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下面好像有人。
林胖墩一惊,回头,队伍里的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就他一个闲人。
刚想回头叫人的林胖墩默默咽下了喉咙的呼喊,自己趟下河水,游过去,拽着背包把人拖上岸。
还好他学过游泳。
胖墩拽着人,临到岸邊,胖墩不知道踩到了哪块有些松动的石头,脚下一滑,直勾勾往水里倒去。
胖墩赶緊闭住呼吸,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呛两口水的时候 ,一双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力气非常大的把他拔起来,插在地上。
“白哥!”
林胖墩回头,惊喜大喊。
正在河里睡觉,被一个石头砸醒,准备再睡,却又被人拽着背包拖向岸边,刚想要发作个起床气的白摆淡淡的“嗯”了声。
没想到这个没礼貌的人类居然会是胖墩。
看在胖墩给他捏了这么多年的肉上,他就勉强原谅他了。
按辈分应该喊白摆叔的林胖墩,见到白摆非常高兴,白摆可是他心目中唯一一个比他老舅还要厉害的人。
你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白摆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非常符合中二少年心目中的大佬身份。
“白哥,你怎么在这?”林胖墩有些兴奋。
“有事。”白摆拖着激动的胖墩从河里出来,现在的幼崽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一个在水里会被憋死的脆弱人类居然敢敢只身下水,也不怕淹死。
遥想幼崽当年,大脑卡顿。
他想不起来了。
白摆没有脑子,很容易忘事的。
林胖墩被乖巧的被白摆提上岸边,小声问,“白哥,你是有秘密任务吗?”
白摆:?
“秘密任务?找幼崽算吗?”
白摆把身后的背包拿下来,打开,把最上面的娃娃拿出来,放在石头上,然后是给自己带的两根粉色头绳,给幼崽带着新衣服,给幼崽带的,给幼崽带的,还是给幼崽带的……
白摆一一摆在石头上,抬手轻轻拂过,吸干水分。
还是触手方便。
可是现在有人,而他在装人,不能放出来。
白摆心里叹了口气,将干燥好的物品塞回去。
“找小牧哥?小牧哥去哪里了?”
熟练掌握一切家劳动的林胖墩自觉上手,帮慢吞吞的白摆快速的把物品塞回去。
白摆很有自知之明的松手,让胖墩帮忙塞。
他从背包外侧的口袋里拿出找海豚用防水笔画的简易地图,放在地上,指给胖墩看,“幼崽在这里。”
林胖墩面前……
是一个非常潦草且……嗯……抽象的简笔画地图。
白摆指着的是画面最上面的、一个潦草的、火柴人?
“额……”林胖墩不是很确定,他抬手指了下另一端的潦草小水母,“这是……”
白摆点点头,“没错,这是我。”
一條笔直的线将火柴人和潦草水母连起来。
林胖墩指着潦草小水母和火柴人之间三分之一处的一颗树,“这个是?”
白摆记得海豚说的:“森林、”
三分之二处的两个波浪,一条弧线,“这个?”
白摆:“大桥。”
最后的连载一起的三个半圆,“那这个呢?”
白摆:“夹在两扇小门之间的大门。”
胖墩看了眼他们刚刚走出来的森林,问:“是这个森林?”
白摆眼底划过一丝赞赏,胖墩变聪明了。
白摆点点头。
白摆重新背起被胖墩赛好的背包,找了个树荫坐下。
现在是白天,白摆讨厌太阳,它会把他身上的水分蒸发掉,所以白摆这一路以来都是晚上赶路,白天找个水源或者是太阳晒不到的地方休息。
“林小侄子,吃饭了。”队长过来喊胖墩吃饭,却蓦然看见坐在树底下乘凉的白摆。
队长心下一惊,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明明刚用异能检查过这周围,确定周边没有其他人存在。
队长警惕的望向白摆。
“队长叔叔,这是白哥,我妈的好朋友。”林胖墩见此,赶紧开口介绍,
白摆冷酷的点点头。
没错,他和林缇是好朋友。
是前些日子他去找林缇要酒喝,喝醉的林缇拉着他拜把子的时候确定的。
他喜欢他在人类群体里的这个新身份。
林胖墩拉着队长叔叔一顿解释,然后去队伍里拿了两条烤鱼过来,白摆一条,他一条。
白摆礼貌道谢。
“不客气。”胖墩羞涩的挠挠脑袋。
白摆控制住自己想要一口吞掉的冲动,面无表情的小口小口啃鱼。
“白哥,”白摆抬头看向突然开口的胖墩,
“你能带我一个吗?”
