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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序(古代架空)——芮德

时间:2025-07-06 07:03:28  作者:芮德
  “二公子这是何意?”
  “太贵重,我......收不起。”说的到底是这手上的东西贵重还是别的东西贵重,只有苏及自己知道。
  院中的风似乎停了,苏及的呼吸也跟着断了一瞬,他看见陆英眯了眯眼,抬起沉沉的视线:“本候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苏及垂下眼,瞧着地上的两道影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陆大人......日后可以再送给别人,毕竟是风花的遗作,价值连城。”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不知是不是错觉,苏及只觉得这笑声比腊月的风雪还要冷。
  “二公子若是不想要,大可以扔了。”
  “这怎么能扔——”
  不等话说完,面前的门已“嘭”一声关上。
  苏及对着差点拍在脸上的门板,不自在地摸了把鼻子,小声道:“不收就不收,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
  苏及一时不敢再敲门,只得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他本可以回房,却不知为何迟迟未动。月光洒落一地,他撑着下巴,口中念着从古至今有关月色的诗词…….身后的烛光何时熄灭,他也未曾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苏及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离去。
  房内传来一声轻叹,只是他已走远,未曾听见。
  ......
  苏及起了个大早,有气无力地泡了杯清心莲子茶,整一个晚上,他都睡得不踏实,成百上千只通体火红的神雀在梦中来来去去,张嘴说着人话,问他为何不要......扰得人心烦不已。
  陆英正在院中教苏三姐使刀,二人见到门口一脸衰色的人收了刀,陆英道:“醒了?今早门口有人在买螃蟹,时令刚好,做个蟹黄粥?”
  苏及愣怔住,好半晌才道:“......好。”
  饭菜上桌,苏及看看眼前的粥,又看看眼对面神色如常的陆英,一时怀疑昨晚是不是梦游了......
  陆英吃完放下筷子:“怎么?不合二公子口味?”
  苏及忙道:“合......很合。”
  他只得低头喝粥,心道,若是陆英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他也可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见人吃得差不多了,陆英问道:“昨日可从苏刑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苏及理了理心绪,摇头:“堂兄太过谨慎。”
  “那就再去赵府瞧瞧。”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苏及也觉得该去赵府再找找线索。
  两人吃过饭就去了赵府,这次贺管家并不在府上,赵府的下人答复去了城外的田庄收租,要两天后才回来。
  看守的人叫来一个小厮给他们引路,这小厮年纪不答,一路上四处探头,对着他们官差的身份也不似其他下人一样拘谨,苏及顺嘴问:“你家二少爷可还好,那日听起来可伤得不轻。”
  小厮笑了两声,摆摆手:“好着呢,这不,昨日闹着要跟着贺管家去城外骑马,一早就出门了,二夫人也带着府上一帮子人跟着去了。
  难怪今日府上的人少了不少,苏及又问:“赵老爷娶了个三夫人,听说这三夫人貌若天仙,可是当真?”苏及从袖中掏出一包蜜枣,本打算带给苏三姐的,没想到能在此处用上。
  “多谢大人,”小厮笑嘻嘻地接过蜜枣,往嘴里扔了两颗,道,“这三夫人虽然貌美,但我看啊就是个狐狸精,专吸人阳气那种。”
  苏及侧过头打量他:“你听谁说的?”
  小厮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我听小月姐说的,她是二夫人院里的侍女。”
  原来是妻妾争宠,苏及心下了然。
  见这二人毫不惊讶,小厮又道:“二位大人别不信啊,她原来的丈夫就死得突然,你瞧,我们老爷刚将她娶过门没多久也没了,这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苏及却捡了重点:“这三夫人有过一任丈夫?”
  “没错,听说是个猎户,不过半年前就死了,老爷去城外收药材,正巧撞上她没钱安葬病逝的丈夫,就花钱将人安葬,又将她接回了府里。”
  “这么看来三夫人确实是个美人,不然你家老爷也不会娶个寡妇回来。”
  小厮摇头叹息:“可惜这三夫人是个倔脾气,一直不愿老爷进她屋子。”
  苏及和陆英对视一眼,他诧异问道:“难不成三夫人不是自愿家进来的?”
  小厮又压低了声音:“我猜八成是这样的,这三夫人刚来的时候整晚整晚的哭,我半夜上茅房听见过好几回,头一回吓得我以为见鬼了......”
  苏及默默听着,越发觉得怪异,却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第37章 二公子别怕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赵金山的屋外,小厮这才闭了嘴离开。
  守在门前官差已经熟识,朝二人打了声招呼放人进去。
  房间还是原样,陆英见苏及自那小厮离开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便问道:“可是有什么奇怪之处?”
