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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潮gl——一口十个好喝椰

时间:2025-07-03 10:25:16  作者:一口十个好喝椰
  我很佩服黑塞,能写下那么好的夏天,简直美到天上去。
  我爱很多水果,但是对于不同的水果,爱是不同的,比如橘子和石榴。
  我和周汀在夏天相识,离别也像夏天暴雨骤降一样猝不及防的乌天黑地。我不想给我的爱划三六九等,我爱的人很多,但那样爱的,只有周汀。我一生的黄金时代,都落在了夏日七月的石榴里。
  爱的苦果,在成熟时坠落。
  房间里黑的不见五指,被子又香香软软的,很适合睡觉,但我还是难以入眠,真矫情。因为周汀这个不安生的坏人,总是在我快睡着时出现在我的梦里。起初是一片海,再是一片沙汀,最后才是一场暴雨。
  如果你在我的梦里迤逦婀娜,为何不许我永远长眠呢?
  头痛的厉害,我突然委屈,弱弱地喊了声舒里,我既希望她听见,又希望她没有。
  舒里听力真好。门轻轻被推开,几乎没有声音。
  她走进来,站在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舒里…”她没开灯,但我还是给眼睛盖上了手臂。
  “嗯?认床了么?”
  “你…陪我出趟门吧…我去找趟飞哥。”我不仅没考美国驾照,中国的也没考。
  “ 唉???”舒里明显愣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舒里跟我是中学同学,她当然知道张飞戈,只是惊诧于我和还他有联系罢了。
  我说我横竖都睡不着觉,干脆去把琴送给张飞戈,权当是倒时差了。
  舒里点头,起身去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
  车子启动后,只能听见引擎低沉的轰鸣声。舒里驾驶着车,偶尔侧目看我一眼。我看了看我的手,跟舒里对视上了,她知道这个事情,只不过我这次回国的第一次见罢了。她可能也没想过,我回来是这么个变化吧?
  过了好一会儿,我扬了扬下巴,笑着对她开口:“很突然吧,但应该不影响我去考个驾照。”
  我其实很不介意别人看我的断手,没那么敏感,没有就是没有了,没那么方便倒是真的。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让我赶快去考,别拿她当司机。
  我问难道我考下来后,你会敢坐我开的车?
  舒里抬起眼皮,毫不犹豫地回了一句:“你和别人有什么区别吗?截肢又不是截瘫了。”
  吃饭,睡觉,喝咖啡,没什么区别。
  得了,她就这样,在你咬紧牙关的时候,给你一脚踹松。我乐得哈哈哈笑,向她摆了摆手,我说等我假肢配型配完后再整装上阵。
  舒里突然冷不丁开口,说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为女同的我会少了□□。
  我说你简直放屁,这是左手。影子在车厢里跳动,在默默附和她的胡说八道。
  “挺可惜的…我一直觉着你的手挺好看的,特别是手骨和指节。”她趴在方向盘上等信号灯时,转头盯着我的手看。
  “你这话说实话挺危险的…”我与她对上了眼“不过,你也可以就当它依旧好看,毕竟缺失也是一种极简美学。”
  “得了,别臭屁了,快到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斟酌措辞,最终还是开了口:“你最近怎么样?”
  红灯变绿,她踩下油门,车子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继续驶向前方。
  我转头看着她,车窗外的自然光像碎片一样划过她的侧脸,光影交错,把她的表情切割得不那么清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里藏着的并不是同情,也不是刻意的安慰,只是陈述事实,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平淡而真实。
  我说写写脚本练练手,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舒里问那我有新进展了吗?我说没有。
  哦,区别就是我现在屁都写不出来。
  舒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个关二爷玩偶,她总有些稀奇玩意儿,比如摇控蟑螂还有便便之类的,这个算正常。舒里把关二爷放在我头上晃啊晃。
  我本来没明白她要干什么。