林胖墩不想第一次出基地就这么简单的回去,而且,他有预感,跟着神秘的白哥肯定会非常刺激。
白摆思考了一下。
“不能。”
他带走胖墩,还要给林缇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太麻烦,他不要。
胖墩:“我野外生存技能考试满分。”
白摆:“哦。”
胖墩:“我有速度异能。”
白摆不为所动。
胖墩:“我会开車。”
这个……白摆不会。
他曾经在出海洋馆的时候,也想学幼崽搞輛車来代步的,结果車有了,白摆在捡到的車里捣鼓了半天,发现自己不会开,最后只能选择步行,然后搭了个顺流水。
然而这条河在流入森林后就不再是直着流的了。
白摆再次思考了一下,道,“可以。”
烈日炎炎,炙热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投射到地面,白摆默默的抱着背包往后挪了挪。
在白摆答应了后,胖墩那个傻小子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白摆现在最关心的并不是消失了的胖墩,而是他越来越少树荫。
可恶的太阳。
白摆在思考回到水里的可能性。
可不远处的小队队长一直都在警惕的盯着他看,他怕他突然跳进水里,把人吓到。
火焰默默的燃烧,安静地烘烤着队员放在架子上的河鱼。
倏然,火焰被一阵风拉长,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胖墩一个炫酷的漂移,停在白摆身前。
“白哥,上车。”
“林小侄,你在干什么!”
胖墩看着过来的队长,催促,“白哥,快点。”
白摆抱着背包利落的开门,上车。
轮胎摩擦地面,车子像是蓄好力的弓箭“嗖”的冲了出去。
“队长叔叔,借輛车子,回去跟我妈说,我和白哥去找小野哥了,让她放心!”
“林质——”
“芜湖——”
大名林质地胖墩将油门一脚踩到底,车辆冲出灌木丛,“白哥,往那边走?”
胖墩兴奋的双眼冒光,仿佛变异了一样。
白摆一只手抱紧背包,一只手抓紧车扶手,放飞自我的胖墩有点吓水母。
“白哥?”胖墩疑惑。
白摆:“直走。”
穿过森林,驰过大桥,历经两个星期,胖墩停下了车辆。
他拿起白摆放在副驾驶上的地图,看着地图上三个半圆,和面前气势磅礴的的军事防御大门,以及上面的四个大字。
东区基地。
白哥手里的这个地图好的真的好形象啊。
胖墩叫了声怕晒躲到车后座窝着的白摆。
“白哥,我们好像到了。”
第31章 愈合
通过安检, 踏入东区基地内部,牧时野消失了几个月的气息重新回到了白擺的鼻尖。
好淡。
白擺皱眉。
“白哥,这东区基地这么大, 我们要去哪里找小野哥、”胖墩亦步亦趋跟在白擺身后,还没等他把嘴里的话问完, 走在前面的白擺突然停了下来。
胖墩紧跟着停下, “怎么停了?”
胖墩邊问邊抬头, 他顺着白摆的视线望去。
是幼崽。
白摆面前的是位于基地入口用于宣传的LED大屏。
屏幕上的人身量匀称,五官硬朗,一身黑色作战服, 衬得身姿更加的矫健,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锐利凛冽。
是幼崽,但又不是很像幼崽, 或者说是长大后的幼崽?
白摆凑近。
不等他再看几秒, 大屏幕上的画面一转,变成了……
东区基地的宣传标语:“末世当前,携手共进,黑暗遮不住……东区欢迎你的到来。”
“刚刚那是……小野哥?”胖墩不是很确定的问向白摆。
白摆淡淡“嗯”了一声。
幼崽离开他几个月, 感觉长大了好多。
*
“这样私闯民宅不好吧?”