  苏及想了想:“今日听这小厮的说法,这三夫人并非自愿嫁进赵府,更不愿赵金山进她的屋子,可你还记得那日那个叫小桃的丫鬟的口供?”
  陆英当然记得,他想到什么,眉间微微一动。
  苏及见陆英变换了神情,继续道:“没错,那日小桃说三夫人是第三个进入屋子的,她给赵金山做了毡靴,兴致冲冲进了屋......一个连屋子都不让赵金山进的人,还怎会给他做靴子?”
  “唯有两种可能,要么两个下人之中有一人在说谎。”
  “要么这三夫人有问题。”陆英接下他的话。
  苏及走到房柱旁,捡起地上的香炉,香灰撒了些出来,沾到了手上,他低头闻了闻,又挑眉道:“不过我现在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陆英也沾了点放在鼻下:“这安神香中混了曼陀罗和乌头。”
  “唔......麻沸散中也有此物。”
  苏及沉吟片刻,眉头总算松开:“竟是如此。”
  说着,他开始在地上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他又开始翻找房中的其余角落,总算在窗沿边找到三四块碎瓷片,这是有人故意藏起来的。其中一块瓷片还未全干,蓝色的水迹聚集在底部。
  陆英问道:“这也是神女像的解药?为何被人扔在这里?”
  “非也,这是假的圣水,被扔在这儿是为了不被人发现。”
  苏及回身指着桌上:“你瞧,这桌上的杯子只剩下两个,加上被三夫人摔坏的那个,也不过三个,那第四个就在此处。”
  “我昨日在苏刑府上撞上了一个下人,差点将他手里的东西撞坏,那东西我总觉得眼熟,现在总算想起来,他手中正好是在大夫人院中看到的蓝雪花。”苏及摇头苦笑,“我这堂兄真是守口如瓶,明明已经查到大夫人身上,却一点线索也不愿透露给我。”
  陆英也想明白了:“这蓝雪花既然可以浸染布匹,那榨取出来的花汁也是蓝色的,确实和那圣水的颜色十分相近。”
  “没错,想来赵金山喝的并非圣水,而是被人偷梁换柱的蓝雪花汁液。”
  “这么说赵金山是大夫人所杀?”
  苏及摇头:“这是合谋,大夫人有帮凶。我看三夫人送毡靴是假,帮大夫人毁了香炉和茶杯才是真。”
  苏及站在屋中,眼前似乎出现了那日的景象。
  他跟着幻想中的人物行走在屋中,走至放置香炉的供桌前,道:“大夫人借香炉中的迷香使赵金山昏睡,趁此时间将桌上的圣水换成了颜色相近的蓝雪花汁液。”
  他从赵金山的床前走到放置神女像的龛室前:“待贺管家进屋核对账务叫醒了赵金山,也差不多快到神女像展出的时间了,赵金山待贺管家离开后便喝下假圣水,揭开了神女像的黑布,随后毒发身亡。”
  他又快步从门口走到赵金山毒发身亡的地方,伸出食指在虚空中一顿,学着三夫人试探鼻息的模样:“三夫人进屋时确认赵金山已经死了,随后自导自演了一出吵架的戏码。”
  苏及说完后并未回神,他陡然喘息起来,梦魇般双手抱于胸前,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不再是苏及,而是三夫人。
  苏及神情迷惘地朝龛室缓缓走去,伸手要去触碰那尊神女像,陆英挡在他身前,眉头拧起:“苏及?”
  苏及并未回应,他已陷入虚空,眼中只剩下神女像,愣愣地往前走。
  突地,一双手将他抱入怀中,陆英一手拦着他的腰,一手在他的后脑轻柔抚摸,低声在他耳边道:“二公子,别怕。”
  苏及盯着龛室里的东西,猛然大喘两口气,总算醒过来。
  他低头见两人抱在一起的姿势吓了一跳,连忙从陆英怀中跳出来,陆英怀中一空,挑眉看人。
  苏及觉得他好似做了一场长长的梦,醒来竟在人怀中,不觉脸上发烫:“咳......多谢陆大人,我刚刚是怎么了?”
  陆英:“这屋内不透风,你吸入了神女像残留的毒性才会出现幻觉,不过毒性不多,不致死。”
  “原来如此......对了,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说话,陆大人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陆英定定看着他,良久才道:“我说,二公子,别怕。”他说得格外温柔,像夏夜的风,又轻又凉,将人拢住。
  怕什么?现在…….还是昨夜?
