扎的发带上。
  “那,绸带如何?”
  季月槐抬手摸了摸,心思一动,连声道:“这个好这个好。以后跟别个打架,摸摸后脑勺,趁他不注意就能给他捆的结结实实的。”
  翌日,天蒙蒙亮,晨雾未散尽时,秦天纵就拿着本秘籍回来。封面用飘逸的行书写了《小千千灵绸》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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