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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潮gl——一口十个好喝椰

时间:2025-07-03 10:25:16  作者:一口十个好喝椰
  我问叔公要等多久?他说等什么时候下雪了来找他就好了。
  我想了想,轻声问道:“岗仁的雪,什么时候来?”
  飞戈正准备掏手机看,叔公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说不用那么麻烦,天亮之后就会下雪了,有什么事就天亮再说吧。飞戈放下了手机,轻轻点了点头,说不打扰了。
  我很好奇,在这样一个快要到春天的季节里,怎么会下雪呢?
  舒里一直坐在车里等我们,把车热了好久。她问飞戈假肢的事怎么样了,张飞戈说成了。我才发现他们早就通过气了,我都不知道今天是来见谁的。
  山风冷冽,吹得我浑身发抖。那晚我们三个神经病一夜未眠,先是比赛引体向上做得多(我打包票这是欺负残疾人)然后抱着进山之前在小卖店的补给品,坐在皮卡车顶看星星。
  “唉,知道吗?”飞戈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安静,低沉而清晰,“有些星星,实际上远在光年之外的他们早就炸了,但它们的光还在,直到我们看到那一刻。”
  我看向飞戈,他的眼神有些远,似乎是在想些什么。然后他转过头看向我,神情变得认真。
  “小翎,”他开口了,“礼尚往来,能不能帮我个忙?”
  “帮你什么忙?”我问。
  他拿起旁边的罐子玩弄着,像是想了很久才开口:“像是我当年教你的那样,继续写自己想写的东西吧。”他末了补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写写仁青,他会很开心的。
  我其实不觉得飞戈的内核很悲剧,他好像看得很开。
  写仁青啊,之前周汀也让我写她来着。
  舒里趴在旁别说她不同意,她不会在相信我写的东西了,上次看完潮就难受了好久不说,又来个超前点播的春分。我一边狂笑一边抽她的背,我说你是尊贵大会员,我马上连夜赶工一篇和断背山相当的本子给你看成不成,符合你的口味和我的风格。
  “补药啊!!!”舒里气急败坏,几乎要把我从车顶推下去。
  我翻了个身,稳稳当当的躺在了顶上。
  “舒里!飞哥!快看,下雪了!”我拉了拉舒里的袖子,面朝着天,雪花先降到了我身体海拨最高的鼻尖。
  舒里手机查了天气预报,“奇怪,这上头之前明明说今天晚上天气很好的来着……”她嘟囔着,眉头微微皱起,仿佛不太理解为何预报完全不准。
  “叔公真厉害。”我转头对飞戈说。
  飞戈继续抬着头向上望,嘴角微微上扬。
  我说,二位,待到来年,雪化春分至,我就要回曼城了。休息时间结束了,是时候把自己缺的地方补好,整装上阵了。
  “来,一人一个。”飞戈他突然递过来了两条吊坠,吊坠上挂着一颗小小的石珠,是之前飞戈脖子上的天珠。
  原先一条绳子上有三个,被他拆成了三条。
  飞戈看着我,神色没什么变化,像是早就知道了。他轻轻笑了一下,把手里的吊坠塞到我手上,然后松开,掌心里那颗小天珠在车内映岀来的光下微微泛着暖色。
  “去吧,小翎。”他说。
  “不论是小翎还是舒里,”飞戈顿了顿,“要平安。”
  雪下了一整夜,天亮后我就戴上了叔公连夜赶工的假肢,抬起指节弯了弯,联动关节咔哒一声就就接上了,方便的很,也很合适。
  我几乎没有怎么适应,就上手了。
  风雪刮过院子,檐角的铃铛晃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看到了天边云光中的影子,我知道那是鹰。
  岗仁山城常有鹰,我曾问飞戈那云光里的影子到底是什么。飞戈告诉我和舒里,那是金雕,雪线之上那片天的王。我知道,它也是叔公手臂上那个漂亮极了的图案。
  “为什么我常常能在路上看见它,它难道不应该是保护动物吗?”我咔嚓了一张后问飞戈,金雕可是国二唉,怎么跟码头旁边的海鸥一样常见。
  “因为它从来不属于哪座山。”飞戈回答到。金雕的疆域是天空,是风与云交错的地方。好吧,其实我觉得它可以好好休息,像普通鸟一样飞往自己的山。
  就像海鸥飞往的那一片沙汀,在这片流动的天地间寻找归途。
  我把所有岗仁的照片打包送给了飞戈,整整好几个GB。
  且祝前方路自由。
 
 
第40章 金鱼
  吃饭,睡觉,遛狗,喝咖啡。
  其实人的时间,一季又一季,一年又一年,过得相当快,粥米都从小狗长成了大狗。我在离开岗仁后的一年就修完了学分,提前一年毕业拿到了学位。我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毕业那年我二十三岁。
  毕业之后我就被召唤回国了。我本来的打算是在曼城先待半年再回去也不迟,但是我姐告诉我父亲让我马上回国。
  记得很清楚,余鸾的电话是在一个阴雨天打来的,曼城其实不常下雨。那天我坐在公寓的窗边,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和湿漉漉的街道。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我才从沙发爬起来去接。