  “.....哦。”苏及尴尬一咳,连忙扯回话题,“借此毁了香炉,又将装了真假圣水的瓷杯皆摔碎,这样一来,既将所有证据毁了个干净,也让谁也看不出来真假圣水替换的戏码。”
  陆英见他这副心虚模样,也不为难,顺着话题道:“三夫人想杀了赵金山情有可原,可是这大夫人与赵金山十几年的夫妻,为何要杀他?”
  “这还不简单,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说着要往外走。
  “等等。”陆英却叫住他,转头望向龛室上的神女像,心思不言自明。
  苏及差点忘了,陆英来扬州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尊神女像。他转身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手中多了两杯圣水:“外面有苏刑的人看着,神女像难以带走。”
  “无妨,神女像得手,我也无需再隐瞒身份。”
  两人喝下圣水,陆英揭下那块黑布,飞天垂眸的神像近在眼前,他正欲伸手取下,苏及却不由得皱起眉:“不对。”
  陆英转过头,眼神询问,苏及自顾取下泥像低头闻了闻:“神女像有异香,那香味既是香也是毒,异常浓烈,就算在十步开外也能闻见,可这尊神像的味道......太淡,这味道.....似乎也与我从前闻过的不太相同。”
  两人明白过来,看来神女像已经被人替换了。
  陆英不急:“既然赵金山死于神女像,那说明其死时神女像还在,他死后进屋子的唯有一人。”
  苏及打量着不足十寸高的神像,突然笑了一声:“没错,三夫人那毡靴放置神女像似乎刚刚好。”
  ......
  苏及和陆英赶到大夫人别院时已经快正午,日头有些晒,连满园的花也不如往日生机勃勃。
  侍女告诉两人大夫人这个时候在佛堂,苏及微微惊讶,这个时辰还在拈香拜佛,看来是诚心向佛了。
  可是佛家讲究慈悲为怀,苦修之人也多是修的消除累世业障。
  这究竟是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一个苦修之人不惜杀人?
  佛堂设在别院的最深处,两人穿堂而过,又进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院落。院子中间种了一棵槐树,高有数丈,比别院的房顶还高不少,树枝往四面八方延伸,硕大的叶子拥簇着,将日头挡得严实,只在地上落下星星点点的印迹。
  苏及停下多看了一眼,夸道:“这槐树长得比簪花小院的枣树还喜人。”
  陆英:“二公子若是喜欢,我叫人在你那儿种上几棵。”
  苏及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这槐树又不结果,无甚用处,何况......我家枣树会吃醋的。”
  两人继续走,穿过槐树的影子往前。
  佛堂在正东的那间屋子,屋子安静阴凉。一个女人衣衫简朴素净,正跪在佛像前,她不施粉黛,因常年礼佛,面容叫寻常人更平静温和。
  大夫人闭着眼,手中佛珠滚动,听见门口的脚步声睁开眼。
  “两位是?”
  苏及环顾这佛堂,左右两面墙都挂着观音像,正对的香案上摆着一尊佛像,两侧是与赵金山房中相同的三足香炉,他收回视线:“大夫人叨扰了,我们是县衙来的,特地来查探赵老爷的死因。”
  大夫人站起身朝两人作了礼:“老爷死在听花苑,二位大人还是请回吧。”
  话中没有一丝情绪,既不像死了丈夫的,也不像杀了丈夫的。
  苏及也不着急,他挽起袖子摊开手,掌中躺了几片萎巴巴的花瓣:“我看夫人院中的花养得甚好,只是这天太热,有的花瓣都掉了。”
  大夫人看着苏及掌中的蓝色花瓣,微微垂下眼道:“多谢大人提醒,我今日会叫人给花浇些水。”
  苏及笑了笑,收回手,他朝香案走近了几步,打量香案上的东西,除了供品和香烛,还放了一个油纸风筝,也不知这风筝放了多久,面上发黄得厉害,但又没有一丝脏污。
  苏及:“这风筝若想长久存放最好刷上一层油蜡。”
  大夫人顿了顿:“多谢大人提醒。”
  苏及笑了笑,又看别的东西:“这香炉很精致,不知道里面烧的什么香?”
  “只是寻常的檀香。”
  苏及回身看她:“没有曼陀罗和乌头?”
  大夫人停下拨弄佛珠串,好半晌,她抬起平静的面容:“看来大人已经知道了。”
  苏及有些意外,他在京中刑部堂审上见过的嫌犯不少,被道出罪行后有喊冤的,有愤怒叫骂的……像大夫人这样觉得解脱的却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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