  直到她说,小翎,要开心。
  过了关公袍,关关难过关关过。
 
 
第36章 数十
  车子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下,天光透过挡风玻璃斜斜地洒在仪表盘上,晒的人舒舒服服的。我从车后背箱把琴盒捧了出来,张飞戈的老小区没有楼梯,抬到到5楼真累的慌。
  申城有很多这种老小区,我外婆家也是这样的,我确实有一个带着老小区记忆的夏天,那时我约莫六岁,张开嘴巴对着电风扇,吃一块带着葱姜蒜味的西瓜,就是过了一天。
  我按响了单元楼门外的通知铃,大声向张飞戈宣布老子闪亮登场。
  门很快被打开,光线从门缝里泻出来,照亮了我脚边的一小块地板。张飞戈就站在门口,老烟民又叼着烟,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袖口微微卷起,后面探出了那只叫相朴的狗头。
  张飞戈用力揪着它的后颈,用力的都出现了若隐若现的青筋。
  “进进进,我快拉不住了。”他哀嚎到。
  他让开身子,我们走进屋里。
  屋子不大,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墨味和一丝没来得及散去的咖啡味。墙角堆着几本散乱的书,有一本还有水渍。桌上搁着一把未盖盖子的钢笔,墨迹晕开了一点。
  我把随身带的琴放在他面前,琴盒旧了,边角磨损得明显。我拍了拍琴盒,掸去尘埃道:“给你带了个礼物,留给你,算是物尽其用了。”
  张飞戈闻言抬了抬眉,松开揪着相朴后颈的手。
  相朴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扑向我,尾巴摇得像要甩掉似的,湿漉漉的鼻子贴在我腿上嗅来嗅去,仿佛要把我从头到脚重新认识一遍。我拍了拍相朴的脑袋,任它在我脚边蹭来蹭去,抬头看向张飞戈,他站在逆光里,看着旧琴,白T恤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晃眼,眉眼之间带着一贯的懒散和随意。
  “唔,好东西啊!但是你这学期还没结束吧,咋突然回国了?”他环抱着手,摩挲着带着青色的下巴,“不过,你也赶巧,下周你来找我我就不在了。”他转身倒了两杯温水,递给我一杯。
  “你去哪儿?”我接过水,靠在他家躺椅上,随意地问。躺椅晃的角度还挺大,挺好玩,我喜欢。
  他抱着相朴坐在沙发上,脚随意搭在茶几边缘,整个人陷进旧沙发里,像一滩松散的沙子。阳光斜斜地透过窗户,落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上,打出几缕浅淡的光。
  “男大还能十八变么…”舒里在我后头小声嗫嚅,这正是我上次在街头偶遇他的想法。
  张飞戈瞥了舒里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没搭理她,反倒把目光转向我,随手揉了揉相朴的耳朵,像是在思考要不要认真回答。
  “去岗仁。”他说得很随意,像是在说去趟超市,“朋友那边有事,顺道散散心。”
  “岗仁?又进藏么?”我重复了一遍,不曾预料到的答案。那两个字在我舌尖打了个旋,带着高原特有的干燥感。我想他先前应该去过一回了吧,还邀请过我来着。
  “怎么,感兴趣?”他抬起眼,笑得懒散,眼角微微上挑。
  “有点…”我坐在躺椅上,手掌摩挲着杯壁,“你什么时候走?”
  “嗯?就下个星期,我把你拐走你女朋友难道不生气么?”
  “我分了。”我淡淡地答道,又呷了一口水。
  “靠,对不起…”
  我说没事,不过有咖啡吗?
  张飞戈说冰箱里有罐装的,而且是冰的。我顺便给舒里也从冰箱里拿了罐。
  我问飞戈听说海拨高人会缺氧,大脑供血不足,所以就会很快乐是吗?飞戈说从平原上去的人体不习惯,血都供不上,啥也记不起,当然快乐喽。
  那很适合我了,我椅子把角度仰到了最大,天花板在我视野里滑成一片空白,看到了反方向的舒里。
  我说,舒里,陪我出趟远门吧,陪我离开这片平原。
  我抱有我的私心,我想出门找找我的路。
  舒里正低头玩琴,听到我这句话,手指停了一瞬,抬头看我,眉毛微微扬起:“啊?怎么急?”话风一转,带着她惯常的轻巧,“不过,可以。”
  张飞戈在一旁耸耸肩,像是对这一切都毫不意外:“那就这么定了,等着高反洗礼吧,诸位。”
  这是一场小型逃亡。
  煨桑,经幡猎猎作响,松柏焚起青烟,天地道场的巨翅会扑灭人的旧皮囊和躯壳,一切都闪闪发光。山顶的雪低着身子下凡,碾过我的肺叶,理所当然呼岀来也是雪白的气。
  不过,确实很开心,用形容词难以比拟,就像你试图用尺子量一场风。我特意带了一包黄瓜味的薯片,看看列车在驶入高原的时候,薯片的包装袋什么时候爆炸。为什么是黄瓜味?单纯因为我爱吃,就这么简单。