  他要见我。我倒是觉得岀来的这几年和从前那些年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聚少离多。
  我姐余鸾,大我三岁,和周汀一般年纪,也没大我多少。
  但我的姐姐余鸾像是天生的大人般,成绩从小拨尖,项项优秀,一路长虹高歌猛进地考进了MIT的金融系。拿着最高额的奖学金,完美的跟小说女主角一样。
  余鸾从MIT毕业那年,我飞去波城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好在没延误。那天阳光很足,风吹过查尔斯河,金光潋滟,浮光跃金。
  人群涌动,我抬头在人群里看见她的时候,她正万丈光芒的站在台上,穿着黑色学士服,披着亮红的披肩,帽穗随风微微飘动。站得笔直,露出标准的笑。
  台下尽是掌声和欢呼声,我也混在其中。
  我鼓着掌,嗓子却干得发疼。台上站着的是二十三岁的余鸾,而台下的余翎看到的却是十三岁的余鸾,那时候的余鸾头发还没长长,因为有鼻炎,笑起来鼻子红红的,像是冬天冻过的苹果。
  十岁的我曾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问她:“姐姐为什么那么厉害呀?”
  天光懒懒地洒在青石板上,她说因为姐姐就是姐姐,要走到世界上最远的地方去。
  “那我呢?”我问,“你走了,我怎么办?”
  姐姐说她要先去探探路,再接上小翎。
  余鸾十六岁那年就出国了。
  事实上,我也是在她这个年纪离开了家,在十六岁那年又轮回到了我。
  那年是我送她去的登机口,现在也反了过来,轮到她来接我了。
  我推着行李走出闸口时,远远就看见了她。她站在人群后面,穿着浅灰色的外套,长发松松挽起,眼底有一丝倦意,却依旧笑着。帽穗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
  她看见我,抬手朝我挥了挥。我忽然想起多年以前,那年她背着行李走进登机口前,也是这样回头冲我挥手,笑得像风里的光。那时她十六岁,鼻炎的老毛病还没有好,鼻尖红红的。
  车门“咔哒”一声锁上,车内的世界与机场外的喧嚣隔绝开来。空调送出微微的湿意,车窗外的城市灯光被雨水模糊成斑驳的光影。余鸾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指尖轻敲着黑色皮革,像以前她在书桌前敲计算器时的习惯。
  “累吗?”她侧头看了我一眼,唇角带着笑。
  “还好。”我扯了扯安全带,车里有股淡淡的冷杉木香气,是她一贯喜欢的味道。
  车驶上高速,雨刮刷过挡风玻璃,灯光在水雾中折射成金橙色的弧线。我说幸好这场雨下的晚,要不然我的飞机指定晚点。
  “你呢?忙吗?”我换了个话题。
  “还行。”她声音平淡,像说着无关紧要的事,“项目刚收尾,下个月可能要去一趟苏黎世。”
  “这么快?”家里是干航运之类的船业,我现在对此的详细情况其实不太懂,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这块东西了。小时候我和余鸾常被带去港口,看吊臂高高升起,集装箱像积木一样码放整齐,海面上大船进进出出,汽笛声低沉悠长。
  每天进出的船都不同,只有航标灯一直不变。它不会动也不能动,给夜里靠岸的船引路。
  “港口变了很多吧?”余鸾忽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嗯,听说新建了南区码头。”
  “是,去年开通的,泊位更深,可以停靠更大的船了。”她顿了顿,像是随口提起,“爸现在主要在那里。”
  “所以,这次这么着急的叫我回来是干什么? ”车子缓缓驶入了我姐家的地下车库,我才有了回国的实感,有点怯怯的。
  “爸说,他要你聊聊你以后的事情。”她把车倒入车位,熄了火,“就明天,让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她没有把车锁打开,车子的内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密闭环境,安静得很,好像很适合谈话,也可以制造一场小型风暴。
  我说姐你记不记得,我是学编导的,以后肯定就是干这一行的,有什么必要去公司聊以后?回家吃饭的时候叙叙不就得了。
  “小翎,你听我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我,“其实爸希望你回来,跟我一样。把北区将放给你,后续再接手南区…”
  “不儿…”
  我扶了扶脑袋,有点头痛,一激动就这样,“他认真的吗?有没有搞错…”
  “……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的。”我忽然问。
  “一直以来就是,可以说是从小大。你还记得那年你突然跟我说要去N大学编导吗?连你大学和专业的选择权,都是我半蒙他这个学校排名高,他才勉强点了头,我是给你骗出来的。”她也抱着方向盘扶额。
  喵的,合着我在我爸那儿还是个黑户,从一开始我就是被特许放行的。我好想爆粗口,但看在我姐的面子上忍住了。
  我在此时此刻,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我的选择权是我姐争取出来的,那我姐呢?