胖墩仰着头, 看着三两下跳到五楼陽台的白摆。
“没事。”幼崽的巢穴, 他可以进。
胖墩:“那我走了啊?”
白摆拍拍手,朝楼下的胖墩挥挥手,“去吧。”
随着白摆一声令下, 胖墩就像是松开链条被允许撒欢的大狗子,嗖地消失在原地。
话还没说完的白摆:……
没事,他记住胖墩的味道了, 丢不了,他会给林缇找回来的。
白摆所处的陽台,空间逼仄,与屋内用一扇玻璃门隔开。
白摆弯腰,臉贴紧玻璃朝里观察幼崽独立建造的巢穴。
簡单的两室一厅。
好小。
白摆有些嫌弃,还没有他给幼崽建的四分之一大。
白摆进不去。
因为……门把手在里面。
而且里面属于幼崽的气息依旧是淡淡的,但要比基地的其他地方浓很多。
白摆动动鼻子。
幼崽已经好多天没有回来过了。
“砰”的一声巨响,陽台的玻璃碎了一地。
热风涌入室内,吹起屋内的窗帘。
进来后,白摆发现幼崽的巢穴居然比在外面看到的还要小很多。
幼崽离开他这都过的什么日子。
越逛越心惊,白摆盯着面前有公主床二分之一大的小铁床,呆在了原地。
这……这……
藏了两个多星期地此时觸手“唰”地伸了出来,白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他他他他……娇生惯养这么多年的幼崽这几个月就睡这个!!
觸手小心翼翼地伸出,戳了戳单人铁艺床。
“吱嘎——”刺耳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房间里。
白摆确定这个小床不会散架后才把自己背了一路的背包拿下来,放在上去。
他把背包里属于自己的两根头绳和娃娃拿出来放在床头櫃上。
觸手拎起背包,哗啦将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床上。
还好他带给幼崽带的东西多。
觸手拿起抹布,掃帚,熟练的开始打掃卫生。
幼崽好久没有回来了,巢穴里都落上了一层薄灰。
先打扫干净,等幼崽回来,他要好好教他怎么搭建巢穴。
这太潦草了。
不过,幼崽第一次就能建成这样也很厉害了。
书上说不能打擊幼崽的积极性。
所以等幼崽回来,他要先夸夸……再打擊。
一个小时后。
整个屋子焕然一新。
随处可见的多了些粉嫩的东西,例如绑在铁床四床柱上的粉色蝴蝶結。
白摆犒劳了自己一大杯水,把自己摔到床上。
*
晚间。
破开的阳台被白摆用簡陋的衣櫃挡住,却依旧露出一截,鬼哭狼嚎。
窗帘肆意飞舞,勾掉白摆喝完水顺手放在桌上的水杯。
“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房门打开,夹着寒意的血腥扑面而来。
“幼崽!你回来了!”
白摆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开心的发光,却蓦地对上一把流窜着黑色高压電流的长刀。
白光与黑電交辉相映。
呲——
电火花跳到了白摆的臉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点。
牧时野反应过来,手里的长刀消散。
第三次了。
牧时野懊恼地抿嘴。
“幼崽——”
白摆抹了下臉上的黑点,猛的一下将牧时野抱进怀里,使劲蹭蹭,吸吸。
咦,臭臭的幼崽。
白摆嫌弃了一小下,就抛在了脑后,先抱抱,一会再嫌弃。
“白摆……”牧时野有些呆愣,远在海洋馆的白摆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了。
光顾着抱幼崽的白摆没听到牧时野叫他。
浑身上下,高兴就控制不住亮光的人(划掉)水母,好像也只有白摆了。
牧时野伸长手臂将床边的开关打开。
有白摆在,开灯和关灯好像没有多大的区别。
牧时野任由白摆抱着,不知过了多久,白摆抱够了,把人甩松开。
牧时野:“你怎么来了?”
白摆嫌弃:“你好脏。”
两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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