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小学教师。”也就是小杨。
秦楚两人惊呆,两个星期没在乡里,他们是不是错过啥重要戏份?话说杨张两人,认识一个月了吗?哦,两人都是22、23岁啊,那没事了。
听闻此事,楚非昀想起什么似的,默不作声看向外面的天空。
秦风握着他的手说,小声:“楚非昀,如果你愿意,我们找个时间,到国外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登记,好吗?”
“别了吧。在外国签个字和祭天地有什么不同,反正在国内也一样不承认。而且……”男孩想想,“我这人很善变,说不定是我先不喜欢你,何必给自己添麻烦。”
男人知道,问题出在七个月前,自己以“为他好”的借口推开他,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过了一会,楚非昀突然指着窗外:“哇塞!那边又有人在骑马!”
“哪呢?”秦风凑向他那边,才能看得见盘山公路下面的景色。
正当他专心寻找时,冷不防楚非昀突然向前,亲了他的嘴角一下。
秦风微微吃了一惊,他不是还在生气么?
——生气哪有亲亲重要。
“风哥,你也知道我这人常EMO,也没你那么待人得体、懂礼貌什么的,就更别说符合你妈给你媳妇定的那套标准。”
“媳妇?我没有这东西。楚大侠,你可是我大当家,你说啥就是啥,你说向东我绝不向西。”
“那好,现在向东。”
“向东就回县城了,那些人好可怕。就这么忍心?”
男人低眉顺眼求着饶,突然一口亲在男孩唇上。不肯服输的楚大侠再报仇,二当家也不示弱……
黄叔的视线默默离开后视镜。我啥也没看见。
他们回到楚非昀租下的小院时,发现人去楼空——哦,画师的东西还在,但张静房里的东西都搬得空空的,把床单都洗了给晾在外面。
秦风才刚踏进医疗所,一张熟悉的面孔又再出现——是上午才告别的小戴。
据说那人的官儿亲戚还挺有能耐,一伙人逼着小戴交出那插队病人家属的电话。小戴躲起来打华瑞法务的电话,说清楚其实他们要找的家属,就是太子爷秦风。法务不敢怠慢,让他赶紧先避免人身伤害。施压之下,县医院放了他几天假。
小戴这货也不知死活,换了副装束出来,就从县城往西等顺风车或是小巴车,打算往火塘乡找秦风和楚非昀玩两天。
刚好遇上在县民政局登记完结婚张静和小杨,又去提了小杨前些天订的、今天终于送到县里的大奔G系,竟比拐去吃羊排的秦楚两人更快回到乡里。
秦风与车载CT的影像师、司机见了面,又忙于与内科姚医生、以及急诊外的林医生,有条理地交接工作。
这两个星期,姚医生以集团的名义,完成了64位老人的深度体检、及慢病管理工作,也详尽地留下检查资料。
而林医生的病人并不多,为来检查身体的老人拔除发炎的指甲、清除腿上的脓疮,还有一名被狗咬伤的儿童,清创缝针,打疫苗。比平时上班轻松多了。还为一位老人开了死亡证明。
他跟秦风开玩笑:“要是拿着华瑞的工资,一直干这个,我倒挺愿意!”这当然要比平时在华瑞各综合医院的急诊舒服。
秦风微笑不答,他自从去年把关系转至京城S大,没有再领过华瑞的工资,只是人力资源部没有回收他的系统账号、能登录在线工作平台而已。
张静插话:“您几位没来之前,这些物资可都是秦大夫自己花钱买的,就这倒贴法,要不是位大少爷,这可怎么着。”
小戴和两名资深护士也表示佩服,倒贴钱干活的事,啧啧!
华瑞高端内科诊所的姚医生说:“嘿,可别说,我还真看不出秦医生能在这……种地方呆这么久。”这种偏远地区的真·乡下。话不好说太明白。
林医生也说:“师弟啊,我差点没跟你报工伤。那天我进内室找手套,想坐你床上,哎哟差点没摔到腰,一看那床腿还是歪的。”
人往高处走。像他们拿到博士学位的,挤破头想进华瑞滨海怡和等,无非就是医学生的学习周期很长,30岁才算起步。谁都想为自己挣个更好前途。
秦风这次因管理层内斗被下放,很多人都猜他混得再差,起码也在县级医院外科吧,作几个月秀,静悄悄到国外搞几年科研,又能光明正大回来,毕竟手里17%股权呢。
此时楚非昀也安顿好,黄叔陪他过来找秦风。一听这话,男孩自己转着轮椅就往那间内室去。来了这一个多月,秦风说细菌多,连医疗所都不常让他过来。
“别进。”秦风忙两步上前温和拦着他。
“我要看看。秦风,你金屋藏娇了?”