  如果我当年的自由,是她用力争来的,那她自己的选择呢?
  我好像要被时间杀死了。
  我想起周汀之前看完我的片子和本子后,说我对情感的捕捉好敏锐啊。
  事实上确实如此,我有时候真的恨我对于此太聪明,一下子就能想到问题的答案。我的脑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抽得生疼。
  余鸾,那你呢?我问她,我鲜少叫她大名。
  余鸾没有看我,目光落在前方已经熄火的仪表盘上。车内的冷杉木香气似乎变得更浓了些,像冬天夜里刺进鼻腔的冷风。“我啊。”她轻轻笑了笑,“我从小就知道自己要走哪条路,没什么好问的。”
  余鸾从来不是会随便说“没什么好问”的人,她小时候最爱问“为什么”了——为什么天黑了星星才亮?为什么港口的水总是有油光?为什么船要那么大,还是会被海浪推着走?
  我恼了,说你骗人余鸾,那年院子里蝉声聒噪,阳光落在青石板上,你说过你要走到世界上最远的地方去的。而不是一个航标灯,不会动也不能动,一直站着给夜里靠岸的船引路。
  她打开了车锁问:小翎,你还记得晚上港口的水有多黑吗?
  “姐姐有没有说过,姐姐就是姐姐,要先去探探路?”她说着边朝我笑笑,鼻尖干净清透,她早就没有鼻炎了,笑起来鼻子不会再有红色。
  我记得她说过。
  但姐姐从来没说过自己要去MIT,也没说过自己喜欢波城。
  我也记得,姐姐学得最好的,从来都是生物。
  生物最好的院校,在加州。
  因为在某个童年的午后,我们蹲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小坑,亲手葬下了那条陪伴我们三年的兰寿金鱼。那条胖金鱼是通体橙红的,翻肚死了后却蒙了白,像是给自己提前穿好了丧衣。
  夕阳把院墙染成橘红色。姐姐用铲子平整了泥土,又插上了一根冰棍棒当墓碑,上头写了"小鱼之墓"。这种金鱼的最长寿命就是三年多,我们静静地蹲在那里,直到天色发凉,风吹过院墙,蝉声停歇,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晚上,大人出门了。我们裹在同一床被子里,脑袋抵着脑袋,呼吸交错间,能闻到彼此头发上残留的泥土味和那条金鱼曾待过的水草气息。
  我轻轻问她:“它会不会很疼?”
  姐姐没说话,只是用下巴蹭了蹭我额头,说:“它已经不疼了,小翎。它只是睡着了,换个地方做梦去了。”
  我迷迷糊糊之间,她偷偷趴在我耳朵旁边,说她要当兽医,懂生死。那时的我还太小,不知道生命的逝去是一种必然。但现在看来,好像不论向物,逝去都是一种必然。
  从那以后,那个大水缸里再也没养过鱼。
  “余鸾,你有后悔过吗?”我揉了我的太阳穴。
  “你知道吗,小翎。”她终于又开了口,语气却不像是在讲给我听,“小时候我特别喜欢生物,不是说课本那种,是那种真的想知道,一只狗为什么会舔自己的伤口,一棵植物为什么会朝光长,一条金鱼怎么知道自己要死了。”
  我扭过头,看着她的侧脸。她眼底没什么情绪,但指尖还是在方向盘上缓缓摩挲,像在寻找某种节奏,又像在细数着倒底过去多少年了。
  “那小鱼死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后来我偷拿了你的小画本,把那条金鱼画下来,用彩色铅笔涂得密密的,说要记住它原来的颜色。”她咧嘴一笑,“你当时还哭,说我是坏姐姐,把你的画纸用完了。”
  “后来我成绩好,老师夸我,爸妈骄傲,你也总说我厉害。再后来,我知道我可以考得上最好的学校,可以搞定申请,可以拿奖学金,进金融,那时候好像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你姐姐应得的路。”
  像是一条拥有良好观赏价值的金鱼。
  “但只有我知道,我没选过。”
  她说到这儿忽然笑了一下,不带苦味,却也不明朗:“小翎,如果那时候我再笨一点,会不会现在,我就真的在当兽医了?”
  她摸了摸我的手背。
  “但我太聪明了,早早就知道,想要什么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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