  生活有很多像零食一样简单的事,适合空闲时拿岀来回味和咀嚼。零食交换时或吃别的最好吃,有点新鲜感和别人的偏好,事也是。
  飞戈辞职自由行那年,没有特定的理由。他说是“想看看”,但谁都知道,人总不会为了“看看”就走那么远。
  上次进藏,他坐的是绿皮火车,没有骑摩托。窗户边缘生着一圈锈,时间在金属上留下的指纹。他只带了一个小背包,几件换洗衣服、一支打火机,还有一本没翻完的旧书,书角卷着。
  高反来的时候,之前他就坐在青旅的床上,喘得像刚跑完八百米然后笑着发消息给我:“头疼得像被人拿锤子砸,但风景真不错。”他说我没机会岀来真不赶巧,夏天都要结束了。
  窗外蝉都不叫了,夏天本身就是一首绝唱。
  后来他回来了,没多说什么进藏的故事,比他在说摩旅的故事时少了好多。只是在聊天时偶尔提到岗仁的老人的笑纹深得像山脊线。还有天空,太近了,像一伸手就能碰到。
  我没问他理由,就当他真的去看看。
  舒里说飞戈之前也太随意了,简单到近乎傲慢,这趟终于装备齐全了啊。
  飞戈说不是,他以为他适应,他可以。他总觉得身体和记忆一样,早已适应这里的空气、光线,甚至不规则的风。
  所以只带了一个小背包,几件换洗衣服、一支打火机,还有一本没翻完的旧书。他说之前是在岗仁这里读的书,中学考到县里,大学才考出去。我跟舒里倒是头一回听他说。
  本以为是荣归故里,没想到山脊早己将他抛弃,笑问他从何处来。
  他今年大慨35? 如果以十年为期,他离开岗仁的时间可以乘以二。
  而人多数最多只有十个十年。
  他没法儿跟这里的山说,我来自这里。
  他是一座被磨成平原的山,只能像别的他乡来客一样,在高反时吸上氧气瓶。靠在青旅的墙上,心跳像鼓点一样重,一下一下敲着他自以为是的底气。
  下了车,风从他肩头刮过去,他跟我们说他忽然想不起来,自己当年到底是怎么走出这个地方的。
  走出来和走回去,是两件不相同,但都很困难的事。
  国内的物流系统真的很好。不管是中心还是偏远,都被包含渗透的极好,千里之外,朝发夕至。
  飞戈说他很羡慕快递小件货,走上千里,只要多付十块钱就好了。他花十块钱,只能坐公交从城的一头到另一头。
  我问飞戈为什么去了南方呢?
  他登了登鞋上的尘土说他也不知道,可能跟大雁一样,在北方就会想往南飞,年年如此。
  人花十块钱到不了雪线高原,要花数十年。
 
 
第37章 青袍子
  到住宿的地方还要开好久的车,不过自然不是我开。
  舒里和飞戈换着来,前段是公路,路况良好,所以就交给了舒里。
  山路交给飞戈,虽说飞戈离开这很久了,但毕竟他长在这里。
  火车一趟下来,其实累的很。舒里说自己都要开睡着了,快跟她聊聊天吸引一下火力。飞戈在副驾,承担起了这个责任。
  张飞戈笑了笑说那你想听什么。
  舒里挥了挥手:“什么都行飞哥,只要能让我清醒清醒。”
  我说既然都到了这里,不妨说说岗仁吧。
  飞戈说好啊。
  他记忆里那些年的岗仁山城,天高云阔,风从山口穿过城镇的屋檐
  岗仁的风总是这样,吹走了经幡的红,但吹不走冬天的雪,岗仁的冬天总是很长很长。
  在岗仁山城,城北的巷角,有一处小角落,以前是飞戈的家。
  那个角落有飞戈很好很好的朋友。
  仁青其实是个藏区的名字,但宋仁青却是实打实的汉人。
  跟飞戈的父母一样,他的父母也是支教教师。他们从南方来,带着课本、行李箱和一口不太流利的藏语,在岗仁的风里扎下了根。这也是为什么飞戈他这样的人去当了老师。
  理所当然的他们成了朋友,像所有的故事一样。七岁到十七岁,他们会用弹珠弹山雀,去巷间吃茶面。宋仁青名字听着文青,人却野的狠。飞戈说岗仁要不是有山,要不然真的困不住宋仁青。
  仁青问他:“你不觉得这里太小吗?总有一天你会厌倦的。”
  飞戈说,小又怎样?这里够我过一辈子。
  宋仁青小飞戈四个月,理应叫飞戈哥哥。
  所以他就飞哥飞哥,这样叫了好多年。
  飞戈说仁青的眼睛是浅棕的,接近于黄色,特别是在大太阳底下,很特别。他不太记得仁青是什么时候长高的了,只是庙里的法鼓响了一回又一回后,仁青与他并肩等高了。
  舒里说领家的青梅竹马的故事可真美好啊,但她的发小感觉形同虚设,而且对门住的是个独居老太。
  我说没关系,我也没有,我小时候都是跟我姐玩的。
  你吃酥油糖吗?
  这是宋仁青常对飞戈说的。
  两家的房子并在一块儿,只要宋仁青想,他就可以从自家的阳台翻到飞戈房间。轻轻地跳到飞戈的日子里。
  夜色深了,窗帘微动,屋子里灯还亮着,他轻轻地翻过去,像只夜猫,轻轻地跳进飞戈的日子里。床板吱呀一响,飞戈翻了个身,睁眼看到他,轻轻皱眉道:“你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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