张静哈哈大笑:“你家霸总长十个胆子,他都不敢。”
楚非昀环视一圈,向另两位医生点点头,又转脸对着秦风刚喊了音:“哥……”
秦风立马爽快打开了门。
要是让宝贝把“哥哥”两字喊完,估计他又要回去洗冷水澡了。
奸计得逞的楚非昀向他明媚一笑,转着轮椅进去。
内室不算小,有个十来平方,却被一张灰色布帘隔成两半,进门对着几个储物柜。
张静站在门口补充说:“外面地方就这么大,很多一次性用品都放里面。前几天听林医生说了这床的事,我们这些天都坐着玩过,还真不知秦大夫是怎么睡的。”
又说:“哎不过我搬出来,秦大夫就有地方住了。”
听见林医生笑着反问她:“你和你老公分房睡啊?”
姚医生又说:“前几天我还说你勤奋来着,想着这爱学习的小丫头,要是能带到我们诊所就好了。没想到啊这就嫁了。”
张静立马回怼:“我就今天结了个婚,难不成天天都结?登记一下也不影响我追求梦想!”
“你老公开大奔G系,你还干小护士呢。”
“我挣我自己的钱程。您可等着啊,你们太子爷承诺我的,等我考了护师,就推荐我去你们华瑞旗下的诊所。”
……外面的人在笑闹。里面,楚非昀轻轻掀开帘子。是一张很老旧的木床,挂着最普通的蚊账,被褥是浅灰条纹,看着应该就是县城级别集市里的货品。
秦风小声补充:“讲价了的。”
“一百二讲到一百?”
“……三百讲到二百五。”
那是挺二百五的。楚非昀叹了口气,伸手按了按床板,没动,毕竟他这臂力。竟锁了轮椅,把腿搬到地上、想爬到那张床上试试。
秦风吓一跳,连忙阻止:“不要,真的危险。”又往一只床腿指了一下,又自己坐上去。
果然猛地往左一倾斜,连他都差点没摔。
本人也吃惊:“是林师兄把它坐断了,原来没那么倾斜。”
楚非昀百感交集,也不过悠悠一句:“练功呢?”
秦风正色:“嗯,怕打不过大当家。”
小杨和张静的新房子,租在乡小学与医疗所的中点,今晚可热闹了。烧烤架子上烤着三只动物,一猪两羊,幸好羊是预先烤熟。
人们更是济济一堂:除了新朗小杨新娘张静,乡公所的李叔李婶,小学的许校长和唐老师,秦风和楚非昀、黄叔,来援医的六名医、护、技师,还有个被迫休假来玩的小戴。
唐老师和秦风两人像上次那样,在厨房合作起来,很快把那只小猪崽子的骨头熬起汤。
楚非昀骂小杨:“我们来作客的,你居然叫风哥和唐老师给我们做饭?”
张静摊手:“平时我给霸总做牛马,现在请霸总帮个忙咋的。”
林医生端着两瓶啤酒:“师弟,这位老师,来先喝一口。”
秦风马上出了厨房,一看大宝贝在黄叔看管下没喝啤酒,这才放下心来。
到他俩终于忙完坐下,酒过三巡,男主人·网文作者·异想天开·杨张口就来:“今晚这么热闹,感觉不发生点啥事,都对不起这么多位医生大哥。”
这让每位在职医护,掉筷子的掉筷子、啤酒瓶举到一半的突然放下来,正啃着的小香猪不香了。
第105章
没有哪位医护没被突发事件荼毒过。
他的新婚老婆张静, 马上用猪腿堵嘴:“别乌鸦嘴!”
林医生:“别,我还有几天年假,想回家清静清静。”
姚医生:“我想想多少年没出过急诊了。”
才刚当上主治一年的小戴:“姚师哥怎么后来去诊所了, 我们集团的科研项目都联合综合医院啊。”
40岁的姚医生:“你到我这年龄……”
想起路上连着的车龙, 秦风问李叔:“对了,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我们乡?”
“阿尼村牛阿大去世,来参加火把仪式。”阿尼村离木里坪最近, 开车绕乡道近十公里, 不过平时大家走上山下山的栈道就十几分钟。
他才想起,的确刚才交接了个84岁老人的自然死亡证明存根。
这儿当地人很重视“往生”,像这么大辈份的老人, 人不会少。
不会又是像上次玛瑙沟那样, 三百多人绕着火堆跳啊舞的之类的?
那次连他自己都热得受不了, 万一发生火灾,烧伤等。
就算没有火情, 一旦如此多人发生推搡,骨折、踩踏伤等。
把这股念头生生压下去, 秦风又从烧烤架上拿起一根复热得正好、也不怎么焦的羊排,刚准备夹给楚非昀。
男孩满嘴是油, 却向他投去个悲催的眼神:“哥, 你看看我盘子里。”
桌上4、5根啃干净的猪、羊排, 盘里还有6根。
楚非昀把沾了最少辣椒粉的那根,用筷子刮干净了, 刚想夹给对方,眼波一转、又把它凑近嘴边,轻轻一咬,才递过去。
秦风接过, 看着宝贝在红黑的烧排骨上,留下的半圈白色整齐牙印,两只小虎牙特别深。他轻笑一下,一口咬在那牙印上。
旁边,杨张两人受不了:“现在是我俩结婚还是你俩?”
楚非昀回怼:“你俩结你俩的。”
秦风也接口:“我们啃我们的。”
两个坏到一起的,坏笑到一起。
“哥哥~我想喝啤酒。”楚非昀看看周围,直接用大招。
“我陪你不喝,乖。”撒娇还喝酒,今晚的床要成烂木。
“那是你本来就不爱喝,明明是我陪你。”
“好,那你陪我。”
“就小年轻想着恋爱结婚,我们每天下班只想睡觉。”两位资深护师笑着说。
“幸好我和老婆都是医技。”影像技师点点头。
姚医生的太太是华瑞旗下另一家美容诊所,两夫妻时间更为宽松。
“我也是小年轻,一周两次夜班,也只想睡觉。”历经11年深度学习、29岁拿到主治的小戴也哀叹。
林医生收入不低,35岁已微微开始发际线后移,有房有车没对象。作为急诊科,他已懒得吐槽。
刚想寻求同是外科的秦风的安慰,转头却看见这位30岁不到的师弟,正握着恋人的手腕,把对方指间的排骨送进自己嘴里,眼神连成线。
恨得牙痒痒:“秦风,陪师兄喝一个。”
热恋中的两人如有结界,听不见。
夕阳沉入山中,只剩一抹白,岁月如暮色般静好。
……才怪!
当秦风与李叔的手机同时响起时,他俩都顾不上骂小杨乌鸦嘴。
与驻乡民警阿吉叔简单通完话,秦风对同僚宣布:
“各位,距此车程约10公里的阿尼村,举办的一场约200人的民俗仪式中,一个架着火盆的、高约3米木架子突然倒塌,大概有十几人被压伤和烧烫伤。根据本国医师法和护士条例,请各位履行施救义务。”
边说着,边放开爱人的手。
喝了小两瓶啤酒的姚医生面有退意:“我这几年都没进行过急救……”
毕竟他虽持证,所在的诊所服务于健康咨询与慢病管理,闲时、且因酒精神智不清,有别的医师同行,他可豁免。
秦风看他一眼,记下了。又转向临床一线:“小戴,呼吸内科是你专长,希望你能尽力。”在火灾中,吸入性损伤可能涉及呼吸道烧灼伤和一氧化碳中毒等。
小戴和林医生哪有得选,上呗。
影像技师与司机本不受医护法规约束,但秦风是谁?主动说:“我们去。”
唐老师和小杨作为偏远地区教师,也持有急救证,至少能到现场维护秩序也好。
“好,辛苦各位。由于人群慌乱,现场还未被控制,不知是否还有踩踏及后续火灾。记得若发生二次灾难,首要保证自身安全。
现在,随我到医疗所带上装备,到达现场后,急救总指挥权交由林医生。”
安排唐老师坐CT车指路,小杨跳上门口的新车,带上新婚的护士妻子和林医生,到医疗所拿林医生带来的装备。
秦风分配完任务,“跟我走”话音已落、刚想大步冲回医疗所拿装备,才捕捉到楚非昀焦虑而忧心的眼神。
迅速上前揉了揉宝贝的头发,语速飞快:“想啥呢我们就是去救人,救火啊维持秩序啥的都是阿吉叔他们来做,当医生不危险。跟黄叔回家等我。”
楚非昀刚想与他再握一次手之际,医生骨节分明的手已抽离他柔软的发丝,失之交指。
秦风带着小戴和两名资深护士,拿上别的急救包和器械,坐进路虎。又打通林医生的手机、几人迅速对好无线电频道。
李叔去把他们的改装救护车开上;最后一刻,姚医生不知最终是为了良心还是前途,冲回医疗所门前、刚好来得及跳上救护车。
小杨的车最早出发、也最早到达,开到阿尼村入口就开不进去,林医生焦急得很,CT车长8.8米,宽2.5米,更不知如何开进现场,调是肯定调整不了车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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